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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徑流說完就往青簷那邊走,身後的狐妖向前跟了幾步,直到看見站在小巷裡的自家少主。
他瞬間頓住腳步,不太正經的笑容僵在臉上,細細想起自己剛剛是怎麼胡說八道的就猶如天打雷劈。
狐妖什麼也沒說,隻是快速轉身,飛速地逃離了青簷的視線區域範圍內。
隻留青簷不懷好意地盯著他離去的方向,刀人的心思藏都藏不住。
夏徑流饒有興致:“哦?你不知道菜鳥驛站?看來這麼多天沒有半分效果啊。”
青簷這才將視線放在她身上,不過褪去了方才的鋒利,轉而目露冤枉與不解。
“你這也信?!”他驚異道。
“開玩笑。”
任誰都看得出那狐妖的不正經,滿嘴胡話,怎麼可能完全相信。
夏徑流拍了拍他的肩,還算滿意:“還不錯,我再去試探試探其他妖,如果其他妖都知道,那菜鳥驛站的名聲算是打出去了。”
青簷勉強被安撫:“哼。”
“這還用再試探嗎?本小爺做事肯定有保障。”他滿臉傲慢得意。
夏徑流瞥他一眼,輕笑一聲,不作回答。
而後他們便又隨機挑選了幾個妖族,夏徑流還算是滿意,他們基本上都能夠說出“菜鳥驛站”這四個字。
“我當時就說不用再問了,小爺我在青丘的影響力還搞不定這個?”青簷一腳踢開腳邊的碎石,將它踢出好幾米遠。
夏徑流看著那顆石子蹦到路邊,將碎瓦打碎。
“你氣什麼?”她不太理解,“覺得我不信任你?”
青簷沒有說話,抿了抿唇。
夏徑流覺得好笑,這種好笑是一種荒誕的好笑:“我們熟嗎?”
她可沒有忘記他當初是怎麼威脅她的,如今擺出這副樣子給誰看呢。
青簷頓時將頭抬起,眼中有些不可置信,又是忽然想到了些什麼,複歸於平靜。
“確實不太熟。”他道。
“這不就得了。”夏徑流答。
說罷,兩人繼續向前走著。
就在青簷以為他們也許不會再互相說一句話時,夏徑流開口:“我想在青丘開一家分站。”
青簷先是一愣,而後想都沒想便立即回答:“可以。”
“那我過幾日也許還回去麻煩麻煩青丘之主。”夏徑流坦言。
青簷垂眸,知道她是在刻意避開他,但他裝作不懂:“行。”
不久後兩人便分開而行,夏徑流走在回房間的小徑上。
路上恰巧碰上方桷。
隻見方桷衣衫飄飄,形色匆匆。
“方大哥?”夏徑流喊他一聲。
走在前方的方桷身形定住,轉過頭來,有些疑惑:“你不在房間啊。”
他的眼神飄到她腰間的那一抹翠綠,淺淺一笑,點了點頭。
“我剛剛去處理了一些菜鳥驛站的事。你……找我有事嗎?”夏徑流問。
“無事。”方桷搖搖頭,“你回去吧。”
“好。”夏徑流聞言離開。
隻是方桷卻依舊靜立在原地,安靜地看著她離去的背影。
他剛剛那般匆忙不過是剛去了荒火穀一趟,他把攀竹送給她後才稍稍放心,趁著這個時間又去荒火穀尋極炎靈竹的下落。
隻不過這次依舊和往常一般一無所獲。
他暗自歎了口氣,果然兩件事一起做都不會太輕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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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徑流與方桷分開之後,便回到自己房中,隻不過她卻發現了幾絲異樣。
她明明記得自己在出門時將門關緊了,可是門卻半開著,流出一條縫隙,屋內隱隱有細細簌簌的聲音傳出來。
夏徑流一瞬間警惕起來,她放輕動作,朝房中看了一眼。
沒有東西。
不應該,這裡是青丘地界應該不會有妖擅闖才對,更何況她並沒有值得要針對的地方。
她手中燃氣一簇鳳凰火焰,蓄勢待發。
刹那間她猛地推開房門,朝房中擊去。
“誰在在裡麵?!滾出來!”夏徑流嗬斥道。
鳳凰火隨著她的聲音瞬間炸開,點燃了房中大部分的家具。
自不久前煉化了兩簇始祖鳳凰火之後,她自己鳳凰火的強度就大大加強,如今已經不是輕易就能夠熄滅的了,並且能夠收放自如。
房中的火愈演愈烈,有櫃子被撞到。
“哪來的火?嗚哇!”
緊接著就是饕炎炎蹦出來的身影,她一邊躲避身邊熾熱的鳳凰火焰,一邊向外求助。
“流流!流流!快來救我!嗚嗚嗚。”饕炎炎聲音顫抖。
夏徑流這才發現是饕炎炎,立即將鳳凰火焰收回掌心。
她一個疾步跨到她的身邊,問:“你沒事吧?”
本就離夏徑流不遠的方桷聽到這邊的動靜,加上自己設下的法術此刻正在瘋狂的示警,他立即趕到夏徑流的身邊。
他手持倚竹:“這是怎麼了?”
夏徑流還沒有消化自己將房間燒了該怎麼向青丘交代,這邊就有人將她抓了個現行。
她一眼難儘地瞥了方桷一眼,吞吞吐吐:“好……好像是誤會。”
“什麼?”方桷好像沒聽清。
夏徑流望向眼前的饕炎炎,不發一言。
連帶著方桷也跟著看過去。
隻見——一隻圓成球的的皮毛被燒焦的看不出是什麼生物的東西正仰躺在他們的麵前,嚎啕大哭。
“嗚啊!!!”
“這是什麼東西?”方桷一時沒看出來。
饕炎炎聽到這句話,先是一愣,而後便是更加強烈的哭喊聲:“啊啊啊啊!流流都怪你!都怪你!”
夏徑流愈發的一言難儘,但她還是嘗試為自己辯解:“誰叫你藏在我房間內,還不打聲招呼,我以為是賊人……”
“就是你的錯!嗚嗚嗚,你燒了我一次還不夠,還要燒我第二次……嚶嚶嚶。”
方桷總覺得這聲音聽得熟悉,仔細一想,才發覺是昨日剛見過一麵的小饕餮。
“你來這裡做什麼?”方桷蹙眉,絲毫不心疼被燒得慘不忍睹得饕餮,反倒覺得她做事隨心所欲任性慣了。
原本還躺在地上嗷嗷哭的饕炎炎聽出他語氣中的不耐煩,刹那間坐起身來,瞪著他吼道:“要你管!”
說罷張口就要咬上去。
夏徑流第一時間製止,不過有些用力過猛,一不小心將她扇遠了。
饕炎炎更覺得委屈了,她雙眼淚朦朦,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夏徑流;“你……”
而後又左右看看站立在自己眼前俯視自己的兩人:“你們……”
“你們都欺負我!嗚嗚嗚。”
一聲哭喊,小小的身體就猶如獅子一本飛速地衝了出去,令他們兩人都有些措手不及。
夏徑流心中擔心,害怕鳳凰火燒穿了她厚厚的皮毛灼傷了皮肉,如果不處理的話有可能造成比較嚴重的後果。
她追了出去。
方桷亦跟了上去,他擔心饕餮會不管不顧將一切錯誤歸咎到夏徑流身上,至少如果他在場,仇恨大部分應該會集中在他身上。
好在兩人的速度都不慢,不一會就追上了體力漸無的饕炎炎。
“饕炎炎!”夏徑流在她身後喊道。
饕炎炎回頭看了一眼,猛然發現他們兩人就追了上來,原本無力的四肢又撒丫子發力加快速度跑了起來。
“你們彆想抓到我!我要回家!我再也不要和你們玩了!”她發出狠話。
夏徑流眉頭一皺,意識到她不是在鬨性子。
此事絕大部分的錯都在她身上,更何況她當初答應過她要好好帶她出來玩的。
如今搞成這樣的場麵……
“你先彆跑,我看看你有沒有受傷。”她儘力挽救。
饕炎炎稍有動搖,微微扭頭看了夏徑流一眼。
夏徑流心中一喜,仿佛看到了希望,剛想趁熱打鐵一把將饕炎炎留下。
不料不急不慢跟在身後的方桷突然加速衝到饕炎炎身旁,將她擒住。
夏徑流頃刻間愣在當場:“方大哥……你……”
方桷兩隻手掐在饕炎炎的腋下以防她掙脫逃跑,將她鉗製到夏徑流麵前:“給你。”
夏徑流:“……”
“倒也不必這麼簡單粗暴……”
饕炎炎還在掙紮,不斷扭動身軀,甚至用利爪毫無保留地狠抓方桷的手臂,手口並用。
方桷直視微微皺了皺眉頭,施下一個禁錮的法術令饕炎炎動彈不得。
夏徑流目瞪口呆:“這……”
饕炎炎的眼淚又開始流,隻是這次真誠許多,眼中的傷心以及哀怨藏都藏不住。
她心想著為什麼要跟著夏徑流離開鉤吾山,她根本就不值得她的信任,她就是個壞人!
夏徑流一時間被她的眼淚所觸動,她無言,卻有些動容地看著方桷。
方桷理解了她的意思,解開法術。
頓時,饕炎炎重獲自由,她頃刻間躺倒在地,不做任何掙紮,聲音也一並被放了出來,隻不過不是吵鬨難聽的大哭,而是委委屈屈的抽噎。
夏徑流道歉到“炎炎,我不是故意的,原諒我行不行?”
饕炎炎不答,眼淚無聲的流,打濕了眼邊的毛發。
夏徑流抿了抿唇,不再多說什麼,而是幫她查看身上有沒有傷勢。
好在當時她躲在櫃子後麵,沒有被鳳凰火直接接觸,不然就不會是這般能狂奔數十公裡的模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