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州武林大會(1)(1 / 1)

寧州是除了王城外治安最好之地,因為武林盟就設立在此處,雖然不在城中,但到了你就看吧,上到八十下到八歲,就沒有不會武功的,路邊賣甘蔗的都是高手。

砍甘蔗不用刀,都用手。

晌午,一行四輛馬車進入城中,路上購物隊伍又壯大不少,賈青青蹲在車前東張西望,“每個人都好有氣場哦。”

裡麵打盹的司徒司淺撩眼皮,“是麼?”

他這幾天開始被允許適量運功,據他所言,恢複知覺之後再運功是一種很奇妙又陌生的感覺,總之還需要適應。

“嗯,好像還看見了半月派的人。”說著她突然熱情招手,“葛前輩~”

葛江風,“……”她又來了!

“您什麼時候來的?說來我們兩家還是鄰居呢。”

“鄰居?”

賈青青持續開朗指自己,“蛋黃派掌門,以後也要和平共處哦。”

馬車走遠,車上的人還在揮手,葛江風已經風乾原地。

半月派在一個叫穀丘的地方,原本沒什麼稀奇,但是那附近還有一個地方在江湖上如雷貫耳——蝶仙藥穀。

與蝶仙藥穀隱藏在茫茫無際的大山中不同,半月派就在城外一座普通的山頭上,那個什麼蛋黃派是一年多前才來的,與半月派各坐擁一個山頭,卻始終沒機會與他們門派的人來往,隻有偶爾能看見下山采買的小徒弟,出門也是行色匆匆,不想與人多說一句。

起初葛江風確實很在意,擔心他們彆有所圖,幾個月後風平浪靜,他本人也不是好奇心過重的人,便不了了之。

什麼叫掌門是賈青青?

是他理解的那個意思?

她連武功都不會吧,怎麼能搞出個門派?

為了能參加武林大會?

回想這一路的接觸,葛江風連路也不想走了,突然不是很想去參加武林大會。

因為賈青青對武林盟空前高漲的興趣,他們沒有城中停留,直接上了陽焱山,前方山脈壯闊,武林盟的建築坐落在半山腰,十分雄偉,門前皆是來往江湖人和馬車。

莫瑜拿著兩份邀請函上前。

從接待弟子扭曲的臉色中可以看出,他們一行屬於非常規客人。

簡單登記之後眾人由專門的弟子帶領進入武林盟,前往住處的路上居然還偶遇蒼梧和董離離一行,當著許多江湖人的麵,董離離熱情與他們打招呼,顯然與他們要更加親近,蒼梧也極有風度,邀請司北途有機會與自己的弟子切磋,甚至誇讚了一番賈青青那個蛋黃派。

當初登記門派的時候也是她親自來的,但是黑紗遮麵,江湖人奇裝異服又有怪癖的很多,也沒人要求一定要真麵目示人,隻是今日她舉著邀請函進來,也是亮明身份了。

直到住處,翠鷹還是沒想通,“他居然不覺得你可疑。”

賈青青靠在搖椅裡晃腳,“不然你覺得是什麼人要殺我?”

此言一出大家都震驚了,聽她的意思,是盟主蒼梧?!

莫瑜頂著彩彩,眼珠子都要掉出來,“為什麼?!因為你揍了景煜?蒼梧其實才是景煜親爹?”

嗯?他這麼說也不是毫無道理。

說得賈青青都要信了。

“不能說一定是蒼梧吧,但是那天的幾個人更像是在試探我會不會武功。”要被殺的本人更加不放在心上,還自顧自倒茶喝,“今日也算深入虎穴,門主能保住我吧?”

司徒司也倒茶喝,“嗯。”

你們兩個不要這麼淡定啊!

“來聊聊蒼梧。”賈青青提議。

“嗯。”司徒司立即響應,說起蒼梧的發家史。

蒼梧年輕時候出身飛鷹派,和張點星是師兄妹,年少情竇初開,在掌門的促成下自然而然定了親。

眾所周知飛鷹派當年不溫不火,屬於是個偏門,靠接些雇傭的活計支撐,當年數度瀕臨解散,直到蒼梧偶然結識了一個人。

“東裡乾。”司徒司道。

大家不知不覺也都圍了過來聽八卦。

莫瑜,“東裡族長。”

翠鷹,“董離離爹。”

司徒司,“傳聞蒼梧出海辦事,被風浪卷到了東裡島上,由此與東裡乾相識。”

賈青青托腮,“然後一見如故成了至交好友?”

“傳言如此。”

她再沉吟不語。

傳言中蒼梧一直與東裡族人保持不錯的關係,那幾年間東裡族人甚至開始上岸,江湖上也有不小一部分與他們有過交情,東裡族人身懷異能的傳言就是那時傳出來的。

後來便是蒼梧退婚,飛鷹派解散,朝廷軍餉失竊,屠殺東裡島,夾穀關兵亂。

這些事回頭看來是捋得出順序,但當時一件趕一件,江湖人幾乎是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東裡島上,神秘的種族,富有的島嶼,不知會有多少好東西。

賈青青問,“當年還打過仗?”

“打過,夾穀關外,他在那場戰役裡失蹤。”

賈青青知道,這個“他”就是諸葛禦天。

話說回蒼梧,東裡島上當年具體發生了什麼鮮有人知,隻知道蒼梧是少數回來的人其中之一,那幾年他武功突飛猛進,又因為比較會做人,加上當時活躍的高手大半死在島上,中原留守的高人們都不屑過問江湖事,最後是蒼梧站出來主持大局,穩住了一片混亂的中原武林,在一眾人的擁護下也順勢搬進陽焱山做了武林盟主。

“其實我之前就一直在想一個問題。”賈青青道。

眾人洗耳恭聽。

“武林盟主是做到死才換人嗎?”

眾人搖頭。

“那武林盟本身算一個門派嗎?”

李知餘試探答,“應該……不算吧。”

“什麼叫武林盟的弟子?”

這個司徒司給她解釋,“其實從前沒有這種說法,比如前幾代鎖山派的掌門是武林盟主的時候,中原武林有事需要人手會優先動用鎖山派弟子,不夠的話由各家臨時派遣,辦完事各回各家,不會對外稱是武林盟弟子。”

那麼賈青青問題就來了,“蒼梧算哪個門派的?為什麼武林盟好像他家一樣呢,他自己沒有家嗎?”

這個大家一時就被問住了,蒼梧曾經是飛鷹派沒錯,但是現在飛鷹派沒了,雖然他們知道是在張點星那裡種地養豬。

要說現在他是什麼門派,所有江湖人第一反應都是武林盟啊。

賈青青又問,“盟主既然不是做到死,那又怎麼換屆呢?”

江湖事還是司徒司了解最多,“曾經是根據盟主個人情況,有些事要閉關練功,有些是自家門派變故分身乏術,有些是主動讓賢,這時候由盟主本人召開武林大會,通過比武推舉等方式選出下一任武林盟主。”

“也就是說。”她道,“需要盟主本人張羅換屆是吧?”

“一般都是。”

因為品德敗壞或者犯了眾怒被江湖人圍攻下台的盟主也有,但上次出現已經能追溯到幾百年前,大多時候大家還是維持體麵的。

賈青青的臨時科普環節結束了,大家回去之後心緒卻都沒有平靜,之前不說沒發覺,如今越說越覺得,蒼梧似乎是占住武林盟主這個位置,把武林盟變成他自己的門派了呀。

為保她安全,司徒司就住她隔壁,兩間房其中一扇窗戶挨著,同時打開窗倆人甚至能拉到手。

入夜,賈青青探出頭去,拎著油燈喊,“門主,門主。”

隔壁窗戶亦打開一道縫隙,“何事?”

“你要競選武林盟主嗎?”

“不要。”

拒絕太乾脆了吧!

“為什麼?”

“你不是覺得盟主都有貓膩?我光明磊落,做不來。”

“好的,光明磊落諸葛飛天。”被敷衍回來的賈青青關窗落鎖,要睡飽養足精神,因為路上遊山玩水花費了些時間,距離祭奠日還有五天,接下來幾天要專心做好樂子人。

果然,江湖人多的地方就是不缺樂子。

第二天城裡就發生多起鬥毆事件,金霄帶人一整天都在外麵維持秩序,寧州當地官府更像是死了一般,連大門都沒開過。

賈青青也帶著人晃蕩過去,路過之時正好是金霄閃現在一眾鬥毆江湖人中間兩下奪了幾人兵器,扔在地上鐺啷啷地響。

他後麵的弟子包圍圈中,一個頭戴鬥笠的人探頭張望,很快引起在場之人注意。

雖然被白紗遮得嚴嚴實實,但一看就是個姑娘,聽說東裡族聖女找到了,又是金霄帶出來的,難道這位就是?

人群後方隱隱騷動,待人群讓出一條路來,眾人這才看清,帶人過來的是蒼梧。

這下更是沒人敢多說一句,低頭的低頭,行禮的行禮。

蒼梧十分和藹,直擺手叫大家不要多禮,說著隻是帶外甥女出來走走,同時勸誡眾人不要動手傷了和氣,有什麼矛盾都可以找武林盟調解。

那邊江湖人其樂融融,這邊司徒司發現賈青青又蹲在一邊吃點心,皮薄餡大的棗泥月餅塞了滿嘴,腮幫子鼓得擔心她炸開。

上次這樣是在安陽衙門,方白鷺拿東裡族的圖騰給他看。

在下一塊點心塞進嘴裡之前,司徒司抓住她的手腕,賈纓荷連忙把吃的收起來合上蓋子。

“你乾什……”

帕子不甚溫柔擦去她嘴角的點心碎屑,司徒司問她,“要我去殺了他嗎?”

賈纓荷也嚇了一跳,但見他眼神,便知是認真的,隻要賈青青點頭,他立刻就會衝去殺了蒼梧,哪怕是同歸於儘。

或許是因為自幼痛感缺失,司徒司很小的時候開始似乎就沒有什麼共情能力,他能心平氣和將魚捅個稀巴爛,練功的時候也能將教他武功的阿姨捅成對穿,看見阿姨似乎不太高興,便抬手再給自己一刀,還能麵無表情說,“扯平。”

他出生在魂姬宮避世而居的時候,自出生後見過的隻有宮中那些人,和不經常出現的父親。父親失蹤後,師父是他見過的第一個外人。

那年他十歲。

師父帶他到邊關外,說有胡匪在邊境三不管之地胡作非為,殘害不少大歌百姓性命,讓他將那些人手刃。

十歲的司徒司沒有完全聽信師父的話,他親自跟蹤對方幾天,在他們又一次對普通百姓施暴時及時出手,傳青雀守在旁邊觀戰,漸漸發現了不對。

最後年幼的司徒司一身鮮血淋漓,胡匪全部被梟首,屍身上慘不忍睹像是經曆了一場虐殺,開膛破肚內臟流了一地。

傳青雀那時才恍然大悟,怨不得司徒禦把兒子藏了又藏不叫他知道,這個小孩兒不是救世主,是個殺神。

所以他找到了神醫好友,答應收養保護莫家姐弟倆,同時給司徒司定下規矩,未得師父允許,在外禁止動手。

不知當年的司徒元帥會不會想到,世代以守護為使命的家族,最後孕育出了一個專為毀滅而生的後代。

賈青青也看出他動了殺心,除了在文墨齋,這還是第一次。

“不用了。”她反握住他的手,拉著人離開此處,“路還長呢,現在誰都不能死。”

安陽的案件雖然沒有最後定案,但諸葛禦天的名字在江湖人可謂是流傳開來,大家都在討論此人的事跡,賈青青湊熱鬨聽了一些,再加上司徒司兒時不甚清晰的記憶。

總結:武功高強但算不上頂級,為人很好,傳言中一半時間在見義勇為,表麵看起來是個老好人,實際身懷隱秘,是個神秘又極度自我的男人。

江湖人很想要把人找出來,包括蒼梧,幾乎認定他就是凶手,或是知情人。

另外這幾天,大家討論最多的就是東裡族和聖女。

一個偶然的機會,董離離沒有再戴鬥笠出門,見過她的人無不驚豔局促,心生愛憐又不敢靠近,聖女所過之處,人群無不分散兩旁遠遠觀望。

江湖人提到東裡族大多心虛,麵對董離離更是沒有底氣,態度便更加謙卑起來。

某天她找賈青青品茶,談及最近見聞,隻柔柔道,“叔伯們都待我很好。”

她皮膚粉白,家人新喪每日都穿白衣,月光下整個人珍珠一樣散發著瑩潤的光澤,賈青青移開視線,所有的好都是有代價的,對江湖人來說,董離離的剩餘價值遠遠沒有用儘。

當年從島上回來的幾家門派無不在短時間內興盛起來,突飛猛進的武功,從天而降的財富,傳說中的神兵秘籍,江湖人心照不宣將東裡島瓜分,如今裝聾作啞,還在董離離麵前以長輩自居。

也有人問過,那麼聖女原本的名字叫什麼。

蒼梧道,“離離自幼體弱從不出來見人,我也是偶然見過東裡兄作畫,落筆間深情憂切,題字時寫過一個名字,應當是贈給女兒的。”

“東裡黛雪。”

說起這個話題是在一次晚飯上,那天是七月二十五,距離東裡乾冥誕還有三日,江湖人門派大多到場。

包括點星閣。

點星閣是當天上午到的,門口接待的小弟子見了鬼一樣,經過的江湖人也無不駐足停留,在點星閣登記途中,蒼梧很快聞訊趕來,這對曾經的準夫妻多年後再見,張點星不冷不熱點了個頭,便帶著弟子們上山。

一行十幾人皆是女子,目光堅毅,手握長劍。

有人小聲道,“這感覺好熟悉。”

“什麼?”

“讓我想起魂姬宮橫空出世那一次。”

“不妙啊。”

回到宴席上,江湖人聽了這個名字無特殊反應,張點星聽說這個名字之後第一反應就是找賈青青。

“歲暮天寒”秘籍上寫著一個“黛”字,不知又與聖女有何關聯,不巧的是她今晚沒有來飲宴廳,她也隻好收斂心神,也暗中叮囑弟子們不要聲張。

在江湖人其樂融融飲宴的時候,賈青青也才從飯局回來,寧州有家做白菜一絕的飯館,一桌幾十道菜,道道用白菜,又能吃出幾十種風味,她花了大價錢才訂到一桌,當即翹了江湖人聚會,拉上自己人去品嘗。

直到入夜,一行人熱烈討論著白菜宴回去,莫瑜顯然是吃好了,說明天還想去,後天也想吃,堡堡們一路都在討論菜色都是怎麼做的。

“我發誓他們廚房連一塊雞肉都沒有。”

“那白菜是怎麼吃出肉味兒的?”

“而且還是最美味的雞肉!”

“我覺得最絕的還是點心,白菜餡的棗泥糕居然是好吃的!”

“是呀,報菜名的時候賈小姐都要掀桌子了,結果一嘗,謔!”

賈纓荷提著小盒子,裡麵是打包的白菜泥餡點心,還有白菜茶包。

“說起來今天沒看見彩彩,不會丟了吧?”說這話的果然是和彩彩處得最好的莫瑜。

賈青青提裙子爬台階,“出去玩兒了,晚上會回來的……呼,爬不動了,鈺鈺抱~”

最後脆皮賈小姐還是被莫鈺背上去,今天席間賈小姐喝嗨了,提到的外科手術刀具她很感興趣,期待成品。

回去的時候武林盟酒宴未散,這些江湖人平時不大有機會這樣大規模聚在一起,有得是感情要溝通,好在他們住得距離飲宴廳很遠,不算擾民。

賈青青洗完澡出來,蓮蓮正窩在小書房寫東西,大概是寫給慕靈的信,她識趣不去打擾,擦著頭發回房間。

董離離的侍女就是這時候來的,請她過去夜聊。

侍女也是武林盟的人,年輕又利落,身手應該也不錯,賈青青想了想,“稍等。”

回去提上打包的點心盒,出來的時候莫瑜站在門外,“師兄還在被針紮,賈小姐你要去赴約嗎?”

司徒司還在經脈恢複期,時不時還要被紮成刺蝟,算算今天似乎也是診治的日子。

她點頭,“這就去,那你跟著我?”

堡堡們也聞訊趕來,但她最後又帶了一個李知餘。

一個穩重的,一個跳脫的,絕配。

董離離的院子要更加靠近武林盟中心位置,這裡燈火通明,但是很安靜,庭院布置清雅,聖女坐在這樣的景致中,月光自頭頂灑下,如畫中仙。

賈青青一揚手中的盒子,“請你吃點心。”

她沒有事先說點心的原材料,待董離離吃了一個才興奮問,“好吃不?”

“嗯。”

“你猜是什麼餡兒的?”

“白菜。”

“這麼厲害?!”

董離離抿嘴笑,“你們今日去吃翠玉齋,和我說過了。”

哎呀,透過題,自己這嘴沒把門的。

董離離小口品了她帶來的茶,故作驚疑道,“咦?這是什麼茶?碧螺春?西域雪蓮?”

賈青青斜眼,“……大白菜。”

董離離笑得花枝亂顫,笑得臉頰泛起粉紅,好似仙子從畫中走了出來,染上人間氣息。她又喝了口茶,方道,“蒼梧叔要我去宴會上露個麵,但我有些不適應,便提前離席。”

她望著迷蒙的月,“蒼梧叔說我原本的名字叫東裡黛雪。”

“是嗎,很好聽啊,聽到這個名字你什麼感覺?”

“好陌生,我覺得這一切都像一場夢,會不會下次再有人喊我的名字,就是爺爺喊我去吃飯。”

“董離離。”

“嗯?”

兩個人隻覺得眼前一暗,伴隨莫瑜的一聲怒喝,賈青青直接和董離離結結實實撞在一處,撞到眼冒金星,臉上粗糙的布料質感和騰空感讓她意識到一件荒謬的事情。

被人套麻袋了!

套人者,恒被人套之。

董離離更加慌張一點,手腳亂踢大喊,“青青!青青!”

賈青青在一陣晃動中按住她,也大喊,“李知餘!”她們似乎是被什麼人背著跑,黑暗帶來恐懼,但好在她們是兩個人,賈青青按住心中忐忑,嘗試溝通,“你是什麼人?為什麼抓我們?”

沒有回應,賈青青開始手蹬腳刨,外麵“嘶”了一聲,一個女人粗聲粗氣道,“老實點!不然現在就殺了你們!”

賈青青不再動了,也按住董離離讓她不要動,不是被恐嚇住了,而是她倆手無寸鐵,甚至倆人滿頭都湊不出一個簪子!

還是看對方到底要帶她們去哪裡,莫瑜顯然知道她們被人帶走,那司徒司他們找過來也隻是時間問題,她要做的就是先保存體力,讓頭腦冷靜下來。

她在心中默默數著,大概過去十分鐘,那人停了下來,光線透過麻袋照進來,她們被放在一個很明亮的地方。

被人從麻袋裡麵掏出來的時候,賈青青才徹底看清環境。

這是一件破廟,燈火通明,麵前的幾個都是熟人,站得最近的給她們解袋口,也是抓她們來的,衛薑。

魂姬宮。

一個聲音在身後響起,“久仰大名了,聖女。”

衛玉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