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倒(1 / 1)

葉羽眠說完,不禁哭了起來。

稍稍緩和了些,她又說道:“你說,讓我不做將軍,我很傷心,因為你壓根就不懂我!可是......可是,你這些天就這樣對我,不來府上,也不見我,我更傷心!”

葉羽眠對著齊易陽,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此時的她已經完全醉了,隻把齊易陽當成了魯修遠,訴說著心中的煩悶。

“從小到大,你從來沒有這樣對我,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辦,究竟要怎麼選。我甚至有些害怕,生怕我選得不對就會萬劫不複。過去的十年都是我偷來的,雖然很開心,但我總害怕有一天會失去一切。”

齊易陽見葉羽眠哭得梨花帶雨,十分心痛,忍不住將她擁入懷中,撫著她的背寬慰著。

銀珠見齊易陽如此無禮,想要阻止,可自家小姐哭得這麼傷心,便想著索性就讓她今日將心裡話都說出來吧,總憋著也不是事兒。

“不管你怎麼選,我都尊重你的意願,你不要為難,好不好?”齊易陽知道此時的葉羽眠已經把他當成了魯修遠,便學著魯修遠的樣子安慰她。

“我想當將軍,不想當大娘子,可我又想跟你在一起,你說這該怎麼選?”葉羽眠說完又失聲痛哭。

“好好好,沒事沒事,那就既當將軍,又跟我在一起,好不好?”齊易陽極力安撫著。

“真的嗎?你是不是在騙我?”葉羽眠從他懷中掙開,一雙哭紅的眼睛望著他。

齊易陽見葉羽眠那雙通紅的眼睛,難免心痛,連連點頭:“真的,沒騙你,不哭了,好不好?”

葉羽眠聽到他這麼說,立馬笑了,又撲到他懷裡:“你早點跟我說不就好了,害我這些天一直都很難過。”

說著又開始捶打齊易陽的胸脯。

齊易陽忍著疼痛說道:“對對對,確實是我錯了,我應該早點跟你說的,對不起,對不起。”

隨後,葉羽眠便沒有言語,也沒有動作了。

銀珠看到她已經睡著,熟睡中還時不時抽泣著,便叫上幾個丫鬟將她扶回房去。

看著銀珠和幾個丫鬟將葉羽眠扶回房中,齊易陽再也坐不住了,他決定去找魯修遠好好談談。

大丈夫遇到事情不想著解決,以冷戰的方式逃避問題是不行的。

無論如何,他今日也得替葉羽眠討個說法。

來到威遠侯府,下人說他家侯爺還未曾回府,這幾天軍中繁忙,他都到深夜才回。

齊易陽又輾轉到了魯修遠的軍營。

下人通報後,魯修遠出來相迎。

“齊兄,這麼晚了,你怎麼過來了?”魯修遠想了想,突然上前,抓住齊易陽的胳膊,急忙問道:“是不是眠妹妹發生了什麼事?”

齊易陽見她還是很關心葉羽眠的,不禁歎了口氣,“既然還是這麼在意,為何不當麵同她說呢?你不知道這幾天你沒來,她有多難過。”

“我又何嘗不想呢?可是,我去了又能怎樣,她又不會改變心意。”

齊易陽見魯修遠一臉疲憊和愁苦,想來這幾天也是不好過。

“可是,為何非要讓她放棄當將軍呢?你們在一起與她當將軍也沒有衝突啊?”齊易陽不解地問道。

“齊兄,有些事情你不懂,我也不能說。若是沒有充足的理由,我也不想讓她為我放棄這些。”

齊易陽見魯修遠說出這話,似乎暗示著其中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也即刻會意,緩了緩情緒道:“既如此,你不妨再同她好好談談,這麼逃避也不是解決之法。”

齊易陽見魯修遠沒有回應,接著說:“你知道今日葉將軍拉著我和銀珠喝酒,喝得酩酊大醉,而後大哭一場,將心裡話都說了出來。我們都能看出她十分在意你們之間的感情。”

“什麼?她又喝醉了?”魯修遠歎了一口氣,“我又何嘗不在意,可是,隻需要她放棄將軍之位我們就能在一起,她為何就是不願意呢?”

“你知道,她當將軍並不是為了功名利祿,隻是希望天下不再有孩子像她一樣成為孤兒。她定是受儘了苦楚,才立誌要當將軍的。”

“我就是知道她自小受了許多苦楚,才不想她繼續當將軍受苦,在侯府錦衣玉食,悠閒自在地生活有什麼不好,為何非要去戰場打打殺殺呢?”

魯修遠始終無法理解,這麼簡單的問題在他們這兒怎麼這麼難。

“她在戰場才能有存在感,在侯府每天隻能盼著你回來。對於她而言,放棄的就不僅僅是夢想這麼簡單了。成為侯府大娘子,她隻能追隨你們的目光生活,變成你們期許的樣子,可她再也不是她了。”

“可是,結為夫妻不就是這樣,自古以來都是男主外,女主內。她隻是放棄了將軍之位,為何就不是她了呢?”魯修遠自小就被封建禮教束縛了,思想上還是轉變不過來。

“放棄將軍之位,以後她再也不是葉將軍,彆人對她的稱呼隻能是侯府大娘子,魯夫人。一個沒有夢想,隻能依附丈夫的魯夫人。”

魯修遠似乎明白齊易陽的意思了,他思索片刻,歎了口氣,才緩緩開口:“所以我才不知道該怎麼辦了,也不敢去見她,不知道見了麵能說什麼,是不是又會爭得麵紅耳赤,我不希望與她那樣。”

“可你也不能這樣躲一輩子,這是你倆的感情,既然你們情投意合,也不是生死抉擇,又有什麼不能商量的呢?”齊易陽還是努力勸慰著魯修遠,希望他不要再與葉羽眠繼續這樣冷戰了。

“我知道了,齊兄,多謝你今日前來同我說這番話。我會好好想想的,也會儘快給她一個答複。”魯修遠看著齊易陽鄭重地說道。

“好,既然你這麼說,那我就放心了。時候不早,我也該回去了。”

齊易陽正準備辭彆,突然想到一事,又轉身說道:“對了,方才去侯府,聽下人說你這幾日都到深夜才回,我知道你定是心情不佳才不想回府,但身子要緊,你若是有什麼事,葉將軍會擔心的。”

“我知道了,多謝齊兄提醒!”魯修遠見齊易陽關心自己,連忙拱手道謝。

“那我就先回去了,侯爺也早點回府吧!”齊易陽行禮告彆道。

第二日一早,將軍府依舊沒有見到魯修遠的影子。

傍晚時分,葉羽眠剛回府不久,威遠侯府著人來報:侯爺病了,請葉將軍回府一趟。

葉羽眠聽到這一消息,連飯都沒顧吃,急急忙忙就跑到侯府去。

到了侯府,她徑直到了魯修遠房間,見到母親林氏守在魯修遠身邊。

葉羽眠趕緊上前,給林氏行了一禮,而後小聲問道:“母親,遠哥哥這是怎麼了?”

林氏站起來,拉著葉羽眠的手道:“我們出去說吧!”

葉羽眠同母親林氏躡手躡腳地走出房門,來到亭廊。

“眠眠,你不用擔心,遠兒這是累的,再加上這幾日心情不佳,肝氣鬱結才這樣的。大夫說,休息幾日就沒事了,你放心。”林氏見葉羽眠急切的樣子,先安撫了她的情緒。

葉羽眠一聽沒什麼大礙,這才放下心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

“眠眠啊,這幾日你沒來府上,遠兒也忙到深夜才回,我知道,是你倆鬨彆扭了。”林氏又上前拉著葉羽眠的手說道。

葉羽眠有些愧疚地道:“母親,對不起,讓您擔心了。”

“眠眠啊,你知道,遠兒原先同我說要與你在一起時,我是不同意的。”

葉羽眠一聽,母親林氏這麼說,不由得一驚,“母親......”

“我們坐下說罷。”林氏拉著葉羽眠的手,一同坐了下去,繼續開口道:“有些話,遠兒同你不好說,我也不想看到你們這樣,索性就跟你說了吧,但你一定要保密,不能讓外人知道。”

葉羽眠點點頭,“母親放心,我有分寸。”

“眠眠啊,我剛開始說不答應你們在一起,是因為他父親的死並不是意外,而是先皇的陰謀。先皇忌憚侯府與我林家的勢力,聽信流言,而後想出法子讓老侯爺戰死沙場,又找個由頭滅了我林氏一族。”

“竟有這等事?!”葉羽眠聽了母親林氏的一番話,不由得震驚。

林氏點點頭,望著葉羽眠道:“我不想你們在一起,就是怕你倆步入我和他爹的後程,你明白嗎?”

葉羽眠點點頭。

“不過,隻過了一天,遠兒就想到了辦法,那晚送你回府後,他高興地同我說了幾個解決辦法,以此打消我的顧慮。”

林氏看著葉羽眠,笑了笑,繼續開口說道:

“首先,就是讓你不要當將軍,這樣你們成婚後,他日皇上也不會有所忌憚;其次,替你找好了書香世家的沈大人家,對外隻說你們早就定了親;最後嘛,就是說會一心一意對你,若是哪天他對你不好了,讓我儘管站在你這邊。”

葉羽眠聽了母親林氏的這番話,眼裡不禁泛起了淚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