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是隻能對老公好的 因困倦……(1 / 1)

因困倦而垂下的眼皮緩慢睜開,韓獻抬眼,刺眼的陽光讓他有些睜不開,他轉回頭看向四周。

映入眼簾的是他熟悉的臥室,但身體則有一種與以往絲毫不同的窒息感。

韓獻眨巴眨巴眼,微微一怔。

他不是在客廳沙發上睡的嗎?怎麼卻在自己臥室裡醒來了呢?

滿眼困惑,他低頭看去。

他整個人正被顧炆靨圈住,因為床過於小,兩人緊緊貼身而躺,對方一條手臂在他頸後,另一條則緊扣著他的腰,讓他動彈不得。

而他整個腦袋都埋在對方懷中,手臂自然環住對方的頸間。

姿勢自然而熟練,曖昧而親昵。

目光不安地四處逃竄,韓獻麵容僵硬,將顧炆靨的手臂和腿慢慢移開。

耳邊傳來突兀的心跳聲,他偏頭掙紮起身,卻被對方直接扯住手臂,往懷裡拽,猝不及防,他整個人趴到了顧炆靨的身上。

顧炆靨輕笑,摟著他的後腰翻轉了身。

隻一瞬,韓獻就被困在了身下。

“你投懷送抱。”

顧炆靨隨意將頸後爛成一團的抑製貼撕下放在掌心,神情隨意地將其緩慢貼到韓獻頸後,微涼的抑製貼背膠刺得他輕輕一震。

“你也喜歡用抑製貼了?你之前不是總說這玩意太貴沒必要嗎?”

韓獻臉色發白,神情有些難看,道:

“這不是我的,是我一個朋友的。”

聞言,顧炆靨勾起燦爛的一抹笑,按著韓獻的胸口,頗為天真開口,

“老婆,你這幾年交了太多我不認識的朋友,心都摸不到了。”

“Alpha?”

明明是疑問句,從顧炆靨嘴裡吐出都變成了無疑質問,半晌像是確認了什麼似的,他語氣平平道:

“哦,果然是alpha。”

“是那個在酒會上纏著你的眼鏡仔嗎?”

“啊?”

韓獻瞳孔一縮,他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竟然看到了他和李願聊天的場景。

“嗯。”

韓獻沒頭沒腦解釋道:

“這隻是他不小心落在這裡的。”

“都快過期了。”

“我可以大度把我老婆的心分給彆人點。”

顧炆靨手掌緩緩下沉,放到韓獻的腹部,緩慢揉捏。他冷聲一頓,語氣變得纏綿,

“但這裡隻能屬於我,對嗎?”

韓獻有些羞惱,露出頸間的青筋,道:

“不是的,我們已經分手了,顧炆靨。”

他雙眼泛紅,眼神空無一物,平平道:

“你......不需要一個beta,我配不上你的。”

驟然,韓獻驚覺自己嘴唇被猛地按住,隻瞧見顧炆靨的手指回攏,一把捏住他的嘴唇擠在了一起。

韓獻被迫成為了一隻說不出話的人型小黃鴨。

顧炆靨盯住韓獻漆黑的眸子,緊繃住臉龐,壓住瞳仁中的惱怒,凝聲道:

“沒有分手,是你單方麵甩了我,我——沒有同意。”

“戀愛是一場雙人遊戲不是嗎?而你要做我唯一的玩伴。”

他手掌依舊按壓在韓獻小腹處,久久不放,燙熱的掌心灼燒著韓獻的皮膚,韓獻不舒服地掙紮起來。

“林野木跟你求婚了,你還準備跟他領證,是嗎?”

顧炆靨的聲音鞭炮般炸開在韓獻耳邊,他再次俯身貼近韓獻,語氣有些毒辣,

“他知道你在18歲就被一個alpha咬了,還上趕著給對方當免費抑製劑嗎?”

韓獻聞言,臉色瞬間唰白黯淡。

視線內,顧炆靨怒極反笑,將慵懶的麵具撕碎邊角,惡聲道:

“你哄哄他就算了,你怎麼能不要我呢?”

兩人的胸膛緊緊貼在一起,心跳聲急速怦然,似乎毫無間隔,分不清是誰的心跳。

韓獻內心亂作一團,臉色愈加灰暗。

顧炆靨重重捏住韓獻下巴,居高臨下審視著他,把韓獻緊握的拳頭緩緩撕開,而後十指相扣,擁抱纏繞。

喃喃喚著韓獻的名字,他抬手輕撫對方微紅的眼尾,沉聲道:

“你有很多人,而我卻隻有你。”

“這不公平。”

半晌,懷中的人才有些許反應。

韓獻有些不自然側頭,似乎一點都不像討論與林野木結婚有關的任何話題,他掰開顧炆靨禁錮住自己的手指和雙臂,掙紮著支撐起自己,聲音壓得很輕很低,

“你快起床吧,我去給你熬點醒酒湯。”

聞言,顧炆靨挑起眉毛,似乎對韓獻平淡的反應很不滿,他泄憤似的再次拽住準備起身的韓獻,手掌在他的後背上漫無方向遊走,緩慢移到後腰處才停下。

“我想要的不隻是醒酒湯。”

“你喝醉了。”

“為什麼要結婚。”

韓獻明顯感知到自己的左胸傳來尖銳非常的慌亂,他隻能將所有的異常都歸結於酒精帶來的衝動。

他重複提醒著對方,道:

“你喝醉了。”

“隻是幾杯酒而已。”

顧炆靨呼吸重重,吹向韓獻的耳垂,道:

“我是醉了,但並不因為那該死的酒精。”

他緩慢側過頭,嘴唇從韓獻的耳垂滑向臉頰,重重壓了上去。

“你還要推開我嗎?”

“你...還是等會兒多喝點醒酒湯吧。”

韓獻因羞惱,力氣竟莫名大了不少,他一把推開了身後的顧炆靨,衝出了房間。

顧炆靨滿目淩亂坐在床上,悶悶低頭一笑,陽光透過紗窗照在他的胸膛,精壯的肌肉緊繃結實。

是把人逼得太緊了嗎?

小口飲著韓獻給他熬的醒酒湯,偽裝一夜宿醉的顧少終於露出清爽明靜的神情,仿佛喝下的不是普通醒酒湯,而是什麼返老還童的神丹妙藥。

眼前的菜色不多,隻有一盤肉菜一盤素菜,素菜還是炒胡蘿卜絲,惡心得顧少皺眉想吐。

他嫌惡繞過麵前的炒胡蘿卜絲,隻隨意夾著桌子上簡易的小菜和現煎的幾張蔬菜餅。

是很熟悉的味道和口感。

還沒追到老婆的顧少破天荒胃口大開,吃了好幾塊。

身旁,韓獻從未吭聲,像顧炆靨的影子一樣沉默。

整頓早餐接近尾聲,顧炆靨仍一個眼神都沒給眼前的炒胡蘿卜絲。

正用筷子夾起最後一塊蔬菜餅,一大筷子的炒胡蘿卜絲卻早顧炆靨一步,朝他火速飛來,穩穩著落在他麵前的盤子中。

冷眸一飛,他側頭表達不滿,身旁的韓獻終於抬眼,與他對視。

對方嘴角微微扯著,悶悶道:

“不要浪費,挑食對身體不好,胡蘿卜...很有營養。”

滿目冷豔轉回頭,顧少壓下眼底濃鬱的厭惡感,唇邊的笑意令人心顫,淡淡一嗤,竟將盤子上大半胡蘿卜絲掃了個乾淨。

“我說過,隻有我老婆能管我吃什麼。”

側目死死盯向對方,他冷哼一聲,道:

“你這個口是心非的家夥。”

......

剛吃完早餐,顧炆靨反客為主,捏著鑰匙把韓獻趕出了家門。

溫馨的早餐時刻仿佛隻是兩人的幻想。

環著雙臂倚在大門旁,他輕撩著眼皮,眼神灼灼,似笑非笑地盯著房間的原主人。

“是你引狼入室在先,所以你趕不走我。”

一時間劍拔弩張,氣氛壓抑肅然。

“你到底是想乾什麼?”詢問聲中滿是不解。

“不乾什麼。”

顧炆靨話中帶著些許指控,譏諷道:

“除非——你把結婚登記表上的另一個名字改成我的。”

韓獻甩開顧炆靨緊錮著的手,嘴角扯起,眼中情緒晦暗不明。

“你完全瘋了,我和林野木本來就是要結婚的關係。”

似乎被韓獻的回答給激怒到,顧炆靨手伸向他臉頰,一把捏過他的下巴,逼迫韓獻與他對視。

霎時,韓獻臉上傳來火辣辣的痛,看到對麵人脖頸間青筋暴起。

“祁家最近在找一個姓林的omega,作為世交,我不介意賣給對方一個人情。韓獻,你覺得我這樣做對嗎?”

下頜痛到近乎脫落,韓獻聽到對方陰冷說道:

“停止要和林野木結婚的愚蠢想法,我會幫你——好好將這個小omega藏起來。”

“你答應嗎?”

韓獻眼底鴉青一片,聞言,他身體忍不住顫抖,胸口針紮般悶疼,似乎有一雙看不見的背後大手在掐著他的喉嚨。

要是他在兩年前真的消失掉了就好了。

巨大的疲倦席卷著他,夾雜濃濃的悲哀,幾乎將他吞噬。

從未消失過的情緒蔓延開來。

韓獻側身,瞳眸如死水,他盯著顧炆靨勾起的嘴角,將對方推上走廊的白牆。

這是溫吞如水般的韓獻第一次做出的瘋狂舉動。

“他因我而深陷泥潭,都是我的錯。如果沒有我,野木就不會被祁家人盯上...”

韓獻語氣涼薄,字字見血,

“你如何對我都沒有關係,但你要是讓野木重新回到那種地獄,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未料,麵前人沒有一絲訝然的情緒。

顧炆靨拉著韓獻的手向上移動,冰涼的手指按壓在韓獻手背,輕輕摩挲,

“韓獻,你對所有人都好,但你對我太壞了。”

片刻,他將其緊扣在自己的脖頸處,冷笑道:

“老婆,是隻能對老公好的。”

緊繃的脖頸肌肉上,血管大幅度跳動著,生機勃勃卻脆弱無比。

韓獻猛然失神掙開,滿眼血紅盯向他匆忙撤下的手,五指僵直,有些合不攏。

顧炆靨側過臉,唇角勾起諷刺的弧度,笑容未抵達眼底。他緩慢柔聲,言語卻如利刃刻薄鋒利,

“老婆,你應該更使勁一些的。這點力氣,連紅印都留不下的。”

韓獻眼前陣陣發黑,他唇瓣微動卻又一言不發,死死閉上。

他轉身疾步向樓梯間走去,步伐踉蹌。

走廊寂靜空曠,顧炆靨仍帶著笑意誘惑著,空氣中飄滿濃鬱的山茶花香。

“承認吧,你還是舍不得我的,我...親愛的老婆。”

韓獻眼中酸澀難忍,他抿起唇角,強壓住眼眶熱意。

背後的誘惑聲卻絲毫未停歇。

一串陰魂不散的法語傳來,同昨晚藍色手帕上的法文絲毫無差。

“親愛的,我愛你。”

這是兩人當初約定好的暗號,隻要任意一人喊起,對方就要深深地擁抱上去,無論何時。

聞言,韓獻晦暗的臉色又蒼白了幾分,他腳下輕飄,像失去了力量。

縮了縮脖子,他將整張臉埋進厚圍巾中,雙手頹敗低垂在兩側,絞弄著略大的衣擺,如煙般消失在了走廊儘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