狩獵 他被我這句話感動了,眼淚汪汪地……(1 / 1)

鳳與歌 姚啊瑤 8963 字 11個月前

晚上,一起來的女孩在營內過得也算逍遙,見我要走時她還問了一句需不需要幫忙。

我知道她是做表麵功夫便也沒有當回事。

當我來到慕容衝身邊時,另一個妃子也在,看上去與我一般大,想來不過也是十四五歲的年紀。

她見著我笑了笑,從她的臉上我一點也看不出稚嫩。

她問慕容衝:“這就是那位會做木工的女孩嗎?”

慕容衝愣了愣,他像似沒想起來我會做木工,朝我投來了詢問的目光。

我答是。

她似乎很健談,一直對慕容衝道:“前先天陛下就告訴我你身邊有個女孩會做木工,陛下怕你呆著無趣就讓她來照顧你,給你做些有趣的。”

慕容衝聽後十分嫌棄道,沒見著她做了什麼,倒是與我吵了幾次。

那小妃子有些驚訝了,問:“你沒處罰她?”

我心想,打手心都不算處罰嗎?

麵前的人彆過頭拒絕回答這個問題。

小妃子掩嘴笑了笑,說:“看來是對她很滿意嘛。”

我聽著心裡總覺得有些彆扭,看向被問的人,見他的表情也不是太好。

見我們二人都不知道怎麼回答,小妃子有些尷尬,突然正色道:“堂兄這次也來了,你見著了嗎?”

慕容衝說見著了。

她歎了聲氣,有些無奈道:“當年母後是有些對不起叔叔,可畢竟也是一家人,又有什麼過不去的,你瞧堂兄看我們的表情,好像我們欠他似的。”

我聽不懂他們家的彎彎繞繞,但從他兩的談話中我得出了這二人有親緣關係,同時,肉眼可見慕容衝臉色更不好了,看來他並不讚同這個小妃子所說的話。

正說著,苻堅帶著張夫人就來了。

眾人見著他們急忙行禮,隻是這場麵有些滑稽。

想一想,一個中年夫婦來到一群隻有十多歲的少男少女的房間,這看上去不像一代人,倒是有些像小輩給長輩行禮。

苻堅見著二人很是開心,問這邊冷不冷,一會兒又問熱不熱,缺不缺什麼東西。

兩人都一一回答了。

張夫人則是坐在一旁微微笑著。

然後苻堅就提議騎馬出去逛逛。

小妃子推脫說自己身體不適就不去了。

張夫人倒是很樂意,自己就先挑馬去了。

就在慕容衝還在猶豫去不去時,苻堅就看向了我,問我會不會騎馬。

我說會也不是,不會也不是,想了又想,說:“會騎驢。”

苻堅被我逗開心了,他覺得我有些意思,就讓我跟著慕容衝一起去。

慕容隆早已經牽著馬候著了,就等苻堅一起。

慕容衝在看馬時顯得十分苦惱,養馬的人為他牽來了好幾個他都不願意,卻唯獨在一匹黑馬麵前停了下來。

那匹馬比尋常的馬都要高個許多,毛色也要黑上些許,看上去的確是威武雄壯,直直地挺立在那,沒有任何的動作。

苻堅看出他的喜歡,卻有些為難道:“這是賓都侯進貢的馬,聽說是西域寶馬。”

苻堅不想在讓他們兩家起爭執,便直截了當的說明,畢竟最信任的臣子與寵愛的人,他誰也不想偏袒。

慕容衝一聽是他叔叔的馬,立即就不願意要了,隨手指了一匹紅棕色的馬。

慕容隆倒是冷笑了一聲,意味不明道:“父親的馬隻能由陛下這般英明神武的帝王才能征服。”

苻堅頭疼地瞪了他一眼。

那邊二人騎馬帶隊先走後,這邊慕容衝才彆扭地上了馬,然後他看向我問:“你不一起嗎?”

我又將剛剛的回答說了一遍:“我隻會騎驢。”

他“哦”了一聲,然後讓人挑了一匹溫和的駿馬給我,讓我騎。

他說:“你是我的婢女,讓你陪我不過分吧。”

其實苻堅已經安排了侍衛保護他,可是他自己不願意,這下又讓我陪他,總覺得他不安好心。

但是考慮到他的“病態”性格,我選擇了上馬。

在騎上去的那一刻,他回頭看著我,盯得我有些手腳發軟。

我問他怎麼了。

他搖頭,騎著馬往前走。

已經許久未騎馬的我小心地跟上了他。

見我跟上了他的腳步,他微微笑著打趣我說,原來騎驢和騎馬是一回事啊。

我想著剛離家出走的時候,為了方便就去買了一頭驢,一頭倔驢,很多時候我一騎上去它就不走了,光是與它講道理就會用上小半天的時間,後來我隻能走路牽著它走,將自己的行禮放在它的身上。

後來到了北方,遇到一個算命的,莫名其妙地就騙走了我的行禮,以及我的驢。

現在也不知道那隻驢過得好不好,有沒有被人吃掉。

我尷尬地朝他笑了笑。

兩人騎著馬走了一會兒,風吹過來的時候草叢裡發出沙沙的響聲,曾經在宮中每天看到的就是一座座宮樓,那些榫卯架構的樓將天圍成了一小塊。

而今雖離皇宮不遠,卻也能再次見到廣闊的天空。

我情不自禁地笑了出來。

前麵的人像似看傻子一樣看著我。

我解釋道:“你看這天,多大呀。”

他皺眉,說我有毛病。

我反駁說他不懂自由的味道。

他說,自由的味道就是什麼也沒有嗎?他還說不知道我在想什麼,對著一片空草地也能笑,有點矯情。

我不理他,覺得和他不是一路人。

卻聽他在前麵突然開口說,我以前也有自由,也是在一座宮殿裡,現在進了更大的宮殿,卻覺得沒有自由了。

我想到苻堅滅燕,想那以前,他有哥哥有母親,雖然住在偌大的宮殿裡,卻是被人所疼愛的,而如今,國破家亡,苻堅雖待他好,確是他厭惡的“好”,可為了活命,他還要對仇人以笑顏相對。

我又想到了自己,我是被叔父拉扯長大的,從小就沒人告訴我父母在哪,叔父一家對我極好,我也沒有那種寄人籬下的感覺,可如今想來,自己卻為了追尋所謂的自由不辭而彆,想著總覺得對不起家人。

慕容衝聽不見我說話,就往回看,卻見我偷偷地抹眼淚。

他被驚住了,手忙腳亂地想找東西給我擦眼淚,卻沒找到合適的,猶豫了片刻,他調了馬頭與我並駕齊驅,顫巍巍地伸出手。

當他的指姆觸碰到我的下眼瞼時,我震驚地看著他。

他也看著我,不知所措,但依舊將那懸掛的淚水給擦掉。

他沒有問我怎麼了。

自己又騎著馬走了。

就這樣我與他一前一後騎著馬溜達了一圈,就聽不遠處有人騎著馬飛奔而來,我眼睛比較尖,一眼就看出來了是那個小妃子,沒想到她的騎術如此精湛,好像還在說些什麼,隻是沒聽見。

她的身後也有一對人馬跟著,看上去像似有緊急的事一樣。

慕容衝說:“姐姐來找我應該是有事吧。”

然後他便駕著馬要過去,我調過馬頭跟在他身後,卻不料這一調,就調出了危險。

我剛靠近他的身後,耳中就聽到了“唰”的一聲,是從後麵傳來,我好奇地想要往回看一眼,隻是這一個想法閃過,就覺著身體被人重重地一擊,整個人便從馬上跌落,摔在了地上,隨後痛感穿了上來,那一刻我甚至看到了小時候叔父抱我的場景,最後一眼便隻剩下慕容衝騎在馬上的樣子。

等我醒來時,肩膀的疼痛更加的明顯了,說來可能不信,我在夢中見著我的祖先,他正悠然自得地焚香作書,見我來了有一些驚訝,然後我還沒看清他的樣貌就醒了。

張夫人的婢女薑薑見我醒了讓我彆動,我低頭看向我胸口上的繃帶,想問問她這是怎麼回事。

她說有人要刺殺慕容衝,還好我替他擋下了。

我回憶著事情的經過,原來我是被人用箭射中了,想著應該是刺客誤打誤撞地射中了我,所有人都以為我是忠心護主吧。

頭有些疼……這錢可真不好賺啊。

薑薑告訴我:“陛下大發雷霆,刺客找到時已經身亡了,便立馬下旨回宮,所以我現在是在張夫人的寢宮內。”

我問她為什麼不讓我回慕容衝那裡。

她表情有些古怪,然後問我:“你和慕容大人是不是有什麼啊?”

當我聽到這話,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她的問題,倒不是心虛,就是覺得這個根本就是莫須有的指責,就算解釋也不知道從何解釋。

她說:“你在昏迷期間,慕容大人一直在你身邊守著,從郊外到皇宮,就沒怎麼合眼,宮裡人人都傳你和大人關係不淺,陛下有些生氣,是我們家夫人先提議讓你住在她的偏殿的。”

我不明白慕容衝這是唱哪一出,但目前摘掉這個帽子才是最主要的,便說:“許是我救了大人,大人感激吧。”

可話說完我就後悔了,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這個回答可能還算是成立,可是慕容衝出了名的不好相處,救了他,頂多是給點賞賜,這種守了好幾天的倒是不見得。

薑薑看我的表情更加懶人尋味了,她說:“你不用給我解釋,你先在這住上一會兒,我去告訴夫人你醒了。”

她離開後沒過一會兒,張夫人就來了,我剛想起身就被她攔住,說:“你都這樣了,算了吧,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怎麼受得了這樣的痛。”

張夫人有兩個公主,也與我差不多年紀,想來看著我就像是看著兩位公主吧。

我說:“謝謝夫人的關心。”

她沉默了一會兒,說:“慕容大人的行為也太放肆一些了。”

我以為她要說刺客的事,卻沒想先提起了慕容衝。

她說,慕容衝在我身邊呆了幾日,就被苻堅下令關在自己的宮裡了,他的姐姐都快急死了。

我也覺得慕容衝這件事做的也太衝動了。

苻堅聽到我醒來了,就讓人將我抬著去見他。

我想,這都把我救回來了,不會因為慕容衝又要將我害死吧。

帝王最不喜歡彆人染指自己的東西,不管對象是誰,縱然是最不喜歡的人,也絕對不能有半分對不起他的行為存在。

我是被抬過去的,當我見著苻堅的時候,他正看著書。

我艱難地起身行禮後,便跪在了他的麵前。

他看了好一會兒書,久到我差點堅持不住後,他才起身讓身邊的人退下。

我看著麵前的帝王,心中有苦難開。

他說:“你是鮮卑人?”

我點頭稱是。

他了然道,怪不得他如此看重你。

苻堅用“看重”來形容,已然是給了慕容衝麵子,隨後他道:“你為何進宮。”

我說,家中被大火焚燒,跟著隊伍才來到長安,實在是活不下去了,就將家中最後一點東西給賣了求個宮中的差事。

他沉默了一會兒,問:“你進宮當真隻是為了討生活?”

我點頭,說:“陛下,奴婢真的隻是為了討生活。”

天地良心,我真的隻是為了賺錢。

苻堅又問:“那你與慕容衝又是怎麼一回事。”

我知道,這時候隻能往不好的說才能保住我的小命。

於是便半真半假道:“起初我隻是一個灑掃的宮婢,是陛下瞧我能解悶兒讓我去大人麵前服侍的,大人並不喜歡奴婢,第一天就打了奴婢的手心,隻是因為陛下的緣故便沒有讓奴婢離開,後來大人越發地討厭奴婢,覺得奴婢笨手笨腳地就讓奴婢回去灑掃了。”

我說:“直到陛下那次再次路過梧桐林見著奴婢,大人以為陛下十分重視奴婢,便不情不願地讓奴婢回去繼續伺候了。”

苻堅問:“那他守在你身邊又是怎麼回事。”

我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迷茫道:“奴婢也不知道,奴婢想,也是因為陛下的緣故……”

我沒說下去了,剩下的就要靠苻堅自己去領會了。

麵前的人想了想,可能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吧,他思考了許久。

我知道,他有些信了,我乘勝追擊道:“大人一向很聽陛下的話,奴婢是陛下賜給大人的,大人對奴婢的著急就是是對陛下的著急啊。”

他轉頭看向我,再次確認道,你家大人風姿綽約,你就沒有半點心思嗎?

我搖頭,十分肯定道:“沒有。”

苻堅眉頭舒展開來,也沒有了剛開始的嚴峻,他道:“看來是我誤會鳳凰了。”

我鬆了一口氣,心想總算逃過一劫,隻要不殺我,就算將我趕出宮去,那也是好的。

他說:“但是。”

我放下的心一下又懸了起來,生怕他再說些其它我不能承受的話。

那邊開口道:“但是,鳳凰那裡你是不能去了。”

我料到了,可當有人真的開口說出來後,心中還是有些悶悶的。

我問:“奴婢是要被趕出宮中嗎?”

苻堅道:“你的家已經沒了,趕你出宮等於斷了你的生計。”

他說:“以後你就來孤宮中伺候吧。”

我怔愣住了,似乎沒想到是這樣的結局。

苻堅道:“你若是為了討生活,在我身邊比在鳳凰身邊得的月錢還要多,你不用灑掃房間或是其它的地方,隻用在孤身邊伺候就行,怎麼伺候鳳凰的就怎麼伺候孤。”

他問:“難道說是有什麼你在意的促使你不願意嗎?”

我立即反應過來,磕頭謝恩。

張夫人還是很掛念我的,縱使我並未與她說上幾句話,但她還是讓薑薑來為我收拾東西。

我不敢去慕容衝的宮中,一來是不願再有閒言碎語,二來是怕再見到他。

當苻堅問我是否有牽掛時,我竟然想到的是他,明明我與他相處也不過幾月而已。

薑薑將我的東西收拾好後,對我說:“夫人怕你照顧陛下照顧的不好,讓我跟你一起去照顧陛下。”

我問她陛下身邊就沒有其他人嗎。

她說:“陛下很少帶著人到身邊,之前的那位宮女出宮已經有段日子了,聽說陛下要了你,夫人想著那便讓我一起吧。”

後來我就去了苻堅的身邊,苻堅的一天過得十分的簡單,大概就是,工作,工作,工作,睡覺,隻是偶爾回去後宮轉悠。

我與薑薑也一天天熟絡了起來,求著她去打聽一下慕容衝,聽說慕容衝在得知我去了苻堅身邊後就要過來將我要回去,還好有他的姐姐攔住了他。

薑薑告訴我說,這些都是隻有她才能打聽的情報,讓我不要告訴彆人。

我心想我也不會把這把可以殺死我的“刀”遞給彆人啊。

日子也算過得清閒,時不時的還能拿著令牌出宮走走,苻堅為人仁慈對待我們也不苛刻,絲毫沒有半分為難我們的意思。

我還發現,苻堅雖是氐人,卻愛漢人文化,有一天在張夫人的宮中,苻堅拿著毛筆有模有樣地作書。

他臨著鐘繇的書,鐘繇之書氣質古樸,耐人尋味,既有隸書之古樸,又有當時時代之新味,比起今人所推崇的“飄逸”,更有嚴謹之姿,卻不死板,猶如入山水鬆石之間,自有他的一番風味。

隻不過,苻堅臨的是鐘繇之書的摹本,缺少鐘繇書中的氣韻,本就缺個三分,又被苻堅這樣一摹,更缺兩分。

自然,苻堅也瞧出來了自己的不足,他說:“怕是鐘繇的後人也臨不出鐘太傅的氣韻神采啊。”

我聽到便聽到了,心中自然有些不服。

而此時,有人傳來慕容衝與清河公主前來的消息。

自從上次一彆已有四月沒有見著慕容衝了,苻堅看上去早就將這件事給忘卻了,如今他來了,苻堅也沒有其它的想法,便讓兩人都進來了。

張夫人剛讓人準備好了點心,見二人來了,就又多要了一些,招呼著二人入座。

我不敢看來人,隻得直勾勾地盯著苻堅的字。

苻堅本就因為臨鐘太傅的字跡而緊張,見我這樣毫不避諱地看著,更加不知道如何下筆,他看著我盯著他的字,然後好笑道:“要不你來。”

我反應過來,心想我當然可以來了。

但麵子上還是說:“不了,陛下太抬舉奴婢了。”

他自己不想練了,覺得越練越沒信心,就將筆遞給了我,勢必讓我作出來。

我被趕鴨子上架,拿著筆不知所措地看著他。

他點頭讓我寫,我又看了看張夫人。

張夫人知道苻堅的脾性,就是想逗逗我,便笑著說:“沒事,就當玩玩。”

苻堅不讚同她的觀點,但還是打趣道,鐘太傅的字跡豈能玩玩,你要是今天寫不好,就罰你月錢。

薑薑一聽,就問:“月錢罰了就分給我們唄。”

苻堅說行。

我一聽月錢被罰了,心裡覺得有些委屈,看著鐘太傅的字跡,心裡更加委屈了。

卻沒看到在不遠處,清河公主正牢牢地抓住自己弟弟的手不讓他上前。

我深吸一口氣,提筆臨著,或者說,是憑著肢體記憶而作。

苻堅站在我身邊,臉上有些掛不住,而張夫人則是笑語盈盈,就如同看自家孩子一般看著我寫著。

當我臨完後,薑薑將它拿起來遞給了苻堅。

我看苻堅那個表情就知道我寫的算好的了,縱使我還收斂了許多。

苻堅點頭,有些欣賞的意味遞給了兩個剛坐下來的人。

苻堅說:“你們看怎麼樣?”

公主頓了一下,然後道:“妾看不出來……”

他又問慕容衝,慕容衝也有些看不出,但是他知曉這字,苻堅是極其欣賞的,就說了一聲“好”。

苻堅笑道,對我說:“你真是鮮卑人嗎?”

我心裡一驚,不自覺地看向慕容衝,後者沒有看我,撇過臉去。

我道:“我的母親是漢人,她從小就帶我去找了漢人的先生教我識字練字。”

苻堅道:“你這書,寫得可比那摹本好,孤雖沒見過真跡,可聽旁人形容,總覺得你這字已經八九不離十了。”

我低頭不語,心中想著以後還要再悠著點。

苻堅說:“這是好事兒,沒想到宮中還有寫得如此之好的人,改天一定要讓王公看看。”

他瞧那字,越瞧越開心,直接賞了我兩月的月錢,這下我也開心了,剛剛的憂愁一掃而空。

直到幾人用過晚膳,我還沉浸在這喜悅之中。

苻堅今日甚是高興,這使他從張夫人那裡出來後才意識到自己的披風沒有拿上,當然,這應該是我做的事情,我看他那樣子像是要罰我月錢,便立刻主動離開去拿披風,讓薑薑帶著他先立刻。

當我拿著披風往回趕時,卻被人用力地拉走了。

我聞著他身上的味道,知道是誰。

慕容衝將我拉到暗處,我看著他好像高了一大截,微微有些驚訝。

他像似不知道為什麼我在這一樣,支支吾吾了半天,將自己的手放開了。

我小聲道:“你乾嘛,要是被陛下知道了怎麼辦?”

他也小聲道:“我沒想這麼多。”

然後兩人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說指著我的肩膀,那裡曾被人用箭射重,他問:“這裡,好了嗎?”

我如實道:“有個疤痕,但是已經沒事了。”

說完我還舉了一下胳膊給他證明我是真的沒事了。

他鬆了一口氣道:“那就好。”

說起這個,我就問他那時為什麼要守著我。

他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麼回答,反而對我說:“你都為我受傷了……你連命都不要了。”

他說出這句話時表現得十分委屈,好像中箭的人是他。

我不想說出這其中的誤會,畢竟我是切實地因為他受了傷,他對我有愧疚不過分吧,可是一想,這孩子居然因為我受傷前來見我,想來也並非狼心狗肺之人,念及此,有些許感動。

便拍了拍的肩膀寬慰道:“總之,你沒事就行。”

他被我這句話感動了,眼淚汪汪地就拉起我的手。

我一心想著苻堅會不會因為我拿披風太久而發冷,畢竟他要是對我發脾氣了那我剛賺的月錢就沒了,便著急地將手抽了出來然後說,我先走了,要是被他看到我不在就不好了。

說著就要離開,又被他抓了回去,他猶豫了一會兒,道:“我……我生辰到了。”

我這才想了起來,從懷中拿出一個馬形狀的木雕。

我說:“這個給你,我上個月就做好了,就是一直沒機會給你。”

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雕一個這個,可能突然想到他了吧,或許是閒得發昏了頭,總之這個還是交到了他的手上。

我說:“有沒有覺得很熟悉。”

他仔細看了看,驚喜道:“是那匹馬。”

他口中的馬是那天他看上的那匹黑馬。

我說:“雖然不知道你和你堂兄有什麼過節,但是這匹馬就是你的,誰也搶不了。”

這孩子被感動地說不出話來了,我也等不了他的回答,拍了拍他的手,對他說:“我先走了,祝你生辰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