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誰傻(1 / 1)

“龐澤楷,這都散學多久了?怎麼還不回府?又準備去做什麼?”金太傅怒道。

金太傅衝過來的時候,龐澤楷和秦風竹帶的護衛原本是要上前護主的,見來人是金太傅,這兩人的護衛便老實呆在原處,並未上前。

龐澤楷沒想到,都散學了,他也是躲在這裡的,太傅怎麼還會來抓他?

他呐呐道:“太,太傅好,我沒準備去做什麼,就是在這裡說會兒話,我這就回去。”

說著,龐澤楷就想溜走。

腳下才剛有動作,就被金太傅一把抓住了。

一旁的秦風竹見狀,忙拱手一禮,道:“金太傅,我不是皇家學院的學子,我就先回去了,告辭!”說著也準備逃走。

同樣,也是腳下剛有動作,就被金太傅又是一把抓住了。

龐澤楷和秦風竹都是滿眼地不可置信。

龐澤楷喊道:“太傅,散學了,都散學了,你憑什麼還抓我?”聲音中透著濃濃的恐懼。

天啊,太傅啊,他今天都被訓了一天了,怎麼散學了還要抓他?

秦風竹就更想不明白了,“太傅,我都說了,我不是皇家學院的學子。你雖然是太傅,也管不到我吧?”秦風竹聲音裡全是倔強。

金太傅絲毫不理會這兩猴孩子,一手拎著一個,轉身就往自家走去,還朝一旁手足無措的兩家的隨從侍衛,道:“回去告訴你們府上,老夫今日給秦小公子和龐世子單獨授課,半個時辰後你們再來接人!”

金太傅說完,便不顧掙紮的二人,直接將人帶回了太傅府。

哼,不能乾涉閨女交朋友,那他就要好好引導閨女的朋友,何況,他既然在皇家學院也領了一份差事,就應該將這差事做好,他就不信,他還教不好兩個猴孩子了?

龐澤楷和秦風竹被金太傅拎著,一路鬼哭狼嚎的進府的時候,金玉晴正在廊下抱著一碟子劉氏剛買回來的點心,一邊吃,一邊看書,一旁還有春花不時地給她遞上溫度適宜的茶水。

當聽見這熟悉又陌生地鬼叫聲時,金玉晴吃點心的動作直接頓住,目光也從手中的書冊上轉移去了聲源。

聽著外頭又叫了幾聲,金玉晴這才不確定道:“我怎麼聽著,這聲音有點像老秦和老龐?”

春花聽了下,點頭道:“奴婢聽著,確實像秦公子的聲音。”至於姑娘說的老龐,她還沒見過,不知道是誰。

春花將茶水放在木欄上,道:“姑娘,奴婢去看看。”說著就起身準備行動。

不等春花邁步,金玉晴就道:“我自己去。”說完,將抱著的碟子遞給春花,起身往外走去。

循著聲音,金玉晴來到書房的小院子,入眼便看見秦風竹和龐澤楷正在小院中蹲馬步,金太傅手裡拿著竹條,正背對著門口,在兩人動作不標準的時候往他們的大腿或者小腿處戳一戳,嘴裡還念著“昔孟母擇鄰處!”

二人立馬跟讀,還未讀完,龐澤楷就眼尖地看見了門口的金玉晴,脫口就是“老金,救命!”

金太傅怒得舉起竹條就要往龐澤楷身上招呼,竹條還未落下,猛然想起不對,這聲“老金”,不是叫他。

金太傅轉頭的時候,金玉晴也正好開口:“爹,你在做什麼?”說著直接朝金太傅的方向走去。

見秦風竹和龐澤楷一副生不如死的模樣,金玉晴很是意外,“你們兩個做了什麼壞事被我爹抓住了。”

龐澤楷今天已經被金太傅煉了一天了,這會兒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形象不形象的,哭喪著臉道:“我們就是在巷子口的梧桐樹下麵說話來著,金太傅突然衝過來,就把我們抓來了。”

秦風竹立馬補充,“我們絕對沒有說太傅的壞話。”

金太傅的小竹條朝二人指指點點,“我還在這裡呢,背到哪裡了?趕緊繼續。”

“我又沒在皇家學院讀書,我又不用背這玩意兒。”秦風竹哭喪著臉,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卻是用十分心虛的語調念叨著。

“晴兒,你在這裡教他們,什麼時候會背了,什麼時候走。”金太傅直接將竹條遞給金玉晴。

“啊?”金玉晴不可思議,她就是過來看看是什麼情況,怎麼就要她教這兩人了?“那他們要是一直不會背呢?”

“那你就陪他們蹲半個時辰馬步!”

金太傅說完,將手裡的竹條直接塞給金玉晴,自己則轉身出了書房的小院。

秦風竹和龐澤楷見金太傅出去,兩人立馬揉腿、敲胳膊地直接坐在地上,正要感歎點什麼,卻見金玉晴直接扔了手裡的竹條,雙手握拳,雙臂並攏在身側,開始紮馬步。

龐澤楷和秦風竹對視一眼,秦風竹道:“老金,你這是做什麼?”

龐澤楷幫腔,“就是啊,你爹已經出去了……”

金玉晴卻一副看白癡的模樣道:“難不成,你們兩個覺得,能在一個時辰內背完《三字經》?”

龐澤楷和秦風竹再次對視,都從對方眼中看到震驚,異口同聲道:“不是吧,老金,你這麼聽你爹的話?”

金玉晴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道:“難道不應該聽爹的話嗎?我爹很厲害的,我會的一切都是我爹教我的,要是我不聽我爹的話,我現在哪裡能這麼聰明、厲害。”

說完,又奇怪地看向二人,“難道,你們的爹不厲害,不聰明?”目光在二人中間掃視了幾個來回。

秦風竹和龐澤楷一時被問住了,他們還從未想過這個問題。

秦風竹認真想了一瞬,“我爹當然厲害,不然哪裡能成為大理寺卿?我爹靠的可都是真本事。”

龐澤楷尷尬了一瞬,撓撓頭,道:“這麼說來,我爹好像有點不厲害了,我爹那侯爺,是我祖父傳給他的,不需要什麼本事,若硬要說本事,我覺得,我爹投胎的本事不錯。”

原以為說出來,金玉晴和秦風竹會笑,可兩人聽完卻都認真地點頭。

金玉晴道:“投胎,也是真本事。”

龐澤楷咧嘴一笑。

金玉晴道:“你們還要在地上坐多久?趕緊起來,繼續蹲馬步。”

兩人拍拍身上的塵土,真就不再廢話,同金玉晴一起認真蹲馬步了。

金玉晴見兩人蹲得晃晃悠悠,忍不住道:“我說,你們兩平時不是挺厲害的嗎,大當家的和二當家的,怎麼直接被我爹給一網打儘了?你們兩人出門沒帶人嗎?一人帶一群人,怎麼還被我爹給活捉了?”

“你爹是當朝太傅,一品大員,你讓我怎麼動手?我要是敢對你爹動手,我爹不得扒了我的皮?”龐澤楷咬牙道。

“一品大員?”顯然,金玉晴才剛知道這個說法。

“你不知道?”秦風竹滿眼不可思議,“你不是說,你很聰明嗎?連你爹的品階都不知道?”

“對啊,我不知道啊。”金玉晴絲毫沒覺得這有什麼奇怪的,“我沒覺得這和我聰明有什麼關係,對於沒聽說過的事情,我不知道,這難道不是很正常嗎?”

秦風竹和龐澤楷皆是一副懷疑人生的表情。

金玉晴卻雙眼一亮,突然想到什麼了,道:“左右這會兒,你們兩個也背不下三字經,咱們這麼蹲著也閒著,要不,你們兩個好好教教我,這朝中官員的品階都是怎麼劃分的?”

秦風竹和龐澤楷頓時一臉便秘樣,什麼叫他們背不下?難不成,就這麼蹲著一小會兒,金玉晴就能記住朝臣品階劃分?

金玉晴無視兩人的表情,直接道:“哎,老龐,你們家的永昌侯,是幾品?聽著挺厲害的,你還是世子,永昌候品階是不是咱們幾個家裡品階最高的?”

龐澤楷嘴角抽抽,伸出三根指頭,“從三品!”他實在不明白,金玉晴怎麼就覺得永昌候的品階最高了?

金玉晴皺眉,有些不敢相信,“啊?我還以為你們家品階最高呢。”

龐澤楷麵部都有些扭曲了,“什麼意思?你是真不懂,還是拿我家出來取笑呢?”

金玉晴卻已經轉頭去問秦風竹,“老秦,那你家幾品?”

秦風竹也有些驚疑,太傅的女兒,真的不懂這些?嘴上還是老實回答道:“正二品。”

說完,秦風竹也皺起眉頭,道:“老金,我現在相信外麵的傳言了。”

迎上金玉晴疑惑的眼神,秦風竹繼續道:“就是前些時候,京中傳得非常凶的流言,“金太傅的閨女是傻子,不過是最近幾年突然好了”,都說你爹厲害。”

秦風竹說話的時候,龐澤楷一個勁地朝他使眼色,不過秦風竹根本不理會龐澤楷,一口氣就把話說完了。

說這話的秦風竹不在意,一旁聽這話的龐澤楷卻是擔心壞了:要是惹惱了老金,他們兩人今天怕是出不去太傅府了。

龐澤楷小心地觀察著金玉晴的神色,卻並未從她臉上看到一絲一毫生氣的意思,這才鬆了口氣。

金玉晴不僅沒生氣,反而驕傲道:“是吧,我也覺得我爹很厲害。”

“哎,對了,那陸雲起他爹是幾品?還有,定國將軍是幾品?”

秦風竹道:“陸大人是刑部侍郎,從二品。”

龐澤楷不甘示弱,立馬道:“定國將軍也是一品。”不能讓老金覺得他什麼都不知道。

金玉晴瞪大眼睛,“哇,搞半天,我爹的官最大啊,跟定國將軍一樣大?”

龐澤楷和秦風竹對視一眼,隻覺得有些心塞,龐澤楷忍不住道:“老金,要不,我們背《三字經》吧?我們又不是沒學過,指不定,一會兒我們就背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