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廣白在的屋子也聽到了犬叫聲,他反倒是沒作太大的反應,又或者可以說他應該是知道這個時候會出現這個聲音。
他也沒讓人去尋找那個聲音。
他獨自在坐在窗戶前忙著他自己的事,他讓寧少軒和莫歡都回到自己的房間去睡覺,不必在這裡陪著他。
窗前的燭光若隱若現,眼看著火光在下一瞬間就會滅下來,但又沒滅。晏廣白起身把撐著窗戶的棍子拿下來將窗戶關好。
崖陽城。
肅王晏紹此時正在一家剛開的青樓玩得儘興。
以前在這個時辰崖陽城中大街上早就沒了行人,自從晏紹來後,他對這裡很是不滿,於是讓他們夜間隨意出行,不必理會之前那些條條框框。
又沒多久,他在城中平日裡還算得上是繁華的地方建立了間青樓。
今晚就是這青樓開業。
唯一不同的是,這間所謂的青樓是由他親自坐鎮,他坐在頂層的過道上,飲下一杯又一杯美酒,身旁的美人更是一個比一個人嬌豔。
說是流放,他現在倒是過得比誰都逍遙快活。
塵遮穿著一襲夜行衣光明正大的從外麵走進來。
晏紹擺手讓身邊的那些女子離開,塵遮手上抓著一隻鴿子,他走到晏紹身邊把鴿子腳上的紙條扯下來拿給他。
晏紹拿過去打開看了看,看完後他臉上沒發什麼變化,把紙條揉成一團放進酒杯之中,隨即端起酒杯,連同紙條一飲而下。
喝完後他把酒杯狠狠的摔在地上,發出瓷器破碎的聲音,他雙手搭在腰上擰了兩下脖子。
“王爺,接下來我們應當如何。”
晏紹:“他不是去了淩江嗎,不要停,就算殺不死他也至少讓他掛點彩。”
“可是王爺,我們這樣做他會起疑的,之前派出去的人都被其他人給滅口了,若是再怕是……”
晏紹想了想,陰狠的望向塵遮:“誰說本王要親自動手的,淩江不是出了名的山匪遍地,若是有人將淩江來了位大富商告訴那些山匪,塵遮你猜猜,他就算是不死,也得帶點東西回去吧。”
晏紹他出不了崖陽城,但他就是要惡心晏廣白。
“屬下這就飛鴿告訴那邊的人。”
晏紹忽然叫住他:“等等。”
“王爺還有何事。”
“她的底細查清楚了嗎,她和青州那個沈雁禮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還在查,目前還沒查清楚。”
晏紹撇了他眼,隨後收回視線,悶悶的出了口氣:“去吧,查到了告訴本王。”
塵遮離開後,晏紹轉身回到身後的屋子,屋子裡的桌子上擺著符蘇葉的畫像,而畫像上女子的臉寫著字。
那些都是晏紹寫得,上麵寫著她的名字還有晏廣白,沈雁禮,還有他的名字,他把名字圈起來連在一起。
‘符蘇葉’這三個字最為耀眼,他提起毛筆圈了又圈,最後將筆落在她的名字上把名字塗掉。
他冷漠的放下毛筆,“從前竟不知你還有這種本事,還真是小瞧了你,居然敢利用本王,符蘇葉,你可真是心機深厚。”
他橫掃著桌子,將桌上的東西全部掃在地上。
青樓現在正當熱鬨,一管事的媽媽敲響門,“王爺,賈老板找您,說是要與您商討生意。”
“本王和他有什麼好談的,不見,你打發了便是。”
媽媽的臉色有些掛不住,她回眸看了眼賈老板,禮貌的衝著他笑笑。賈老板聽到晏紹的話也不急,他往前走上一步。
“王爺或許對在下不感興趣,但會對在下手中的消息感興趣,王爺可曾聽聞清水山莊。”
賈老板抬眼的那一瞬間,房門打開了。
“怎麼?你認識清水山莊的人?”
賈老板環顧四周,“王爺外麵嘈雜,不如進屋去說。”
晏紹把他放進屋子。
賈老板笑意吟吟,“清水山莊的人在江湖上來去無蹤,誰都想與山莊裡的人搭上一層關係,在下知道王爺您一直都在找清水山莊的人,這不,在下給您送消息來了。”
他拿出一封請柬,推放至晏紹的手下,那封請柬看上去極為華麗,請柬上用金線繡著金鳳,金鳳在火光的照應下顯得栩栩如生。
晏紹打開請柬,請柬上一個字都沒有。
他丟下請柬,“你就拿這個東西來和本王談生意,誰知道你這是真是假。”
賈老板不換不慢的拿出一塊東西,是一塊類似瑪瑙卻又不是瑪瑙的物件。
他將此物放在火上烤了一會,那東西散發出一陣又一陣的清香,香味充斥在整個屋子內,最後賈老板把東西放在請柬上。
慢慢的,請柬內的字開始顯露出來。
上麵寫著:清水山莊誠邀您來山莊做客。
就寥寥幾字。
晏紹見到這幾個字後十分感興趣,不過想想這清水山莊這些年都沒消息,這突然之間出現,又放出消息要邀人去山莊,晏紹難免有些懷疑這東西是真是假。
要知道,清水山莊可是從來沒邀過外來人員去山莊做客。還有一點就是,去山莊之人得會輕功,否則是上不去的。
“這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
賈老板抿嘴一笑,“從黑市買來的,隻得這一個,價值黃金千兩。”
晏紹拿起請柬翻來覆去看了好幾遍,他還是懷疑這東西的真假。聽說清水山莊有一個徽記,晏紹輕輕撕開請柬的一腳,一個累是瀑布的徽記出現在角落。
那就沒錯了,這東西的確是真的。
晏紹把請柬放好盯著賈老板,“你要做什麼交易。”
“其實算不上交易,在下是想讓王爺去得時候也帶上在下。說來也是慚愧,在下不會武功上不去這清水山莊。”
“就這麼簡單?”
“如果王爺答應在下,在下願意把這東西送給您。”
賈老板還是不了解晏紹,他帶著晏紹最想要的東西來找他,就算他不主動交給晏紹,晏紹也會搶過來。
不過晏紹今日心情還算不錯,便一口答應了他的要求。
清水山莊,那可是所有人都想與他們搭上一根線,清水山莊的財力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他的生意遍布四州,無人不知曉他們,但鮮少有人見過他們。
終究有人去尋跡他們的蹤跡,最後還是無功而返。
這不是誇張,晏紹也無從解釋清水山莊為何會有這樣的實力,但他們就是可以做到。
據說清水山莊裡的人人都不凡,晏紹一直都在打聽清水山莊,隻是打聽多年,知道的消息少之又少,這另他一度想要放棄。好在這時候有人給他送上門來,不要白不要。
晏紹望著手上的請柬樂得合不上嘴,“晏廣白,這清水山莊本王就先替你去看看了。”
淩江。
三更天的時候,外麵的犬吠聲又嚎叫起來。符蘇葉翻來翻去被吵醒,她氣的坐起來抓著亂糟糟的頭發,光著腳走到窗戶邊。
曉雨撐坐起來:“夫人,要不奴婢還是去叫人把它抓起來吧,這一晚上還真是不得安寧。”
“好,你去叫人去看看。”
她打開窗戶,與外麵的聲音對叫。
“大晚上你做狗的就不睡覺嗎,信不信我明天把你剁了吃狗肉。”
外麵的犬吠聲反倒是更加的大聲,像是在對符蘇葉宣戰。
符蘇葉氣衝衝的拿起茶杯往外麵丟,指著傳來聲音的地方。
“你再叫,你再叫我把你族譜上的狗全部抓來吃了。”
她的聲音穿透整個四合院,但凡是現在沒睡的人都聽到了她的嗓音。本來睡得正沉的晏廣白沒被狗吵醒,倒是被她吵醒了。
他醒來後披上披風打開房門走出來,走廊邊上莫歡正站在哪裡寸步不移。
“你這一晚都守在這裡?”
“娘娘說了,要保護皇上安危。”
莫歡也是個死腦筋,自從跟了符蘇葉後,符蘇葉說什麼他就聽什麼,有時候連晏廣白的話都是選擇性的聽,就比如現在。
“你還是回去睡覺吧。”
莫歡抱著劍靠著柱子閉著眼睛就這樣睡著了。
不一會兒就傳來鼾聲,晏廣白是湊近又湊近,他還從未見人這樣睡覺的,也不知晏紹曾經對他究竟是做了什麼。
居然站著都能睡著。
他好奇的看了會兒又被符蘇葉的嗓音吸引過去。
“死狗,信不信我把晏廣白抓來跟你大打一架。”
本想敲門的他手懸在空中,他伸出掌心推開門。
符蘇葉還不知是他來了,一邊轉身一邊說道:“曉雨,他們怎麼還沒把狗抓走,皇…皇上。”
“你剛才在說什麼。”
被抓包的符蘇葉嘴唇動了好幾下,手不知所措的放在身後:“我罵狗呢,皇上你也是被狗吵醒的吧,沒關係,我馬上叫人把狗抓走。這曉雨也真是的,去了半天還沒回來,皇上你等等,我去看看曉雨。”
說著說著她就要往外麵走,在離晏廣白還有一步之遙的距離,晏廣白抓住她的手。他手上一用力就抓得符蘇葉手臂生疼。
他手筋都沒了,哪裡來這麼大的勁兒。
“痛痛痛,你捏我乾嘛。”符蘇葉疼的往地上滑下去,隻想睜開晏廣白的魔抓。
晏廣白鬆開手,“我不是被狗吵醒的,是被你吵醒的。”
“那也怪外麵的狗,誰知道它半夜三更的要狗叫。”
“哎,好像沒叫了,皇上你回去睡覺吧,我也要睡覺了。”
外麵的犬吠聲停下來後她就急著趕走晏廣白。
晏廣白來了就沒打算走了,他走向床榻的方向,解下身上的披風躺在曉雨的位置上。
符蘇葉目瞪口呆的走過去,發出不可思議的聲音:“你乾嘛,這不是你睡覺的地方。”
“睡覺,彆打擾朕,小心朕治你的罪。”
話說這話她怎麼聽著這麼耳熟呢。
“切,你們這個時代就知道拿這個嚇唬人。”說著符蘇葉抱著枕頭睡在他腳的那邊。
睡下之前還踹了一腳他。
晏廣白睜眼見她躺下後,同樣也踹了他一腳。
符蘇葉疼的嗷嗷叫,她摸著自己的背:“這是我的房間,你愛睡睡,不睡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