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又是徐將軍(1 / 1)

“不不不,我能行!”春花連忙道,天知道春花內心多震驚,姑娘這麼小小的人兒,到底哪來的力氣?

不是說富貴人家的孩子都嬌生慣養,不曾做過重活嗎?

不是說富貴人家的孩子,肩不能挑,手不能拎嗎?

怎麼姑娘力氣這麼大?

這家人到底是做什麼的?莫不是鏢局?

春花吃力地抱著金玉晴的包袱,跟在金玉晴身後往門口走去。

走到大門口,王琦已經趕了馬車等在門口了。

王琦見金玉晴身後的春花抱著包袱,跳下馬車直接接過包袱,朝春花點點頭。

金玉晴連忙道:“王伯,這是春花,往後就跟著我混了。”

轉頭又對春花道:“春花,這是王伯,功夫可厲害了,往後有什麼事情,可以來外院找王伯。”

春花叫了聲“王伯”,見王琦也是單手拎著包袱,十分輕鬆就將包袱放進了馬車裡。

春花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懷疑。

春花還來不及扶著金玉晴,金玉晴一手撐著馬車,輕鬆地跳上了馬車。

想起牙行裡,牙婆的教導,她好像真的不是個合格的丫鬟,回頭隻怕姑娘會換了她,讓彆人來做姑娘的丫鬟吧?

正想著,就見金玉晴笑著朝春花伸手道:“快上來!”

春花直接懵在當場:

她可以和姑娘一起坐馬車?

長這麼大,她還從來沒坐過這樣的馬車。

姑娘居然伸手來拉她上馬車?

在她慌得忘記扶姑娘上馬車的時候,姑娘不但沒怪她,還……

春花紅著眼道:“姑娘,我,哦,不,奴婢,我是奴婢,奴婢自己走。”

“有馬車,走什麼走,放心,你想熟悉街道,往後有的是機會自己走,今日咱們還有事,快上來。”金玉晴笑著將手朝春花的方向又伸了伸。

春花不敢耽誤金玉晴辦事,立馬道:“是,奴婢馬上來。”

本想自己跳上馬車,可金玉晴的手都已經伸到跟前了,春花覺得,她要是不伸手接住,也太不識好歹了。

這麼想著,春花便握著金玉晴的手,不敢從金玉晴那裡接力,自己使勁爬上了馬車。

馬車先往陸雲起家方向走去,陸雲起早就派了身邊的小廝在外頭候著遠遠看見了馬車,小廝就進去叫陸雲起了。

等金玉晴的馬車趕到的時候,陸雲起已經出來了。

陸雲起掀開車簾就準備進來,見到裡麵的春花,陸雲起的動作一頓,“這是?”

金玉晴笑著道:“這是春花,往後就是我的小跟班了。”金玉晴也不知道為什麼,內心就是有些排斥說春花是丫鬟、仆人之列的話,彆人說這話還好,但是她自己卻總是說不出口。

馬車中有生人,陸雲起停下了上馬車的動作,道:“你們稍等,我讓管家給我套輛馬車。”

金玉晴知道陸雲起怕生人,也不強求,點頭應下。

陸雲起上了陸府的馬車,兩輛馬車一起朝育嬰堂駛去。

馬車到育嬰堂的時候,向媽正要出門,見來人是金玉晴,忙笑著道:“金姑娘,您來了,民婦正要去您府上送昨日的捐贈單子呢,您來得正好,正好直接核對一番,看是否有遺漏。”

金玉晴接過,看了一遍,點頭道:“沒有遺漏,向媽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向媽說完,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

金玉晴道:“向媽有什麼話直說就是了。”

向媽便道:“金姑娘,是這樣的,昨日,您說,要來教育嬰堂的孩子們識字,民婦的家裡也有孩子,能不能一起來學識字?我們育嬰堂裡乾活的,還有幾個,和民婦一樣,都想讓家中的孩子一起來識字,不知道姑娘方便不方便?”

向媽說到後麵有些不好意思地搓著手。

金玉晴笑道:“當然可以,儘管過來就是了。”

向媽一臉笑意,她還以為會要費些口舌,沒想到金姑娘這麼快就答應了,她準備了一肚子話都用不上了,隻剩下感激地道謝,“多謝金姑娘,多謝金姑娘!”

金玉晴一邊和向媽往裡走,一邊笑著道:“不過,向媽,你們不擔心我教錯嗎?我今日先過來看看育嬰堂裡孩子們的情況,昨日有些事情,還沒來得及將今日準備教孩子們的東西給我爹過目……”

金玉晴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從開始著手準備來育音堂教孩子們識字,她有一種強烈的熟悉感,仿佛這樣的事情她做了千百遍一樣。

可明明她之前自己腦子都不太清楚,怎麼可能做過這樣的事情?

金玉晴甚至覺得,或許她來這裡好好教孩子們識字,就能弄清楚這該死的熟悉感,或許她也能找到屬於自己的過去。

向媽樂嗬嗬道:“金姑娘說的哪裡的話,姑娘儘管教就是了,這些孩子原本哪裡有機會學認字,如今得了這等機遇,哪裡還有挑三揀四的道理,金姑娘是當今太傅家的姑娘,彆的我們不知道,能當太傅,那學識,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姑娘放心教就是了,不拘教什麼,隻要能認得些字就成了。”

跟在金玉晴身後的春花聽了金玉晴和向媽的談話,這才想起來,買她的是金太傅府上。

所以說,姑娘是太傅的家的,讀過很多書的!

春花一臉崇拜、羨慕地看向金玉晴……

金玉晴到了育嬰堂才發現,這裡頭多數都是女孩,年紀從兩三歲到十歲左右不等,男孩很少。

這會兒,正是育嬰堂吃早飯的時間,孩子們手裡端著碗,碗裡是稀粥,各自找個地方坐下,正吃著。

年紀大些孩子一邊自己吃,還一邊不時地幫著年紀小的孩子喝粥,讓她們不至於撒了太多粥在外麵。

角落裡,有個三四歲的女孩還坐在地上“嗚嗚”地哭著,但是屋裡眾人都在忙著吃飯,沒人理會她。

向媽見金玉晴看過去,歎息一聲,道:“這孩子是這兩天剛送來的,她爹戰死後,徐將軍手底下的人去發撫恤銀子才知道,她爺爺奶奶不在了,叔伯們家中都有好幾個孩子,誰也沒功夫顧著她,徐將軍手底下的人便將她帶過來的。”

“徐將軍?是定國將軍徐馳?”金玉晴道。

向媽點頭,“對啊,這些孩子都是爹戰死後,家中負擔不起,所以才被送來這裡的。”

“那,她們的娘呢?”

向媽歎息一聲,“這世道啊,對女人就是這樣,男人戰死後,不少女人會被家裡嫌棄,覺得是女人克夫,女人被活活磋磨死去,孩子便成了孤兒。男孩,許多家裡還能留著,也算是續個香火,女孩嘛,年齡大點的,養幾年就嫁出去了,年紀小的,既然朝廷能收養,家裡也就不費糧食自己養了,直接送來了。”

見金玉晴皺眉愣在原地,向媽一臉懊惱地朝自己嘴巴連拍了幾下,道:“瞧我這張破嘴,姑娘年紀小,同姑娘說這些亂七八糟的汙了姑娘的耳朵。”

金玉晴道:“向媽莫要自責,您說的是事實,汙臟的是那些欺負女人、看不上女孩的人。”

向媽本想說,女子地位本就不如男子,但見金玉晴皺著眉頭,便沒說這話,想必,金太傅一定很疼金姑娘,她看得出來,金姑娘完全沒有身為女子的卑微。

金玉晴說完,突然想到一個問題,還鬼使神差地問了出來,“育嬰堂,是定國將軍徐馳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