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震驚!傳說中讓瀛洲各位大佬……(1 / 1)

美人他隻想發瘋 謝猶歡 3596 字 11個月前

暗紅色的血液滴滴答答的彙成溪流,七拐八歪地滲進石縫裡。

謝長嬴籠著衣袍,踩著濕噠噠的血泥穿過空地,路過慘烈的“屍體”還會儘職敬業地瑟縮兩下,端的是一副純潔無暇突遭大難無所適從,低眉順眼地跟著齊良走進尖塔。

齊良轉身,神色有些複雜地看向他,問道:

“名字?”

謝長嬴在他身前站定,垂著頭溫順地答道:“謝……槐序。”

“年齡?”

謝長嬴估摸了一下,不要臉道:“剛十七。”

“抬頭。”

謝長嬴照做,猝不及防感到靈魂被什麼東西吸住了一瞬,但立刻就恢複了正常。

橫在他麵前的一塊不規則的琉璃鏡,看起來應該是某個大鏡子的碎片,不過鏡子上並未映出他的臉,而是出現了大片白色的雲狀波紋,然後迅速擴大,直至整個鏡麵都變成了純淨到折著珠光的白色。

那鏡子······

謝長嬴若有所思,餘光並未錯過齊良驟然亮起的眼睛。

看來他有大用啊。

齊良徹底控製不住自己的表情了。

梅花胎記,還是純淨人,若是經由他手獻給那位大人······

這可能是他這輩子唯一一次往上爬的機會了,若是利用的好……

齊良的眉眼間浮現出一抹掙紮,但很快被堅定取代。

對不起了。

他在心中默默說道。

隻能說人不為己天誅地滅,在這個沒有未來的世界裡,沒有人不想活得好一點。

齊良匆匆將他帶到二樓的一間靜室裡,眼底的情緒連遮掩都懶得遮掩了,遞給他一塊通體漆黑的玉牌,語速飛快道:

“我知道你現在有很多疑問,但你應該也發現了,這裡已不是九州了,也彆想著聯係師長,或者你有什麼血脈秘法之類的,也可以試試,不過撿回來一條命不容易,彆把命給作沒了。這是城主府仿琉璃盞製成的玉牌,你所有的疑問都在裡麵,自己看吧,我還有事,一會兒回來我親自帶你走。”

“好,我明白了。”謝長嬴看著齊良的眼睛,感激道:“謝謝齊哥。”

齊良的目光對上謝長嬴乾淨澄澈的眼睛,好似被燙到似的匆匆移開,低聲說了句無事就走了。

砰!

門被大力關上,謝長嬴身上天真無邪無所適從的氣質也同時消失,微微瑟蜷的身體舒展開來,懵懂惶恐的眼神恢複靈動,眼波流轉,睫羽微垂,壁燈的點點微光照在他眼下的梅花胎記上,好似嫣紅的花朵輕柔地落在了他白皙的臉龐上,隨著晃動的壁光優雅的抖著花瓣,隻一眼就吸走了所有的目光,襯得這張寡淡的臉都變得魅惑起來了。

靜室裡非常整潔,或者說根本沒有什麼東西,隻在中央放了一張雕花桌子和幾把太師椅。

謝長嬴走到牆邊,不沾灰塵的黑曜石牆麵上映出一個眉清目秀的陌生少年,他抬手摸了摸自己右眼下的胎記,想到“齊哥”最初看到他的臉時猛縮的瞳孔,若有所思。

這似乎是他附身帶來的。

若不是這倒黴少年有什麼滔天的背景或是逆天的仇人,那麼那人第一次變化表情就與這塊胎記有關了。

不過應該不是少年的原因,因為若是這兩種可能,“齊哥”也不應該是這種態度。

齊哥對待他的態度更像是……

這兒有哪位大佬這麼巧要找右眼下有胎記的人嗎?

這個位置的胎記可不常見。

不過……

如果他亂糟糟的記憶沒有出錯的話,他本來臉上的胎記可不是這麼精巧的一小朵,而是半個掌心大小的一大片。

哪怕由於在禁地裡呆了太久了,再加上元神的丟失,謝長嬴確定自己忘了不少事,但他還不至於把這個都忘了。

畢竟,這是他小時候受到的一切惡意與苦難的來源。

還有那鏡子······

他曾經一定見過。

謝長嬴沒多糾纏著點事兒,想不起來就不想,走一步算一步,先活著再說。

謝長嬴走過去推了下門,意料之中沒有推開,他想了想,咬破指尖,單手在虛空中用精血畫了一個複雜的符文,指尖一轉,符文聽話地融進了牆麵裡,刹時整個靜室的牆麵上都浮現出一層朦朧的白光,白光下是由無數密密麻麻繁複無比的符文構成的大陣。

還好,吃飯的東西沒丟。

謝長嬴沒做什麼,隻是試了試就一揮手,符文便重新融入牆麵消失不見了。

與其跑出去瞎竄,倒不如留下,看看“齊哥”想乾什麼。

謝長嬴麵無表情地放空自己,記憶倒回幾分鐘前。

他之所以能夠單憑一個符文便引動整個大陣,是因為這傳送塔最初的陣圖,好似就是出自他手。

就在剛剛,跟在“齊哥”身後踏進這座塔時,一段模糊的記憶出現在了他的腦海裡。

-------

記憶裡好似是幾個少年人,都看不清臉,背景也是糊的,隻記得陽光很好,落葉在山坡上打著旋,金燦燦暖洋洋的。

謝長嬴感到自己得意洋洋的跟麵前一襲金紋錦衣,發冠高束的少年展示一張陣圖,正是“穿雲塔”最初的陣圖。

他聽到自己眉飛色舞地比劃道:“······若是這種傳送塔能布滿三界,一日千裡不是夢!”

那少年細細地描摹著陣圖,口中念念有詞:

“······川玉靈力不夠,碧霞石太貴,元玉,嗯,元玉不錯,好!等我篡了我爹的位,就把這種塔開遍九州,到時我便……”

“又開始做夢了小橙子!”

粉衣少女風風火火地飄過,留下一陣香風,剛剛還雙目冒光的少年呆愣了一瞬,惱羞道:

“我才不是在做夢!”

謝長嬴聽到了自己毫不留情的嘲笑聲。

這時,謝長嬴隻覺一個溫熱有力的軀體從身後擁住了他,毛茸茸的腦袋抵著他的後頸,還撒嬌般的晃了晃,委屈道:

“夏夏,你今天都跟他說了十七句話了,不能再說了。”

清新的藥草香撲了滿鼻,謝長嬴感到自己笑著回頭,卻沒能聽清自己說了些什麼。

記憶在這一刻戛然而止,他悵然地抬手摸向了空蕩蕩的頸窩,不知為何有點難過。

他忘了一些非常重要的東西。

------

謝長嬴挖空心思回憶了半天,決定不再勉強自己。

他走回房間中央的椅子處,椅子上鋪了一層軟墊,很舒服的樣子,但隻是普通材質,所以已經積了一層薄灰,看起來已經許久未有人來過了。

謝長嬴簡單拍了兩下灰,便毫不嫌棄地縮了進去。

他並非是受不了臟汙,相反,作為魂體飄蕩了不知多久,謝長嬴現在很是貪戀能觸到實物的快樂。

他隻是受不了冰涼纏身的感覺。

剛剛的失控他是真的沒想到,七歲之後,他再未讓任何粘膩冰涼的東西近過身,就連靈骨被挖時也是隻覺後頸一涼,靈魂便升了天,

這些年過去,他他已克服了對蛇的恐懼,誰曾想刻進他靈魂深處的並非毒蛇本身,而是被蛇纏繞時的那種令人作嘔的冰冷窒息的感覺。

當然,失控雖是真的,不過也隻有短短一瞬間罷了,還沒到奪了他理智的地步。

隻是將錯就錯,表演個純潔無害心靈脆弱的公子哥也不錯,主要是原主真的死的透透的,連一絲記憶都未給他剩下,他現在兩眼一抹黑,純純隻能靠瞎編。

好在這給鬼地方,幾乎是十成十的遇不到熟人,正好方便他編故事。

畢竟誰能想到,傳聞中仙家行刑不染因果的天刑台和民間的拋屍聖地“裂縫"下,竟藏著如此生機呢?

謝長嬴拿出剛剛齊哥給他的墨色玉牌,玉牌表麵是一圈魚鱗狀的花紋,中間“簇擁”著一個大大的“謝”字,簡直醜到沒眼看。

謝長嬴咬破指尖,讓精血滴進去認主,然後探入靈識,就見五個極其簡潔的大框整齊地擺在他的眼前,上麵簡單粗暴地頂著“必讀”“權限”“功法”“交易”“交流”十個大字。

這頁麵不可謂不簡陋,特彆是對於用慣了華美精致的琉璃盞的九州修士們來說,哪哪都不對勁。

哪怕是如今下界凡人都人手一個的簡化版琉璃盞——“玉盞”,都比這個要精巧的多。

但是作為一個在禁地不知呆了多少年的“土包子”,謝長嬴是真沒見過此等稀罕玩意兒,隻覺得開了眼了和最早畫出這個陣圖的人真厲害,興致勃勃的最先打開了交流區,想率先了解一下這地兒的風土人情,然後被一串飄紅的大字震的一激靈:

“震驚!傳說中讓瀛洲各位大佬多年求而不得的三界第一美人謝長嬴從未露麵的原因竟然是!!!……”

……!!等會?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