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虎給江彧遞了一根銀針,不用猜也知道這根銀針用來乾什麼的。
江彧接過銀針後,往一旁的燭火上烤了烤,無視跪在地上的老媽子,自顧自地開口:“宮裡的暗衛在審訊的時候,會直接用針穿透犯人指甲,然後紮進骨頭裡去。”
“骨頭裡?”陳二虎聽去覺得有些滲人。
江彧將銀針放下燭光下看了看,然後讓陳二虎抓住老婆子的手,一寸一寸地湊近:“再想想,要不要交代?”
老婆子渾身冒汗,臉色慘白,被陳二虎鉗製住的手冰冷至極,聽到江彧地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但還是沒有說出實情。
江彧一瞧,這老女人還是個忠誠的奴仆,便二話不說直接把銀針插進了左手中指的骨頭裡,疼得老婆子發出一聲嘶吼,渾身抖動。
“再給你一次機會。”
陳二虎見他從懷裡拿出了一個用手帕包裹的東西,打開是不同粗細的銀針,每一枚都散發著刺眼的光。他隻覺得江彧這個人有點狠。一向來都聽說,江二公子溫文儒雅,卻沒有想到,竟然是如此有手段的人。
老婆子疼得快暈過去,誰料接下來,江彧直接嘎巴折斷了她的左手腕,然後剩餘的幾個手指上都被釘了銀針,猝不及防的痛苦人讓她暈了過去。
“丟暗道裡,再放幾隻老鼠進去。等明早再放她出來,她肯定能招了。”
——
陳如清府邸上出了這些事情,讓所有人的目光又重新放在了謝紀兩家的案子上。坊間的人,眾說紛紜。
而張譽則是拋出了一枚炸彈,一枚直接炸向自己的炸彈——他找到原來的仵作了,當然是仵作的屍體。
紀嫣快崩潰了,仵作死了,這不是徹底死無對證了?上麵的人更好操作了。
“我母親已經臥病在床了,每日以淚洗麵。父親一夜之間老了許多。如今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紀嫣哭訴道。
江瀠抱住她安慰道:“還有轉機呢,二哥哥他們一直在努力找線索。”
“不行的話,我就去劫法場!”
“劫法場還挺酷,到時候我和你一起去。”江晏和舉手主動參與。
沒成想被江祁耀給白了一眼。
哦,好凶。
江祁耀教育道:“你倆的思路就不對,劫法場鐵定是送死的。但是,換成提早讓紀霖死的這種思路是有可能的。”
“假死?”江瀠反問。
江晏和瞥了撇嘴:“大哥,未來嫂子說要吃醃漬好的雞爪,我已經讓半夏裝好了,你拿去吧。”彆出餿主意了。假死壓根不可能,假死藥這東西可難找了。
咦?對了,梅玉琮啊!這貨有龐大的信息網啊!
最近腦子怎麼了?怎麼這麼不靈光。
“走,我們去如意樓!”說著,江晏和就拉著紀嫣往外跑,“半夏,找馬車。”
“二姐姐,我也去,我也想見梅大哥。”江瀠跟在她倆後麵拚命跑。
剛出了門,就迎麵撞上了回來的江彧。
昨晚他一夜未歸,母親都把他的院子給封了。
江彧拉住她詢問:“去哪裡?風風火火的。”
“去如意樓呀!二哥哥,梅大哥有辦法。”江瀠一臉興奮,生怕彆人不知道她想乾什麼。
江彧一聽去找那個訛他前的小白臉臉瞬間拉得老長:“去什麼去。那裡是你們女孩子能去的嗎?”
江瀠垮著臉:“為什麼?人家梅大哥可以幫我們打探消息啊。”
“哼,你怎麼不問問你二哥哥有沒有消息呢?”江彧不服氣。
江晏和一籌他這副德行,就知道昨晚他在乾壞事了,一個人偷偷摸摸地到外麵找線索,又不叫上她。
“什麼線索?”紀嫣迫不及待追問。
江彧沒說話,反而看向一旁的江晏和,眼神示意,你想不想知道?
“江彧,你眼睛瘸了?抖什麼眉毛?趕緊說。”紀嫣快要罵粗口了。
江彧這才說道:“謝嘉儀是外室生的孩子。自小就被謝侯夫人帶進了府裡養。”
“外室?沒聽說呀。這樣的事情,多多少少總歸有人知道的一些?”江瀠疑惑。
“然後呢?”紀嫣追問
“自小,謝候及夫人對謝嘉儀比對謝婉柔更上心,謝婉柔對謝嘉儀也隻是明麵上的姐妹情。實際上,兩人的關係很糟糕。”
江晏和算明白了,這姐妹倆內鬥呢。
上輩子,謝婉柔鬥死了謝嘉儀。這輩子,如法炮製而已。
紀嫣推理道:“所以,謝婉柔害死了謝嘉儀,還嫁禍給王府。一來除掉了眼中釘,二來還解決了王府這個隱患?”
“還有三。沒了謝嘉儀,就沒了德妃這一助力。那謝府隻能把籌碼全壓在謝婉柔身上。”江晏和已經腦補好了一整條劇情了,大膽猜測,謝婉柔此刻正躺在大皇子的懷裡嬌嗔呢。
靠,這個瘋女人,真是黑心黑肺。
江彧見江晏和往外走,急忙攔住她:“你去哪兒?”
江晏和看了她一眼說道:“如意樓。老子要弄死謝婉柔這個禍害。”
“現在是救紀霖要緊。”
“搞死她,就可以救紀霖了。此次被陷害,是謝婉柔的一石三鳥之計。隻要抓住謝婉柔,讓她招供,一切都明了了。”
江彧用力一把將她拉回去,然後往府裡走去:“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你可知道,這些人背後牽扯的是多少人的利益嗎?你一個姑娘,做什麼要參與?”
“你說的什麼狗屁人話?”江晏和回懟:“她害了人命,就該償還。這次是紀霖,是謝嘉儀,那下次呢,是蘇舜清,還是我?”
“好好的,咒自己死?你什麼癖好?”江彧麵色陰沉,他聽不得江晏和說一個死字。
江晏和不可置信地盯著一向來對她和顏悅色的江彧:“你吼我?果然,頂著同一張臉,性子都是一模一樣,你裝,你繼續裝,狗蕭裕!”
完了,江彧覺得自己努力了數個月的成果崩塌了。
紀嫣和江瀠愣住了,怎麼還吵起來了呢?誰是蕭裕?
兩人相互看了一眼對方,然後馬上出動把發作的江晏和抱住,然後勸解道:“彆生氣彆生氣。你二哥也是替你考慮。都是好心的。”
江晏和哼了一聲,直徑往裡自己的院子裡跑,然後把自己關在了院子裡不出來。
江彧晚上哄了好久都沒有搭理他。
是夜,江晏和翻牆而出,消失在黑夜裡。
離城門不遠的一處廢棄院子裡,此刻的房間正亮著燈,裡頭兩個人正在辦事兒。
“這幾日,母妃盯我盯得緊。我不能常出宮來找你。”
“為什麼呀?”
“母妃怕是察覺到謝嘉儀的事兒與我有關,所以前幾日聽聞陳如清掌握了證據,便讓人去找,結果去的人被人殺了。”
謝婉柔坐起身來冷笑道:“他們這些人正卯著勁兒找證據呢。可是,仵作都我收買了。哪來的證據來證明紀霖的清白呢?”
蕭源見她此狀不由得提醒:“你讓人殺了仵作雖說防了一手。但要不是我母妃在父皇麵前解釋了好久,父皇怕不會輕易相信這番說辭。指不定要徹查到底。”
“可,終歸皇上沒讓人查不是嗎?那可是皇上吃的丹藥,一般人是偷不出來的。若要徹查,你猜德妃能托得了乾係嗎?”
“聰慧如你。”蕭源親了一口她的紅唇便聞到了一陣陣的體香。
屋頂上的江晏和掀開了黑瓦看了一場二人在線表演隻覺得想吐,重新蓋上後,坐在了屋頂看星星,順便思考下一步的計劃。
要不直接下去把二人給捆了?來個言行逼供?
不然怎麼辦呢?如今人家一手遮天,老皇帝眼睛被蒙蔽了,耳朵被堵住了,能聽進去一個字兒,就算她輸。
那就職能動手了。
說時遲那時快,江晏和一個跳躍就直接到了地麵上,然後躡手躡腳地往窗戶上戳了一個洞,放了迷藥。
帶裡麵沒了動靜,這才破門而入。
結果,她發現床上的兩人已經被五花大綁了,地上還躺著一個黑衣人?
怎麼回事?又來一路?
江晏和來不及細想,直接把兩人從床上拖下來,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拖到了門口。
然而,後腦勺就被人打了一拳頭。
丫的生疼!哪個牲口啊?
後來的黑衣人瞧著她沒暈還看了一眼自己捏緊的拳頭,怎麼沒倒地呢?
江晏和的匕首已經出鞘了,直生生地衝他刺去。
黑衣人哪裡知曉這個人武功這麼厲害,被她逼得退了好幾步。
這時,兩人的打鬥聲吵醒了暈倒的謝婉柔和蕭裕。兩人衣衫不整地被捆在一起,身上還特彆乏力。
“什麼劣質迷藥?還能醒過來?”江晏和看到都驚呆了,收了手,打算給他們兩個補一掌。
屋子裡的黑衣人也醒了,跑了出來,一拳打在了江晏和的肩膀上。
痛的江晏和嗷嗷直叫,眼冒淚花。
“看清你姑奶奶是誰再打!”江晏和忍無可忍衝著燕時吼。
燕時哪裡知道她是江晏和,收了拳頭,後槽牙咬地嘎嘎作響:“你放香迷我做什麼?”
“我哪裡知道你在裡麵?我又不是千裡眼。誰讓你點背!”忠叔也真是,給的迷藥怎麼效果這麼差。
“行了,你倆彆吵了。”江彧摘下麵具來解圍。
得了,三人湊齊了。
謝婉柔和蕭裕兩人看著這三人,麵色非常好看。
“開動吧,兄弟們。”江晏和將拿著匕首落在了謝婉柔的脖子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