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澀穀事變(1 / 1)

好悶。

空氣裡充斥著各種各樣的味道。

好吵。

談論天氣、晚餐、抱怨擁擠的地下三層地鐵站。

各種各樣的情緒交織在一起,迫使羽咲葵依睜開了眼睛。這裡是哪裡?東京?

她發現自己還穿著冬厚外套,與這個熱鬨的氛圍格格不入。她脫下外套,努力搞清楚現在的狀況。這會兒應該是早上八點半,她正坐在去往筵山麓的車上練習咒術反轉,但是現在......她看見指示牌上的時間——20:38。

來到了十二個小時之後嗎?不,等等......現在是2018年?

羽咲葵依不得不緊張起來。她來到了未來,未來的某一個時間段。這是怎麼了?未來突然人口大爆炸已經需要住在地鐵站了嗎?啊,知道了,是那種末日災難來臨吧,詛咒之王橫空出世屠戮弱小可憐的非術師,然後就需要她來拯救世界了嗎?

不,不是。

她看見了“帳”,聞到了屬於“咒靈”的氣息。身體耗能因為術式反轉加大了兩倍,她要儘快弄清楚現在的局勢。穿過一群毫無知覺的非術師,飛快地在人群中搜索起來,然後她看見了——改造人。未來究竟是走到了哪一步?居然出現了這種超脫倫理道德的存在?

“砰”的一聲,從遠處傳來。羽咲葵依使用術式【編織·空間線】截取了無效的距離置於她的後方,因此幾乎是一眨眼的時間,她來到了主戰場。

啊嘞嘞,這個頭頂著富士山的咒靈和頭上長草的咒靈居然可以講話!!這就是傳說中的特級咒靈嗎?他們正在盯著上方一個戴著黑色眼罩的白發男人。

咒術師?

羽咲葵依還來不及仔細打量,就聽見一聲尖叫劃破凝結的氣氛,一對少年少女站在鐵軌上講話,少女被剛才的畫麵驚嚇到情緒崩潰,卷發少年正在輕聲安慰她。

幾乎是下意識的,羽咲葵依抬起手,將對方所在的空間劃分成無數條,重新編織組合,將少年少女所在的空間切割與站台上方的安全空間顛倒,恰好躲過了富士山頭的攻擊。當然,此舉也成功的讓對方注意到她。

“咒術師?”對方的語氣裡帶著明顯的怒意。

“雖然這樣說顯得我很傲慢,但是,”羽咲葵依的能力還不足以對上兩個特級,她幾乎是在對方話音剛落就置換了自己所在的空間,所以另外半截聲音從遙遠的地方傳來,“能快點嗎各位,我趕時間。”

持續的術式反轉疊加了兩次術式順轉,羽咲葵依都擔心這個世界因為她的耗能過大而直接崩潰。在還不清楚到底是她的術式反轉編織出了這個世界,還是因為她的術式反轉編織了她自己的時間線的時候,此刻的羽咲葵依還不能放棄,她要找到一道空間或者時間的裂縫,把反轉的術式順轉過來,不然崩潰是遲早的事情。

“先解決五條悟。”漏瑚根本沒有把這個弱小的不堪一擊的咒術師放在眼裡。

“這個時候還能走神,可真夠瞧不起我的。”白發男人站在上方打斷了他們的對話,也成功把漏瑚的注意力轉移到他的身上。他摘下了眼罩,露出了一雙蘊含著蔚藍天空般的眼睛,被他那雙眼睛盯著看得時候,羽咲葵依覺得自己全身的汗毛都立起來了。她再次編織空間,換了一個位置,躲避對方的目光,索性對方已經將注意力放在戰場上了。

“這根雜草,第三次出現在我麵前了吧,就從你開始殺。”白發男人冷冽的聲音從很遠處傳來。

羽咲葵依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尋找縫隙上,她短時間內又置換了幾次空間,卻根本沒有找到編織留下的痕跡。但是此刻有兩個特級在下麵,還有這麼多普通人被困在帳內,既然無法將世界複原,那至少要保證這個世界短時間內不要崩潰。

羽咲葵依歎了口氣,來到自助售貨機前,選了幾罐啤酒。乾喝就像是在買醉,更加像不良少女了,而且這裡的酒為什麼這麼難喝啊!

踩扁了幾個易拉罐,羽咲葵依終於達到了一種微醺的狀態。而這時,她忽然聽見了電車到站的聲音,人群也騷動起來。濃重的咒靈氣息隨著電車的到來充斥著整個地鐵站,羽咲葵依整個人都呆愣住,好不容易喝的酒都醒了一大半,她究竟是編織了一個什麼樣的破世界啊!為什麼有那麼多人類和那麼多改造人、咒靈還弄了一個帳把他們困在裡麵殺啊?而且,未來是隻有那個白頭發的一個咒術師了嗎?為什麼這麼長時間都沒有看到同伴?

很快,她的冷汗又滴了下來——特級,又是一個特級!一個縫合臉特級!

羽咲葵依甩下手裡最後一罐啤酒,再次修改空間線,來到電車前。尖叫著四處逃竄的人類,大開殺戒的咒靈,還有那個沉默的白發男人。

他看起來好孤獨。

羽咲葵依不喜歡這個世界,這裡的咒靈多如牛毛,特級像是不要錢到處都是,人類渺小而自私,而她也弱小不夠強大。她想要構建一個和平安定的世界,可以偶爾打個怪,和朋友們熱血戰鬥,一起嬉笑打鬨,靜度時光。

試試吧。

羽咲葵依抬起手,術式順轉【編織·時間線】。幻彩的光芒一閃而過,時間僅僅倒退0.2秒。還是不行。過度地使用咒力,羽咲葵依已經明顯感覺到疲憊和無力,她彎下腰,微微喘息。

“辛苦,”白發男人忽然抬起頭看著她,明明是安慰人的話,卻用一種冷漠到近乎無禮的語氣說出來,“我來殺。”

然後羽咲葵依瞪大了眼睛,看見男人睜開蔚藍色的眼睛,張開了他的領域【無量空處】。世界陷入一片靜寂,領域張開了0.2秒,但對羽咲葵依無效。她本人並不處在這段時間、空間中,因此五條悟的針對此時此刻的領域對於其他時空的羽咲葵依是無效的。因此她可以親眼看到這個男人是以一種怎樣的速度穿梭在人群中拔下改造人的腦袋的。

這裡大概有千餘改造人,而他用了299秒。

羽咲葵依張了張嘴,想要對麵前這個男人說什麼,可是還未開口,她聽見另一個聲音:“獄門疆,開門。”一隻血紅色的眼睛睜開,直視著五條悟。他想要後退,卻有一個腦袋上有縫合線穿著五條袈裟渾身反派氣質的男人出來,喊了他一聲:“悟。”

而從這個人身上,羽咲葵依終於看見了世界的縫合線。

“筵山麓,到了。”

羽咲葵依醒過來,身上的衣服已經被汗水打濕了。她拎著行李下了出租車,慢慢走到山腳下,坐在台階上緩了一會兒還是沒緩過來,腦袋昏昏沉沉的,冷汗不停地從額角留下來,她整個人像從水裡撈出來的似的。

好疲憊。

“你怎麼了?”一個短發少女叼著一根煙走過來,輕聲詢問她。

羽咲葵依看了一眼,目光被她嘴裡的煙吸引:“高中生不能抽煙吧?”

“高中生應該也不能喝酒吧。”對方指著她背包裡明目張膽的啤酒罐。

“這個啊。”羽咲葵依順勢拿出了啤酒,猛地灌了兩大口,感覺好多了。然後整個人肉眼可見地變得禮貌可親可愛起來,拿著行李不好意思地和對方道歉:“實在不好意思,讓你看到了這幅樣子。”

對方也拿著一根煙道歉:“不介意吧?”

然後雙方因為特殊的癖好很快交換了名字。“我是家入硝子,咒術高專二年級。你是今年的新生吧?”

“是的,我是羽咲葵依,原來是家入前輩。”

“不用這麼客氣。”

按照之前的通知,羽咲葵依從善如流地來到校長室報道,然後跟在家入硝子身後選了宿舍。“那裡是歌姬前輩的宿舍,這是我的宿舍,你就和我們一起住在這邊吧?之後可以一起去逛街買東西什麼的。”

“那真是太棒啦!不過學校裡人好少哦,大家都去哪裡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有委托,好像和你們同級的七海、灰原是同一個委托,他們都出去了。”

“什麼任務?”羽咲葵依歪著頭問。

“和天元大人有關的,你可以問問老師。”

於是,剛下飛機沒多久的羽咲葵依就又和新同伴坐上了飛機。

“羽咲,你身上有很重的酒味,是剛才把酒灑在衣服上了嗎?”灰原雄,一枚天然少年壯漢。

“你看她明顯是喝了酒還沒醒酒的樣子吧!”七海建人,一款少年老成金發美男。

羽咲葵依的笑容愈發燦爛:“真是美好的世界啊!”

成功抵達那霸機場,七海建人皺起眉頭:“這明顯不是一年級能做的任務吧。”

“但是我熱血沸騰啊!學長們為了可愛的少女出生入死,不辭辛勞,我們也要努力啊!羽咲也是一樣的感受吧!”灰原雄十分樂觀。

“啊,什麼任務?”羽咲葵依蹲在售貨機前買東西。

七海建人握緊了拳頭上前把她從售貨機前拖走:“出任務的時候就不要喝酒了吧!你上飛機前不是剛喝過嗎?”

“安啦安啦,七海海出來玩就不要太緊繃了嘛。”

“你有沒有一點自己在出任務的自覺啊!”

“好耶!我還是第一次來衝繩玩!”

“不要跟著這個不靠譜的笨蛋的思路走啊!”七海年紀輕輕就有一種已經工作了一輩子的疲憊感。

“可是,”灰原雄接到了短信,一頭霧水地問,“夏油前輩說還要再待一天誒,是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好耶!陽光沙灘!大波美女!我來啦!”羽咲葵依已經火速換好泳裝直奔海灘而去。

七海建人:“......”

“喲,灰原、七海你們也來了。”夏油傑微笑著和他們打招呼。

那邊羽咲葵依根本沒注意到同校的前輩就在這邊,並且忽略七海在後麵喊她打招呼的聲音,套上泳圈就直奔大海而去,然後被一個浪花打上岸,在沙灘邊像小狗一樣甩了甩頭發上的水珠。他們到衝繩的時候時間已經不早了,海邊的人不是很多。自從羽咲葵依從那個光怪陸離的世界裡回來,她忽然發現自己已經掌握了反轉術式不說,對於【編織·時間線】的掌握也有了更深層次的提升,因此這個時候她把咒力附在眼睛上就可以清晰的看到她人的時間線,比如,此時此刻她就看到海灘裡那個被稱作天元大人的星漿體的少女頭上,有一個紅色的數字“2”。

羽咲葵依看了一會兒,終於準備起身和咒術高專的另外兩位前輩打招呼:“夏油前輩,五條前輩,我......”

是他們!

看到眼前熟悉的白色頭發藍色眼睛,還有那個有著奇怪劉海始終笑眯眯的人,羽咲葵依下意識就要用術式,但她很快清醒過來,這裡不是那個充滿改造人和特級咒靈的殘酷世界,她壓下心中對未來世界的複雜情緒,繼續笑著說:“我是羽咲葵依,今後請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