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傑,她剛才明明愣住了吧。”
“好像一副驚訝的樣子,悟,你之前認識她?”
“老子從來沒見過她。明明就是愣住了吧,還裝作什麼事都沒有發生的樣子。”
“可能有什麼不想說起的事情。還是不要問了。”
“而且明明老子說的話這麼大聲了,為什麼還一副沒聽到的樣子啊?”五條悟和夏油傑幾乎是站在羽咲葵依耳邊說著悄悄話。
羽咲葵依保持微笑:“知道是故意裝作沒有聽到的樣子就不要再問了呀,會不會讀空氣啊,親愛的前輩們!”
“所以啊,那是因為什麼?”五條悟把墨鏡放下來一點,露出藍色的眼睛,並且把頭伸到羽咲葵依麵前,就這樣歪著身子看她。
羽咲葵依沉思一會兒,突然雙手捂住臉,故作嬌羞狀,說:“哎呀真的是,十分不好意思,既然五條前輩很想知道,那我隻好說了。其實......其實前輩和我的一個債主長得很像啦。”
“毫無感情的台詞。”
“那前世愛人如何?”意識到五條前輩覺得她剛才那段話的感情不夠充沛,她乾脆夾起嗓子,蒙住臉,說:“前輩真的和我前男友長得特彆像,剛才看到的時候就覺得心痛,想要裝作沒看見的樣子,所以才會露出奇怪的表情啦!”
“好了,悟,羽咲已經酗酒、負債累累還被男朋友甩掉了,就不要再問啦。”
雖然但是為什麼覺得更不爽了,夏油前輩的話明明更氣人吧!
“啊,對了,”羽咲葵依想起了正事,她看著不遠處正在和灰原、黑井玩的樂不思蜀的天內理子,“如果天內和天元大人同化了,那她也就不複存在了嗎?”
回答她的是夏油傑:“所謂‘星漿體’,就是作為天元大人的肉身。自她和天元大人同化的那一刻起,作為天內理子的那一部分就不複存在了。”
明明是那麼開朗的少女,現在也才十幾歲,應該是享受世界的年紀,卻要背負著莫名其妙重塑天元大人的宿命,很莫名其妙啊。羽咲葵依本想說出自己的打算,可在想到她親眼所見的那個未來時,已經到嘴邊的話轉了個彎:“那前輩們怎麼想,如果她拒絕同化呢?”
“如果她真的拒絕同化的話......”夏油傑笑眯眯地看著對麵的五條悟。
“那就——不同化啦。”五條悟和夏油傑勾肩搭背,兩個人擠眉弄眼地看著她,“啊,小葵依該不會哭鼻子吧,第一個任務就要以失敗告終哦。”
羽咲葵依撇了撇嘴,說:“怎麼會這樣,難道天元大人不重要嗎?失去天元大人對結界的加固,明明會有更多的同伴受傷吧,還會影響非術師的生活,用一個人來換這麼多人,真的值得嗎?”
夏油傑笑了,他摸了摸羽咲葵依的腦袋,說:“如果小葵依真是這樣想的話,就不會在一開始問我和悟那個問題了,明明和我們是同樣的想法,這樣說是出於對前輩的不信任嗎?”
五條悟接著他的話:“我們是最強的前輩哦,小小年紀怎麼就擔心這個擔心那個,剛才也是,明明一副擔心得要死的樣子,還要強撐著說不著邊際的謊話。小鬼,可以多信任我們一些哦。”他拍了拍羽咲葵依的帽簷,轉身繼續和天內理子他們狂奔在海灘上。
而羽咲葵依盯著天內理子的時間線,上麵依舊是血紅色的數字“2”。真的很讓人不安誒,這種時候果然還是......
“你從哪裡順來的啤酒?”七海建人無語地看著她手上的一瓶啤酒。
羽咲葵依順手一指:“呐,那個好心大叔給的。”
“那個好心大叔會給未成年啤酒啊!變態嗎?”
衝繩海邊,陽光正好,有美女,有帥哥,有腹肌,有大波,還有七海建人舉著砍刀在追肚腩老伯。真是美好的人生啊!
第二天下午三點,距離天內理子同化前四個小時。大家終於走進了高專的結界,所有人都精疲力儘,五條悟的無下限一直沒有解除,夏油傑和他兩個人因為擔心一路的暗殺,已經好久都沒有睡覺了。七海建人和灰原雄因為接到的任務隻是護送他們回來,因此在回高專的路上就接到新任務離開了。但是羽咲葵依因為能看見時間線的緣故,時刻都是緊繃的狀態,她沒有跟他們一起去執行任務,而是和天內理子他們一起回到高專。
進入結界,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五條悟解開了一直開啟的無下限。但幾乎是同一時間,羽咲葵依發動術式【編織·空間線】,將五條悟所在的空間轉移,讓伏黑甚爾的刀撲了個空。而夏油傑也立刻放出咒靈將他吞噬了進去。
“居然是空間相關的術式嗎?”伏黑甚爾肩膀上臥著一隻像是巨型毛毛蟲一樣的咒靈,破開了咒靈的肚子,帶著渾身血跡走過來,身上有著極強的壓迫感,“我本來還指望這一刀殺了五條悟。”
“老子是不是......見過你?”純黑的墨鏡下是一雙蔚藍色的眼睛,他重新開啟了無下限,對夏油傑說:“老子沒問題,你和羽咲先保護天內,這家夥就由老子來對付,你們先去天元大人那裡吧。”
夏油傑看了看天內理子,又看了看五條悟,最後說:“要小心哦。”
五條悟笑了:“你在對誰說呢?”
羽咲葵依看到天內理子頭上的數字“1”並沒有變化,正要和夏油傑一起護送她去天元大人那裡,忽然發現,原本在天內理子頭上的數字由“1”變成了“0”,隨著她走動的步子,那個數字的顏色越來越紅。而同樣的,五條悟頭上也慢慢浮現了一個紅色的數字“1”。
“不,”她拉住夏油傑和天內理子他們,“回來。”她往回走,站在了五條悟麵前,直直對著伏黑甚爾,說:“我沒有聞到咒力的味道,你是......天與咒縛。”
“既然知道,為什麼還不逃跑?”伏黑甚爾將手中的長刀送入肩膀上咒靈的嘴裡,從裡麵緩緩拿出一個短的,看起來有些奇怪的咒具,羽咲葵依並不認識,但她看著周圍同伴腦袋上出現的血紅色數字,警惕心已經提到天靈蓋了。
被五條悟的六眼盯著,羽咲葵依硬著頭皮解釋:“沒有不信任前輩,但是......”
“你的任務已經結束了哦,”五條悟拍了拍她的腦袋,“但還是出現在這裡,看樣子真的很擔心誒。一路上渾身的咒力都在運轉,休息一會兒吧。”
“我可以看見時間,”羽咲葵依張開手掌,空氣裡出現了幾根若隱若現的彩色絲線,“有機生物的時間線是彩色的,無機物的時間線是灰色,而咒靈的時間線是黑色。術式順轉之後,時間線倒退。”原本被伏黑甚爾破開肚子的咒靈在緩慢恢複,身上的刀口像是衣服拉鏈,最終愈合了大半,攢動身子被夏油傑收了回去。
羽咲葵依不會無緣無故任性地讓他們留在這裡,本著對同伴的信任,他和天內、黑井都留在了原地。
“這是其中一根時間線,這個咒靈的等級沒有那麼高,而且隻有一個,使用術式可以時間倒退20秒左右。”羽咲葵依繼續說。
“我知道了,這是那個吧,通過公布術式的方式來增強自身......”伏黑甚爾肆意地笑起來。
羽咲葵依收回手裡的時間線,腦回路清奇:“很嫉妒吧。”
“想死嗎?”
“天內的懸賞已經結束了吧?”羽咲葵依望著對方,根本不清楚他的底牌。
“是我取消的啊,”伏黑甚爾想起盤星教的家夥們居然跑去衝繩,忍不住嘲諷地笑了,“我可是張弛有度地設計了好幾個假的任務目標。本來是用來對付五條悟的,設置一個時限,就等他解開術式,沒想到......”
“躲開!”不知是誰喊了一聲,羽咲葵依立刻使用了【編織·空間線】,但是自己的術式被打斷,居然老老實實站在原地,奇怪的短小的咒具直直戳入她的胸口。鮮血噴濺出來,一隻巨大的咒靈將伏黑甚爾衝撞入一旁的森林。
【蒼】
緊接著是五條悟的術式——
以五人為中心,周圍一片的樹木全部倒塌,形成一個規則的弧形。
沒有氣息,無法偷襲。伏黑甚爾不知藏到了那裡。
【編織·時間線】
脖子上的傷恢複如初,連身上的血跡都沒了,可羽咲葵依還是覺得胸口隱隱作痛。身體上的損傷可以通過術式治愈,可是靈魂的戰栗不是術式可以恢複的。
“他的咒具可以解除術式!不要靠近!”
“還好嗎?”一旁夏油傑、五條悟、羽咲葵依三人將黑井和天內理子圍在中間,三人從三個方向觀察著伏黑甚爾的藏身之處。
“我有一個想法。”羽咲葵依拿走了五條悟的眼鏡架在自己的鼻梁上——根本架不住。
“這裡有發帶。”天內理子解開發帶遞給羽咲葵依。
“啊,謝謝。”羽咲葵依乾脆用發帶遮住了自己的眼睛,“我可以聞到咒力。”
“可是他不是沒有咒力嗎?”黑井美裡問。
“追蹤那個纏在他身上的吞吐物品的咒靈。”回答她的是五條悟。羽咲葵依和他隔著墨鏡和眼罩“對視”一眼。
【蒼】
【編織·空間線】
羽咲葵依捕捉到了對方咒靈的味道,將他的空間禁錮,任由五條悟的術式砸下來。
不對,空氣中忽然充滿了咒力的味道。羽咲葵依摘下發帶,密密麻麻的蠅頭朝他們飛過來,夏油傑放出十幾隻咒靈將他們吞噬,可是數量太多了,乾擾了五條悟的六眼和羽咲葵依的嗅覺。
“把蠅頭當做乾擾用的箔片使用啊。”這下找不到對方的位置了,五條悟和羽咲葵依看著密密麻麻的蠅頭皺起眉頭。
“啪!”玻璃碎裂的聲音。
伏黑甚爾的天逆鉾偏離了原本的位置,五條悟被夏油傑的咒靈帶到安全距離。
伏黑甚爾的額角緩緩留下鮮血,有點像是夏天融化的冰激淩。然後他低頭看著罪魁禍首——一個玻璃酒瓶。
天逆鉾可以破開一切術式,但是這個酒瓶子是對方靠著蠻勁兒砸過來的,正中他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