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猜錯的話,他們應該用了周舟的米青子進行體外受精,說不行胚胎都要培育成功了。”
雷序在外麵逛了一圈,正好發現機關內的實驗室,目前他還沒找到辦法破解密碼。
江凜禾聽聞,默默剝下手腕上的手鏈、手表,衣袖往上挽,做了個在場所有人都沒料到的舉止。
“啪!”
她給了王平重重一巴掌。
這還沒完,她不給王平退後的反應,左手拎住他的領子,右手握拳,朝對方臉上揮去,每一擊都傳出奇怪的聲音,帶著血飛濺,甚至掉出來幾顆蛀掉的牙齒。
王平人到中年,貪享吃喝玩樂,哪是江凜禾的對手,躲避不及,短短一分鐘就被揍得摔在地上。
今日他既然對付了周舟,就意味著他這輩子再也不可能好好地生活在地球上。
江凜禾的手不可避免破了點皮,但她不在乎。
風英雷序的人全部到現場,各司其職,幾乎將整座密室包圍,用暴力拆開了實驗室的大門。
雖說他們乾的也不是多合法的事情,不過能鎮住這些壞人就是了。
風英頭腦清晰,最重要的就是找到那些還未培育成功的胚胎,然後毀掉,其次,複製參與代孕事件人物的名單,上交給專門監察機構。
門口有幾個屬於王平的人,很快都被禁錮住,看向地上鼻青臉腫的王平,各個麵上帶著悔恨,有些膽量小的嚇得屁滾尿流。
王平似是還想為自己爭取一次,粗喘著氣說:“江總,你難道不想賺大錢嗎?我們真的可以合作的!”
江凜禾又給他幾腳,不願多費半個字的口舌。
“哼想不到吧,我給你那小男朋友造了個孩子,到時候我倒要看看你還能不能這麼猖狂!”
他突然笑出聲來,露出帶著血的門牙,醜陋可怖,他到死還想要博個魚死網破。
“哈哈哈哈哈我記錯了,不止一個孩子,有十個孩子呢哈哈哈哈哈!”
江凜禾看他跟看垃圾沒兩樣,聽完他的挑釁,對旁邊幾個人說:“閹了吧,割下來的肉寄給他父母。”
“這種人生活在地球上真是浪費空氣。”
雷序也不屑親手弄他,揮揮手招來幾個人,緊接著就聽見王平難聽的鬼叫聲,令人厭惡。
江凜禾彼時已經抱著周舟離開這片不安之地,從醫院密門離開,車早就停在醫院門口了,她坐上去,扶正周舟的頭,躺在她的腿上。
車子行駛得很快,周舟看上去很不舒服,眉頭皺在一起,嘴裡發出斷斷續續的囈語:“冷……我不要。”
“救救我。”
“疼。”
“……”
江凜禾不確定他此刻能不能聽見自己說話,心疼得不行,臉頰低下貼著他的額頭,一片冰涼。
“是不是很冷,我給你捂捂。”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
幾顆淚水掉在他身上,暈成一片水漬。
司機適時地移上車內擋板。
江凜禾索性脫下外套,把周舟包得嚴嚴實實,明明車內溫暖,他卻一直發抖,怎麼都捂不暖那雙冷冰冰的手。
右手手指的傷口結了小塊痂,但恢複得不好,也許受到感染,那道傷口就像一條醜陋的毛毛蟲。
江凜禾不忍看下去,一直在說:“對不起,對不起……”
她一會親親他的手,一會親親他的額頭,以往周舟最喜歡這樣了,可現在他還沒有被喚醒。
-
到了周衍準備的醫院,他坐著輪椅等在手術室前,看到江凜禾抱著周舟跑過來那一瞬間,壓下內心憤怒,張張口然而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醫生!醫生!”
很快推來一輛手術車,周舟被送至手術室。
江凜禾沒穿外套,失神地站在原地,卻感受不到一絲寒冷。
她看了周衍一眼,“抱歉。”
“你該抱歉的不是我。”
“我會好好補償周舟。”
周衍眸底閃過複雜的情緒,“希望你不要拋棄他。”
不知對方為什麼會說這種話,她從來沒想過拋棄二字。
欲要解釋,周衍轉身走掉,留給她的是一個背影。
江凜禾泄了氣,坐在手術室前椅子上等待,雙手握在一起,貼著額頭,祈禱周舟安然無恙。
……
“醒了嗎?”
“還沒有。”
“辛苦你了,小禾。”
“本來就是我的問題。”
“彆這麼說,我都想哭了嗚嗚嗚。”
“……”
周舟覺得很困,不管怎樣眼皮都掀不起來,但腦袋清醒,旁邊人說話聽得一清二楚。
他嘗試開口,卻嗚啦嗚啦不成句子,一個字地往外蹦。
“乾…渴…”
林槐對江凜禾說:“你聽到什麼聲音了嗎?”
後者猶豫地點點頭。
然後兩人默契地將目光移向病床。
周舟睜開了一條眼縫,吃力地扭頭。
江凜禾立即走到病床旁,摁了下床頭鈴,然後和周舟說話:“你醒了?身體有哪裡不舒服嗎?”
周舟的眼睛明顯亮了一下,扯著嘴角,口型似在說:“姐姐。”
林槐:“哎呀,你終於醒了,小禾都好兩天沒睡個安穩覺了。”
“三木。”江凜禾阻止她說下去。
她不想給周舟任何負擔。
林槐噤聲。
周舟的反應慢半拍,思索好久才能明白彆人說的話。
他看見江凜禾對他溫柔地笑著,摸著他的臉和手,給他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感。
不一會,醫生來了,為周舟進行全方位的檢查。
他被注射太多致過敏藥物,清醒沒幾分鐘又犯困,於是昏昏沉沉地閉眼睡過去了。
醫生說:“挺好的,病人本就沒受到嚴重創傷,稍微養個幾天就能完全恢複。”
江凜禾吃下定心丸,說好。
林槐拉著江凜禾去病房隔間休息室,“你可以放心了吧,趕緊睡一覺,萬一再累倒就得不償失了。”
“我沒事的。”江凜禾無奈地說,她毫無困意,隻想守在周舟身邊。
“你也要為彆人考慮一下吧,難道你願意讓周舟看到你這兩個大大的黑眼圈?”
“有這麼誇張嗎?”
林槐:“真的有,快去睡一覺,我去公司幫你開會。”
“那好,謝謝你了三木。”
“誒——給我談什麼謝,傷感情了奧,等你那小保姆好了,你們倆請我吃頓飯就行。”
“你怎麼又這麼說他?”
“反正他又聽不到。”
不多時,林槐到點前往江氏,代替江凜禾坐鎮。
江凜禾聽取她的話,在林槐走後果真好好睡了一覺。
再次醒來,隻聽見病房一陣吵鬨聲。
她意識到不對勁,迷迷糊糊之際連衣服都沒穿好,趿著拖鞋出去,與四雙眼睛對視上。
“你睡好了嗎?”
周舟最先開口,半坐床上,笑著問她。
“醒了啊?”
江凜禾想衝動地跑過去抱住他,狠狠哭一場。
她用指甲掐著自己的肉,都掐紫了,理智不允許她做那麼敗形象的事。
“這兩天辛苦凜禾了,醫生說周舟等會就能出院,晚上都在家裡吃飯吧。”
蘇憶竹走過來摸摸江凜禾的背,心疼地說:“你好瘦呀。”
江凜禾笑笑,視線始終不舍得從周舟身上瞥開。
房間裡其他人主動提出離開,江凜禾鬆口氣,倒是給了她和周舟單獨相處的時間。
“現在頭還疼嗎?”她問。
“不疼了,我感覺自己睡了好久,把這個月的覺都睡完了。”
“沒事就好。”
兩天沒有對話,突然冒出生疏來。
周舟盯著被子,手指攪在一起,“不好意思,讓你擔心了。”
“彆說這種話,如果不是我你也不會平白無故昏睡這麼多天。”
周舟笑著搖頭,“幸好還能見到你,還能跟你談戀愛,差點我就以為……”後麵的話他沒說出來,笑中添了抹苦澀。
說再多也沒用,過好眼前的日子才是真道理。
“隻要你沒事就好,我會永遠保護你,不再讓你受到一分傷害。”江凜禾鄭重承諾,撥了下他前額亂掉的頭發。
周舟張開雙臂,示意要抱。
“好想你。”
他的臉埋在她的頸窩,猛嗅著對方身上的香氣,閉著眼,滿臉眷戀,失而複得的情誼更加深刻。
“我也很想你。”
她不願給他負擔太深,但每每閉眼都能想到周舟一聲不吭躺在床上的畫麵,她忽然喪失呼吸的能力,心口疼痛如同高大樹木連地拔起、不斷撕扯,無形的血流淌一地。
“差點就以為見不到你了,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抓我,好害怕。”
“我明白,我都懂,以後不會了。”
江凜禾無聲地流著眼淚,一下又一下親著他的眼睛,緊緊擁抱,似乎想將他撚碎揉進懷裡。
“姐姐,我聽說你把他打得很慘。”
江凜禾不願回憶起那個惡心的人,“嗯,他活該。”
“他對我做了什麼事情啊?為什麼我一直感覺身體很奇怪。”
江凜禾不想告訴他實情,“沒什麼,現在沒事了。”
“好吧。”
“……”
傍晚的時候,江凜禾幫他辦了出院手續,兩人乘一輛車回家。
車上,江凜禾還拿著電腦處理工作,眉頭緊蹙,周舟看得很不是滋味,靠在她肩膀上,“休息休息吧,彆看了。”
江凜禾搖頭,“明天我要舉行記者發布會,時間很緊湊。”
“為什麼?”周舟吃驚地問。
“把他們做的事公布出去。”
江凜禾隻口不談這件事會對江氏產生多大的影響,會虧損多少,總之,她不想白白咽下這口氣,不隻是為了周舟,還有那些做著的荒謬事情的人,做錯了就是做錯了,應該付出應有的代價。
“你好厲害啊。”
“不厲害,這是我應該做的。”
江凜禾發現今天周舟一醒來就特彆黏她,手臂環著她的肩膀,整個人貼上來,脖子上感受得到他噴出的溫熱的氣息,但並不會妨礙到她工作。
“啊!你的手怎麼了?”
周舟突然舉起她右手,摸摸關節處的結痂,“怎麼弄的?”
“那天動手留下來的吧。”
她一點也不在意,都不疼,要不是周舟提起她根本沒注意到。
“肯定很疼,我給你呼呼。”
說罷,他嘴唇湊近,果真呼呼好幾下,差點把自己吹缺氧了。
江凜禾哭笑不得,“好了,我真的不疼。”
周舟捉住她的手臂,臉頰蹭來蹭去,“你以後會不會家暴我啊?”
這話聽著怎麼有點委屈。
“你傻了?我家暴你乾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