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易陽和銀珠聽了,相視一笑。
看著幾樣精致的小菜擺在桌上,葉羽眠的心情瞬間好了許多,拋開心中雜念,隻想著專心吃飯。
“你們也坐下來一起吃吧!”葉羽眠招呼齊易陽和銀珠二人,示意他們坐下。
二人知道葉羽眠心情不佳,需要有人陪著說說話,便沒有推辭,順勢坐了下來。
“將軍,今日軍中事務繁忙嗎?”齊易陽覺著幾人默默無聲地吃飯難免尷尬,尋了個由頭開了腔。
“還好,比之前好了許多。”葉羽眠沒有多言,說完後又夾起另一道菜吃了起來。
“小姐,晚飯過後我們打葉子牌好不好?我們好久沒有打了。”銀珠為了讓葉羽眠分心,便想出這個主意。
“葉子牌?”葉羽眠聽了銀珠的話,突然想到之前在侯府,閒來無事,林氏總喜歡帶他們幾個打葉子牌。
那時候日子過得很悠閒,也沒什麼煩惱,每天就想著能與他們永遠在一起,快快樂樂地生活著。
如今,自己心中所想眼看就要實現了,無非就是需要自己放棄當將軍,若是能跟自己心愛的人在一起,這一點心中的夢想到底能不能放棄?
或者說,為了跟魯修遠在一起,放棄當將軍,一門心思去侯府當大娘子,相夫教子到底值不值得?
葉羽眠陷入了深思,手中的筷子也停在半空。
銀珠見她似是在想什麼問題,忽覺得自己說錯了話,不該提什麼葉子牌的,眼下看來,葉羽眠定是回憶起之前在侯府打葉子牌的事了。
“嗨,小姐,不打葉子牌,我們去逛逛夜市可好?”銀珠反應極快,迅速岔開話題,希望葉羽眠不要多想。
“哦,對,我聽說夜市最近可熱鬨了,還有花燈節,不如趁著夜色,我們也去看看吧!將軍意下如何?”齊易陽也配合著銀珠。
葉羽眠被二人的言語攪得沒法想太多問題,隻應付著說:“好,好啊。”
“那我們吃過就去,小姐你也換上女裝吧,我待會兒幫你收拾一下!”銀珠一聽葉羽眠答應了,十分高興。
花燈節上一般都是年輕男子與女子,詩詞歌賦,猜燈謎,放花燈,好不熱鬨。
之前因為動蕩時期,已經好幾年沒有舉辦過了,今年稍稍太平些,京城中又開始熱鬨了。
晚飯過後,銀珠為葉羽眠挑了件粉色衣裙,又精心地梳了個時下流行的發髻,塗了些許脂粉,一直到自己看得滿意了才讓葉羽眠走出房門。
齊易陽在外邊守了很久,原以為女子打扮隻用須臾便可,不曾想足足等了兩刻鐘才出來。
見到葉羽眠推開房門,走出來的一刹那,齊易陽眼睛都看直了,這完全是變了一個人,與昔日的風格完全不同,突然有了大家閨秀之感。
真沒想到,一番打扮過後的葉羽眠也堪稱絕色,明豔之中又透露著沉穩大氣。
“怎麼樣,我家小姐打扮起來美吧!”銀珠見齊易陽半晌沒有言語,眼睛直勾勾盯著葉羽眠看,便知道他定是被自家小姐的這身打扮驚呆了。
“哦,美,美美!”齊易陽被銀珠的嬉笑聲打斷,恍然回過神來,才發覺自己方才似乎失了禮數,又急忙道歉:“抱歉,未曾見過將軍如此,是我唐突了。”
葉羽眠隻淺淺一笑,說道:“無妨,我們快走吧!”
幾人還沒走到夜市,遠遠地便聽到了嬉笑和歡呼聲。
“小姐,我們快點,前麵好熱鬨!”銀珠說著,拉起葉羽眠的手就往前跑。
“唉~~”葉羽眠被她這麼一拽,驚得一聲,隨後就被銀珠拉著往前跑。
齊易陽見二人跑到前麵,也快步跟上。
幾人見到一處猜燈謎的特彆熱鬨,規則是:連續猜中十題,隨意挑選禮品;猜中八題,可隨意挑選兩盞花燈;猜中六題,隨意挑選一盞花燈。
葉羽眠看了看禮品處,覺得那把雕刻精美的匕首甚是好看,不自覺地將目光停留在那兒。
齊易陽也看出葉羽眠對那把匕首的喜愛,於是自告奮勇,投了錢去猜燈謎。
幾個猜燈謎的人被請上台去,分到各自座位坐下,桌上有筆墨紙硯,用於寫燈謎,台上一人專門負責讀燈謎。
如此正式的架勢,引來不少人圍觀,等到台上人報燈謎時,底下人都自覺地禁了聲。
第一道題:“乖,打一成語。”
第二題:“人有他則變大,猜一字。”
第三題:“九號,猜一字。”
第四題:“天天,猜一字。”
第五題:“休要丟人現眼,猜一字。”
第六題:“七十二小時,猜一字。”
第七題:“左有十八,右有十八,二四得八,一八得八,猜一字。”
第八題:“一月七日,猜一字。”
第九題:“半真半假,猜一字。”
第十題:“兩個動物,一個在水裡,一個在山上,猜一字。”
聽著台上之人報完所有燈謎,銀珠在底下小聲嘀咕:“小姐,這個燈謎怎麼這麼難,我一個都猜不出來。”
“哎呦,這要猜中十個有點難啊!”旁邊有個書生打扮的年輕男子跟同伴說著。
隻見那同伴也頻頻點頭,“還真是啊,我隻猜到七八個,還有幾個猜不出,慚愧,慚愧。”
“我說老板,你是不是故意把燈謎放這麼難,好多賺點錢啊!”底下突然有人打抱不平。
“是啊,是啊,你這也太難了,要求還這麼高。”旁邊有人附和著。
老板一聽底下人有意見了,趕忙上前來,笑臉相迎:“大家勿慌,聽我解釋。”
老板見眾人消停下了,準備聽他說話,才緩緩開口道:“這次的謎底不容易,那是因為我們的禮品很精美。”
老板說著便指向旁邊的那邊匕首,“就拿這把匕首來說,這可是異域而來,就這雕工,這外觀就可知道並非俗物。”
“再看看這個玉佩,色澤瑩潤,通體無暇,一看就是上等玉器雕琢而成。還有這個青花瓷瓶,瑪瑙珊瑚手串,哪個不是個稀罕物件?”
底下人聽著老板的一番介紹,才知道自己見識淺薄,紛紛閉上了嘴,等著看台上之人的表現。
小廝將幾人的答題都收了上去,然後老板公布謎底。
眾人一看,竟然真的有人全部都答對了,不禁感歎:“真是厲害啊,這麼難的題竟全部答對!”
“小姐,齊公子,齊公子滿分!”銀珠歡喜地跳了起來。
葉羽眠看到也笑了,原本隻是想著讓齊易陽去嘗試一下,真沒想到這麼難的題還能全對。
齊易陽在一片歡呼聲中挑選了那把匕首,走到台下,便將匕首贈給葉羽眠:“將軍,我看你對這把匕首甚是喜愛,今日就將它贈予你,希望你能像它一樣,精美又不失堅韌。”
銀珠一聽,忍不住“噗嗤”笑出來,隨後憋著笑說:“從前隻聽說把女子比作花,還未曾聽過匕首的,哈哈,齊公子,你可真是太逗了!”
說完,銀珠不禁捧腹大笑起來。
“我......我這個比擬不恰當,總之就是那個意思,將軍,你能明白吧?”齊易陽見銀珠在一旁笑著,突然覺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時間竟不知道說些什麼了。
“我知道的,多謝齊兄!”葉羽眠見齊易陽被銀珠笑得羞紅了臉,也忍不住笑了笑,隨後又命令銀珠不要再笑了。
隨後,幾人又去轉悠,看了雜耍、歌舞,吃了糕點、小吃。
齊易陽還特意買了幾盞花燈,幾人一起虔誠地許願,而後將它們放出去。
一直逛到疲累,才回了府休息。
第二天一早,魯修遠沒有像往常一樣過來吃早飯。
又過了幾日,依舊如此。
眼看著葉羽眠的心情越來越差,銀珠和齊易陽都絞儘腦汁想要讓她開心。
可解鈴還須係鈴人,即便他們二人能讓葉羽眠開心一時,也終究解不了她心中的愁緒。
這天,晚飯時候,葉羽眠帶了一壺酒,命齊易陽和銀珠陪她喝一杯。
二人最是了解葉羽眠的酒量和她醉酒後的樣子,於是,紛紛勸她不要飲酒。
可葉羽眠哪肯聽他們的,硬是倒了三杯,二話不說,將自己的那杯一飲而儘。隨後,又倒了兩杯咕咚咕咚喝了下去。
“將軍,你不能這麼喝,容易醉還傷身。先吃點菜,我們陪你慢慢喝還不行嗎?”齊易陽見葉羽眠喝得如此猛,趕忙抱著酒壺,不敢再讓她拿著了。
銀珠見狀,也趕緊給葉羽眠夾菜,“是啊,小姐,先吃點菜,今日我們陪你喝個夠,咱們慢慢喝!”
“好,我喝了三杯,你們也得喝三杯。”此時的葉羽眠已經有些醉了,腦袋搖搖晃晃,命令銀珠和齊易陽趕緊喝酒。
看著二人將三杯喝完,葉羽眠拍手叫好,隨後又拿起酒杯,讓齊易陽倒酒。
齊易陽看葉羽眠已經有些迷糊,趕緊夾了點菜,笑著說道:“將軍,你先嘗嘗今日這菜味道如何,我這兩日偶感風寒,味覺不佳,做菜恐怕也失了喂。”
葉羽眠接過菜,嘗了一口,點點頭道:“嗯,很好,齊兄,你這廚藝真是讓人百吃不膩,我怎麼就學不會呢?”
“魯修遠!你說讓我相夫教子,我連菜都不會做,怎麼相夫教子?!”葉羽眠說著,又舉起她的一雙手,“你看看,我這雙手這麼粗糙,隻能拿槍拿劍,怎麼拿菜刀和繡花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