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1 愛看夫君鎖骨(1 / 1)

月落酒梢頭,鳥雀立在樹梢,嘰嘰啾啾清靈的吟唱。

暖風拂麵,熱的池年出了一身香汗,紫鵑香侵襲她的綾羅布段,酒不醉人,人自醉。

池年艱難的扛起他半個身體,另外半邊儘數壓倒她的肩膀。

她細眉緊斂,扶著牆,慢吞吞的往床榻邊挪動,不引人注意的凹凸不平差點使她摔倒在地。

隨後她咬著牙把他往床榻上一擲,真沉,也不知弱不禁風的白麵書生怎得似骨頭灌了鉛液,還說他是小白臉,要她看分明是個一塊鋼板男。

她想到此嘻嘻一笑,全身哪裡都硬,嘴也硬。怪不得那周家小姐對她也沒甚好臉色,要是她是周家小姐非要看他是不是得伏低做小,替她捏肩捶背。

今日她親眼看見就那一會兒功夫,她頭上烏黑發亮的發藻被他揪下來幾根。她摸了好多催生膏,池年想哭,花了她好多銀子,欲哭無淚的是銀子是眼前這個男人給的。

池年捏著鼻子,嫌棄的避開那塊氤氳潮濕的衣袖,醉醺醺的臭男人,早知道不讓田兄灌他酒了,還被劉鐵生尋到機會,不停歇的暢飲,臨了還不是要自己收拾爛攤子。

宋餘半闔著眼,眼睫撲閃蓋住眼底的青色,渾身都是淡淡的酒氣,但她輕嗅還能從醉意迷離的男人身上分辨出屬於他的體味,淡淡的,有些甜甜的果香,還是池年最愛的水果味。

唔,有些想念水果味的棒棒糖了。池年看著躺在床上仍舊守著規矩的男子,手腳齊整的擺放在身軀兩側,呼吸均勻,露出的皮膚透著淡淡的薄紅,像極了她櫻唇上的脂紅。

宋餘不自覺的彎曲手指,動彈了一下,很好的收起自己的小動作,呼吸漸漸比剛剛急促一些。

池年屏住呼吸,慢慢靠近他的麵容。劍眉星目的男子,微醺後淡化了他日常不近人情的冷清,現在嘛,倒有點像冬雪消融後的梅花,傲骨後有一份柔和。

柔和?這兩個字與他一點不沾邊,晃了晃腦袋,池年驅散不切實際的念頭。

他眼眸緊閉,還是維持著標準的睡姿,沒醒。池年有些好奇,如此白潤羸弱的書生到底有沒有腹肌。

咳咳咳,她為什麼會這麼想!她可是良家婦女!但是吧,宋餘是誰?池年異常肯定地回答:“她郎君。”

再者,宋餘的臉色慢慢變紅,她淺淺觸碰了一下有些發燙。她有意的避開潮濕的衣衫,絕對不是她忘記這人還穿著濕衣服安寢。

宋餘的手略微移動,不適的稍稍拉開塌陷的衣領,敞開一個不大的缺口,池年的視線順著往下看,能看見對稱的鎖骨,宛如晶瑩的月牙看著很好親。

再往下她恨不得自己長了雙千裡眼,那感覺抓心撓肺的,用池年通俗的話來講就是,心急想吃熱豆腐,燙不燙嘴她不關心,但她知道第一口一定是嘴裡起泡她都要張嘴呼呼氣,趁著豆腐毫無防備的情況下一口嗷嗚給吃掉。

唉,她有些失望,那衣領若是再被他自己扯開一絲就好了。她偷偷的瞄他一眼,還在睡覺,她輕聲吐了一口氣。

這裡除了宋餘就是她,既然她已睡著還不是任她處置,想罷,她放下戒心膽子大了起來。

老虎不在家,猴子稱大王。

池年伸出手指快速在他腰腹位置的肌肉點了一下,溫熱的溫度透過指尖傳到她的感官,皮膚下血液在流動,皮膚在經過觸碰又頂住壓感,彈動起來,是她未曾體會的感受。

可能這就是,嗯,如果非要她用一個詞形容:美色誤人,若是他成了啞巴,想必這俊美的容顏可以再美三分。

嘴太毒,就是原罪。

他的嘴唇稍微乾澀,池年大發善心的端起茶壺,讓他就著茶壺嘴,她小心的往裡傾倒,不用杯子是她的倔強,以嘴攻嘴。

池年捏住他的嘴,用力鉗製住他的臉頰,強硬的把壺嘴懟進他的齒縫,她的視線還是探過去那邊雪膚,不由嘴巴一瞥,不用細看,她就得出她花了數兩銀子保養的皮相,不如眼前這男子。

那茶壺沉甸甸的半壺水,她掂的胳膊泛酸,也顧不得他喝不喝得到,量大管夠。

於是她兩隻手握住手柄,輕而易舉的往口中傾倒,她愣神了許久,那黃色的茶跡將那衣領徹底泡發的不成形,水淅淅瀝瀝的順著衣領往下滴淌,很快半邊濕意的一角暈染開來,大麵積的一塌糊塗。

她驚呼,“糟了”,趕忙放下茶壺,觀察那似乎並未清醒的男子,捂住嘴並未再發出任何聲響。拿著帕子放在領口那處,試圖想彌補那尷尬的場景。

池年還在擔心他醒來的時候,她十分心虛的無視抬頭看天掩飾自己的無措,但是幾根房梁也沒啥可看的。

突然宋餘眉心緊皺,撩撥開大片大片的領口,水跡順著鎖骨往下滑落。

池年倒有些替他難受,這要是濕透的衣服貼在自己身上,她定想舒舒服服的擦乾身子,換身清爽的裡衣。

不如為他脫下外衣?她發誓絕對不是想看這男子的腹肌!就他,說不定還沒有呢,她如是想到。

說做就做,池年慢慢解開宋餘腰間的束帶,還要時時注意這男子是否有清醒的意圖,不然被抓住她現在的行跡,她真是有嘴說不清。

這束帶真難解,磨磨蹭蹭才哢噠一聲,側邊的暗扣鬆開,寬敞的領口鬆落落的搭在他的胸口。

她躡手躡腳的上前拎住那一側邊的對襟,正欲掀開。

“池娘子,不問自解莫非賊乎?”

宋餘睜開雙眼,幽深的眼眸緊緊的盯住她不安分的玉手,寬厚的手掌攏住將將要被掀開的一角,好以整暇的打量著她,臉上浮起邪魅的笑容。

聲音從她的頭頂傳來,池年臉紅耳赤,手僵在原地未及時從他手中抽離,她惱怒的頭也不抬,直呼其名:“宋餘,我是為你好。”

她想她果真是暈了頭,才口不擇舌的說出這句話。宋餘若是問起他的衣領為何全濕,她定要詭辯說她看他唇乾舌燥,好心喂水卻被他打翻在側。

想好對策,池年才挑眉看去,聲音一提問道:“郎君,不信我?”

宋餘一噎,舉目思量無奈的伸手撫額:“自是信的。”

正值此時,屋子的門吱呀一聲,舒緩的聲音傳來:“玉溪怎得這麼晚還沒睡?”

宋母隔著門敲了幾下,屋門漸漸被推開,略有些滄桑的中年婦人,眼角眉梢都爬上了不少的細紋,身影略微佝僂。

她探著腦袋往屋裡看,烏漆嘛黑的月光照不清人影,她點起的燭火太過微弱,隻能看向腳底的一抹三分地。

“玉溪,我剛剛似乎聽著屋裡有動靜還以為是進了老鼠,你久久未歸,我還以為你今夜不回了。”

池年剛剛忽地吹滅燭火,一骨碌鑽進被子蓋住腦袋,那一團直往宋餘背後躲,整個床被她團成一團的被褥擠壓。

宋餘對著宋母淡淡地說道:“嗯,無事就回來了。”

“哎。”宋母又抬起燭光往裡照亮一下,此時也聽不見老鼠啃食的動靜,有些失望的扭頭,說道:“要是再瞅見老鼠,可通知娘,娘下次拿來鐵鉗,定要把他牢牢夾住扔進菜地裡。”

“嗯。”

門吱呀的又重新合上。

“出來吧。”

池年在被子裡悶出一頭汗,被子越發往自己身上蓋,也不理宋年。

宋餘沒等到應聲,用手扯扯那纏的嚴實的被褥,輕笑地說道:“再不出來,與我爭搶,不怕我娘這次真掂來鐵鉗把你這隻偷燈油的老鼠,從我的床鋪上逮住?”

池年扔掉被子,壓低聲音:“卑鄙!”這人真是抓到機會就不放過自己,自己可是好心才把他背回家中,那衣衫也是好心才出了意外。

沒想到他知書達理的君子也會趁人之危,池年認為她高估了這個是非不分的男子。似乎忘記趁人之危的分明是她自個兒。

她緊咬著唇瓣,櫻桃紅唇被咬出水痕,滿是愕然的瞪向對方,撂下狠話:“我要回去!”

怎得一生氣就耍小孩子脾氣,說不得他們一出門就要被他娘看見,於他倒是無礙,可眼前這女子雖然偶爾行跡爽朗,但細節中也能窺探出:她似乎隻是不懂男女之事,但並非不在意。

宋餘輕輕的把她蹂躪的紅唇解救出來,雙眸帶著笑意地說道:“池娘子莫要生氣,是宋某說錯話了,我這就去與我娘說,屋裡沒老鼠,隻不過有一隻豚鼠。”

一生氣就會鼓起雙頰,欲語還休的直勾勾盯著人。

池年止不住的咯咯偷笑,笑容滿麵,覷他一眼:“郎君,我渴。”

宋餘起身拎起茶壺,輕輕一晃,好不容易湊齊一杯還帶著茶碎的水,寵溺的放入她手心,調侃的說道“小心,彆再想我一樣被水澆個透心涼。”

“咳咳咳,”池年沒反駁,她實在渴得狠了,一直沒喝水,幾口就喝了個精光,粉舌舔了舔自己的唇瓣,甜聲甜氣地說道:“謝謝。”

宋母輾轉反側,睡不著,生怕那隻老鼠溜進廚房糟蹋了糧食,聽見他屋裡又有動靜,這次直接在屋裡喊:“玉溪,那老鼠動靜太大,你幫娘逮住它,千萬彆放跑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