三個人把這對男女帶到了江彧的彆院裡。
燕時倒是沒想到在這裡還能見到黑風寨的餘孽,當即就要把人拿下。
結果江晏和直接潑了他一腦袋的茶水。
“我的人,你也敢抓?”
“你的人?你竟然和土匪勾結?你也跟我去衙門!”
江晏和當即就要動手,卻被江彧攔住了。
江好先生說道:“給個麵子。先不吵。咱們還有重要的事兒呢。”
燕時朝著陳二胡留下一記警告的眼神,被迫坐在了位置上,而江晏和直接讓陳二虎睡覺去,自己就坐在燕時對麵,翻了個白眼。
二人是水火不容。
江彧頭疼,隻能主動說話:“你們打算怎麼審?時間不能太久,畢竟蕭源不回宮就會被發現,到時候還要給我們安一個罪名。”
燕時說話口氣有些生硬:“放了蕭源,直接審謝婉柔。”
“放了可以,給他下毒藥。不然,反咬我們一口,那不是很吃虧?”
“咱們幾個剛剛臉都被他們看了,你還想全身而退?”燕時哼哼道。
“怪誰呢?那不成怪我們三太有默契?還是說時辰調的太好,直接都來送人頭?”
江彧說道:“我同意阿晏的說法。放了蕭源。不過不一定下毒,我記得苗疆那邊有種蟲蠱,種下去可讓人忘了一些記憶。”
燕時眸光一緊,看著江彧問道:“你如何得知?”
江彧笑道:“我這幾年雲遊多地,一些密室自然知曉。”
江晏和自然是偏向江彧的,同意道:“那就動手好了。再磨蹭就天亮了。”
“蠱呢?有現成的嗎?”燕時追問。
江彧從懷裡掏出一個小盒子:“自然有現成的。你們先去審問謝婉柔,蕭源這裡,我來處理。二虎兄,將暗道裡的人也帶過去。”
燕時隻覺得江彧晚上與以往的他相比不是很對勁,好似多了份凶狠。但他猶豫了一下,沒有問出口,跟著江晏和就出門了。
蕭源被帶到房間裡的時候,江彧正好換下了身上的夜行衣,恢複了往日裡那容雅的模樣。
“混賬東西,你敢抓了我?!”蕭源是第二次見到江彧,沒成想,這個看上去柔弱不禁風的公子哥,還能有這個功夫。
江彧看著這張和蕭元亓肖像的臉,眼底多了份凶狠,二話不說直接拿出了匕首割破了他的手臂,然後拿出了蠱蟲放了進去。
“你乾什麼?你給我放了什麼?”蕭源沒見識過這種東西,忽然有個蟲子從他的血裡爬了進去,渾身驚恐顫抖,不斷呼喊怒罵江彧。
江彧之前倒是不知謝婉柔和蕭源的奸情,自從聽了那個老婆子的話後,便讓人留意了他倆的動向。隻要蕭源能出宮,那一切都好辦。父子兩人都是見色忘義的東西,女人在哪裡,他們就在哪裡。如此最好了,省得他還要費儘心思進宮去把蕭源搞死。
蠱蟲發作的很快,一會兒,蕭源便痛苦躺在地上,然後暈倒了。
這是他以前去邊境時遇到的一個苗疆巫師手裡買回來的蟲蠱,還沒在人身上用過,倒是便宜了蕭源當頭一個了。效果嘛,自然是好的,每當午夜時分便會痛苦不止,但不叫人死亡。醒來後,卻記不得當夜發作的情形。
處理完這一切,江彧叫人把蕭源扔回偷情的地方。自己去找了江晏和了。
江晏和這邊已經和燕時乾上了,江彧到的時候,江晏和的拳頭已經落在燕時的鼻子上了,燕某人鼻血直流,而江晏和的手腕則是嘎嘣一下折了,還是右手腕,正疼的嗷嗷直叫。
江彧瞬間頭大,兩個人八字反衝到這個地步?
“怎麼回事?好好又打起來”
江晏和手腕耷拉了下來,控訴燕時的黑心腸:“你問他!”
燕時摸了摸自己的鼻子,看著手上的血氣不打一處來:“我說,把謝婉柔和那個婆子押去大理寺直接審問。她一定不肯。說,謝婉柔心機深成,肯定會當場翻供。”
“難道不是嗎?她剛剛有明確說,是她給謝嘉儀吃了丹藥,致死她死亡的嗎?她剛剛有說哄騙謝嘉儀去那間房間等蕭楚嗎?你覺得,大理寺能審出什麼來?”江晏和覺得這個男人簡直就是木頭腦袋,除了帶兵打仗靈光外,其餘真是一竅不通。
“刑部加大理寺,那麼多刑具,你還愁她不會招?”
“行,那你直接押她回去好了。”
江彧懶得聽兩人的對話,而是托起江晏和的手,剛一碰她就倒吸一口涼氣,“你這怕不是大概脫臼了。你忍著點。”
“你要接骨啊?”話還沒說完,江晏和高呼一聲,嘎巴,手腕就被接好了。
“拿去擦擦,外傷好得快。”江彧扔給燕時一瓶藥,就不管了。
燕時啪一下,把藥瓶放在了桌子上。
“不識好人心。”
江彧偷偷笑了一下,她還會維護人了。
“她一句實話都沒說?”
“說了我倆吵什麼?話說,那個嬤嬤是什麼人?謝婉柔看見她倒是有些忌憚。”江晏和問道。
“她是服侍謝嘉儀的嬤嬤,謝嘉儀死後,這位嬤嬤就消失了。我這幾日才找到了她。”
燕時最終還是看向了江彧,問了一句話:“你好似手下有不少人?”
“二虎兄弟人脈廣,在江湖上還是有不少兄弟的。我自然可以借用一下。燕二公子,陳二虎我擔保了。若你想要抓他,先過我這關。”江彧語氣柔和,說的話倒是硬氣。
“隻要他不做惡事,我可以當今日之事沒發生。”
“明日將這嬤嬤送去張譽處,慢慢審。紀霖會洗刷冤屈的。”
江彧點了點頭。這位嬤嬤也是嘴硬之人,昨晚硬是在暗道裡挺了一夜都沒有說出實話,結果他不過詐了一句,她就全部招了。
第二日一早,張譽就在大理寺門口看到了被綁成蠶蟲一樣的老婆子,上麵還掛了一封信,細看後立馬開始了審訊。
一番審訊結束,就將所有證詞全部整理一遍。坐等時機上呈。
而宮裡此刻已經亂作一團,大皇子被人扔在了皇宮門口,衣衫不整,手臂上還帶著刀傷。沈貴妃看著自己的兒子此刻昏迷不醒,哭的梨花帶雨。
德妃這邊則是收到了消息,說是謝嘉儀身側的嬤嬤被抓進大理寺了,生怕她供出秘密,焦急地在宮裡想辦法,乍一聽到大皇子在宮門口昏迷的消息,計上心頭,整理著裝去了皇帝的禦書房。
剛巧,禦書房裡,刑部尚書陳如清和大理寺卿正向皇帝彙報紀霖案件進展。
“臣妾給皇上請安。”德妃比起沈貴妃年紀雖大了一些,但是勝在容顏端麗,沈貴妃倒是嬌俏些。
老皇帝看著德妃問道:“你怎麼來了?什麼要緊事,一定要這個點來?”
德妃拿出剛燉好的湯羹說道:“臣妾瞧著皇上這幾日看折子辛苦,便親自煮了些取火清肺的湯羹來。”
“愛妃有心了。”老皇帝欣慰地笑了笑。
德妃看向陳如清和等人,好奇詢問:“兩位大人,不知紀世子之案如何了?本宮前幾日聽說,紀王妃已經臥病不起,日漸消瘦,怕是難過此關了。還望大人們早點查清此案。”
“紀王妃如此病重,怎麼沒人來和朕說?”老皇帝聽聞皺起了眉頭。
德妃忙說道:“貴妃妹妹正忙著看顧大皇子呢,怕是忙忘了。”
陳如清一早就聽說大皇子的事情,此刻德妃顯然是有目的的,便當起了縮頭烏龜,心裡開始向中午讓夫人做什麼菜,紅燒肉和豬肘子吧,前幾日野菜吃多了,實在是清瘦了,夫人都說他不行了。
“大皇子又怎麼了?前幾日不是說要在宮裡苦讀呢。”老皇帝喝了一口湯羹,味道確實不錯。
德妃小心翼翼說道:“說是今早大皇子在宮門口昏迷了,還被人刺了一刀。如今,已被人抬回貴妃宮裡醫治了。聽說,是跟紀世子案件有關。宮外的人人雲亦雲,說是大皇子那日去了王府,看上了謝二姑娘,謝二姑娘不從,這才失手,然後嫁禍給——”
嘭一聲,老皇帝已經把碗扔在了地上。
“混賬東西!”老皇帝暴怒:“查,給朕查清楚!是誰在外麵散布的留言!都給朕關起來。”
“皇上,皇上。秦指揮使求見陛下!”
老皇帝此刻龍顏大怒,但理智依舊占據上風,大手一揮便讓人帶他進來。
“臣參見陛下!”
“愛卿所為何事?”
秦指揮使從懷裡掏出張譽給他的證詞,然後跪下說道:“陛下,剛剛大理寺新審問了一名證人。證詞如上。還請陛下審閱。”
陳如清此刻靈魂歸位,伸出脖子想要看這上寫這什麼。張譽這家夥,怎麼瞞著他搞事情呢。
結果,老皇帝看完,臉色更黑了,差點暈過去。
“去,去把沈貴妃叫來!”
眾人暗察不對,這證詞肯定有毒,於是便識趣地先後離開了禦書房。
德妃回去的路上剛好遇上了前來的沈貴妃,老老實實地行了禮,還很客氣地關切問了一句大皇子如何了?
沈貴妃搭不搭理她。
回去的陳如清連忙去找張譽詢問情況,剛到大理寺,宮裡就傳來旨意,紀霖放回王府暫不得出。
“了不得,小老弟。你可是立了大功了!”
張譽正下著棋呢,輕描淡寫說道:“不挑一下龍筋,怎麼能觸到咱們聖上的痛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