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排球是不會死人的,
但會疼。
***
這才剛開局,得分5:1。
“天童,你長那倆眼珠子乾什麼,我說過幾遍了,二傳托球你要看著二傳啊,你盯著後排看什麼……”
“還有山形……”
大概是忍無可忍無需再忍,老爺子一把年紀了聲音還是那麼響亮,天童覺訕訕笑了笑,和山形隼人一同挨批。
大概這就是同甘共苦吧。
白鳥澤比賽過程中挨訓算是家常便飯,青城第一次還怪驚訝,但現在他們也都見怪不怪了。
等鷺匠鍛治訓完後,比賽依舊繼續。
山形隼人回到後排,結果一看對麵頓時無語。
咱就是說,粉毛的暴力發球走了,及川的殺*發球又來了是吧。
一天天的,這些發球好的就專謔謔自由人了。
及川徹隔著老遠都能看出自由人臉上的無奈,單手抱球哼哼一笑,他這樣安排原就是為了多得點分,順便在開局就減弱一下白鳥澤的氣勢。
應該叫兵不厭詐才對。
“嗶——”哨聲響起。
及川徹目光凝實,他的視線停留在最終選擇的目標身上,被盯住的五色工如臨大敵。
在場都算老熟人了,誰都知道及川徹的發球精準且極具暴力。
五色工雖然才一年級,但他也是聽過及川徹發球的名氣的。而且他旁邊就是牛島前輩。
在牛島若利麵前,他作為未來的王牌怎麼能連一個發球都接不起來!!
五色工身後逐漸燃起熊熊烈火。
及川徹一愣,嘴角上揚。
這個一年級還怪有鬥誌呢。
他拋球起跳,動作利落,排球的威力卻不容小覷。
寬大修長的手結實的扣在排球的中下部,極致的力量讓球體被迫發出暗啞的哀嚎。
以及強加給黃藍色排球的旋轉,和充斥九成力量的速度帶來的風裂音。
五色工隻一眨眼,那球就重重的打在夾好的手臂上,然後轉飛出去。
一瞬,裸/露在外麵的肌膚就變得紅腫,五色工咬牙壓製住痛呼,眼睛去尋排球的去向。
他身旁就是牛島若利,而那被接飛的排球正正好好被他接在手裡托了出去。
五色工咬牙,懊惱極了。
早該看出來的,原是在逼牛島若利接球,不管一傳二傳,隻要不參與最後扣球便是成功。
所以及川徹才選了他。
牛島接了二傳更是驚喜。
牛島若利一般不參與接球,他的強攻能力確實厲害,但集中注意力耗費的體力卻也驚人,為了保存體力因此很少參與除攻擊以外的行動。
一傳不夠保險,二傳卻是正正壓在底線上。
及川徹挑唇輕笑。
白鳥澤沒打算放棄這一球,最後扣球的是太平獅音。
太平獅音的扣球技術也不差且他的扣球點也不低,岩泉一抬高手臂微微探出,也稍差一厘,隻蹭過指尖往後落去。
“一次觸球!”他穩重的回頭喚人,意圖補救。
“我來!”渡親治迅速小跑過來。
我妻緋離得近,聽聲連忙後退撤開足夠自由人發揮的空間。
及川徹再次摸到到位的排球,他抬眸將全場發生的事情收入眼底。
比如阿緋依然先一步助跑起跳呢。
及川徹若非高抬雙手,真的很想拍一拍有點心虛的心臟。
明明之前還給阿緋說自己會給他多托球,但接連兩球都不是給他的。
但是……他移開目光看向其他地方。
二傳是大腦呀,公是公私是私啦。
公正的二傳手把球給了青城的王牌——岩泉一。
“iwa醬!”畢竟那邊的空蕩很多。
順利得分。
我妻緋緊挨著岩泉一後腳落地,雖然有些委屈但戀愛腦真的最擅長自己哄自己了。
阿徹的決定都是對的,無論是這一球還是上一球都順利得分了呢。
……嗚嗚。
及川徹摸了摸鼻尖,看天看地看排球。
我妻緋差點大庭廣眾之下隨地大小哭了。
嗚嗚,阿徹也不看自己。
***
青城開局格外順利,但白鳥澤畢竟實力在線,一時也沒討得了好。
前方是天童覺堪稱怪物的直覺係攔網,後腳是牛島若利的大力扣球,中間還有實力不俗的均衡二傳。青葉城西逐漸陷入困境。
白鳥澤逐漸趕上,甚至在一次二傳的二次進攻時拉平比分。
半小時過去,比分來到18:19。
青城落後一分。
但情況不妙,目前的發球手是牛島若利。
無愧炮彈之名,牛島若利連發球都是急速旋轉加厚實力量。
“我來!”
渡親治作為自由人是滿場跑滿場飛,此時見排球弧線清晰,更是早早等待,順便調整手型。
被足足半場牛島的扣球折磨後,人小內心卻力量十足的渡親治咬緊牙關接好一傳了,他猛然鬆了口氣:“及川前輩。”
“接的好!”及川徹甚至來得及wink,他若無其事的掃視一眼,嘴角翹起。
阿緋,這一球,手感真的很不錯。
所以……
他手腕微轉,指尖用力將排球朝著網前拋去,下一秒,帶著清甜香味的粉色發絲拂過,細長的辮子垂落在不算寬闊的背脊,滿目的絢爛。
我妻緋指哪打哪,眼角泛著激動的緋色,笑意盈盈。他高高躍起,影子似作磐石映在旁人臉上。然後無比興奮的拉開雙臂狠狠扣下。
阿徹的二傳,永遠都是最好的。
雖有攔路虎,天童覺這次的直覺依然很準。但排球仍是毫不留情的突破。
“一觸!”天童覺來不及感知手指的感覺神經,連忙回頭。
“我來!”×N
隨著裁判吹哨,他才彌漫開足以鑽心刺骨的痛意,一把捂住不自主顫抖的四指,天童覺一貫的笑都疼的消貽殆儘。隻顧著吐氣呼氣試圖減輕疼痛。
真疼啊。他想。
但就這樣,那球也沒能被接起。
五色工離得最近,他也是後排人裡第一個碰到球的。若非親眼目睹,他幾乎不能相信這是一個經過攔網減弱的排球。
重!
太重了!
疼!
太疼了!
哪怕想極力忍耐,但排球還是沒能施舍一點感情,隻是一瞬便脫手而出離他而去。排球跟長了翅膀似的飛的很快,幾個人都跟不上,隻能眼睜睜看著它打在後麵的牆上發出不算響亮的一聲悶哼然後落地。
幾個人回首,看著粉毛一臉羞澀的被及川徹抱住誇獎,心緒複雜。
大概之後對於我妻緋這個人扣球的印象隻有一個了。
——太疼了所以便叫“痛球”吧。
青葉城西拉平比分。
***青葉城西和白鳥澤一共比了五局,五局三勝,從下午比到傍晚,但最後還是白鳥澤占了上風。
入畑伸照兩位教練和臉色不知為何黑的不能再黑的鷺匠鍛治告彆,便準備帶著一群餓的饑腸轆轆的半大小子回校了。
一身汗總得先收拾一下再去吃飯。
地址:老爺子拉麵店。
體力消耗加上半大小子吃垮老子的運動生生特質,一群人餓狼撲食生生把拉麵店包圓了。
教練們臉很綠,但動了動唇還是沒吱聲。
我妻緋也累,吃飽了就靠在椅子上盯著及川徹吃東西。
看著看著也不覺得肚子撐的難受了,他甚至還覺得自己能再吃一大碗。
阿徹真是秀色可餐,下飯啊。
嘿嘿。
及川徹頭也沒回,一隻手往後伸就捏住自覺碰上來的肌膚,含糊不清的抱怨:“彆看我了,再看吃不下去了。”
“嘿嘿,阿徹好看呀。”雖是這樣說,但見及川徹一頓鼓著腮幫子轉頭挑眉看他,又點頭說知道了。
半小時後,所有人才算是全部吃飽,教練滿臉心疼的結完帳招呼著大家回家。
我妻緋原也不例外,但隻差一步就離開店門的時候,擦桌子的老板突然想起些什麼喊住他。
“那位粉頭發的同學。”
及川徹率先一步回頭,疑惑的看過去。我妻緋沒停住腳,結結實實撞了上去。
“阿徹……?”
“老爺子喊你?”
我妻緋揉了揉額頭,疑問的看過去:“喊我嗎?”
老板先是點了點頭,然後擦手從吧台後麵的櫃子裡拿出一張照片,遞過來:“這是不是你們丟的啊?上次我在店裡見到的,就你們來吃飯那天。”
我妻緋接過看了眼,點頭:“是我的。”他語氣難得溫和,衝老板道謝。
及川徹湊過去看了眼,是張大合照,但照片上的我妻緋卻是年幼的模樣,除他之外就是我妻媽媽爸爸和三個不認識的人。一個女人和兩個孩子。
這張照片對我妻緋來說並不重要,所以才這麼多天沒能發現丟了。見及川徹感興趣的看,他推過去給他。
“這是我小姨,那兩個…算是我的表哥。”我妻緋主動介紹:“他們也是打排球的,現在在稻荷崎排球部,應該是正選。”
及川徹眨了眨眼睛:“稻荷崎?”
我妻緋點頭:“嗯嗯,就是關西的那個。他們叫宮治和宮侑,對了,宮侑之前還問我要不要和他們學校進行一場練習賽,阿徹你想嗎?”
及川徹自是知道稻荷崎的,這個學校像是黑馬,原先並不引人注意,但近年突然一躍成為全國四強,被譽為“最強的挑戰者”。而宮雙子的名聲也不小。
他印象深刻的還是宮侑這個二傳。
雙刀流的發球體係。
我妻緋見他發神,不滿的拽了拽他的胳膊:“阿徹,你在想什麼?”
及川徹回神,認真思考了片刻:“阿緋,可以幫我一個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