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配到家了 林野木哭喪著臉,……(1 / 1)

林野木哭喪著臉,像隻野狗一樣蹲在家門口,肩膀一抽一抽,懷裡抱著一隻土狗,正舔掉他臉蛋上的兩大串淚珠,土狗醜得離譜。

“聞聞,你說我韓獻哥還回來嗎?我去找他還被打了一頓,你說,我們命是不是很苦...”

終於,當他打著第三個哭嗝,向懷裡土狗第25次訴苦時,一個瘦削身影弓著腰踏入他眼簾。

林野木一把放下自家土狗,迎了上去。

韓獻哥!安全回來了!

對方額頭全是汗,眼底青黑一片,看著辛苦極了。

林野木嘟嘟囔囔,心疼地捏起袖子就往自家哥哥額頭上抹,定睛一看,對方耳邊竟然還受傷了,紅紅一片全是血痂!

心中像是吃了一百頭豹子怒吼著,林野木隻想知道昨天那群無良有錢人究竟讓他哥哥乾嘛去了。

“韓獻哥,他們為難你了嗎?”

聞言,對方安慰似的望向他,虛弱道:

“沒,已經沒事了...不用擔心我...”

林野木卻沒有因對方的回答而輕鬆起來,他的心情如被緊緊捆住,非常不安——韓獻哥身上很燙,渾身軟綿綿站不穩,拍在他後背的手卻完全沒有力氣,似乎下一秒就如飄零落葉,跌倒土裡。

他下意識伸出雙臂,想要攙住眼前人,未料一隻手比他還快,將對方直接拽進了懷裡。

林野木吃驚轉頭,這才看到韓獻後麵竟還站著一個人。

頓時,他嘴巴張得能塞一個雞蛋,眼珠晃蕩難止,朝自家哥哥身後望去,忍不住道:

“你是誰啊,跟著我哥乾什麼?”

“問你哥,他求我來的。”

對方語氣隨便,聲音低沉如碎冰,凍得林野木一激靈,他縮了縮脖子後才繼續仔細看去。

隻見對方一手攬過韓獻哥,另一隻手提了提韓獻哥的外套領子,掰開了他手指,將腳邊木柴踢遠,側身摟住韓獻哥並無情略過他,朝院中走去。

林野木見狀更是一驚——兩人都還衣衫不整,跟苦命鴛鴦一樣,疲憊得要命。

有問題!特彆有問題!

他急急拽住自家韓獻哥的手臂,試圖把人搶過來,道:

“帥哥alpha你好,我是韓獻哥最親愛的弟弟,把他給我就行。”

意外的是,巨帥的alpha特彆沒有禮貌,連眼神都沒甩給他,漆黑的眸子沒有一絲溫度,表情淡漠冷傲,直接橫抱起自家哥哥就朝院內走去。

“第一,帶路,第二,去拿退燒藥。”

一瞬,林野木慌亂按住自己快掉下來的眼珠子,馬不停蹄去扒拉藥箱了。

怎麼讓他的韓獻哥發燒了!!!

這算什麼男人!

在屋中翻找退燒藥時,林野木的腦袋開始飛速運轉,苦惱不堪。

怎麼會有個alpha來了,還說是韓獻哥求他來的,怎麼可能,韓獻哥從來不領任何人回家的。

須臾,他靈光一閃,猛地想起來前幾天偷看的小說,裡麵講的是人會在情到深處,顛鸞倒鳳不知天地為何物,而後一吻定情帶人回家。

他咕咚咽下口水,瞬間,一出唯美愛情故事在林野木腦袋中提筆寫起——俊美男人天降龍黃山,半路解救了被綁架出山的哥哥。

英雄救美,一見鐘情。

望著屋內俊美男人的雙開門背影,他皺皺鼻子,思緒繼續飛得比走地雞還快。

哇~~這不會...是自家哥夫吧。

他不自覺吸了吸鼻子,一股刺鼻的沉香味信息素莫名竄入,熏得他忍不住大聲乾嘔,嚇得一旁的家養雞都不敢原地拉屎了,跑去圈裡下了顆蛋。

嘔到吐酸水才止住狂咳,林野木捏著脖子表情痛苦,內心卻一臉爽意。

看樣子對方還是個alpha呢,各方麵都真是不錯,就是...信息素太凶了,幸好韓獻哥是個beta。

真是絕配媽媽給絕配開門——絕配到家了。

林野木把屋中抽屜翻了個頂朝天,終於找到一板退燒藥,火速衝到廚房拿兩個碗涼水兌熱水後,他顫巍巍走進屋中,連水帶碗夾著藥片遞給了眼前的俊美alpha。

沒想到alpha隻是皺著眉捏著退燒藥片,語氣很冷,

“隻有這種?”

而後,對方說了四五個退燒藥品種,林野木一個都沒聽說過,他撓撓腦袋,道:

“我們本來就不怎麼吃藥,要是發燒就喝一碗雞蛋水。”

“讓醫生過來。”

“隻有個王叔,他三天才來村裡一趟,昨天才來過,下次好像最少兩天...”

林野木自顧自說,嘴中後字還未說出,隻瞧見對方冷眸一閃,眉間皺得更是厲害,隨便扣下兩顆退燒藥就塞到嘴裡,麵無表情直接嚼碎。

不等他反應,這個alpha又嫌惡瞥了眼他手中的碗,似乎是看見了給人用狗碗喝水,眼神要將他割成魚片閹了再油炸。

片刻後,對方用兩根手指捏著碗底接過,拎起躺在床上的韓獻哥,捏住他嘴巴徑直喂水,動作粗暴。同時,他指尖隨意伸到韓獻哥嘴裡轉了半圈,渡了顆藥進去。

見狀,林野木表情瞬間扭曲,噘著嘴巴有些不滿。

這個alpha不溫柔、信息素臭還不心疼自家哥哥,不算是良配。

一碗水剛見底,俊美的alpha嫌惡般立刻起身,表情果然如林野木所料,仍是冷得如鐵壁般,對方淡漠掃過他上下,道:

“哪裡洗手。”

......

完全不接受這個哥夫了。

林野木偷偷雙手握拳忍住憤懣,遙遙指向了院子左邊的水井。

顧炆靨在水池前洗了整整十遍手,連手指都衝水到發白發皺也不停止,在完全確認手上沒有各種異味後,他才冷著臉關掉井口閥門。

滿目冷惡環視四周,這房子還不如紙糊的,紙房子最起碼用的還是乾淨紙。

連擦手手帕都沒有,顧少爺隻得揚手甩乾,抬起手一瞬,隻瞧見他眉頭徑直皺得更深——井口閥門一股鐵鏽味,又沾了味道,手算是白洗了。

他繼續隨意甩去手心未乾的水珠,麵無表情諷刺道:

“這個寒酸beta究竟是如何能忍受這麼惡心的環境,連狗窩都不如。”

煩悶感再也抑製不住,充斥在潔癖非常的顧少爺胸前,暈成一團。

麵色愈發陰沉,他緊抿嘴唇忍了又忍,就鐵鏽味和血腥味狠狠扯開袖口挽到小臂處。兩顆閃亮的小物件應聲落下,被他抬步踩去,全無在意。

猛地腳步一頓,昨夜的記憶如潮水向顧炆靨灌來,他眼睛懶散一眯,回想起了那個窮酸beta曾說過,在這個比垃圾場還垃圾場的房子裡——有座機。

他眉峰冷冽無意識彎起,抬步毫無遲疑,朝著唯一還睜著眼的林野木走去。

他需要立刻馬上,離開這裡。

眼前,小omega正在雞圈前抱著狗跳舞,似乎是在慶祝他哥哥平安歸來,十分智障。

顧炆靨當即被蠢得表情全無,他朝對方擺擺手,淡淡道:

“你家的電話在哪?”

小omega仍是一臉興衝衝,聞言歪了歪腦袋,猶豫片刻還是放下了狗,指指其中一間屋子,響亮道:

“屋裡右手邊就是,一個紅電話。”

無意與對方廢話,顧炆靨點一下頭就越過對方朝電話方向走去。

意識突然恍惚一下,他隻覺後頸不知怎的猛地灼燒起來,他目光瞬間一涼,視線內是林野木越來越近的身影和睜大的雙眼。

“你怎麼啦!我的天呐!”

渾身越來越輕,顧炆靨隻覺腦袋一沉,瞬間摔落在地再無動靜。

與此同時,山林間同樣緊急非常。

“快!快找!要是少爺和夫人有個什麼三長兩短,我們就要吃不了兜著走。”

幾位高大的黑衣alpha在這座大山瘋狂穿梭著,片刻不敢懈怠,每個人汗流浹背,耳朵上傳音耳麥都滑得掛不上去,隻得叼在嘴裡,用於聯係。

所有人的無線耳麥中斷續傳來極凶男聲,喊道:

“專業救援團隊一小時後才能入山,顧氏保鏢們迅速組成臨時緊急搜查隊進行搜查!”

“無條件要找到顧夫人和顧少爺,收到請回複!收到請回複!”

“明白!隊長!”

聞聲,一位黑衣alpha苦悶地曲起胳膊用袖子擦汗,顫聲道:

“完了,龍黃山昨夜暴雨,都被政府緊急封山了,顧夫人和少爺會不會已經...”

另一個保鏢一巴掌拍上對方後腦勺,警告道:

“蠢貨,顧夫人是來做慈善的,彆瞎胡說!”

顧氏集團曆年都有下貧困地區捐建慈善學校的傳統。今年有些特彆,顧家不常露麵的顧少爺也著母親一同入縣剪彩來了,本該是母慈子孝的大善事,卻在節骨眼上出了差錯。

兩人竟同時失聯,而隔天,就是龍黃縣第一所慈善高中“勤行一高”的揭牌儀式。

龍黃縣的監控常年無用,從僅剩監控中隻能得到一個信息——兩人最後一次露麵是在去往龍黃山的林間小路上,而後便全無音訊。

而龍黃山地勢崎嶇,偏僻難行,並未被開發,除了幾戶當地村民,基本無人入山,因此,當地搜查隊看到監控時均是一愣,相顧無言。

事情瞬間棘手起來。

消息立刻被傳回,遠在b市的顧老先生當場吞了幾粒護心丸,他拐杖直直打向醫院地圖上的龍黃縣位置,說了一句話便紅目血紅,暈了過去。

“找!找,調動全部力量!我的女兒和外孫啊!”

當夜,大批來自全國各地的專業搜救團隊火速支援,顧父也拋下一切事務,匆匆坐著專機趕來。但一天一夜後,全部搜救團隊仍是如無頭蒼蠅一般在龍黃山不同地帶打圈搜查,毫無進展。

天色逐漸陰沉薄涼,又是半天過去了。

“隊長,這兩日龍黃山暴雨不斷,多處泥石滑落,掩埋了不少低窪部分,恐怕是凶多...”

搜查隊一名隊員話音未落,隻聽到另一名隊員牽著的搜救犬開始大聲吠叫。

“汪汪汪!”

瞬時,又一名隊員開始大喊道:

“血!血!”

“這邊的泥土發紅,有輕微血腥味。需要相關團隊迅速支援。”一支救援小隊迅速按住無線傳呼麥克,鎮定喊道。

三個小時後,專業的救援團隊終於在一處廢棄斜地,挖出了一名中年女子的屍體。

女屍已經僵直,身體呈暗紫色,身上隻有後衣領有大片血漬痕跡,後腦勺有兩處致命傷。隨行急救人員熟練觀察屍體情況,片刻後沉聲道:

“初步判定為高空墜落,多器官嚴重複合性創傷,其中,後腦為致命創口。”

視線下移,女屍頸部和手部腫大膨脹,所戴首飾死死扣在身上。

藍寶石項鏈與耳墜配套,鴿子蛋鑽戒巨大而閃耀,卡在無名指中間,不上不下。與顧母失蹤前所戴飾品一模一樣——被挖出的女屍就是失蹤一天一夜的顧母。

見此情狀,眾人大多愣在原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山野間一片默哀寂靜,籠罩著死一樣的沉默。

與顧母一同被挖出的,還有一部小折疊手機。

可能是被顧母死死抓在手心,手機竟除了外觀有大片剮蹭外,其餘完好。被搜查隊員一同小心裝進塑料袋中,密封起來帶走了。

顧母名為顧心暖,是顧家最小的女兒,年輕時不顧家裡阻攔,挖了大學同學的牆角,和對方男朋友結婚了。

“父親,我說過我非他不嫁,肚子裡都有寶寶了,您看著辦吧!”

年輕時,顧心暖驕縱無比,她從小呼風喚雨慣了,剛和顧父戀愛便很是強勢,沒到一年又求著自家父親,要和男友結婚。

顧父長得玉樹臨風一表人才,還是稀有的s級alpha。唯一一點不好——家境實在一般,是小山村出來的寒門子弟。

但在顧心暖“一哭二鬨三上吊”的哭嚎中,愛女心切的顧心暖父親、顧家主心骨,顧老爺子還是妥協點了頭,同意了這場並不門當戶對的婚姻。在他一手操辦下,顧父靠著顧母的強烈愛意入贅了顧家。

二十多年來,外界一直盛讚夫妻伉儷情深,甜蜜如初,是一對佳話。

顧父做事雷厲風行,極有野心,為人又溫潤儒雅,八麵玲瓏,婚後在顧老爺子的支持下,不到五年便爬升成了顧氏副總,極得人心。顧母則過著相夫教子的閒太太生活,偶爾負責集團的慈善事業。

正如此次的希望中學的捐贈儀式。

大概是心疼自家妻子,相關事宜均是由顧父出麵協調,顧心暖母子倆隻在剪彩儀式露麵即可,其他的都沒人讓操心,甚至在剪彩前一晚,兩人仍甜蜜通話著。

剪彩儀式前一天,龍黃市縣城星級賓館內。

“老公,你這次真的不能來嗎?龍黃山真的很美。”顧母摘下鑽石耳釘,敷上麵膜對著電話道。

電話裡應聲傳出一道溫柔男聲,有些醉意,道:

“心暖,我在應酬呢,這邊有個重要緊急會議推不開。”

“好吧,在山區建小學也算是替你積福了。”

“不是小學,是高中,叫‘勤行一高’,意味勤勉立行。”

聞言,顧母嘟嘴不滿道:

“不如叫顧氏希望高中,還能幫爸的公司宣傳一下。”

“心暖,不要小孩子脾氣,我已經準備好補償禮物了,畢竟馬上就到...我們十八年結婚紀念日了。”

溫柔男聲仍是繼續,周身有些嘈雜,夾雜著含糊水漬聲。

顧母沒有多想,隻是睜大眼睛,臉色扭曲道:

“好的!老公,我就知道你還是愛我的!”

“早點睡吧。”

未料,這竟成了兩人的最後一通電話。

顧父眼底一片青黑,坐在挖出顧母遺體的泥地旁,神情僵硬,似哭似笑。

似乎是想到了這通與妻子在死亡前一天的溫情通話,他毫無情緒站起,渾身抽軟往後倒去,被搜查員一同抬到擔架上。

警鈴聲急促叫囂,一波專業人員洋洋灑灑護著顧母遺體飛駛出龍黃山,緊急做下一步處理。

林間,另一部分搜救人員仍奔波不斷,繼續尋找顧少爺的身影。

但大多隊員表情凝重,大都早已心神不寧,沒什麼信心和精力去大力搜救了。於是,大多救援隊開始草草敷衍,找一片是一片。

畢竟已經過去兩天一夜,山中更是雷雨不斷,泥石滑落,顧母尚且成了一縷亡魂,那顧少爺不更是凶多吉少了?

顧氏保鏢的臨時搜救隊隊長外號刀疤臉,長得凶神惡煞,他惡狠狠勒令眾人道:

“記住,顧少爺目前隻是失蹤,給我打起十分精神!”

不同分支的搜救隊又大力開始地毯式搜索,持續不斷找了六個小時。

龍黃山逐漸由明轉暗,被陰沉月色籠罩在內,眾人臉色也同樣青黑陰沉,視線均模糊一片,有隊員揉揉眉心,提議道:

“龍黃山附近有村民,我們現在可以去村子裡搜尋一遍,說不定顧少爺已經被好心人收留了。”

刀疤臉卻眼神閃爍,傷疤在臉上猛地一抽,厲聲吼道:

“附近每戶人家,我們顧氏內部搜救隊早都已搜查過,沒有顧少的蹤影。請提高效率,不要浪費營救顧少爺的最佳搜救時間!”

“好的。”

說話的搜救隊員摸摸鼻子,沒再繼續說什麼,眾人再度散去,救援活動又一次閃入黑夜繼續緊張進行。

電話聲突兀響起,三聲後,刀疤臉才按掉耳麥,走到一旁接起,一臉諂媚道:

“是是是,已經完全阻止各支救援隊入村尋人了,都在山裡打轉呢。”

“好,錢已經打你賬上。”

電話裡,陰冷男聲在電流中更像機械音,繼續道:

“今晚最後期限,務必保證所有搜救隊彙報搜救無果,並全部撤離。”

“好的,您放心。”

放下手機,刀疤臉頓時心情大好,向山腳處看去,有幾戶人家散來煙霧,飄向他所在的方位——正是龍黃村。

整個村子依傍大山而建,偏僻閉塞,隻住著世代沒有出過大山的樸實農民。

今晚過後,龍黃村十幾戶人家將會被秘密封口,而一同被封鎖在內的,還有這場事故的未知真相。

山中蟬鳴不斷,惹得刀疤臉神色焦躁,點開手機點了點銀行卡餘額後,他才獰笑幾聲,重拾滿臉快意,狠狠呸了一聲邁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