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宮 我說不會的,再過幾天我就能出宮……(1 / 1)

鳳與歌 姚啊瑤 8128 字 11個月前

當我忙了一天回到住宿後,同房間的薑薑已經睡著了,我小心地拿出錢袋子,數了數,發現早就夠了回家的銀兩了,算算日子,再過幾天就是元日了,過完元日,我也就十六了,真正的是離家了一年,對叔父還是有些想念,若過了元日再回家,大概需要三四個月的時間才能到建康,這樣算下來,是該回去看看了。

我將東西放入準備好的行囊中,心想這過完年回家我一定讓叔父去把那個騙我全身家的人給抓出來。

元日時,宮中還算得上熱鬨,雖然與在健康時不同,但因著這些胡人不斷學習漢人的風俗文化,在長安的第一個新年過得也算是有滋有味。

早上跟著苻堅去接受各官員的朝拜後就去了皇後那裡。

苻堅看著我和薑薑興奮的樣子,便讓我們自己去玩了,等宴會開始後再來。

我與薑薑拿著賞賜的糕點分給共事的姐妹們,大家互相說了些好話後便回去跟著苻堅參加宴會。

平時我呆在宮裡,很少見著宮外之人,想過苻堅的臣子有許多,但今日一見那烏泱泱的人著實壯觀了些,我與薑薑在苻堅兩側伺候著比平日裡更加地小心。

苻堅象征性地問候了一下各位大臣,便開始宴席。

這場宴席又與之前有所不同,之前的是以彙報工作為主,而現在則是一年末尾的放鬆。

我眼尖著看到慕容衝坐在男席處,身旁的幾位看上去像是他的族親,正親切地與他交談。

他也不自覺地看了過來,隻是對視了一眼就立馬撇開了視線。

席間有美女舞姬前來獻舞,頗有君臣其樂融融的味道。

到了下半場,苻堅就有些累了,囑咐了皇後幾句,就帶著我們回到宮中。

我給他端了湯,他站在月光下,有些感觸。

見我來了,他笑道:“你覺得孤算明君嗎?”

我想著,這不會是醉了吧,不假思索道:“當然算。”

他說我是哄他開心。

我沒說話,他見我默認了,也不說話了。

我說:“陛下是個仁慈的君王。”

他就追問我哪仁慈了,我就說:“好幾次奴婢做錯了事情陛下都沒有罰奴婢。”

他笑了笑,但還是有些得意道:“孤怎麼會與你們這些小姑娘一般見識。”

說完他打量了一下我,道:“你有十六了?”

我說是,再過五天就是十六了。

他點頭,然後道:“孤的女兒中有與你年歲相近的,她們早早就定下了婚事,怎麼,你打算在宮裡呆一輩子嗎?”

我沒想過嫁人的事情,當年我及笄時,叔父與我提到一嘴,說過有與我定下親的哥哥,但是我沒太在意,我知道自己十五歲以後要做什麼,也就沒考慮過這些。

我回答道:“陛下想讓奴婢出宮嗎?”

苻堅道:“照理說,出宮是有年限的,但若你真的想要出宮嫁人,孤可給你一筆豐厚的嫁妝。”

我怔愣了片刻,猶豫了半晌才道:“陛下,實不相瞞,奴婢確實是想出宮。”

他有些意外,讓我繼續說下去。

我道:“奴婢想出宮,卻不是為了嫁人,奴婢想要四處走走。”

他問我要走到哪去。

我答:“不知道,也許往北走,也許西行。”

然後一陣沉默,沉默到我已經後悔說出這般話的時候,他卻開口了:“那便去吧。”

說完,他問我,銀子夠嗎?要不再賞點?

我有些疑惑,畢竟在一個帝王麵前,說出這種在我叔父眼中屬於離經叛道的想法是一件很不可思議的事情。

我原以為他會嗤笑我這種行為,卻沒想到他讓我去做。

他看出了我的疑惑,告訴我說,年輕人多走走是好的。

仿佛這件事在他的心中並算不上一件不可為的事情。

他問我打算多久離開。

我小心問:“可以五天後嗎?”

他點頭。

其實我還有一個想法,我想在走之前去見一個人,但也隻是想想而已,畢竟這不是市場,我沒辦法對一個已經對我施恩的帝王再提出新的要求。

我感激地看著麵前的男人,對他說:“陛下,奴婢給您拜一個吧。”

說著,我朝他一拜,感謝他的恩典。

他回頭笑道:“這是一件小事。”

我卻道:“這並非一件小事,對於陛下而言,奴婢的行為雖然不值一提,可對於奴婢而言卻是至關重要的。”

我說:“奴婢的家人以前聽著我的想法,他們就覺得頭疼,每每奴婢有要離開的念頭,他們都防著奴婢,奴婢長這麼大,隻有陛下讓奴婢走,對於奴婢而言,陛下的行為給了奴婢最大的支持。”

他依舊是笑著,將湯碗遞給了我,說:“你走吧,孤要歇息了。”

我再次朝他一拜,離開了。

等我回到住處後,薑薑已經躺下了,我思考了片刻,還是決定要告訴她自己即將離開的事情。

我拍拍她的肩膀,卻見她蜷縮著身子,沒有理我,這下我才發現她的身體在顫抖。

我將她翻了個身,這一翻卻將我嚇得夠嗆。

她反應很快地將匕首抵在我的脖頸上。

她的腹部還在流血,她隻有用另一隻手將血堵住。

她說:“對不起,我很喜歡你,但是你撞破了我的秘密。”

此時我的頭腦一片空白,身子軟在了地上,我結結巴巴道:“你是刺客?”

她點頭,同時她的血還在往外留。

我雖見她十分痛苦,卻還是問她為什麼殺我。

她說:“我沒想過殺你,是你自己闖進來的。”

我又問她是不是要刺殺慕容衝。

她搖頭道:“隻有你才會把十二三歲的小孩當塊寶。”

說這句話時,她用儘了全身力氣一般,手也在顫抖。

我不知道自己在怕她什麼,當我的手將她的手壓製住後,匕首掉在了地上。

她眼中有些驚訝,但很快,神情恍惚代替了這種驚訝,隨後暈厥在了地上。

我本想帶著匕首逃的,但覺得在逃之前還是要將我的小金庫帶走,便小心地繞過了她要去拿,卻發現怎麼也找不到,我想了想,又去她的身上找,果然找到了,我一猜就知道,今晚她刺殺失敗,必定是打算溜走的,溜走也需要錢,回來是打算拿我的銀子,沒想到碰巧被我給撞上。

我剛要走,就見她身上另一個東西掉了下來,那玩意兒十分熟悉,是晉官府發放的身份牌。

我看著倒在地上的女子,無奈之下隻能去她的包裡找找有沒有藥物。

等著她醒來時,天色已經很晚了。

她看著我拿著她的匕首,想要奪過來,卻扯到了傷口,她“嘶”了一聲,問我為什麼救她。

我裝作官痞子的樣子道:“原來你真的叫薑薑,出門在外你都不打算換個名字嗎?”

我把她的身份牌扔給她,她更加急了。

我說:“你是哪個士族派來的?你要殺苻堅嗎?”

她警惕地看著我。

對於這種遇見自家人派刺客過來殺人的事情我還是第一次見著,表現得有些興奮。

我又道:“你彆害怕,我也是漢人。”

說著,我用官話給她說:“你看,我是會官話的。”

她嗤笑道:“你的母親是漢人,會官話是正常的。”

我:……

有種自己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的感覺。

我說:“我真的是漢人,我家在健康,潁川鐘氏,我叫鐘昧。”

我見她的表情,看上去是有些相信了,她說:“聽主上說,鐘家的五小姐是離家出走了,但是……”

她上下打量著我說:“鐘家的小姐怎麼可能是給胡人點頭哈腰之輩。”

我從沒想過種族之事,隻想著活著做自己想做之事便好,若說是對胡人的怨恨,當我第一次站在異國他鄉時我有一種莫名的興奮,可當她提起這些時,我才意識到自己這半年來做的是否是對的。

我說:“我真的是鐘家小五,我被人騙了,為了活著我隻能進來……點頭哈腰。”

最後四個字幾乎是我咬牙切齒地說出來的。

她又說:“你是士族小姐,就算餓死在街上,也不應該去伺候胡人啊。”

這話我不愛聽了,對她說:“張騫出使西域被匈奴囚禁十年也沒見他要自戕啊。”

其實我想說的是,司馬家被人從洛陽打到長安又打到建康也沒見他們退位。

這位薑姑娘非要說這二者不是一個概念。

我說我錯了,等我回去就跪在列祖列宗們的麵前自省。

其實這件事她說的也沒錯,胡人弄得我們民不聊生,而我剛剛還給一個胡人拜了又拜。

她還是不相信,問:“你真的是潁川鐘氏?”

我將我的劄記給她,說:“這是我從離家到現在記錄的每一個地方異聞,你看看,是不是從建康開始從成都而上北?”

我說:“若我真是胡人,為什麼我會用漢字寫劄記?”

她翻完了劄記,將它還給我,這才信了我的話。

我說:“要不是我的身份牌都被人騙走了,我更好證明了。”

她沒心思與我開玩笑,與我坐在一邊說:“我並非什麼士族之人,是陳郡謝氏的死侍。”

我拿匕首比劃的手停下了,說:“那你的靠山比我的大。”

她扯了扯嘴角露出苦笑,說:“如今門閥林立,沒人關心外部的胡人正虎視眈眈地看著我們,除了謝氏,那些門閥都隻貪圖安逸,魚肉百姓。”

這點我讚同,想我們鐘氏一族已算落寞士族,家中一年的用度卻夠苦寒之人幾輩子的糧食,而這些也是在我離家之後才得知的。

她說:“如今,那些做官的基本都是士族出生,卻沒有正兒八經的才學,除了陳郡謝氏,我決心成為他們的死侍,就是為了給那些士族看看,像我這樣的卑賤的人都願意為國貢獻,為什麼他們不願意,隻想著怎麼讓自己過得更好,讓貧窮的人過得更差。”

我被她這番話感動了,但卻覺得她的想法過於美好,那些士族不會在意有多少個貧苦之人去送死,他們隻會在意貧苦之人的死能否給他們帶來利益。

我低下頭,突然間有些自慚形穢。

她道:“今晚我刺殺失敗了,我必須要立刻離開,你能幫我嗎?”

我雖然感動,但還算理智,我問她,你要殺誰?

她答道:“清河郡侯,王猛。”

我說你殺他做什麼?不應該殺苻堅嗎?

她說:“刺殺苻堅談何容易,相比之下,王猛就要容易很多,況且沒有王猛的苻堅也不足畏懼,現在苻堅統一北方,下一步就是吞並晉,沒有王猛,那些氐人貴族就沒有了壓製,秦內亂將是必然的結果。”

我突然想到了什麼,說:“我聽說過王猛這個人,他是不是很討厭慕容氏。”

她翻了一個白眼道:“漢人這麼在乎鮮卑人嗎?”

我說:“你們這有沒有在慕容氏的暗探?”

她問我怎麼了。

我說:“如果不出意外的話,經過上次事件之後,慕容氏是否加強了戒備。”

她問我如何得知時,我回答她:“因為我懷疑那個刺客是王猛派來的,他的目的根本不是要刺殺慕容衝,是讓慕容家以為有人要殺慕容氏,從而加強戒備。”

我說:“加強戒備最重要的是什麼。”

她回答說:“當然是加強人手,招買死侍。”

我說:“王猛本就對苻堅封予慕容家官職不滿,慕容家加強戒備,招買死侍在大部分帝王眼裡就是要謀反的信號,他從頭到尾都沒有想過要慕容衝的命,他要的是一整個慕容家的命。”

薑薑歎氣道:“隻是王猛沒想到,苻堅本就不是一般的帝王,他太過於仁慈。”

我說:“與其說他過於仁慈,不如說他沒學到我們漢人的精髓,對於帝王之術不甚了解,王猛次次重拳都打在了棉花上。”

想到一個殆精竭力的老頭日日為他的君王著想,但他的君王卻是一臉坦然,心異常大的樣子,這場景著實有些好笑。

我又說:“今晚王猛來宴會是你們下手的最好時刻,如今失敗了,你一定要離開的。”

她點頭說:“對,我要等著子時,我的同伴會來接我。”

她有些擔心道:“我走了你怎麼辦?王猛明日一定回來問,到時候這裡隻留下你一人,你該怎麼辦。”

這確實是個問題,我看著手上的匕首,對她說:“開始你想滅口來著?”

她狐疑地點頭。

我說:“那你繼續吧。”

她覺得我腦子有些問題,說:“我下手沒輕沒重的。”

我說我知道,隨後又指了指原來傷口的位置,對她說:“若我想的不錯,那人是故意射在我的身上,這裡應該就是不會致死的地方了。”

我估摸著時間,對她說:“等一會兒,你自己走,差不多時間了我就動手跑出去,隻要算著血流的時間,我就不會出事。”

她不同意道:“這太危險了。”

我說不會的,再過幾天我就能出宮了,我不會拿我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的。

見她還是有些猶豫,我強調道:“我是鐘家的姑娘,不能家國有難隻能你們去犧牲吧。”

她想了想,點下了頭。

等到時間到時,她起身說:“這次你受傷估計會在宮中逗留一段時間,我們不能在長安太久,但是你出宮後我們的人會想辦法聯係你。”

我點頭,想到了什麼,將包中的錢分出了一些給她說:“這是我的血汗錢,我還想留著它回家,所以隻能給你這些。”

她接過了錢道了謝,說:“希望我們能在建康再見。”

看著她離開的身影,我將那錢仔細地裝好然後數著時間。

但天上的雲朵越來越多,即將蓋住月亮時,我拿起那把匕首插入了傷口處,疼痛再次湧上來,我強忍著不適起身將桌子上的東西扔在地上,製造出打鬥的場景,隨後用儘全力地向有人的地方跑去。

血滴答地順著刀柄掉落在雪地之中,眼前的事物開始有些模糊,終於,在聽到宮女的尖叫聲之後,我倒在了地上。

我醒來的聽到的第一句確實薑薑的聲音,她說:“你醒了?”

我不可置信地看著她,卻見她如同平日一般,若不是身上的疼痛,我都會懷疑昨日是否隻是一場夢。

她說:“對不起,我的人被滅口了,我隻能回來了。”

我心想著,你玩我嗎?

正說著,有侍衛走了過來,說:“姑娘,陛下要見您。”

我被薑薑攙扶著進入房間中,如上次一般跪在了他的麵前,而到場的還有王猛,已經慕容隆,他身邊的那位想必就是他的父親慕容垂了吧。

我心中苦笑,何德何能一天見到這些大人物。

上麵的人還沒有開口,外麵就有人進來了,那熟悉的聲音一想起,我的頭又開始疼了起來。

慕容衝看著跪在地上的我,也許因為流血的原因吧,我的臉色顯得有些不好,這樣子嚇了他一跳,隨即反應過來,對苻堅道:“陛下,臣聽說叔叔被人刺殺,想來看看。”

苻堅示意他坐下。

但我聽到這話整個人都不淡定了,怎麼會是啥慕容垂,難道不是殺王猛嗎?

王猛眼尖,見我神色慌張,問:“姑娘為何震驚。”

我直接道:“我不知道有人要刺殺慕容大人。”

這話的確說的過去。

我轉頭看向薑薑,見她也有些震驚,難道說刺殺慕容垂的事情她並不知道?

苻堅見我們二人,有些心軟了,問我的傷是怎麼回事。

我低頭,邊說邊胡扯地說是遇見了刺客,那人想要滅口。

王猛道:“聽醫師說,這傷口與上一次的傷口一樣啊。”

我對著他說對啊,怎麼會一樣呢。

王猛笑著不語,又問了些其它的,比如刺客的身高什麼的,皆被我一一地糊弄過去了。

見從我這裡真的找不到其它的線索,苻堅便讓我下去了,臨走時我見慕容衝也在看著我。

等回去,確保沒有人後,薑薑才說:“我確定我殺的就是王猛。”

此時我也不想太追究了,整個人昏沉沉的,隻想要好好地睡一覺,便揮手道:“我是真的想要睡了,過幾天我就可以離宮了,就讓我多睡一會兒吧。”

薑薑有些生氣,我回過頭問她:“你打算後麵怎麼辦。”

她說不知道,接頭人已經死了,隻能等主上的信號。

我聽著她的話,又沉沉地睡去。

等到晚上我醒來後,收拾了一下就想著去掌事那裡做出宮的手續,可沒想到的是,當我到達後,那位姑姑說我的出宮令已經被王猛拿著苻堅的手令剝奪了,讓我再想辦法。

這下,我出宮是真的無望了,心中是又氣又急,想都能想到是王猛找的苻堅,可我卻不能找苻堅再要一次。

無極而返後,薑薑聽到我的消息也慌了,她說:“完了,這下想要出宮就難了。”

聽到她的話,我的眼淚奪目而出,我掩麵而泣道:“你們打架就打架唄,怎麼我連家都回不去了。”

後來這件事就這樣算了,我的傷好的差不多之後又回到了苻堅身邊伺候,薑薑也是,王猛倒是對宮中加強了守備,甚至連出宮都是難上加難,可是怎麼也抓不住刺客。

隻是我一直想不通的是,王猛那般聰明,為什麼就沒有懷疑過薑薑。

就這樣又過了兩三個月,算著算著,我有時也會恍惚,我其實是個鮮卑人,然後在深夜再次哭泣。

這樣的日子過了許久,直到那晚我如往常一般打算睡下時,薑薑跑了進來說,慕容衝出事了。

她告訴我,今夜苻堅去了慕容衝那裡,剛關上門不久,苻堅就叫了醫師,等她進去時,看著慕容衝滿身都是紅疹子,醫師看過了,說查不出什麼問題。

我有些擔心他,想要去看看卻被她拉住,她說我要是現在去看了,若被苻堅誤會,那我連回家的機會都不可能了。

說起這個,她突然問:“開始我就想問,你進宮時想著怎麼出去嗎?”

我說當時我進來的時候隻是一個灑掃的宮女,宮中少一個宮女是易如反掌的事情。

她問我打算怎麼逃,我告訴她我之前進來的時候就已經踩好了點,隻是我現在不方便過去。

她問我是在什麼地方。

在這個地方呆得久了,她一直沒有得到進一步的指示想必也是急了。

我歎氣道:“在慕容衝的梧桐林中,有一水池,我看過了,是流出宮外的。”

她這才明白為什麼我不早些離開,前幾月天還冷得很,入河中必定會凍傷,我在等天暖和。

她問出去需要多久,我如實道:“中途有一段時間需要憋氣,估摸著要數兩百下才能呼吸,這樣算下來出去一共需要一炷香的時間。”

我又說:“我從小就在河邊長大憋氣根本不是問題,你可千萬彆自己送死,更何況這裡湖水還是冰涼的。”

我心裡放心不下慕容衝,思來想去還是想要看看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