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昉出獄那日,正好明親王府正好開宴。
江晏和以及江瀠還有未來嫂子林菀一輛馬車前往明親王府,剛好迎麵遇到了前來接謝昉的謝府人。謝候爺以及謝侯夫人兩人穿金戴銀,兩眼瞪天,看見江家的馬車,還順便啐了一口,當真是恨極了江府的人。
謝昉在燕臻之前的折磨下,身上沒一塊好地,是被抬上馬車的,一路哀嚎不已。
“聽說,那作惡之人已經被秘密處死了。”林菀悄悄說道:“屍體被扔到了亂葬崗,如今怕不是連屍骨都找不到呢。”
“這替罪羊是哪裡的人?”江晏和問道。
林菀認真思索了一番才說道:“聽我父親說,前幾日秦指揮使好似從刑部大牢裡提了幾位匪徒出來審訊。但是,這幾位匪徒意外在牢獄裡失蹤了。”
“那就是有人拿了這個人的人頭替人擋了災?”
林菀說道:“總歸這事兒算是過去了。隻是阿晏,你這次草率了。貿然把謝昉推出去頂罪,這招太危險。”
江晏和難得一本正經解釋道:“我倒也不是貿然出此險招的。謝府的人恨江家不是一天兩天了。若是不激一把,還真不知道他們在背後搞什麼幺蛾子。有謝昉這個混賬東西在,那謝婉柔想被宮中人看中幾率就低了。隻要謝婉柔不得勢,謝家起不了風浪。”
“你貌似對謝婉柔印象不是很好?”林菀疑惑問道。
江瀠也好奇,要說,謝嘉儀和她不對付是因為謝嘉儀確實心腸歹毒,不過謝婉柔倒是還可以。
謝婉柔這女人,上輩子在老皇帝耳邊吹枕頭風,這才讓老皇帝對江家如此忌憚。若不是張譽,她怕不是要被謝婉柔關進鹿台折磨而死。此女人心思歹毒勝過謝嘉儀。
“知人知麵不知心,你怎麼就知道謝婉柔是個好的呢?”
林菀和江瀠雙雙被噎住了。
一行人到了明親王府後,江晏和等人直接去了後花園。
明親王府後花園種了一大片的芍藥花,甚是好看。
“你看,謝婉柔和謝嘉儀也來了。”林菀手裡拿著一朵粉色的芍藥花,努了努嘴。
紀嫣瞧著兩人盛裝打扮的樣子隻是微微一笑,迎麵走上去:“謝大姑娘今日甚是好看。發間的牡丹金簪更是華麗。”
謝婉柔嬌俏低頭,鬢便的牡丹發簪流蘇劃過耳畔,隻聽聲音柔膩回道:“郡主過獎了。倒是不及郡主明媚貴氣。”
謝嘉儀臉色不佳,雖然擦了脂粉,但是眉眼間的神采倒是真不及從前了,也不知是何緣故,才導致她變成如此模樣。
“你瞧著謝嘉儀,好似病沒好全。”林菀拉了拉江晏的衣袖說道。
江晏和瞥了一眼便收回視線,她有種預感,謝嘉儀怕不是活不過五月。
上輩子,謝嘉儀和二皇子成親後,不久便流產死了。
那這輩子,謝嘉儀是為了什麼呢?她與二皇子到底有無私情?
按照道理還說,德妃依靠給老皇帝獻丹藥才獲皇帝寵愛,她應該不會放棄謝嘉儀這枚棋子。
這其中看來是有秘密的。
謝婉柔見江晏和一行人獨自坐在涼亭裡,便也識趣沒有過來插幾句嘴,帶著謝嘉儀就離開了。
紀嫣等她們離開才說道:“你們聽說了嗎?謝嘉儀爬上了二皇子的床呢。德妃都要氣瘋了。”
噗——
江晏和一口水噴了出來,曆史還是會重演的。
她終歸還是爬床了。
江瀠和林菀被嚇到了。
“不會吧?她還有這個膽量?”江瀠驚呼。
紀嫣哼道:“這還是上次宮宴的事兒呢,德妃捂地可緊了。當時,謝嘉儀以喝酒過多出去散酒為由,在宮女帶去了一處無人居住的偏殿。兩人顛鸞倒鳳那叫一個驚天動地。聽說,德妃捉人時,兩人正汗漬淋漓難舍難分呢。”
“會說你就多說點。怎麼個難舍難分呀?細節細節!”好不容易送上來的現場動作大戲,江晏和精神都抖擻了,這些日子看得話本子太清湯寡水,毫無意思。
紀嫣睨了她一眼,隨意繃不住把聽到了細節都跟江晏和悄悄說了,畢竟另外兩人是在臉皮薄,尤其是江瀠直接臉紅捂著帕子逃走了。
林菀雖裝的一本正經,但是耳朵還是紅了。
“德妃當晚默默杖斃了那個宮女,還把二皇子關進了自己的宮裡,死死關了一個月才給放出來。”
“從出事兒到現在也快兩個月了。”
紀嫣說多了話,喝了口水潤潤喉:“我聽說呀,德妃是容不下謝嘉儀了。這無疑是二皇子的黑點,怎麼跟大皇子爭啊?如今大皇子又馬上要娶蘇舜清了,蘇閣老如此威望,這不是如虎添翼嗎?”
“郡主,你去派人跟著謝嘉儀。”江晏和有種不好的預感,謝嘉儀這樣的身體為什麼不在家裡好好養病,何苦出門來參加宴會呢?
“你在顧慮什麼?”紀嫣問道。
林菀倒是琢磨出來了一點意思,嘗試著解釋道:“你是怕謝嘉儀在王府出事兒,然後讓王府背鍋?”
江晏和笑著點了點頭:“我也隻是有這個猜想。以防萬一,總不會錯。”
紀嫣行動迅速,立馬叫了自己身邊的貼身侍女去跟著兩人。
但是,意外總來的太快。
紀嫣的侍女跟丟了謝嘉儀,就要回去稟報,路上遇到了紀霖和秦若梧。
秦若梧見侍女形色匆忙,便害怕是紀嫣出事兒,於是讓紀霖追去問問,自己則是往王妃院子裡去了。
結果,秦若梧在王妃處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也沒有見他回來,就有些焦急,想要叫人去問問有無事情發生。結果,卻傳來紀霖和謝嘉儀兩人一起暈倒在廂房的事情。
紀嫣臉色鐵青,直接拿著銀槍去了廂房。
江晏和心思沉重,叫了半夏過來,讓她去把謝婉柔控製在暗處。
“怎麼還是出事兒了?”林菀預感不好,詢問江晏和。
江晏和則是拍了拍林菀的手說道:“嫂子,我讓茯苓帶你和阿瀠去找大哥和江彧。我還有其他的事兒。”
說完,就朝著半夏的放下跑去。
半夏是在離後花園不遠處的涼亭裡找到謝婉柔的,隻見她與蘇舜清兩人正端坐喝茶。
江晏和到時,兩人正有說有笑的,真是搞笑,親妹妹正暈在彆的男人懷裡呢,她還有功夫和人品茶說笑呢 。
“謝姐姐還真是好興致呢。謝二姑娘都死了,你還不去看看?”
蘇舜清眸上一緊,猛然看向謝婉柔,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顯然是沒想到謝婉柔會這麼做。
謝婉柔臉色一轉,佯裝傷心欲絕的樣子,眼淚從框中掉落:“你說什麼?我妹妹怎麼了?”
戲演的還真是厲害,說變就變。
江晏和先是歎了一口氣,然後安慰道:“沒事的。人總是要死的,早死晚死都是死。謝二姑娘沒有一點痛苦,謝姐姐,你該欣慰。”
“快帶我去瞧瞧!”
江晏和看著謝婉柔的背影沒有跟去,而是走到蘇舜清麵前出聲道:“蘇姑娘。”
“我不知道任何事。她在和我喝茶之前,見了一麵蕭源。”
“蘇姑娘,你該自保才是。”這是江晏和對她最出自肺腑的忠告。
前世,蘇舜清是被蕭源折磨死的呀。她,也很無辜。
蘇舜清道了聲多謝,便離開了。
江晏和站在涼亭裡,看著蘇舜清迎麵撞上了江彧,兩人雙目相對後,蘇舜清未說一句話,便直徑離開,帶著絲決絕。
江彧朝著江晏和走來,看著她無恙便也放心,詢問道:“怎麼找到這裡來了?”
“我本不想親自來找謝婉柔,隻是,我就想看看,到底是不是她動的手。沒成想,她是真的心狠手辣。”
“謝嘉儀死了。”
江晏和握著茶杯一用力,茶杯碎了。
“怎麼死的?”
“一顆丹藥送走的。”
江晏和反問:“老皇帝的丹藥?”
江彧點了點頭:“她好似剛墮胎不久,而且又被人灌了不少的涼藥,這些日子雖有好轉,但不過是被名貴的藥給吊著一口氣罷了。老皇帝的藥裡有朱砂等物,這些東西對她來說可承受不住。”
“紀霖呢?”
“他被人下了藥,如今已經回房間醫治了。
江晏和總感覺好似漏了點什麼,擰著眉頭有些不悅。江彧走到她跟前,抬手摸上她的眉宇,輕柔寬慰:“不要傷神,對你身子不好。有什麼問題,我來解決。”
江晏和忽然發現,江彧身上的檀香非常清和好聞。他的手指一向溫熱,而她一向寒涼。所以,他指尖的熱度讓江晏和渾身一顫。
這些日子來的相處,讓江晏和逐漸接受了江彧這張反賊閹人的臉。江彧是江彧,蕭裕是蕭裕。兩人沒有任何關係。
“剛蘇舜清說,蕭源來過。”
“你懷疑是蕭源和謝婉柔一起動的手?”
“可是動機呢?”江晏和想不明白,前世沒有這些事情發生的,蕭源和謝婉柔勾搭在一起是在幾個月的狩獵上,現在又提前了。前世,謝嘉儀並沒有這麼快死,如今呢?她忽然死了,而且死在了明親王府!
江彧見她鬱結不解,於是扣住她的肩膀,俯身湊到她的耳邊說了一些事情。
江晏和聽完,神色一震,不可思議地看著江彧。
“紀霖是替你遭了罪?”
江彧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他占有欲極強。上次在賭坊,蘇姑娘同我之間關係,他定然察覺到了。”
“所以,這是報複?那蘇姑娘怎麼辦?她會不會?”
“她並不像你想象的這麼柔弱無能。你不要低看她。”這是江彧第一次提醒江晏和。
謝嘉儀死了的消息很快震驚到了宮裡。
老皇帝大怒。當即就下令要把紀霖關進天牢裡。
明親王在宮中磕頭磕沒了半條命也沒保下紀霖。紀譽被關進了刑部大牢,由三司會審,調查此案。
城外一處姻緣廟裡,謝婉柔正坐在蕭源懷裡。
“你倒是一點也不手軟,自己的親妹妹說動手就動手。”蕭源摸了一把謝婉柔的腰,纖纖細腰柔弱無骨,實在是勾人。
謝婉柔紅唇輕張,冷哼一聲:“親妹妹?不過是外室生的賤種而已。要不是老頭子養外室,我母親怎麼會被氣死?這就是他她們母女應得的。”
蕭源就喜歡謝婉柔這份狠毒,對自己的仇人從不手軟。
“可惜啊,沒死在江彧手裡。而是讓紀霖遭罪了。”
“都一樣,他們幾人都是一條繩上的人。父皇想解決他們已經籌謀很久了。”
謝婉柔勾著蕭源的腰,塗著紅色蔻丹的指甲從他臉上劃過,嫵媚問道:“你打算什麼時候納我為側妃呀?那個蘇舜清,又不是你的菜。”
“哦?你怎麼知道不是?”蕭源解開了她的衣裳,露出了裡衣的袋子。
謝婉柔篤定說道:“因為她喜歡江彧,不喜歡你呀。”
“哈哈!遲早你倆都是我的!”說完,蕭源便開始了他的掠奪。
“彆!你先答應我一件事!”謝婉柔一把推開蕭源。
蕭源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哪裡還顧得著什麼事兒,滿口答應:“都答應了!快,彆再推卻了。”
“好呀,我要江晏和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