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惜瞬間自信起來。
她知曉這是場鴻門宴,但對她而言唯有利可圖。兩人長相有幾分相似,竟然性情也頗為相投。
飯桌上。
寧惜的手一直扣在碗身上,時不時地朝著寧知節看了好些眼。
符蘇葉坐在主位上,應對著寧知節。該說不說,這寧知節還真是老狐狸,說話總是密不透風的。
若不是寧知節這個名字出現在名單上,符蘇葉是不會親自前來,還有那姓陸策,她沒記錯的話,這陸策似乎是肅王的人。
她生怕這寧知節也與肅王有所勾當,這才以身犯險步入寧府。
她決定再次出擊,放下手中的筷子:“寧大人近日公務是否比較繁忙,這幾日本宮都不見寧大人進宮與本宮商討事宜。”
寧知節依舊發揮穩定,放手放在雙膝上:“臣這幾日的確是有些忙,這不剛從陸府回來。”
這時候助攻寧惜發話了,她輕輕湊過去。
“那爹,你去陸伯伯家是做什麼。”
寧知節沒理會她的話,一副你管好自己的眼神瞪了她眼。
寧惜畏畏縮縮的收回頭。
符蘇葉即刻接下她的話:“您去陸府可是有要緊的事,是否需要幫忙。”
寧知節:“倒是些無傷大雅之事,已經都解決了。”
符蘇葉再次感歎寧知節的手段,她還是敵不過這些人。暗自腹誹罵道,該死的老狐狸。
寧夫人察覺飯桌上的氣氛不對,笑著起身:“老爺妾身去看看廚房還有些什麼菜沒上。”
接著又道:“娘娘您慢用,臣婦去瞧瞧。”
“有勞寧夫人。”
寧夫人沒走幾步就回頭:“老爺,不如你隨我一起去吧,看看妾身準備的是否有差池。”
“你辦事向來妥帖,不會有差池。”
寧知節還沒領悟到寧夫人的話,直到寧夫人咬著牙再次叫他,他這才起身跟著她出去。
一出門,寧夫人就拉著寧知節快速跑開,拉到一個角落處,她丟開寧知節的手。
質問道:“你是不是做了什麼傷天害理的事。”
寧知節脫口而出:“荒謬,我寧知節何時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她指著屋內的符蘇葉:“那這是怎麼回事,宮裡的娘娘為何會突然造訪,還有剛才你們之間的談話。娘娘這不是擺明的想要套你的話,你確定你在陸府沒做其他事。”
“我去陸府隻是找陸策打探肅王接下來的行蹤。她來我也不知啊,要不去問問少軒,人是他帶回來的,他總知道一二。”
“不管娘娘此行來的目地,咱們好好招待便是。”
“夫人說的及對。”
說完寧知節不拘小節的搭在寧夫人肩上:“走,帶老爺我去瞧瞧你準備了些什麼好吃的。”
而另外三個人。
除了寧少軒一板一眼的坐在那裡,寧惜早早挪到符蘇葉身邊,小聲道:“娘娘,怎麼辦,撬不開啊。”
“老娘不信這世上還有我撬不開的嘴。寧小惜,寧大人酒量如何。”
她既然已經來了,就沒打算空著手回去,她若是將這兩件事都辦的完美至極,晏廣白就會打消對自己的疑心。
寧惜想了想:“哥,爹酒量如何。”
“不超過十杯。”
“娘娘,不超過十杯。”
符蘇葉兩手搓了搓隨後放在桌上:“寧小惜,給本宮上酒。”
“酒!”
待到寧知節回來的時,他見到桌上的酒壺就將桌子占了個大半,而他身後的那些菜完全沒地方可去。
“娘娘這是。”
符蘇葉將酒倒好放在寧知節的位置前:“寧大人近日也是勞累,本宮也甚是勞累,不如喝兩杯犒勞犒勞自己,來。”
寧知節有些不大願意:“這……”
酒壺被符蘇葉重重的放在桌上,桌上的菜碟都震動了一下,語氣不爽:“怎麼,宋大人不想給本宮這個麵是嗎。”
幾人都沒想到她的勁會如此之大,屋內伺候的人聽此動靜後跪在地上。
寧惜和寧少軒也沒想到,兄妹二人同時望向寧知節。
“喝,喝。”他舉起酒杯一飲而儘。
符蘇葉找儘各種理由,讓寧知節喝酒,兩人你來我往都喝得迷糊。
桌上空了好幾壇酒,讓人見後直搖頭。
寧夫人把寧惜和寧少軒二人支走,還叫人趕緊準備醒酒湯,這兩人現在已經喝得不醒人事。
“寧大人,我再敬你一杯,皇上這麼難伺候的人你都能把他哄得服服帖帖,先前是我對你有誤解,抱歉,我陪一杯。”說完符蘇葉再次一杯滿酒下肚。
寧知節喝得臉頰通紅,他打了個酒嗝,手勉強的還能支撐在桌上,右手舉著酒杯:“我也有錯,先前還在皇上麵前說,讓皇上把賢弟你賜死。”
兩人在喝得興起的時候順便認了個兄弟。
符蘇葉先是拍著自己的胸脯:“我是大哥。”隨後伸手拍在寧知節的肩上:“你是賢弟。”
寧知節:“大哥說的好,賢弟敬你一杯。”
寧夫人雙眼瞪大,一個箭步衝到寧知節身後,扯下一個鴨腿塞在寧知節的嘴裡。
她滿臉歉意:“娘娘,我們老爺喝多了就是喜歡說胡話,此話您可千萬不能當真,先喝些醒酒湯,這酒咱們改日再喝。”
寧夫人招手,讓下人將桌上的酒撤下去。
下人的手剛碰上酒壇,寧知節按住下人的手:“這是我和我大哥的情誼動不得,你個婦道人家插什麼嘴。”
符蘇葉附和道:“就是,不許動,來,賢弟我們繼續。”
寧惜趴在窗欞前歎氣搖頭:“等爹酒醒了,他一定會後悔喝這酒吧。”
寧少軒繼續補刀:“何止,我他估計以後再也不會碰酒了。”
後來寧夫人還被他們趕了出來。
三人對視一眼,異口同聲歎氣道:“酒鬼啊。”
屋子內隻剩下他們兩人,符蘇葉甩了甩腦袋,想使自己清醒過來,隻是頭越甩越暈,她兩手扶住頭。寧知節目不轉睛的看著她。
“大哥怎麼了,繼續喝啊。”
“喝,喝。”
現在他們二人完全是反了過來,是寧知節在給符蘇葉倒酒,符蘇葉望著溢出來的酒。
寧少軒不是說寧知節酒量一般嗎,這喝了豈止有十杯,兩人都快喝了十小壇酒,也沒見寧知節趴下。
她借著最後的清醒:“賢弟,陸策和肅王接下來有何行動。”
寧知節豎起食指放在眉心嘿嘿的笑著:“陸策不讓我說。”
符蘇葉眼神黯淡下來,難道她白喝這些酒了?
“不過你是我大哥,我瞧瞧告訴你。我是潛伏在陸策身邊的臥底,陸策還沒發現我。大哥,我是不是潛伏的特彆好。”
符蘇葉拍手叫好,毫不吝嗇的誇讚著寧少軒:“那你可有發現什麼。”
“我發現,肅王從外麵偷偷帶回來幾名貌美如花的女子,現在正藏在青樓裡麵。”
符蘇葉抱起茶壺喝了口涼茶,一口涼茶下去比剛才要好上那麼一點。
聽寧知節的意思,肅王帶回來的那幾名女子定不會隻是青樓女子那麼簡單。看來肅王接下來是又有其他行動了。
隻是那幾名女子的用處究竟是什麼。
寧知節的酒杯伸了過來:“大哥,喝。”
“喝喝喝,你自己喝,我這還有。”
“那些女子可有何特征。”
“大哥真是拿我開玩笑,我哪敢去看其他女子,家中有一位母老虎便是承受不住。”
想不到在外威風凜凜的老狐狸居然還是個妻管嚴。
“雖說我沒見過,但我聽陸策說她們身上都帶有異香。”
“什麼香。”
沒等寧知節回答,門由外推開,一深色影子擋住外麵的光,來人逆光站著瞧不見他臉上的神情。
符蘇葉:“誰。”
門口的人走進來,符蘇葉這才看清他的臉,是晏廣白,不過他的臉色看上去似乎不大對勁兒啊。
“皇上。”
“皇上,什麼皇上,大哥你喝醉了,皇上怎麼會來寒舍呢。”寧知節猛然抬起頭,一抬眼就撞上晏廣白冷漠的視線。
他從凳子上滑跪下去:“臣,參見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晏廣白的出現將胡言亂語的寧知節拉了回來,寧知節也瞬間清醒不少。
晏廣白掠過他,對著符蘇葉講道:“你不是去永安客棧,為何會出現在此處。”
“我去啦,然後我就來啦。”
符蘇葉臉頰上的兩朵紅暈甚是好看,再加上她撒嬌般的語氣襯得她無比嬌俏。
晏廣白自覺對於這個酒鬼也是廢話,單手將人拎起來離開。
符蘇葉就似小雞一般被他拎走,她背對著寧知節他們,雙手抱拳再放身側。
“賢弟,咱們改日再聚。”
寧知節下意識回道:“好的大哥。”
說完他便後悔的捂住嘴,他究竟是乾了什麼,竟能在皇上麵前如此失禮。
晏廣白麵無表情的回頭,淡淡的掃了眼地上的寧知節,這使寧知節更加的羞愧。
他居然帶著皇上的妃子一起飲酒,並且還和她的妃子稱兄道弟。
出了寧府後,符蘇葉迅速掙脫晏廣白的魔爪,找了顆樹蹲下開始吐。
晏廣白嫌棄的摸了下鼻頭,對周公公吩咐道。
“把人帶上馬車。”
周公公把符蘇葉攙扶起來:“娘娘,咱們回宮,皇上親自來接您的。”
符蘇葉傲嬌揚起下顎:“哼,他難道不該來接我嗎,我可是立了大功,可不得賜個皇後給我當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