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1 / 1)

她的聲音不大不小,恰巧被晏廣白聽了個全。

晏廣白以難以尋味的表情回眸探了眼她。

周公公聽聞後,抬眼去看晏廣白。這回令他沒想到的是,晏廣白竟然毫無怒意,反倒隻是靜靜的看著符蘇葉。

“帶上去,彆讓她在這丟人現眼。”

晏廣白吩咐完後又折返回寧府。

寧府一家見晏廣白突然殺回來,以為是來秋後算賬的。

一群人齊刷刷的跑出來跪在地上。

晏廣白對著寧少軒勾了勾手指:“你,隨朕進來。”

“是。”

寧惜見狀,害怕的捏住寧夫人的手肘:“娘,皇上不會怪罪我們吧。”

“閉嘴,少說話。”

寧惜再去瞧寧知節的時候,不過一會兒時間他居然跪著都睡著。

她歎氣道:“家門不幸啊。”

------

“她和沈雁禮之間可有不妥。”

原來晏廣白讓寧少軒去保護符蘇葉隻是明麵上的話,事實上還是想要確定她與沈雁禮之間是否存在其他關係。

“回皇上的話,據臣所知,娘娘她與安王之間並無其他關係。隻不過娘娘從客棧出來的時候,發生了些許小插曲。”

晏廣白輕輕挑眉,像是發現不得了的事,抬手示意讓他繼續講下去。

“娘娘出客棧的時候,安王也追了出來,並且看上去很不高興。”

寧少軒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道出。

晏廣白聽後,他產生了一個想法,符蘇葉與沈雁禮從前是否認識。

符蘇葉從前是肅王的人,她是不可能會認識青州的人,而且此人還是青州皇室中人。

他所知道的是,她和沈雁禮隻不過是隻見過一次麵。

不可能會如此湊巧。

不過話又說回來,符蘇葉三年之前的事,晏廣白從未調查過,也包括她的身世。

看來符蘇葉此人,還是不能完全相信。

“知道了,那外麵又是怎麼回事,為何不將人帶回宮,她和你父親二人又是如何…成為‘兄弟’的。”

寧少軒瞬間汗顏,他是真不知其中緣由,也不知兩人是怎麼成為‘兄弟’的。

“娘娘來寒舍也是臨時起意,臣不知。”

晏廣白走出屋子,微微低偏著頭去看寧知節。

“天氣寒冷,還是將寧大人扶進屋內休息,你們也都起來不必跪在此地,不知的還以為是朕在為難你們。”

道完便抬腳離開。

寧夫人和寧惜趕緊將寧知節扶起來把人帶進臥房休息。安頓好寧知節後,寧夫人把寧少軒拉到一邊。

“今日之事,切莫聲張,一切待你爹清醒後再做打算。”

“放心吧娘,我是不會說出去的。”

回宮的路上,符蘇葉難受的躺在馬車上。

手還不聽話的去抓住晏廣白衣角,周公公見狀出手將符蘇葉的手從衣角上挪開。

他有些擔心:“皇上,要不然叫太醫給娘娘瞧瞧。”

晏廣白此時的心細不在她的身上,悶悶的應了聲:“嗯。”

周公公察覺晏廣白情緒不對,便詢問道:“皇上可是有事要吩咐。”

他正問道點上,晏廣白輕抬下顎:“去查她的底細。”

“是,奴才回去就叫人去查。”

不知不覺間,原本鬨騰的符蘇葉悄然無息的安靜下來睡著。

睡著的符蘇葉再次遁入空間,眼前的電子屏幕還維持著上次最後停留的畫麵。

屏幕中的中年女子,本是閉著的眼忽然睜開,目不轉睛的看著符蘇葉。半響後,她嘴角兩側彎起一抹幅度。

符蘇葉沒看懂她為何要發笑。

“那個,您這次叫我來是又有事要透露嗎。”

在符蘇葉穿進書的時候,一直都是係統在與她說話。自從那次高燒暈倒後,她就再也沒聽到係統的聲音,唯一能與她溝通的便就是眼前這位。

她謀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或許係統不是真正的係統,這個所謂的太後才是真正的係統。

隻見太後輕輕搖頭,什麼也沒說。她朝著符蘇葉揮手,一股強勁的風將符蘇葉吹走。

符蘇葉回到冷宮門口。

她用力掐了把自己,不疼。

她正當納悶太後把自己帶到這裡為何,冷宮內傳來一小孩的哭聲,還有一女子的謾罵聲。

符蘇葉推門而入,隻見宮娥正指著一個五六歲的小孩大罵。

“哭什麼哭,真是晦氣,你來冷宮就算了,偏偏叫我來伺候你。”

說完宮娥自然的坐在院中唯一乾淨的凳子上,她閉上眸子,開口指使著小孩:“過來,給我捶腿。”

小孩擦掉眼上的淚,爬到宮娥腿邊,伸出一雙裂開口子的雙手給宮娥捶腿。

符蘇葉實在是見不慣,衝上去就是給宮娥一個大嘴巴子,順帶將小孩抱在懷中。她望著自己的手,要不說還是夢裡好,打人自己的手都不帶疼的。

被打的宮娥還未反應過來,她捂著被打的臉,一臉猙獰:“你是誰,這可是冷宮,你是如何進來的。”

“走門進來的,我說你一個下人,你是哪裡來的膽子敢這樣對一個主子的。”

宮娥噗呲一笑。

“他被皇上打入冷宮,入了冷宮哪裡還分主仆。”

符蘇葉:“你就不怕我告訴皇上。”

“皇上,你怕是一提起他,皇上就把你五馬分屍。”說完,宮娥圍著符蘇葉轉了圈,上下打量著她:“你是哪個宮的,為何之前從未見過你。”

“你管我哪個宮的,我告訴你,你日後若是再打他,我讓人吃不了兜著走。”

懷中小兒掙紮了幾下,抬起漆黑的眸子望著符蘇葉,這雙眸子看上去無比純潔清透,怎麼看都不像是壞孩子。

隻是對上那一眼,符蘇葉覺得這雙眼竟莫名的熟悉,她問到:“你叫什麼名字。”

“晏廣白。”

符蘇葉腦袋轟的一下炸開。

他是晏廣白小時候?

他是未來皇上的小時候?

上次她知道晏廣白小時候是不怎麼討人喜歡,也不知道他被關入冷宮,還被宮娥欺負。

想到這裡,再想想現在的晏廣白,小時候與現在那可真是天壤之彆。

她把小晏廣白放下來,趁機捏了下他圓滾滾的臉蛋,嘿嘿一笑,真軟,沒想到有一天她也能捏皇上的臉。

宮娥趁此時掉頭就跑,所幸晏廣白看到叫的及時,符蘇葉一把抓住她的手:“你想跑,跑哪去,是怕外人知道你在這裡虐待皇…皇子。”

她險些就叫出皇上二字。

被逮住的宮娥用力甩手掙脫掉,發出可笑的聲音:“這裡是冷宮,冷宮沒有主子。”

接著又發出低沉的聲音:“就算是死個人也不會有人知曉。”

慢慢的,她從袖中抽出一把匕首緊緊握在手中,指著小晏廣白。小晏廣白兩眼睜大脖子一縮躲在符蘇葉身後,小手死死的拽在符蘇葉的衣裳上。

符蘇葉用手擋住小晏廣白的雙眸,難得溫柔:“彆怕,有我在,回屋子裡去,將門鎖好。”

小晏廣白點頭,轉身往前走。

見他進去後,符蘇葉對著宮娥微微一笑:“這位姐姐,你要不要看看你身後是誰。”

宮娥倒是聽話,扭頭去看,符蘇葉撿起地上的棍子從背後襲擊她,一棍子下去,發出的聲音十分清脆,宮娥瞬既倒下。

符蘇葉丟下棍子,拍掉手上殘留的木屑:“一聽就是個好瓜。”

她再踹了腳宮娥去找小晏廣白,還未走到門前,腳下一軟,又遁入另一個她不熟悉的地方。

這次她依舊還是一名宮娥。

遠處是十歲的晏廣白,他正被晏紹推搡打罵,而晏廣白也不曾吱聲,任由晏紹擺布。

符蘇葉暗中腹誹,原來肅王打小就不是個好東西。

她觀望著四周,肉眼可見隻能看到晏紹和晏廣白,豈不是她又可以大展拳腳。

待到晏紹再次出腳的時候,符蘇葉大聲喝止住。

“住手。”

晏紹聞聲看去,露出嫌惡的表情:“哪裡來的醜宮娥,本皇子的事你也敢管。”

醜宮娥……

她也不至於這麼醜吧,她上手一摸,摸到臉上有一處傷疤,她找了個水缸伸出脖子去看。

這臉,不是她自己。

兩手拍在水缸上轉身,對晏廣白講道:“小時候彆人欺負你,你也這般。這麼多年過去,你為何還這樣,想要活下去,那就不要做自己。”

她突然意識到自己現在見識到的晏廣白才是真正的晏廣白。一個隨意任人打怨之人,一個不懂如何還手一人,若再這樣下去,他遲早會被彆人打死。

符蘇葉拿起一水瓢,挖了一瓢水,交給晏廣白:“潑過去。”

晏廣白猶豫不決,不知該不該接手,眼中盛滿慌亂。

“你敢嗎?”

晏紹輕蔑一笑,他篤定晏廣白不會接過去,他知道晏廣白沒這膽子,他不敢。

本是不敢的晏廣白,聽到晏紹的話後,雙手接過去二話不說朝著晏紹身上倒過去。

水儘數潑在晏紹的頭上,水滴順著頭往下掉,掉在衣裳上。晏紹甩頭,用手抹掉臉上多餘的水。

瞳孔裡帶著不可置疑的眼神怒視著晏廣白。

“你,敢這樣對我。”

“信不信我告訴父皇。”

“若是被皇上知道,他的兒子在他不知情下欺負自己另一個兒子,您猜皇上會不會怪罪於你。”

符蘇葉拉住晏廣白的手,將衣袖往上撩,露出他的細胳膊,胳膊上麵全是傷痕:“若是再加上這些傷,你覺得你會全身而退嗎?”

“就算他不被皇上看重,但他依舊是皇上的孩子。”

晏紹不以為然:“這又不是我打的,我何須怕。”

符蘇葉自信一笑指著晏廣白。

“隻要他說是,這傷就是你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