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破爛(1 / 1)

洛梟用針將血蠶釘在樹乾上,這家夥吃得夠飽,一時半會還死不了,她還要觀摩觀摩。

“誒,洛姑娘!你有什麼法子幫我治治薑柏嗎?”薑鶴無奈晃晃手,薑柏這小鬼咬住了他的尾指,嘎吱嘎吱咬得香。

周圍還有其他鬼魂虎視眈眈,他一步都不敢亂動。

洛梟站起身,拍拍灰:“等等,讓他回椎骨裡麵去。”原本安分的獸齒綠葉又開始動作,貼在了那些飄出來亂跑的殘魂鬼魄上,他們鑽進地上的骨頭裡安分不已。

薑鶴趴在地上,細細看薑柏鑽進的那塊椎骨。

“你在跟誰說話啊?”沈慕榆一臉驚悚,他看著滿天亂飛的綠葉,呆呆開口:“我怎麼回骨頭裡去?”

“沒跟你說話,插什麼嘴?”洛梟挑眉。

沈慕榆環顧四周,又看向地上死絕的黑衣人,疑惑道:“這裡就我們兩人,你不跟我說話,跟這屍體說話嗎?”

“在跟傻子說話,喏,拿著。”洛梟將懷中裹著薑鶴的屍體的包裹扔過去。

沈慕榆接下,那衣襟四角散開,他摸了摸,q版娃娃,做得還很逼真,這修真界技術都這麼好的嗎?

隻是有點冷,麵色慘淡,抹點顏色就更好了。

係統忍不住出聲提醒:“蠢貨,這是屍體,摸什麼摸?那鬼等下就來把你撕成碎片。”

沈慕榆看夠就將娃娃塞回包裹,心裡吐槽道:“屍體,什麼屍體這麼小?你乾嘛騙人。”

係統不想跟傻子爭論:“信不信隨你。”

薑柏乖乖呆在骨頭裡,時不時念句:“哥,哥哥…家,想你…”

薑鶴兀自摸摸自己的眼角,那落不下,當鬼也有好處,傷口複原快,心裡卻好似缺了一角,他飄至洛梟身邊:“洛姑娘,這…這薑柏該如何是好啊?這孩子如今更瘋癲了,不識人……我想把他的屍體帶回去,放入宗祠。”

“你家裡那棵樹什麼時候長的?”

“什麼…什麼樹?”薑鶴心思都飄在寄存薑柏上,思及家裡,難免一愣:“我家中有月季,麥冬……沒有樹啊?”

“那你娘子和小廝怎麼知道的,我剛剛打出的葉子在你家中摘下,而且你上匪山之後就一病不起,不覺得蹊蹺嗎?”洛梟找了處乾淨的枝乾坐下。

“你是說是我娘子……不,這不可能,我們相識已久,她……怎麼可能下毒謀害我。”

“不是你娘子,是樹,你院中有棵樹跟這的一樣,還每天吃葉子菜是不是?葉子脈絡是紅的,而且不食你會難受。”

“她可能是匪寨的眼睛,但是沒害你,給你吊了口氣,之前死不掉。”

“是,有綠葉,紅的…有。”薑鶴不敢置信,往日種種皆現,他望向滿地塵灰陷入沉思。

沈慕榆哆哆嗦嗦,手上傷口還在留血,洛梟招招手,他遲疑著靠近。

“乾嘛,什麼樹不樹的,我剛到這怎麼養樹。這麼小,還沒結婚呢?沒有病,很健康。”這人不會想趁機吃他豆腐吧,太壞了,沈慕榆一下子又跑出三米開外。

他謹慎開口:“我,我是不會喜歡你的。”

怪言怪語,莫不是被那惡珀食了腦子,真癡了,洛梟笑道:“放心,我對一根蔥沒興趣,你從哪裡來的,這思緒常人難及啊。”

“不要告訴真實來曆,你會被天道抹殺,魂飛魄散。”係統提醒。

沈慕榆剛要開口的話又被吞了回去,他正襟危坐,整理了下破爛衣袖,開始胡謅:“我來自天上,乃文曲星下凡,姓沈名慕榆,來…來這是為了除掉這個,這個妖獸……哼,奈何被你搶先了。”

文曲星成這樣,被惡珀追殺,還快凍成赤猴兒,仙帝都要氣得從墳裡爬出來罵他個三天三夜,洛梟笑笑沒有拆穿,她摘下自己的冪籬,以術點之,冪籬輕紗變成黑色絨袍飛至沈慕榆身上。

“歇歇吧,大文曲星。”

沈慕榆抱著袍子,暖不少,手上一道靈光閃過,傷口在慢慢愈合,又是洛梟幫了他,他抿著唇,為難半天乾巴巴吐了句:“謝謝。”

久久沒有回應,他餘光往那邊輕瞄一眼。

事實有點偏差,洛梟不似他想得那般怪異,烏絲如墨,麵容似溪清絕,眉梢間有股懶意,偏唇色一點妖紅,反不像小說中正兒八經修仙界正道之人。

眼神太過灼熱,不難發現,洛梟坦蕩回視:“我不是善人,救你有利可圖。”

“奧,知道了知道了。”沈慕榆接受良好,他暗自戳了戳係統:“她什麼實力啊?”

“保密,你目前的實力還達不到看秘密的權限。”

“狗係統,那我要你有什麼用?”

“滾,我比你有用就行了。”係統回懟,“你現在要做的是好好修煉,當個廢柴連自己命都保不住,還怎麼打敗情敵?”

“好好祝福人家不好嗎?我橫插一手算什麼?橫刀奪愛。你有沒有上過學,這樣是不對的。”

“你還不如放我回去,我回家後,你重新找個更符合你心意的宿主不正好,那種小綿羊,一喊一個準,也不會像我一樣一身反骨。”沈慕榆循循善誘。

他沒有回另一個問題,難得讚同,他來到這個世界無依無靠,在現實世界稱得上學霸,在這也隻能任人刀俎,走一步看一步了。

這個金手指一天天情愛攻略掛嘴邊,有問題也不出手,沒有實力,他可能連這座雪山也走不出。

洛梟一看就是實力強勁的,獨自一人上山除怪,還能遊刃有餘,各種術法信手拈來,救他於水火之中。

反骨是假的,如果可以他寧願做一條鹹魚,天天曬曬太陽吹吹風,在池塘裡遊啊遊,那樣好的日子想都不敢想。

“嗬,你以為我不想嗎?責任連帶,綁了你換不了……”

沈慕榆又問:“那我去死,你也會死嗎?”

“嘶。”333竟然咬了他一口,對方冷聲道:“我肯定不會死,你一定會先走的。”

洛梟挑了幾塊顏色不一樣的椎骨,隨便問問。

喜珀一直:“嘻嘻,嘻嘻嘻。”

悲珀隻會:“嗚嗚嗚嗚……”

她又放回去,地上滿地骨珀,拘泥於塵灰之上,惡珀勢弱,數量也最少,這批人大多是廢貨,殺後血蠶控製不了,被留在這兒當看門佬。

薑鶴忽地開口道:“姑娘,那樹我回去就讓娘子燒了,至於她為何知曉,在下也不想再追究,隻想平安把薑柏帶回去就好。”

“桑養血蠶,地上的是他們的骨灰和瓷灰,有人在這裡縱人蠶,你弟弟的屍體跟那黑衣人一樣,被血蠶控製了,那人蠶又去乾什麼呢?”洛梟看了看高處沒入雲顛的山峰,“我們還要往上走,這裡的人蠶不止一個,幕後黑手也在上麵。”

薑鶴道:“好。”

沈慕榆不讚同道:“不能走了,我觀星運,走下去事事不順,不如半路折回,我們一起下山吧。”

“什麼順不順的,你的命我救的,當然是聽我的了。”洛梟話落,沈慕榆發現手中包裹劇烈震動,那小人活了!

三下五除二將他製服在地,手腕間貼了片綠葉,腳腕兩片,像被被鎖了一般,紋絲不動。

葉子古怪得很。

“誒,放開我…你……怎麼這麼壞,我說的真話!”還有片葉子長了牙齒,貼在他嘴上,嚴絲密合封住,“嗚!”

洛梟搖搖頭,低下頭拍拍沈慕榆的臉蛋溫聲道:“有句話很早就想說了,你太吵了,現在安靜點,小破爛。”

“乾壞事不挑時間地點,況且這裡人不知鬼不覺,我不介意把你燒成灰渣,或者扔去喂野獸,你想選嗎?”

洛梟眼中猩紅若隱若現,湊得極近,指尖冰涼慢慢劃過,沈慕榆心中警鈴大作,狠狠搖頭,不再反抗。

係統跑出來冷嘲熱諷:“該的,給你說了小心,你還不信,就是屍體。”

要是屍體,他定不會接下隨意觸碰,這對逝者不敬。

沈慕榆嘴被封住,隻能跟係統吐苦水:“你不早點認真說,我哪知道屍體這麼小,還跟喪屍一樣可以動,這下好了,把她惹怒了,瓜兮兮的捆在這裡。”

係統絕不為難自己,反抗道:“我認真說了,是你沒有認真聽,就是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