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安醫院可以說是江氏對標的最大的醫院,醫院本身當然沒問題,可是誰知道那些醃臢人呢。
江凜禾處變不驚,“我會的。”
她站起來,帶著兩名保鏢,跟周家的人保證:“我會把周舟平安帶回來。”
王平的綁架意圖明顯,無非從周舟入手,從而達到報複江凜禾的目的。
風英查到不久之前他偷偷賣掉手上的所有股份,看來也是給自己留了條後路。
不過,這場牢獄之災,江凜禾是一定要送他進去“享受”一番的。
今天江凜禾的情緒也是大起大落被折騰得夠嗆,就算曾經工作不順利、麵對盛氣淩人的輕視也沒如此生氣、憤怒,如果殺人不犯法的話,她真的不能保證自己是否會做出傷天害理的事。
王平沒猜錯,周舟是她的弱點,是最大的軟肋。
江凜禾多麼希望被綁架的是她自己,而不是牽扯最無辜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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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王平那兒,他還不知道江凜禾已經找到他們的老窩,正站在病床前,狠戾地注視著床上的男人。
“並不太順利。”
穿著白大褂戴著口罩的醫生搖搖頭,將用過的注射器掰開,扔進黃色垃圾桶。
“那就用強製方法。”
“可這……會對人的身體產生重大傷害,況且,我們的行為就是一件犯法的事。”
王平冷笑:“我還怕犯法?”
醫生低頭:“是。”
他招呼幾個人進來,將周舟運到平車上,前往手術室。
王平一人站在窗前,眼中充滿得意,“江凜禾,你還是鬥不過我。”
“……”
“淩安醫院的這個出口很奇怪,為什麼開門就是一片竹林。”
風英又拆了根棒棒糖,放在嘴裡含著。
iPad屏幕上是整座醫院的3D結構圖,不知道她用了什麼技術,連地下通道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江凜禾:“你覺得有密室?”
“不排除這個可能。”“誒,你弄我糖乾嘛?”
風英吃著棒棒糖吃得好好的,雷序毫不客氣硬生生從她嘴裡拔下來,一點不嫌棄地扔進自己嘴裡,含糊地說:“當心蛀牙。”
“哼。”儘管不情願,她也接受這個說辭,隻不過嘴裡一直咂巴著甜味。
雷序:“轉換視角,鏡頭切換東南方向。”
風英照做。
於是她們可以看見,排排竹林中間有一間拔地而起的小屋,看著破舊不堪,可地底下藏匿著更大的秘密。
“好家夥!這是什麼?”
“不出意外的話,周舟應該在這裡。”
雷序指著那片竹子林,篤定地說。
“他們會對周舟做什麼嗎?”
問題出口,江凜禾心裡已有答案。
醫院這個地方,能做的事情太多,生與死,天堂和地獄。
江凜禾保持著最後一絲冷靜,問風英:“xx倉庫什麼情況?”
“東西全搬空了,對方人也不少,應該做了好幾手準備。”
江凜禾很久之前就讓助理查過,倉庫是名義上的代孕交易地點,取卵、養孕母、收集米青子,都在那裡進行,具有一定的隱蔽性。
至於xx拆遷這麼久,卻沒有按照全計劃建新小區,那是有人刻意為之,能阻撓一座城市發展的人可不簡單。
龐大的代孕機構究竟牽扯多少人,有多少人參與進去,是個令人無法想象的驚駭數字。
……
司機開得極快,幾人從車上下來,江凜禾帶他們去往那個奇怪的門。
門把手早就生鏽,開門時傳出的嘎吱聲音透著詭異迷離的感覺。
風英嘻嘻笑:“我好害怕,雷序趕緊保護我。”
江凜禾奇怪地睨了她一眼,完全沒看出她害怕在哪。
雷序摟著風英的肩膀,“我走在前麵吧。”
“好哦~”
江凜禾壓抑著內心的怒火,很想就此解雇兩人,但眼下情形容不得她犯脾氣。
這對夫妻真是古怪,兩個都是全能型選手,但是工作時太不嚴肅了,甚至可以用散漫來形容,凡事在他們眼中跟做遊戲一樣。
江凜禾什麼話也沒說,但眼神中可以瞧出她的不滿。
風英從雷序懷中退出來,與她並排走,“江總,我保護你。”
“不需要。”
風英攤手,“那好吧。”
許是江凜禾也覺得自己語氣生硬,又說:“先找到周舟再說。”
三人穿過一片竹林,鋒利的竹葉上結著蜘蛛網,不知名的飛蟲漂浮,越往深處走,越能感受到冰冷的寒氣。
“誰能告訴我為什麼要在醫院旁邊種一片竹子!啊咬死我了臭蟲子!”
江凜禾也被眼前蟲子搞得心煩意亂,耐下心解釋:“大概這樣更隱蔽他們乾壞事吧。”
代孕,確實需要一些醫療手段。
雷序是個體恤老婆的好丈夫,一路上破壞不少竹子,為她開路。
風英突然跟他使了個眼色,也隻有雷序能看懂。
他“嗯”了一聲。
竹林周遭窸窸窣窣,江凜禾蹙眉:“怎麼回事?”
風英嘻嘻笑:“莫慌,都是自己人啦。”
聽這動靜,人還不少。
“江總,你不會真以為我跟雷序鐵做的吧,我們倆是會打架,但最多一人挑五個,多了不行。”
她大咧咧說出自己的真實實力。
江凜禾明白,也不多嘴,事到如今,不見血也是不行了。
“這次事情結束後,我會多給你們三倍的報酬。”
“哎呀,那就多謝謝人美心善還多金的江總啦!”
誰會嫌錢多呀,風英此刻乾勁十足,更賣力乾活了。
……
“有人靠近。”
整條廊道頓時響徹警報聲響。
隻有王平繼續悠然地喝茶,“她來了,倒比我預期的要早很多。”
“事情辦得怎麼樣了?”他問剛才穿著白大褂的男人,此刻正穿著手術衣。
“很順利,現在就等受米青成功。”
王平笑得很陰森,“很好,那幾個女人都找好了吧,確保‘孩子’要與眾不同。”
“您確定真的進行下去嗎?不顧他人意願進行試管嬰兒是犯法的,我…我還有家庭。”
醫生頭上冷汗直冒,說話顫抖、結巴,很希望聽見麵前人終止實驗的話。
可並沒有。
“哈哈哈哈怕什麼,我說過送你一家出國,自然不會食言。”
醫生雙拳緊握,垂在衣邊,要不是走投無路,他也不會做這樣的事情。
但已沒有回頭路。
-
警報聲響起的那一刻,屋外三人也聽見了,就在這時,江凜禾收到一條信息,頓時眸光一暗。
風英:“怎麼了怎麼了?”
江凜禾給她看手機。
【一個人進來。】
“靠!他想乾嘛!”
雷序昂頭看了眼天花板,下決定:“我們一起進去,這裡沒有監控。”
王平很喜歡嚇唬人。
江凜禾:“走吧。”
風英在踏進這間屋子的第一秒,隨身攜帶的係統就已經自動生成整片格局結構,她指引著兩人,“跟我來,我們下去。”
也就是對方最核心最重要的實驗區域。
他們正式進入監控區域。
可疑的是,竟然沒有任何一人出現,就像故意領著他們達到什麼目的一樣。
廊道很長,目測估計有二十個病房,江凜禾心底總能感應到,周舟就在其中之一。
她迫不及待地想見到周舟,雙目泛紅,嘴裡喃喃:“這裡這麼安靜,他會害怕。”
風英難得沒笑,安慰著她:“江總,相信我們。”
江凜禾充耳不聞,向前走,絲毫不畏懼地喊:“王平!他在哪!”
“你就隻敢躲在背後當縮頭烏龜嗎!你隻敢使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有本事直接站出來跟我對峙!”
走廊飄著她的回聲,不一會安靜得可怕,她依舊往前走,仿佛走上一條沒有終點的路,前方黑暗充滿未知。
倏然,她停下腳步,心靈感應著某個人的求救信號,朝左邊轉頭,麵對著一堵潔白沉重的牆壁。
風英和雷序跟上去,默契地打開那扇門,目光皆一頓,“江總,是在這。”
江凜禾不帶猶豫地快步進去,就算做過太多準備,看到床上毫無生氣的人還是沒忍住捂住嘴巴,眼淚奪眶而出。
才幾個小時不見,周舟怎麼這樣了。
她眼尖地發現周舟右手繃帶消失,手背、手腕上方多了幾個針孔。
“他們給他注射什麼了?你能看出來嗎?”
她問風英。
江凜禾撫摸周舟的臉,卻一直叫不醒對方,像永遠睡過去一般,唇色也是慘白的,嘴角裂開了個傷口。
他們到底對他做了些什麼!
江凜禾指揮雷序:“讓你們的人進來,拍照取證,通知媒體,砸了這裡,有什麼後果我來承擔。”
“還有,立刻打電話給周衍,讓他準備醫生和病房。”
“是。”
風英替周舟稍微檢查一番,推斷:“他被注射鎮定劑才沒醒來,但我總覺得哪裡不對勁。”
“先離開這裡再說。”
江凜禾正要抱著周舟走,好久不見的王平終於出現。
“江總,等你好久了。”
“滾開!”
和平時在公司開會時動怒不同,此刻的江凜禾眼神能殺人,她也確實想把對方淩遲弄死,理智在崩潰的邊緣。
“趁我現在還好說話之前,滾蛋。”
越是淡定的語氣,威力越大。
顯然王平沒意識到危險。
“我還沒送上給江總的禮物呢,怎麼可以走呢。”王平笑得開懷,又很賤,“江總,現在我們可以做筆交易了吧?”
風英出口大喊:“江總,我發現了他們對周舟做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