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療室裡給我文明一點兒!”阮玉跟著周懷瑾後腳進來,“你醒啦!”
江清月站起身,把椅子讓給阮玉。
周懷瑾坐在床邊,激動得拍了一下顧令儀,顧令儀假裝疼“嘶”了一下,江清月瞪了他一眼,嚇得周懷瑾老老實實的站邊上去了。
“顧令儀你可要好好感謝江清月啊,”阮玉拿著聽診器聽顧令儀的心跳,又用光照照他的眼睛,“他這麼多天,天天下了課就跑來看你,嘖嘖,哪個Guardian生病要Master照顧,這不是反過來了麼。”
“沒問題了,他恢複的快,隻要醒過來了就沒事了。雖然某人很喜歡我這兒的藥味,但還是彆呆在這給我添亂了,明天就走吧。”阮玉笑著離開了病房。
顧令儀知道她是說上次補血的事,但是不想被周懷瑾和席清他們知道,趕緊轉移話題:“欸欸欸,那什麼,我這次醒過來了,得給我好好慶祝一下。”
“慶祝你大爺,”周懷瑾佯裝慍怒,“上次我說什麼來著,下次再和我共情……”
“等等!這次情況特殊,而且我不也疼了半天嘛。”顧令儀撅著嘴,“人家Lucy一個小姑娘,我和人姑娘共情……不太好吧?不過我保證,最後一次了!”他雙手合十,裝出可憐的樣子,把金恩娜和Lucy逗笑了。
幾個人圍在顧令儀的旁邊聊了好多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換了一個新的教授來代替魏巡、抓回來的血族被江清月打的在牢裡躺了好幾天、席清私自開車出去救人被罰寫思想報告……
不知不覺已經傍晚了,太陽依依不舍地留戀在地平線上遲遲不肯下去。
“那個……”顧令儀看著江清月,刮刮鼻尖,有些害羞,。
Mary一看氣氛不對,趕緊推著他們幾個離開病房:“人家要好好道謝,咱們不添亂了,回去收拾收拾準備上課吧。”
“為什麼呀?……”席清一臉納悶地被推出去。
病房裡就剩下他們兩個。
“我…”“你…”他們兩同時開口。
“你先說吧。”江清月笑笑。
“謝謝你這麼多天照顧我。”顧令儀的眼睛閃著光,像是照亮黑夜的星星。
江清月的心好像又跳了一下。
“你昏迷的這些天,我想了很多。
“從一開始就是我主動疏遠你,我不喜歡有人在我身邊。看到你在派對還有班上到處招人,我覺得你就是個處處惹事的家夥。但是我卻對這樣的你無可奈何……”
顧令儀越聽越覺得不對勁,脖子和耳朵漸漸紅了起來。
“吸血鬼的時間很長,可我隻想和你一起揮霍時間,虛度光陰。你可以做我的男朋友嗎?”江清月血紅的眼睛反而顯得熱烈而又真誠。
顧令儀被這突如其來的告白嚇了個措手不及,眼睛直愣愣的看著江清月,半天說不出一句話。
江清月見他半天不答話,岔開話題:“你昏迷這麼多天了,每天都是注射營養液,你可能餓了,我去給你弄點吃的來。”說完起身出去了。
顧令儀這麼多年一直處於撩人不自知的狀態,常常處於主動的一方,這次卻偏偏……
江清月帶著食物又進來了。
“醫療室能吃的隻有粥了,你將就著喝點吧。”他端著碗遞給顧令儀。
顧令儀還是一直盯著他沒動。
江清月拿著勺子舀起一勺,輕輕吹了一口,送到顧令儀的唇邊。
“這麼多天你一直在這裡等我醒過來?”顧令儀突然發問。
江清月愣了一下,把碗放下:“嗯。”
“那如果我一直醒不過來怎麼辦?”
“如果永恒之事很遲才會來,沒關係,我不介意等。”
顧令儀鼻子一酸,張開手臂,直接從床上撲進江清月的懷裡,仰起頭,吻了上去。
“那你的回答呢?”
“這個。”顧令儀拿過床頭的玫瑰。
江清月愣住了,他看向麵前的這個少年,仿佛是一股清泉,彎彎繞繞,不停地在他的周圍徘徊,引起了他的煩躁,但最終還是湧向他乾枯的心臟。他捧著顧令儀的臉溫柔的吻上去,伸向顧令儀的口腔,與他糾纏。
顧令儀有點透不過氣,“唔……”
他就著顧令儀的姿勢把他向後靠,輕輕放在病床上,然後起身鎖了門,順帶關了窗,拉上窗簾。
“你彆亂來,你晚上還有課……”顧令儀從床上坐起,看著窗邊的江清月。
江清月笑著走到床邊,把顧令儀按在枕頭邊,嘴巴靠近他的耳朵,似笑非笑的說:“我剛剛出去的時候請過假了。”
顧令儀瞪大了眼睛,“你……”緊接著感到脖子被柔軟的舌尖舔舐,他的肩膀抖動了一下,然後江清月的牙齒埋了進去。
他疼得抓住江清月的頭發,隨後陷入了江清月為他編織的網,他不想逃脫,也沒打算逃脫。
顧令儀感受到液體順著脖子劃出一條痕跡,慢慢滴落在雪白的床單上。“這是在醫療室……”
江清月微微抬頭說了一句話,緊跟著在他的肩膀上又埋下了自己的獠牙。
“有我在。”
“啊……”,顧令儀被這一陣酥麻弄的心裡癢個不停,和江清月接觸的地方開始不斷地發燙。
江清月抬起頭,將口中的血度給顧令儀,唇齒不停地摩擦,顧令儀喘不過氣,兩隻抓著江清月肩膀的手掐的越來越緊。
玫瑰收起了他的荊棘,用自己濃鬱的香味包裹著他的月光。
深夜,顧令儀睜開眼睛,終於可以仔仔細細看著麵前躺著的這幅油畫。
他的臉白得和從背後窗簾透過的月光重合,稍微有些長的劉海因為汗液還貼在額頭,長而濃密的睫毛安靜地垂著,嘴唇緊閉卻沒有平時的嚴肅和高傲,隻有著在自己麵前的溫柔。
顧令儀回想了一下剛剛發生的事,耳朵微微泛紅。
“嘖。”
“怎麼了?”江清月睡得不沉,被這一聲弄醒,他抱緊了顧令儀,嘴巴靠著他的耳朵蜻蜓點水般的親了一下,眼睛還是閉著。
“我想了一下,”顧令儀突然嚴肅起來,抬著頭看著江清月,“以後你還是彆到醫療室補血了。”
“為什麼?”
“反正就是不許去!”顧令儀有點生氣地撅了一下嘴,然後把臉埋進江清月的胸膛,“反正我也有一半人血,你也可以吸……”他越說聲音越小,越來越聽不清了。
吸血鬼的聽力極好,江清月揉了一把顧令儀的頭發,把下巴抵在他的頭上:“我怕控製不住,你會貧血。”
然後顧令儀開始身體力行地向江清月證明自己不會貧血。
“喂喂喂,”周懷瑾推推身邊無精打采的顧令儀,“怎麼啦,在醫院躺那麼多天,離昨天下午醒過來也有一天了,還沒休息好?”
“沒事,就是有點貧血。”顧令儀兩手按著太陽穴打圈兒,眼睛半閉半睜。
“你還會貧血?!哪個吸血鬼沒事…吸…你…血……”周懷瑾看著顧令儀左手邊的江清月,聲音越來越低。
然後恍然大悟地“哦”了一聲,一轉身搶走後麵席清正準備拿吸管紮的牛奶,恭恭敬敬地呈給顧令儀:“請!”
“臥槽你搶什麼搶!”席清手裡拿著吸管罵了一句。
顧令儀不知道他在想什麼,低頭看了一眼,順手把席清手裡的吸管抽過來,紮了牛奶喝了起來。
大嘴巴周懷瑾一下課就告訴了席清、夏至等人,大家都知道了顧令儀因“不可告人的秘密”而貧血,從此紛紛向顧令儀獻上自己小小的心意和祝福:牛奶、雞蛋、小魚乾……
Mary在下課期間把顧令儀叫出去,偷偷塞給他一個黑色的水杯,裡麵裝滿了血:“這是我偷偷從醫療室順來的,回去喝,可彆浪費啊!”然後瀟灑離去。
顧令儀拿著杯子回了宿舍,打開一看,“臥槽!”然後扔到了垃圾桶,第二天把Mary狠狠罵了一頓,Mary可憐兮兮的回去了。
過了幾天顧令儀感覺大家都表現奇怪,一次偶然看到席清和夏至偷偷摸摸拎著一個袋子,席清手裡拿著東西。
夏至:“你的這個不是補血的。”
席清:“我上網查過了,這個比你剛拿的還補…”
……
然後顧令儀當場抓包,兩人一五一十的說了:“令儀,我們這不都是幫你嘛,給你補補身體……欸欸!好好說話,彆動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