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將軍!出事了!千將軍他……”
一位年輕術師急急忙忙跑來主營通知蘇與,雙手沾滿還未乾涸的血跡。
蘇與記得他,他是專門負責千清留下的傳送陣的。難道……
蘇與立即起身衝向傳送陣。
“阿清,你醒了!”蘇與眼底滿是遮不住的疲憊,看到千清醒後,連忙趕到床邊,拿起枕頭墊在他的後背。
“我怎麼了?”千清的聲音有些嘶啞。
“你用了瞬間轉移,身上都是血,一回來就昏倒了。”蘇與的聲音帶著顫抖。她現在一閉上眼就是千清奄奄一息地倒在血泊中。她差點以為真的要失去他了。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千清把蘇與摟在懷裡,“不過眼下有更重要的事情。在桑國內,有人知道我的身份,並且很清楚月兒在千家的處境,在境內將她打造成救世主的形象,吸引了一大批忠誠信徒。”
“你有什麼懷疑的對象嗎?”一旦牽扯到千月,蘇與的表情也開始嚴肅起來了。
千清搖了搖頭,“千家的內部怕是不乾淨了。而且我能肯定,北方這個幾個附屬國開始有小動作了。”
桑國、司旗國是北方礦產能量最大也是人口最多,同時也是徭役最重的兩個大國,同時也是內部動蕩最多的國家,皆屬於千家的管轄範圍之內。之前還能利用水鏡控住那些信徒,達到基本的穩定。但是現在信徒已經失控,光靠千家的駐紮軍隊鎮壓整個國家是完全不夠的。現在是桑國,說不定過不了多久司旗國也將不保。
戰爭已經被擺到明麵上了。
千家將來的局勢,怕是風雨動蕩。
“失敗了呢!”紅姬突然出現,對著地上的血泊惋惜地搖搖頭。
“下次不會了。”桑梓淡淡地說。
“下次?”紅姬毫不客氣地抨擊道:“為了傳遞這次的消息,我們在千家的暗樁差點被發現。如果下次再失敗,你就提頭來見。”
他們本想抓住千清,威脅千月站在他們這邊,推翻桑國傀儡的王室,奪回桑國主權。但現在計劃因為千清的逃脫而宣告失敗。雖說失敗,但影響不大。畢竟傀儡王室已經被他們監禁,就是那些信徒需要花更多的時間馴服。
更何況他們還有一個更大的計劃正在按部就班地實施。
千月注定是他們的!
北方形勢緊張,暗潮洶湧。但漩渦中心的千家依舊如往常一般按部就班的生活,波瀾不驚。
“隱少爺,霖少爺,歡迎回來。”千伏早早地就站在在大門外等著。
“伏姐姐,你真是越來越好看了!”千霖毫不吝嗇地誇讚。
“謝謝。”千伏不動聲色地挪開了一步,朝著千隱說,“當家的有事情找隱少爺。”
“我知道了。”千隱立即往書房的方向走去。
千擬前幾日突然從北方營地匆匆趕回,千伏身為千代的左膀右臂,居然站在門口等人。千隱肯定千代有事找他,怕不是北方出什麼大事了。
“哥……”千霖剛想說就被千伏打斷了,“還請霖少爺去千華的院子進行特訓,傳少爺已經在那裡等你了。”
千隱進書房的時候,千代正全神貫注地盯著占星盤。見他來了,才將視線移開。
“今天找你來,是想聽聽你對這件事的看法。”千代把不久前占卜到星宿變化的事情說了出來。
千隱當下明白事情的嚴重性,立即將目光放在了千擬送來的手繪星宿圖上。
“這是異變?”千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據說異變降臨,顛倒乾坤。但是從來沒有人發現過異變,也從未有人親眼見過異變。。
“你也是這麼覺得的嗎?”千代神色異常,“北方突現妖星,守護星畸變,明暗界線模糊,是千年難見的水冥異象。”
“這是我在不久前地震的時候占卜到的。”千代的目光像是毒箭一樣,狠狠地刺著千隱。
“議院不是……”
“議院的話,我從來不信。”千代緊皺,“議院向來野心勃勃。表明上隻握有君家,暗地裡怕是想一統六大家。這件事議院一定知道什麼,甚至他們也可能參與其中。更重要的是,水冥正對千家,再加上最近北方局勢動蕩,全部都是衝著我們來的。而這一切的變化,皆是千月被水鏡選中後出現的。”
千隱已的心明顯“咯噔”了一下,他已經明白了千代的意思。
“你是個聰明的孩子。我選擇把你放在千月身邊而不是莫傳,我想你知道原因。彆讓我失望。”千代的目光像是毒箭一樣,狠狠地刺向千隱。
“我明白了。”千隱內心五味雜陳,但麵上冷靜地應了下來。
今晚是固定的家庭聚餐之日。
隻不過今晚的氛圍似乎之前的不太一樣,怎麼說的,千月感覺多了層沉重,連呼吸都不自然。
本就沒什麼食欲的她現在更是吃不下一點食物。
“一周後便是忌日了,你們兩個早做準備。”千代坐在主位上開口,語氣滿是哀傷。
千華悶悶地應了聲。
千月原本正在無聊地拿筷子戳碗裡的肉圓,結果來了這麼一出。就連莫傳和千霖都滿臉悲傷,搞得好像隻有她一個人還在狀況之外。
哦不,還有一個風笙,她正津津有味地吃著美食,結果現在都不知道該不該咽下去。
兩人默默對視,又默契地低下頭,試圖融入奇怪的氛圍。
風笙:【忌日?誰的忌日?】
千月:【你覺得我會知道嗎?你快去問。】
風笙:【???為什麼是我?】
千月:【因為就你一個外人,你不知道很正常。】
風笙:【那你這個內人怎麼也不知道?!!】
千月單方麵切斷了心語,隱秘地朝風笙眨眨眼。
風笙隻能默默深吸一口氣,忍住了想要回她一個白眼的衝動,訕訕開口問道:“那個,是,誰的忌日?”
所有人的視線突然全部投向風笙,風笙隻能尷尬又不失禮貌地朝眾人微笑,在心語裡大罵特罵千月,可惜千月單方麵屏蔽,她聽不見。
千伏冷箭般的目光直直射向風笙,刺地她恨不得當場離席,開口的語氣更是如寒冰般刺骨,“千家上任家主夫婦。”
哦,原來是上任……嗯!!!居然是千代的兒子跟兒媳婦兒!!!
她剛剛當著人家老媽和女兒的麵,讓她們解釋自己親人的忌日……
風笙直接裝死,接下來全程低頭,愣是連筷子都不動了。
千月其實已經預感到了。畢竟能讓那個千代露出這種神情,再加上千華的表現,八九不離十就是千鈺夫婦的忌日。
不過跟她沒什麼關係。
經過這一插曲,眾人才反應過來,除了風笙,還有一個千月,也是不知情者。特彆是千華,更是內疚。
千月一直低頭不語,千華以為是千月又想起了自己的出生,內心忍不住開始自責起來,趕緊開口安慰道:“月兒,彆傷心。你還有姐姐和奶奶。”
“嗯。”千月順勢抬起微紅的眼睛,為了不讓千華擔心,故作從容地微笑。惹得千華更加心疼,心像是被針紮了一樣難受,一直在低聲安慰。
風笙更是被她變臉一樣的演技給折服了。
千代居高臨下地看著姊妹情深的戲碼,微微皺了皺眉。
“佩佩,你最近總是心事重重的樣子,出什麼事了?”君帶,君佩的守護者之一,黑色長發約莫三十歲左右的領家姐姐,同時一手將父母雙亡的君佩從小打到大。在君佩眼裡她是最重要的親人。另一個守護者是一個短發的二十歲左右的男孩子,臉上總是帶著春風般的笑容——君瀾,君帶的親弟弟。
“沒心沒肺的死屁孩,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多愁善感起來了?是要從男孩進化成男人了嗎?”君瀾有些毒舌。
“阿瀾。”君帶輕斥了一聲,“還是因為千華小姐的事嗎?”
君佩有些懊惱地低下了頭,“姐姐太善良,遇事又不願意深想。我怕她會被千月騙得一敗塗地。”
“我覺得你就是杞人憂天。所有人都知道,千月是個廢物。千隱,毫無疑問,是臥底。那個風笙一看就是個小嘍嘍。更何況,現在的當家還是千代,千華能有什麼事!”君瀾不屑地說。
“都說了,這是表麵,表麵!”君佩重重地拍了拍桌子,站了起來。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連忙坐下。他到現在都忘不了,當時在走廊裡,自己和千月單獨麵對麵時,身上那種無法呼吸的壓迫感。
君瀾幾乎沒有見過君佩這麼焦急的樣子,朝自己的姐姐望了一眼,君帶瞪了他一眼。
“如果千月真的是深藏不漏的話,下個月,千鈺大人的忌日,我們可以先試探一下。萬一成功的話,說不定可以直接撕開千月的假麵具。”君帶安慰道。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彆忘了,千月現在在千華的心裡,就是一塊寶貝疙瘩。隻要她想袒護,就算假麵被揭下也沒用。”君瀾又一盆冷水潑下來。
“那你說要怎麼辦?!”君佩被打擊狠了,猛地抬頭衝著君瀾發火。
君瀾也隻是聳聳肩。
“現在當家的還是千代,最主要的是讓千代相信。雖說議院給了一年的期限,這一年內千代不能把千月怎麼樣,但是至少要讓她提前做好準備,一年之後一擊必殺。”最後還是君帶給出了最合理的建議。即使她自己也跟君瀾一樣,根本就不相信千月真的有這麼大能耐。
君佩想了想覺得可行,“我會去千家找奶奶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