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城打巔峰賽(2)(1 / 1)

楊秋水此人生來家中富貴,自幼被母親寄予厚望,降生起便被帶著玩算盤。

彆人家抓周擺一圈物品,琳琅滿目。

他抓周時擺一圈算盤,金的,玉的,木的,瓷的,琳琅滿目。

幼時楊秋水漂亮得像天上小金童下凡,還不會說話的小娃爬了一圈,最後一把抓住小姑姑腰間的大寶石墜子。

自此奠定楊秋水的一生。

和他同樣屬烏鴉的妹妹路上也沒閒著,看她逐站增加的馬車也知道,沒少置辦。

倆人保持在高昂的情緒各自分享了藏品,那邊堡堡們喊了嗓子,“前麵有船!”

司徒司也站起來看了一眼,暫且擱置賺錢大計。

對麵船上,兩人並肩立於船頭,白錦書正招手,笑容燦爛,“青青,彆來無恙~”

她身邊,雲連祺負手而立,人模狗樣,十分康王。

片刻後,楊家畫舫裡一群人圍坐一桌,楊總在帶丫鬟上菜,等吃的主人家大眼瞪小眼。

這這這,花花你保重啊!你看準王妃看你那心動不已的眼神,你看康王頭上那祖母綠的帽子,再仔細一看,她痕跡很重將蓮蓮擋在身後,狠狠瞪了雲連祺一眼,眼睛從我蓮蓮身上收一收!

這倆萬人迷係統都不用續費嗎?求教程。

畢竟還是在外麵,河道上來回穿梭畫舫也不少,有些話不便在外多說,大家隻好隨意寒暄。

說起楊秋水這兩日就要出趟遠門去談生意,雲連祺也要忙接待外國使團,賈青青這些閒人倒是正好可以和白錦書湊在一起玩。

他們聊起近日王城變化,各國使團陸續到訪,要妥善安頓,王室人丁凋零,連安陽郡主都被幾個老臣請出來撐場麵。加上壽宴將近,城中戒嚴,隨處可見裝備整齊的巡邏衛兵。

據雲連祺說,這隻是明麵的,暗處喬裝成百姓的更多,這些人防不勝防,且大多由安王親自安排。

他們聊得熱火朝天,司徒司全程都沒有參與,倚在一邊看著比往日還要犯懶,想著賈青青的未來,他們之間的關係,她那邊的世界。

來王城的路上他們又遭遇了幾次暗殺,其中不乏高手,這樣高強度的戰鬥中武功居然更精進一層,也算因禍得福。

路上賈青青給家裡去了信詢問他倆之間關係,母親的回信很簡潔——不知道。

懸著的心死了又懸。

額頭上一陣溫熱,賈青青的臉在眼前放大,關切問,“不舒服?”

他察覺她靠近,主動卸下防備,讓她輕而易舉摸上來,卻一時說不出來一個字。

楊秋水出發那天他們在城外送行,楊家家主出行自然也是十分高調奢華,不過出城那一段路間,百姓人人相傳——楊家掌櫃又出去賺錢了。

看看人家呦,長得好,還會賺錢,心地好做慈善,還長得好,並且長得好。

拉風的車隊離去,賈青青帶閒人晃在街上,打算回去躺到晌午,到神仙樓去吃午飯,掌櫃一早才派了人來說今日新到的螃蟹肥美。

路上經過一間大宅,從裡麵呼啦啦跑出一大隊護衛打扮的,司徒司警覺慣了,一把將她拉在身邊。

門裡又出來幾人,為首的是個中年女子,邊走邊低聲道,“勞煩齊大人帶將軍府令牌去請城門戒嚴,切記隨便找個由頭低調些。”

那中年男人拿了塊令牌一躍上馬跑了,女子雷厲風行,轉身又對護衛頭領吩咐,“天亮前西城門送菜送水車來往多,那時候最容易混出城,兵分兩路,城裡城外都要找,馬上派人裝作買糖到老袁頭兒鋪子上問問,她說不準會買些鬆子糖帶著。”

護衛呼啦啦跑了沒影,女子深吸一口氣,利落轉身回府,“備車,我要進宮。”

大宅門上高懸匾額——鎮關將軍府。

一行人繼續回楊府,賈青青問,“鎮關將軍,邱捷居?”

司徒司點頭。

他們說話聲音不大,賈青青也是靠司徒司轉述才懂。

莫瑜跳到前麵來,“他們在找什麼人?還吃糖呢,小孩兒?”

司徒司想了想道,“邱捷居有個女兒,今年也十歲了吧。”

邱捷居本人三十出頭,至今未婚,至於為什麼會有個十歲的閨女,要從十年前說起。

邱家世代鎮守夾穀關,縱觀曆史,這些忠君愛國的名將似乎都受到某種詛咒,英年早逝,人丁稀少。

十多年前邱捷居父親突發惡疾病故,至此邱家主族隻剩邱捷居一獨苗。

族裡旁支文還成,武不就,都是沒什麼大能耐的,雖說有幾個也混了個官當,但想也知道一輩子不可能達到鎮關將軍的程度。

於是邱家靈堂還未撤,一群老家夥就輪流來勸說他早日娶妻生子,邱捷居從小就是個沒嘴的葫蘆,隻木著臉跪在堂前聽,不表態也不露出厭煩,說是石頭疙瘩都是抬舉了。

直至族中長輩全都苦口婆心輪過兩輪,皇帝駕崩,邊關告急,邱捷居就這麼提槍去了夾穀關。

再回王城是幾年後,大歌經過動蕩之後初定,邊關又再次安穩下來,鎮關將軍回京述職,帶回了個三歲的小女孩。

當時王城上下都在猜測孩子母親是誰,結果沒幾天,邱捷居在族會上宣布,他今生不娶妻不生子,孩子是戰場上撿的,要認了做女兒,取名邱寧。

這一下滿城嘩然,先前隻是不知道母親身份,現在連父親也不知道了。

這事過於離譜,甚至驚動了宮裡,安王和皇帝親自叫他帶閨女進宮談話,但畢竟是臣子家事,而且是很重要的臣子,軍中重臣。

見他主意打定,便也沒有乾涉,賞了小孩子許多寶物衣裳玩具,便是默許。

再後來邱捷居返回軍中,邱寧就這樣留在了將軍府,他本人雖然看著不近人情,實際上人緣不錯,加上邱家在軍中的威望,這孩子從小出門就有各種將軍統領的叔伯帶著。

在府裡,還有個最重要的親人。

賈青青他們遇見的女子,也是邱捷居的小姨,梁素。

梁家也是武將世家,官職雖不高,但祖輩與邱家關係都不錯,家中一雙姐妹花自幼習武也跟著軍隊打過仗,長大後的長女嫁了邱將軍,難產落下一身重疾,纏綿病榻多年還是走了。

梁素為長姐送靈回家,將大梨花樹下為她埋下出嫁才用的女兒紅刨出來喝了,麵對被下人慌張喊過來的父母,她一把摔了酒壇。

“梁素終身不嫁人不生子,若違誓言,如同此壇,粉身碎骨。”

誰家都沒有藏不住的事,那段時間王城百姓都在議論紛紛,又過數年,王城裡發生了太多事,百姓漸漸也忘記了梁素,直到邱捷居帶了個孩子回來。

梁素帶著丫鬟登門道喜,數年未出現在人前,英姿颯爽更甚當年,她摸了摸邱寧的小腦袋,屏退下人,對邱捷居道,“大歌看似安定,實則暗流湧動,邱家隻要在大歌一日便無法置身事外,邱寧跟著你們不安全,若你信我,邱寧和將軍府便交給我。”

話說回邱寧,也不知是天賦異稟還是自幼耳濡目染,小姑娘三歲讀兵法,五歲耍大刀,七歲一杆紅纓槍將壯年侍衛挑下馬來。

王城百姓都喜歡這個虎頭虎腦小姑娘,邱家族老也逐漸放下成見,開始覺得將軍府後繼有人。

可偏偏這個時候,孩子丟了,還是自己偷跑的。

賈青青他們在楊家嗑瓜子聊將軍府八卦的時候,本就因皇帝壽宴忙碌緊張的王城更加忙碌。皇帝和邱寧關係很好,貴妃養胎期間邱寧也時常進宮陪著聊天,貴妃聽說孩子跑了,才麵無表情哼了一聲,皇帝當即跳起來大喊“愛妃動胎氣了!”

眼見大歌最寶貴的東西有了危險,幾位重臣紛紛趕來關心,事情鬨成這樣,安王隻好親自派人幫著找孩子,並且不敢走漏風聲,免得鄰國知道鎮關將軍閨女丟了,生出不必要的狼子野心。

王城內外忙成一團之際,城外很遠的官道上,一行華麗的馬車停下來休息。

楊秋水車上坐久了溜達著活動腿腳,秋日紅楓遍野,麵前是一條小溪,此處風景宜人,走動間腰上的東西觸感清晰,是他貼身帶著的,兵符。

他此行目的,就是帶著司徒司給的兵符和康王親筆信去拉攏鎮關將軍。

從聽說司北途的真實身份到接到任務楊秋水都是表麵冷靜,實則魂魄都沒了一半,更不要說雲連祺。

司徒司一直都在看著,在沒有實證指認雲德禮勾結大涼的時候,他是有多少次遊走在死亡邊緣啊。

“請問,你們是要去夾穀關嗎?”

不知是哪裡來的小女孩,站在十米遠的地方怯怯地看著他。

樹林中風聲驟起,暗處的護衛手都按在了兵刃上。

楊秋水盯著小女孩的臉看了片刻,十歲左右,臟兮兮的看不清長相,衣著也潦草,頭發亂糟糟團在頭頂。

小姑娘攥緊衣角,可憐巴巴道,“我娘死了,爹死了,大哥在夾穀關軍中做百夫長,我想去找他,但不認識路。”

眼裡劈裡啪啦掉下來,“聽見你們說要去邊關,漂亮叔叔,能帶著我嗎?我會做飯,還會打獵。”

方才他們根本就沒有人說過要去邊關。

楊總不動聲色靠近些許,所有的護院都在等楊秋水的意思,隻見他打量小姑娘半晌,最後點頭,“好。”

小姑娘也驚喜,“真的?”

“真的。”楊掌櫃揮手示意不用防備,“但近日未曾聽說鎮關將軍出事,邱將軍還有個長子麼?”

邱寧,“……”她平時不是在府裡看書就是在城外軍隊中習武,這商人來王城不過這兩年,又不長住,居然認識她。

楊秋水上前摘掉小姑娘頭上的草葉子,抽出帕子輕輕擦掉臉上的臟汙,怎麼把自己搞成這樣,她對普通小孩是不是有什麼誤解。

他忍笑,“我可以帶著你,但是你不能暴露身份,還要無償給我當護衛。”

邱寧睜大眼,怎麼會有人笑起來這麼漂亮啊。

漂亮的人拍拍她後腦勺,“去把樹葉底下埋的大刀拿出來,收拾收拾過來喝茶。”

她去挖刀的時候,楊掌櫃已經在吩咐楊總拿新衣裳出來,她喝茶吃點心的時候,楊掌櫃在親手改衣服。

楊總小小得意,“楊家在王城第一家鋪子就是成衣鋪,樣式工藝都是我家少爺親自把關,有些布料那是千金難求一匹!”

匆忙間不便大拆改,雖然不能徹底合身,至少能得體穿在身上,還蠻個性的。

一直到重新上路,邱寧都在震驚中,穿著乾淨新衣服,戴著楊秋水給她的漂亮珠寶頭飾,狠狠確認,“你不會把我賣了吧?”

楊秋水的臉在陽光下美得觸目驚心,他閉目養神,聲音很溫柔,“誰知道呢?要看你的百夫長哥哥出什麼價位吧。”

此時賈青青還不知道老天也已經加入了他們的陣營,她白天帶人逛王城,爭取將城中每一條街道都記在心中,尤其是宮城附近。

晚上回去單獨給賈纓荷和司徒司科普曆史,她學理科,曆史成績不算好,但對大歌朝的曆史印象很深,雲連祺稱帝就是這一年,但是現在她來了,曆史有被改變的可能,還是要謹慎些。

另外根據後世一位著名詩人的著作,現代曆史學家推測大歌朝宮城發生過一場史無前例的火災,那之後宮城幾乎全部重建。賈青青在這個朝代調查過,至今還沒有發生過這樣的事。

也就是說未來的每一天,都有可能。

大涼使團來的那一天,是雲德禮親自帶人到城門迎接的。

百姓在官兵的維持下站在道路兩邊,主要起一個氣氛組的作用,賈青青就在其中,看著那龐大的隊伍走來,她小聲問司徒司,“大涼的情況你了解嗎?”

司徒司低聲,“一些。”

外界皆知的消息是大涼此次主使是加彆王爺。

這位王爺來頭不小,在國內也是有些實權的,若向上數幾代的話,還稱得上是承歸帝最近的血親。

承歸帝,靈慧帝墓中壁畫上那位,大涼當年挑起戰爭的皇帝,若是沒有靈慧帝,他真的能一統天下也說不定,但據說此人殘暴,陰晴不定,當年還在打仗的時候就坑殺過大歌一個城百姓,這樣的人做了天下霸主,那就是真正的噩夢。

賈青青翹腳去看,加彆王爺也很年輕,一定不超過四十,看起來魁梧挺拔,和安王並排坐在轎輦上,看不太清臉上細節,但氣場不輸。

雲德禮說是王爺,實際算是當了十二年皇帝,就算在外再溫和親切,那種久居人上的氣場也足夠人膝蓋發軟了。

風吹動轎簾,也看清了雲德禮的長相。

丹鳳眼,眼尾很長,很少有人敢直視他的臉,所以也很少有人知道,他眼尾藏著一顆紅痣。

男人手持血劍,目露凶光抬眼看向自己藏身之處的畫麵,終生難忘。

那超大排場的轎輦越走越近,百姓紛紛跪拜,賈青青低頭扯了扯司徒司的衣袖,後者心領神會,帶著她神不知鬼不覺躲進一條窄巷裡。

不過一人寬的巷道狹窄潮濕,帶著淡淡的黴味,她縮在司徒司身前,發著抖抓緊他的衣服,背後手臂收緊。外麵無人喧嘩,隻有車隊駛過,官員和使團寒暄的聲音。

她放任自己完全埋入這個熟悉又安全的懷抱,耳邊是有力急促的心跳,衣料上獨屬於他的藥草味混合淺淺的香草甜香。

直至聲響遠去,發抖的人終於出聲,“她想吃東西。”

司徒司知道這個“她”是指誰,她見到蒼梧就是這樣子。

他騰出手來從袖中掏出一個紙包,裡麵是還溫熱的板栗糕。

賈青青看過來的眼睛還紅著,感動錯愕還是震驚,他尷尬,苦苦哀求要收攤去湊熱鬨的板栗大嬸再賣給他一份是有點不可言說。

“上午不是說要吃板栗?”

上午她打太極的時候確實嚎了一嗓子好久沒吃板栗了。

街上恢複往日熱鬨,無人在意的小巷裡,賈青青狼吞虎咽板栗糕。

一包見底,她稍微騰出些嘴,“你想知道?為什麼不問。”

她蹲著裙擺就掉下去,司徒司幫她撿起來拿著,聞言搖頭,“我想知道是想為你做點什麼,不問是怕你提起來難過。”

“嗯。”嘴裡的甜味突然就酸起來,她悶頭咀嚼,感覺視線一點點模糊,鼻子也越來越堵,直到一滴眼淚砸在地上。

轉身撲到他肩膀上,悶聲道,“路上說。”

外麵風聲獵獵,她輕聲問,“知道十來歲的小孩兒隻靠吃泥巴可以活幾天嗎?”

腰間的手驟然收緊。

她閉上眼,“十一天。”

東裡念卿的記憶裡是血色翻騰的東裡島,她被塞進山洞縫隙裡,東裡乾啟動機關的手,江湖人都死了,那個丹鳳眼的男人帶著人進來檢查,他手中提著染血的劍,溫和的嗓音道,“仔細檢查,不要留下活口。”

華麗繡線的靴子一步步朝她藏身的縫隙走來,劍鋒偶爾擦在石壁上的聲音令人毛骨悚然。

她的靈魂仿佛懸浮在半空,眼睜睜看著男人一步步接近,想要大喊快跑卻發不出一點聲音,她急到要哭了,拚命地喊,無聲的聲嘶力竭中,男人終於站在東裡念卿藏身的縫隙前,他抬眼向裡麵看去,劍尖上還滴著血。

眼前是男人觸目驚心的紅痣,和伸進來的手,那隻手摘走縫隙邊緣的一朵黃色小花。

她聽見男人在說,“派人守島,任何活口,包括花草也不要留下。”

賈青青在安陽曾經說過,“滅人滿門連蚯蚓都要豎著劈,殺完人之後不要急著離開現場,蹲個十天半個月,躲在暗處觀察有沒有人來撿漏網之魚,水缸啊枯井啊大木頭箱子還有石頭縫的都是重點檢查範圍。”

雲德禮的人守了十一天,直到他們離開,安雲羅才有機會進去找到奄奄一息的東裡念卿。

司徒司回到楊府的時候天色見暗,賈纓荷正著急呢,看見人是被他抱在懷裡回來,頓時腳下一軟。

司徒司腳步平穩走進去,低聲道,“無事,睡著了。”

人窩在他懷裡,身上還蓋著他的外衣,看見麵色紅潤呼吸平穩賈纓荷才長鬆一口氣,今天賈青青就說未免顯眼要單獨和司徒司上街,結果天快黑了也沒回來,簡直要把她嚇死。

但見司徒司放下人卻沒有立刻離開,站在床邊看賈青青的眼神複雜又沉重。

“門主……”賈纓荷輕聲試探,“可是發生了什麼?”

司徒司終於把全部注意力從床上的人身上移開,卻是突然道,“雲德禮現在還不能死。”

他也不是要說給誰聽,似乎隻是在自言自語,“但我會殺了他。”

這不是賈青青的世界,這一切本就不該她承受,而他甚至不知道除了殺掉東裡念卿的仇人還能為她做些什麼。

壽辰將近,越來越多的人抵達王城,先是來給皇帝貴妃祈福的往念大師。

雲連祺在城門迎接,來往百姓駐足回首,已經習慣了最近這裡不定時刷新大人物,城門一條街茶攤酒樓生意都比平時好上不少。

往念大師帶著一群和尚進來的時候,賈青青就混在路人裡,悄咪咪給大師招了個手,比劃著約他去楊府吃素齋。

大師嘴上和雲連祺表演打官腔寒暄,默默朝她點了個頭。

雲連祺,“……”求尊重。

寒暄的兩方人矜持又爽朗笑著,正要相約去宮裡一早安排的住處,便聽城門又進來了什麼人。

一聲清脆的,熟悉的,“姐姐!!”

夕陽餘暉,落在賈天下身後的年輕和尚身上,他還是出場自帶聖光。

賈天下歡呼撲進她懷裡,“姐!我又又又又離家出走啦,還是執清哥哥撿到我的!”

往念大師神情複雜看著來請罪的徒弟,賈青青則是仔細端詳他的臉,真是越看越眼熟啊。

第二天再到的是南疆使團,南疆王攜王女親臨,雲連祺連著兩天站城門,親自接情敵。

王女一直在擋著簾子的馬車裡,說是不見外人,雲連祺從善如流請南疆王進宮,因為他也不太想看慕靈那張臉,刺眼。

賈青青倒是躲在人群裡探頭探腦看得歡,見南疆王視線掃過來立刻鬼祟招手,打手勢楊府約飯。

司徒司在旁邊無語,短短幾天約了幾波飯了,還有那個空馬車就不要趕得煞有介事了,王女在哪兒呢。

賈纓荷今天沒跟出來,楊府裡慕靈正掛在她身上一疊聲的“想你想你想你想你”,賈天下在旁邊好奇探頭,被孟叔卡著咯吱窩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