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今天，我也一直相信你們。”
***
“嗶——”
我妻緋甩了甩手走向發球點位站定轉身。掂了掂手裡的排球，固定的重量。哪怕在北一時不時翹個部活，但到底也是從小學開始就接觸的運動。
也是再熟悉不過了。
天童覺半蹲在網前，怪驚訝的看了看發球位的我妻緋又看了看雙手抱頭的及川徹：“居然不是第一個發球嗎？”
及川徹和他對上視線，勾起一抹壞笑，加大聲音朝後喊：“阿緋，發個好球！”
岩泉一也同樣：“發個好球，我妻！”
其他人更是不甘示弱。
我妻緋唇角輕勾，及川徹清揚的加油無疑給他打了一針興奮劑。
阿徹在鼓勵他呀！
他怎麼能讓阿徹失望呢。
吐息逐漸滾燙，舌尖輕舔上唇，眼神毫不放鬆一刻不停的看著抱頭的及川徹。
嘿嘿，害怕挨到頭球的阿徹真可愛。
直到裁判示意發球，他才戀戀不舍收回視線看向對麵。
手裡的排球很聽話，我妻緋拋起，目光一掃就能確定正好留出了三步的距離。
左腳邁出右腳上前，然後並步起跳。
我妻緋哪怕平日裡表現的很病，但跳起來反而也是少年人的青春飛揚，他跳的很高。
腰弓後壓，膝蓋彎起弧度，小腹緊實的肌肉若隱若現。
我妻緋沒在意，他壓著力量，目光直直的看向對麵的自由人身上，排球恰好落下於是他甩臂。
——他在針對我發球。
白鳥澤的自由人山形隼人這樣想著，動作卻也毫不猶豫，對著位置輕輕移動。
“砰——！！”
這一球可以接…！！
在聲音響起之前，腦海裡閃過一秒的篤定瞬間凝滯，身軀也變得僵硬不少。山形隼人一頓一頓的朝著身側看去，腳邊灰黑色的球印赤裸裸的露出，像是突然在他臉上扇了一巴掌，毫不留情。
似乎很疼。
山形隼人眉毛皺的死緊，周圍也是死寂一片，就連遠處看熱鬨的大學生們也有些驚訝。
這球太快也太大力了，明明那個粉毛的動作清晰可見，但球速飛旋，連帶著他們也沒能反應過來就打在自由人腳邊。
隻是一步之遙，
又恍若天塹之隔。
“嗶。”
青城率先破零。
“喔呀喔呀，”天童覺看了看山形隼人又看了看我妻緋又看了看山形隼人，較之旁人小上一圈的瞳孔驚訝的閃了閃：“小粉毛還挺厲害的呢。”
“不愧是小若利的眼光呢。”
牛島若利沒什麼情緒波動，他隻淡淡的看了一眼場外的排球。
青城是貧瘠的土地，不適合我妻緋。
但我妻緋是為了及川徹，所以最終還是先把及川徹拐過來。
比起白鳥澤的意外，青城這邊都是表揚。
及川徹先是一愣，轉頭又猖狂的大笑，兩步走到我妻緋身邊一把摟住她：“乾的不錯嘛阿緋。”
“是很漂亮的發球哦。”
乾的不錯，很漂亮…乾的不錯，很漂亮…乾的……
被阿徹誇了！
我妻緋滿腦子都是“被阿徹誇獎了，他好幸福”，甚至還是全腦環繞，跟山穀回音一樣綿延不絕。
太幸福了。
我妻緋一把捂住臉，隻露出一雙泛著水光的眼睛和一對通紅的耳尖。
“嘻嘻。”
國見英從外圍見他這幅樣子，頓時聳拉下眼皮，嘴角一抽。
我妻一看就是沒聽見其他人也在誇他吧，呸，戀愛腦。
沒救了。
***
鷺匠鍛治眉毛皺了一下，鷹一般的眼睛閃過一抹思索。而旁邊的入畑伸照和溝口貞幸，雖然不說話，但眼底閃過的歡意卻是不難辨認了。
比賽繼續。
我妻緋繼續發球，這一球比上一球還要猛烈。
照山形隼人的想法就是，明明已經做好了麵對暴雨的準備，但誰能想到其實不是暴雨是瀑布啊。
這兩者看似差不多都是水，但程度不一樣啊！
反正是澆了一腦袋的措手不及。
索性罵兩句，誰家一開始發球就用儘全力啊，你也不保留點體力留給後麵嗎？又不是沒機會了。
——神金。
國見英都快生出憐愛了，我妻這戀愛腦聽不得及川前輩誇，等著吧，下一球更不好受。
果不其然，山形隼人經曆過兩球勉強適應了，第三球又狠狠的給了他一個教訓。
然後是第四球，一次比一次大力，又快角度還刁鑽。
往計分板上一看，大大的4：0明晃晃的嘲笑著他。
這什麼人啊？比牛島的球還狠！
山形隼人看著自己紅腫的小臂欲哭無淚，他瞟了一眼教練，果不其然，鷺匠鍛治的臉隱約有黑的趨勢，似乎下一秒就要破口…指導。他咬了咬牙，死死的盯著粉毛。
“可惡的粉毛。”
前麵的天童覺看了四球也有些明白了，饒是他也沒能生出看熱鬨的心情。
攻擊感的眼睛銳利十足，他是副攻啊，直麵的就是攻手的扣球，攔下暴力扣球的爽感難以言喻，但也得有機會啊。
“冷靜。”牛島若利掃了一圈隊伍裡的人，敏銳的察覺出略顯急躁的氣氛，沉聲道。
牛島是核心，他的話格外管用。
“…是。”幾人斂下眉眼深呼吸一口，平靜內心。
見大家神色和緩下來，牛島若利對著山形隼人問：“下一球我……”來接。
山形隼人抿唇打斷：“我來，我會接到的。”
“好。”牛島若利點頭。
情緒恢複了，天童覺也有心思搞事了，仗著身高抵住山形隼人的頭鼓勵：“加油哦。”
及川徹見對麵的氛圍緩和，遺憾的歎了口氣。但也不意外，白鳥澤到底還是頭頂王冠，哪能這麼脆弱。
要不是之前有比賽的消耗，開局怎麼可能會被打亂。
搖了搖頭，隻管沉浸在比賽裡，他抱頭朝後喊：“阿緋，發個好球！”
***
白鳥澤自由人也是身經百戰了，再加上已然有了四球的積累，第五球雖然接的艱難，但也及時調整動作接了起來。
“瀨見。”
好不容易接起來了，剩下的當然就是反擊。
瀨見英太自然明白這一道理，發球權在青城呆的太久了，合該給白鳥澤了。
“若利——！”
他抿唇掃了一眼，隻見牛島若利後排起跳，鋪天蓋地一般壓在上空。
燈光照射映出的影子黑乎乎打在人臉上。
牛島若利的擊球點不低，瀨見英太手指微動，迅速將球傳了出去。
“砰——！！”
這下，輪到青城接不住球了。
左撇子作為利器的原因是什麼？角度，旋轉，力量。
左手扣球和右手扣球製造的旋轉不同，再經力量的升華，變得格外棘手。
前排金田一和及川徹兩人攔網時與球錯過一臂，排球並未得到減弱。
以至於渡親治麵對的就是第一手排球。
天道好輪回，山形隼人被我妻緋打的小臂通紅，牛島若利就給渡親治來了一套手腕染色。
啊，出風頭的都是主攻手（bushi）
但受傷的也隻有自由人（bushi）
國見英輕嘶一聲，恍若這一球砸到自己身上搓了搓手腕。
“沒事吧渡前輩。”
我妻緋也投過來兩眼，臉色一沉，又看見及川徹臉上的擔憂更加晦澀。
渡親治搖了搖頭：“沒事，就牛島的扣球還是這麼有威力啊。”
“還是那麼具有挑戰性啊。”
這位不太顯眼的二年級生雖是這樣說著，眼神卻柔和的發著光。
4：1，發球權置換，白鳥澤發球。
發球而言，白鳥澤除了牛島若利的發球難搞一些，其他人算是中規中矩。
渡親治這次穩當的接起一傳，不必多言，他自是托給等待著的二傳手。
這一傳很有水平，及川徹並不需要用小跑或者多走幾步消耗體力，隻雙手高舉，雙腳躍起，輕而易舉就觸碰到了排球皮革的質感。
很好，手感不錯。他在心裡暗想，明亮的眼睛迅速對應場內位置。
iwa醬在邊線助跑，他的攻擊線路是四號位強攻。
金田一可以三號位快攻。
後排……及川徹舌頭勾住唇角，眯起眼睛一笑。
我妻緋貪婪的看著那雙骨節分明的大手，身軀自己動了起來。
後撤一段距離，助跑。
身在後排的攻手進行攻擊必須要在三米線之內，我妻緋幾乎快要踩上，卻也隔了距離蹬地而起。
傳給我吧阿徹，傳給我吧阿徹……
我妻緋拉開雙臂，動作標準的在半空看似停滯，他的氣勢過於顯目，好像在說他會扣好每一球，不會讓人失望。
天童覺不由自主的看向他，內心直覺卻告訴自己，不是他。
這個人不會得到扣球權。
但身體又像被地麵吸住一般，牢牢控製在原地不肯離開。
及川徹心有決斷，微微用力。
“咚——”
天童覺瞳孔一縮，直覺沒有騙人。
確實不是我妻緋的球權，因為及川徹這個心臟的二傳搞了二次進攻啊！！
他默默看了一眼臭屁的及川徹，低下頭和趴在地上的山形隼人默默對視了半秒鐘：“啊呀，被耍了。”
山形隼人爬起來，他原是魚躍，但太過突然還是慢了一拍。
“啊啊啊啊，二傳心真臟啊。”
白鳥澤目前在場的二傳手瀨見英太禮貌微笑：“？”
一杆子打死所有二傳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