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得俊俏的方桷聞言看向這個一來就有兵荒馬亂之意的饕餮,一時不知道如何作答。
但饕炎炎卻不會管那麼多,僅僅一眼她就被眼前這個長得像極了謫仙一般的男人虜獲了。
隻是對於她而言此虜獲非彼虜獲,她的眼睛亮晶晶地盯著方桷,一眨不眨,不像是看見美男時的怦然心動,反倒詭異得像是食欲。
她寬厚的獸掌一步一步朝他靠近,眼中全是眷戀,就差流出口水。
這樣的眼神有些令方桷感到不適,他不著痕跡地微微凝眉。
饕炎炎又是一個猛撲就跳到了他的頭上,獸口大張,想要將這美麗的容顏吞吃如附。
好在方桷迅速地避開,饕炎炎撲了個空,“咚”的一聲砸在地上。
“嗷嗚!”
夏徑流被嚇了一跳,連忙上前查看,隻見饕炎炎此刻淚眼婆娑好不委屈。
雖然她直到她身為饕餮怎麼可能被這麼輕輕一砸就能夠砸出傷口來,但仍然不免心疼。
“我看看,沒事吧?”夏徑流出聲詢問。
饕炎炎哀怨地看了一眼方桷,畏縮在夏徑流的懷中:“嗚嗚嗚,我好喜歡這個男人。”
夏徑流動作僵住,心中萬馬奔騰。
她這麼小小年紀就開始懂情情愛愛這方麵的事了?不會又是一個為愛癡狂忘乎所以的戀愛腦吧?
她的心中閃過許多五花八門的想法,一時間自己都被自己的想法駭住。
“我隻是餓了而已,真的不可以吃嗎?”饕炎炎睜著可憐巴巴的圓滾滾的眼睛,將畢生所學的可憐都坦露了出來。
隻是這個大腦空空智商情商都為零的小饕餮完全看不懂在場人的臉色。
夏徑流這次倒沒有絲毫尷尬,她麵無表情,退了幾步,不想靠近饕炎炎。
反倒是饕炎炎不明所以,她先是將在場的其他三個人都各望了一眼,發現他們都對自己在父母身上苦練許久的撒潑打滾毫無反應。
一時間有些手足無措。
於是她再次加大功力,湊近看起來最有話語權,也與自己最為親近的夏徑流,揚起自己的腦袋在她的大腿上不斷地蹭著。
“好不好嘛。”她繼續撒嬌。
夏徑流有些無奈,偷偷用餘光瞟了一眼方桷,見他並沒有明顯不悅的神色,才鬆了一口氣。
她立即將饕炎炎推開,表情嚴肅,教育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話?!這是客人!”
隨即又略帶愧意,朝方桷道:“方大哥,不好意思啊,她年齡小,思想還未成熟。”
方桷淡淡瞥了她一眼,隨後又輕笑一聲:“或許……這饕餮比你我的年齡加起來都大。”
夏徑流一時間不能理解這句話中的含義,大腦當機,眼睛也無意識地眨了好幾下。
“什麼?”她喃喃,不確定中又帶有幾分驚詫。
方桷沒有回答她隻是扭過身,動作之大,揚起的衣角輕輕打在她的臉上。
饕餮本就屬於長壽神獸,相較於鳳凰此類的其他神獸,他們的壽命更長。
所以哪怕是看題來仍舊是幼崽的饕炎炎也有著千年的歲數。
夏徑流又一次被自己屬於人類那一麵慣性所欺騙。
“好笨。”方桷這次的聲音比他往常的都要小,卻還是能讓夏徑流聽得一清二楚。
機笩跳到兩人中間,將惹事的饕炎炎一把抓起:“吃什麼吃,你要是餓了我帶你出去找。”
說罷,就要離開菜鳥驛站,隻有饕炎炎手腳掙紮不願離開。
“流流!好不好嘛?”
夏徑流沒有搭理她,就這麼看著她被機笩鉗製著帶出去。
菜鳥驛站僅剩他們兩人,氛圍寂靜。
夏徑流先行開口:“方大哥,你彆當回事。”
方桷:“我當然不會當回事,那小饕餮還打不過我。”
夏徑流不知為何有些忍不住笑意:“是。”
聽見她的肯定,他的心情才勉強好轉一些,將身體轉向她,問:“那你之後有什麼打算?”
夏徑流不知道為何他的話題轉變的如此之快,但還是一副沉思,認真思考。
“我應該會有一段時間居住在青丘。”
方桷神色鬆了鬆。
這樣他不僅跟在她身邊,萬一有空閒他還能再一次進入荒火穀去尋找極炎靈竹的下落,簡直兩全其美。
他點了點頭:“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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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簷自從大殿中退出來後,便沒有再跟著夏徑流。
母親的話猶如魔音圍繞在他的耳邊久久不散,令他煩不勝煩。
他先是看著夏徑流他們兩人離去的背影靜立在遠處,而後便是漫無目的地走著。
他母親其實所言無錯,也許他真的動了一些不該有的心思。
我喜歡夏徑流嗎……?
他並不敢承認。
轉頭,又朝著青丘眾妖聚居之處去做之前自己一直做的事——宣傳菜鳥驛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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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徑流回到自己在青丘的住處,隻是身後依舊跟著方桷。
夏徑流:“……?”
夏徑流:“方大哥……你這是?”
她的手搭在房門上,正想要推開,才發覺身後還有人。
方桷歪了歪頭,看不出有一絲其他的意思:“不可以在你房間坐坐嗎?”
夏徑流沉默半晌,將門推開,道:“進來吧。”
“我滿打滿算也就在這裡住過一晚上,其實也沒什麼好看的。”她把門敞開,露出房內的布局。
“無事。”方桷道。
他來這一趟就是為了確定她的房間,以防以後出意外他不能第一時間趕到。
方桷跨入房中,環視一周,暗自施法探查,並沒有發現什麼潛在的危險,稍感放心。
隨後施下一個防衛法術,一旦夏徑流這邊有什麼異動他都能第一時間知道。
“方大哥,你坐。”夏徑流招呼道。
方桷倒也不是一點禮數都不知,他知道他此行的目的已經達成,也不好在她的房間多留。
趁著夏徑流轉身看不到他的間隙,他悄悄在桌上放與他的倚竹有八成相似的物件,隻不過大小不一樣,小的與桌上的茶杯一般大小。
這一根“倚竹”是倚竹的附屬物,名為攀竹,兩竹相生相伴,倚竹的擁有者可以在攀竹中注入妖力,危在旦夕之時可以釋放攀竹的力量用來保命,同時還能通知倚竹的使用者。
於是夏徑流剛將頭轉過來就是看見這樣一幅場麵。
她不明所以:“這是?”
方桷淺淺一笑,溫潤如清風,拂得人心癢癢:“給你的見麵禮,沒有之前給你是因為一時沒想到那麼多,你又就在我身邊,不會有什麼危險,現在出來我也不好時時刻刻跟著你,所以送這個給你用以傍身。”
夏徑流呆呆地看著他,眸中閃爍,卻不知道說什麼才好:“這……”
“你收下吧,這時我應該做的。”
這讓夏徑流想起他之前所說的“受長輩所托”,又見如今他對她這般上心。
話說完沒多久,方桷起身,出了房門。
隻留夏徑流呆在原地,望著他離去的背影陷入沉寂。
方桷從房間中出來後就直奔青丘為他早就備好的房間中,他在榻上坐下,再一次給族中長老傳訊。
——我跟在她身邊,一切安好。
衣袖一揮,傳訊便飛速地傳了出去。
翌日,清晨。
夏徑流正想敲響隔壁的門,不料恰逢青簷推門而出。
他們頓時四目相對,隻是青簷的神色有些不自然,先將視線挪開。
他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夏徑流第一眼就看出了他的變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不以為意,她跟他僅僅是雇傭合作關係,他心中怎麼想她,隻要不影響他們之間的合作,她都不在意。
她將視線轉向彆處:“帶我去看看你是怎麼做的宣傳。”
“行。”青簷眼神飄忽,最終還是同意,“跟我來。”
夏徑流點點頭,跟在他的身後。
他們一起穿過彎彎繞繞的小徑,來到不遠處青丘狐族群居的地界。
夏徑流先是給青簷使了個眼色,讓他不要出現在她身龐。
畢竟有自族少主在場,絕對有可能影響調查結果。
青簷隻好聽她的指令退道一旁小巷的陰影當中。
夏徑流隨意挑選了以為看似悠閒的男性狐妖,試探地問道:“你好,請問一下你是否可以幫我送點東西給我的伴侶嗎?我一時有事走不開。”
那年輕狐妖先是上下打量了她一眼,擺出了與他周身氣質極其不符的妖媚,朝夏徑流拋了個媚眼:“給我的?”
夏徑流:“……”
她沉默了,在不遠處關注這邊動靜的青簷也沉默了。
青簷隱忍著,額頭青筋跳了跳,不過多時就有忍不住的跡象。
夏徑流朝他使了個眼色,示意他不要現身。
“大叔你彆開玩笑了。”她笑眯眯地虛與委蛇。
那年輕狐妖仿佛被這聲“大叔”震懾道,雙眼瞪大,氣極了。
“你……你怎麼如此說話?!”他氣憤地跺腳。
夏徑流繼續笑著:“哎呀,我也沒說什麼呀,你有沒有什麼辦法嘛”
偏生那狐族是個看臉的,見夏徑流這樣的沒人對他笑得這樣燦爛,氣消了不少:“哼。”
“我可是大忙人,才沒有時間幫你做這種小事。”他眼睛轉了轉仿佛想到了什麼,“但你今天還真是問對人了,我知道有一個什麼菜鳥驛站就是專門做這些事的,也就是我知道,我們成天無所事事地少主都大概率不知道呢。”
青·成天無所事事·每天跑斷腿宣傳卻不知道菜鳥驛站·少主·簷:“……?”
聽到他提到菜鳥驛站,夏徑流的眸子微微亮了亮。
“需不需要我幫你牽線?”狐妖得意道。
夏徑流見目的答到不再浪費時間:“不用了,我剛剛得知我的伴侶死了。”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