險渡玉門關 一支冷箭將金蟬子射進了葫……(1 / 1)

金蟬子道:“好歹師徒一場,還望能饒他性命,事已至此,他求的隻是平安,此事若泄露他也要被問罪,對他沒有半點好處。”

李昌點點頭:“也罷,我不便在此處多留,城中守軍大多是我的人,你若有事,拿著玉佩尋身穿兵服,肩上有黑色花結的兵士,自會有人來報我。”

李昌帶著官兵離開後,住持和僧人圍著金蟬子問道:“如何?”

金禪子道:“多謝諸位了,已經平安無事了,各位先去忙吧,我晚上再去找諸位師兄弟。”

石磐陀站在人群後看不清神色,待僧人們散去後畏畏縮縮走上前道:“師父,對不起,我有愧於你,剛才官兵都告訴我了,多謝你向李大人為我求情,我此生定會保守這個秘密,絕不泄露半句,師父保重!”說完磕了幾個頭,背著包袱轉身離去。

金蟬子看著石磐陀離去的背影心裡有些空落落的歎口氣道:“唉!徒弟沒了,難道我是個命中無弟子的命格?!”

晚上金蟬子辭彆了眾僧人,第二天一早天還未亮便牽著白馬悄悄離開了芸芸寺,往西城門而去,果不其然如李昌所說,金蟬子順利出了瓜州。

一路馬不停蹄地往玉門關趕路,他不敢在客棧投宿,一路隻能尋找土地廟和無人的廢棄荒廟歇腳,偶爾遇到農戶人家化些齋飯。

越往西走風沙愈大,狂風卷著沙土在戈壁上襲過,小白在強烈的風沙中無法奔跑,金蟬子隻能下馬牽著小白,一人一馬行走在荒涼的戈壁。

縱然戴著鬥笠也無法阻擋風沙,黃沙伴著狂風襲來,不停地拍打在金蟬子身上臉上,他隻能將鬥笠往低了拉一拉,睜不開眼睛眯著眼和小白在風沙中艱難前行,一不小心吃了一嘴沙子。

黃沙漫天,明明剛才還是中午時分,烈日當頭,酷暑難耐,此刻整個天色都變得昏黃,如末日般。

金蟬子眯著眼看向四周,他發現了一件可怕的事情,自己迷失方向了,得趕緊找一處躲避風沙的地方,否則到了晚上恐怕這戈壁上會有狼群出沒。

好不容易看到一片胡楊林,牽著小白走進胡楊林躲避風沙。

擦了擦臉拍了拍身上衣服裡的沙土,將鬥笠取下擦了擦,一屁股坐在樹下,剛靠到樹上,就聽到一聲:“哎呦,哎呦,誰呀,踩到我的腳了。”

金禪子連忙轉頭一看,隻見身後的胡楊樹嘴巴一張一合地正在叫喚,居然是個成了精的胡楊樹精,金蟬子趕忙道:“我不知道你已經成精了,抱歉!”

楊樹精用樹枝拂了拂金蟬子麵頰道:“那你快把腳拿開啊!”

金蟬子低頭一看自己正踩在樹根上,連忙後退了幾步,楊樹精幻化出人形從胡楊樹中走了出來,抬起腳揉了揉,看著金蟬子道:“咦!奇怪,你明明是個凡人,怎麼身上有仙氣,但是這仙氣似乎又不是你身上的。”

金蟬子看看自己手中的佛珠和法戒對樹精道:“我是靈山佛祖座下弟子金蟬子轉世,你指的仙氣應該是它們身上散出的。”說著抬手晃了晃手上佛珠和法戒。

楊樹精突然後退幾步叫道:“啊呀!上仙,快將你那法寶收起來。”

金蟬子見狀突然想起來上次在有緣客棧不小心灼傷了沙銀,連忙將手放下,用衣袖遮住。

楊樹精變出一片巨大葉子為金蟬子和小白擋住風沙,道:“上仙,你怎地來這荒無人煙的戈壁作甚?”

金蟬子站在葉子下摸了摸樹葉道:“我要去玉門關,你知不知道玉門關離這裡還有多遠?”

楊樹精撓撓頭道:“我記得應該是一直往西走,照凡人腳程大概還有兩日的路程便能到,隻不過今日風沙大,你恐怕不便行走了,不如今日就先在我這裡歇腳吧。”

金蟬子點點頭:“也隻能如此了,那多謝你了!”

樹精收起葉子道:“那上仙快隨我來,我們去屋裡歇會。”

金蟬子看了看四周樹木道:“此處竟然還有屋子嗎?”

樹精拍拍手掌道:“自然,不然我們妖怪住哪,上仙牽好馬隨我來。”話音剛落胡楊樹後竟然有道門打開了,金禪子覺得十分新奇,牽著小白跟在樹精身後進了門,回頭一看門消失了,四周是片樹林,走在草地上一抬頭還能看見太陽,倒與外麵是兩種天氣景致。

跟著樹精走出樹林是一處庭院,庭院裡種滿了花草,還有處池塘,池塘裡的魚浮上水麵看著樹精和金蟬子,不時吐出一串泡泡,院裡木桌木椅,屋中木床家具一應俱全。

金蟬子四處看了看道:“這是你的洞府?妙啊!”

樹精笑笑道:“我一個人在此處住了數百年了,還很少有人來我家做客,上仙在院中自己找地方坐,我去給您備些茶水飯食。”

金蟬子笑笑道:“如此便叨擾了。”

小白在院外草地上吃草吃的十分酣暢,金蟬子走到院中滕樹下躺在躺椅上道:“做妖倒比作神仙自在。”

金蟬子在樹精洞府中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一早天氣放晴,樹精將送他出了茫茫戈壁。

趕了兩天路,終於接近了玉門關第一座烽火台,天色已經漸晚。

金蟬子此時又渴又累,聽路人說在此處隻有一處葫蘆河有水源,在烽火台下,要想取水,必須去烽火台守軍處登記,由士兵放行才可以取到水。

金蟬子大老遠看見了城門下赫然貼著的通緝令,隻能忍住饑渴。

在晚霞中看著遠處矗立在黃沙大漠中的烽火台,黃土夯成的城牆南北貫穿,在大漠之上綿延千裡,馬麵之上的敵樓旗幟飄揚,除了敵樓之上有士兵站崗放哨外,每個垛口之上也有士兵在巡邏,目光死死地看著城樓下每一個形跡可疑欲偷越出境之人。

該如何越過第一座烽火台和後麵幾座到達第四座烽火台,然後拿著李昌給的玉佩去找錢忠?

金蟬子犯了難,思索半響後他決定等天黑後借著夜色掩護,去烽火台西南邊角樓下的葫蘆河取水,再偷偷渡過葫蘆河去闖第二座烽火台。

等到夜半時分,一大片烏雲遮住了月亮,金蟬子覺得機會來了。

摸了摸小白柔聲道:“小白,待會你一定要記得輕輕地走,千萬不敢發出聲音,否則咱們兩個今天可能就走不出這裡了。”

小白似乎聽懂了金蟬子說話,眨了眨眼睛,馬蹄在沙地裡輕刨了兩下。

金蟬子又輕輕撫摸了下小白的頭,牽著馬悄悄向角樓下走去,終於走到了城牆下,一人一馬貼著城牆根慢慢向前,一路膽戰心驚地走到了葫蘆河邊。

下一座烽火台還不知道是什麼情況,他覺得自己必須在這裡取到足夠的水,從法戒中取出三個皮囊水壺,俯身趴在岸邊取水,一切都順利地有些超乎金蟬子的想象。

剛準備給第三個皮囊水壺灌水時,寂靜的大漠夜空之中突然聽到“嗖”的一聲,金蟬子來不急躲避,右肩一痛,手中皮囊掉進河裡,一支冷箭將金蟬子射進了葫蘆河中。

角樓上幾個士兵舉著火把朝城牆下照來,一個手持弩箭的將領站在馬麵垛口處朝角樓下大喝道:“何人在角樓下鬼祟偷水?”

金蟬子在河中撲騰幾下,艱難地往岸上爬,小白咬住金蟬子的衣服將人往岸上拖。

整齊的腳步聲逼近,五個士兵舉著火把朝角樓下跑來,金蟬子爬上岸後,翻個身躺在地上,被幾個士兵團團圍住,士兵舉著火把朝金蟬子照去,朝角樓上喊道:“穀將軍,是個和尚,還有一匹白馬!”

穀將軍道:“將人押進城來。”

金蟬子躺在地上用力將肩上的箭拔了出來扔在地上心道:“真疼啊!”

幾個士兵得令上前將金蟬子拖起道:“你這和尚倒是個人物,剛才見你拔箭眉頭竟然都不皺一下。”

金蟬子被人從地上架起來無奈地道:“施主,彆拖我,貧僧自己能走。”

幾個士兵無人理睬,金禪子借著火把看了看烽火台,對左右架著自己的兩個士兵道:“貧僧真的可以自己走......好好好!你們架著貧僧也行,還有貧僧的馬呢,施主們彆忘了馬!”

一個士兵走上前將小白牽起。

金蟬子被帶入甕城之中,方才那個在角樓上朝金蟬子射了一支冷箭的將領穀將軍,此刻站在甕城廣場上看著金蟬子。

手下士兵將火把朝金蟬子舉近了些,穀將軍手中拿著一張牒文,將牒文舉到金蟬子麵前道:“長安僧人玄奘,無通關文牒,欲從西境越境出關,於涼州出逃,這畫像上可是你?!”

金蟬子沒有答話,穀將軍對幾個士兵揮了揮手道:“快去請軍醫!”

金蟬子一時有些搞不明白狀況,索性雙手合十站在廣場上念起了心經,衣衫已經濕透,大漠的夜格外冷,涼風吹過,濕透的衣服貼在身上,他覺得自己起了一聲雞皮疙瘩,右肩一陣錐心的疼,血順著胳膊混著水從袖子上滴落。

穀將軍看著金蟬子道:“玄奘法師,剛才天太黑沒看清誤傷了您,實在抱歉。”

金蟬子有些摸不著頭腦,這人難道不抓自己去坐牢殺頭嗎?此舉也不知何用意。

穀將軍激動道:“大半個月前一個仙子給我托夢,說她是天庭的騶吾神君,過幾日會有個長安來叫陳玄奘的和尚要路過烽火台,這和尚乃是佛祖弟子轉世,讓我不得阻攔,助你出關,自會保我家人福壽安康。”

金蟬子垂下眼眸心中一喜:“好騶吾,夠意思!”

那將領繼續道:“我醒來後一想,這仙子說的不就是蔡大人通緝令上發的那個和尚嗎?我在此等了半個多月也沒見一個和尚來此,今晚這月黑風高的,巧了不是!”

說著將金蟬子請入城內軍帳中,金蟬子坐在鋪了虎皮的椅上,軍醫邊為他包紮傷口邊道:“法師真是命大,這一箭貫穿了經脈您居然還像個沒事人一樣。”

金蟬子忍著疼對著穀將軍和軍醫道:“皮肉傷罷了,無礙,多謝兩位了。”

穀將軍看著金蟬子的傷口道:“法師真乃仙人下凡,方才我用了九成力,若是個普通人此刻怕是早已經爬不起來了。”

藥膏塗在肩上有些涼,金蟬子吸了口氣道:“穀將軍確實好箭法!”

穀將軍坐在一旁笑道:“法師可是在揶揄在下?”

金蟬子搖搖頭道:“貧僧確實是在誇將軍您箭法了得,哪敢揶揄您。”

穀將軍聞言點點頭哈哈哈大笑起來:“那就多謝法師謬讚了,還請法師替我多謝騶吾神君引戰死將士亡魂。”

金蟬子聞言不解地看著穀將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