DAY 9
對於加奈而言，加入排球部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身邊是差不多年齡、相同性彆的女孩子。她冷靜地思考了一下，似乎除開研磨和小黑之外，其他人都隻是點頭之交與兩三句話之交。不過因為小黑的緣由，還認識一些高年級的學長，至於女生……好像的確沒有很多交往。
“誒，那個，是孤爪同學嗎？昂，先來一起做幾組對墊訓練吧。”
“好的。”
“我是三年級的，是主攻手——”話還沒說完，背後一個女孩子撲了上去。
“一年級的，這是我們超級靠譜的隊長哦，超厲害的哦。”
“美香！”三年級的學姐無奈，掐了一把她的臉，“彆在後輩麵前這麼失禮，而且我也沒有你說的那麼厲害。”
“穗子，你總這麼古板又謙遜。”被稱為美香的三年級學姐吐了吐舌頭，她是正選二傳手。
孤爪加奈站在她們麵前，一時間插不進去話。“呼。”她在心裡長呼一口氣。
隱形衣，隱形衣，想像自己穿上隱形衣就不會尷尬了。
好在穗子學姐最後還是想起來了，安排她和二年級的一個雙馬尾女生一組，加奈微微點頭，然後轉身去找自己的搭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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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回家的路上，隻有研磨和加奈。風不再凜冽肅殺，而是帶著溫潤的寒意，像是在冷泉裡滌蕩過，微微涼。它撫上加奈的膝蓋，親昵地打轉。
有些疲憊地打哈欠，眼眶溢出亮晶晶的淚水，前方的世界驟然間變得騰雲駕霧起來。一不小心踩到了路旁的小石頭，加奈身子一歪，軟軟綿綿地朝側邊倒。不過，幸好她的柔韌性和身體靈活度都很好，再加上一旁玩遊戲的研磨眼疾手快地抓了她一把，避免了膝蓋著地的困窘。
研磨短促地歎了口氣，加奈看著他，回憶起剛剛研磨的瞳孔都縮小了。
“排球部怎麼樣？”他發現了她的目光，揉了揉她的腦袋。
怎麼感覺我好像一隻貓？加奈心想。
“好像除了三年級的兩位學姐還有二年級的正選，其他人的排球能力比較弱，”她偏了偏腦袋，“隊伍水平不是很高。”
研磨輕輕點了點頭，“加奈觀察得很仔細嘛。”
“畢竟我也在思考我加入的話能為球隊做什麼。”手指無意識地繞著頭發。
“加奈想要贏嗎？”研磨把遊戲機關掉了，突然這麼問了一句。
“我……沒有小黑那麼強烈。大概，隻是喜歡打出‘GAME VICTORY’那一刻，大家的反應吧。”
“那就按照你喜歡的方向進行下去吧。”
路光飄飄揚揚，撒下溫柔的金黃色光，他們就像闖入光明世界的兩個旅行者，一個小小的旅行者有一點點迷茫，另一個旅行者拍拍她的肩膀，指著腳下路，像是在說，你的每一步都算在內，隨著心的召喚吧，繼續走下去吧。
加奈笑起來，像一隻水靈靈的貓咪。她拉拉研磨的衣服，“我想吃草莓蛋糕，我們繞遠路吧。”
“說起來，小黑前幾天還說，你不給他吃蛋糕。”
“小黑在這一part沒有出場哦！”
研磨輕笑了一聲，然後說到：“那我們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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體育館裡，正在進行扣球和攔網的訓練。美香學姐托了個前快球，已經率先起跳的穗子學姐猛地揮臂，把球向眼前的地麵拍去。但球卻撞在另一個人的手掌，很堅固的一聲，然後，下墜。
“孤爪同學真是……很厲害啊，”穗子輕拍自己的手臂，“我的球都被攔過好幾次了。”
加奈略低頭，讓兩側的頭發滑落，擋住大部分視線，聲音很輕，“……也沒有吧。”
“嗯？什麼？”
“沒，沒什麼。”
休息時刻，加奈坐下來喝水，錘錘手臂。隊員裡，三年級和二年級靠的更緊密，一年級除去她之外，另一個同學是自由人，但很巧的是，自由人和經理是同班同學，理所應當的就更親近一些。加奈有時會想，大抵是自己都不怎麼加入談話的緣由，和同伴交流的不多呢。
但總歸還是有的。加奈在心裡揮舞小旗子。保持冷靜，繼續努力！
“那個，孤爪，可以過來一下嗎？”
加奈起身，到了呼喚自己的教練那裡，教練皺著眉頭，似乎在思考著什麼。
“我是這麼打算的，一個月後的集訓，正式讓你上首發。你的接球能力相比同年級，甚至在二年級學生中都算不錯的，攔網技術很好。我們的隊伍其實偏防守，如果能發展好你的話，說不定可以增加得分點。但你的缺點也很明顯，體力、力量不足，還需要多加練習。”
“是。”
“我想想，到時候你應該會換穗子的位置，不過也要看整體搭配情況。好了，沒有其他事情了，你去休息吧。”
成為正選嗎？其實加奈並沒有對此有特彆深的觸動，她之前分析過，如果沒有什麼問題的話，自己是可以當正選的，因為從小就打排球，而且也會從小黑他們那裡學到技術、積累經驗，在能力方麵沒有什麼問題。
不過，她平淡應對的事情，也並非人們都能平淡接受。
在之後的訓練中，教練也有和正選的隊員溝通過，算是半正式地定下來這個安排。對此，穗子學姐保持著她一貫的溫柔微笑，語氣自然地接受，甚至還能含笑叮囑加奈，“能當上正選，加奈真的很厲害的，接下來也一定會更加厲害的。”美香學姐倒是有點遭受打擊，會在穗子學姐麵前流露一種看似隱晦的難過，勉勉強強地掩蓋自己的失落。
這讓她突然想起某次訓練結束後的隊內聊天，主要是她們在談天，又說到穗子學姐和美香學姐的關係。美香搭著穗子的肩，張揚地笑著，“我們是從小一起長大的，從幼稚園到國中一直在一起。以前還說，找對象的話就要找一對雙胞胎，這樣以後也能在一起了。結果呀，穗子自己找了男朋友哦，還是二年級的學弟哦！”
其他隊員發出一陣驚呼，穗子羞紅了臉，一邊想捂住美香的嘴巴，一邊小聲嚅囁，“是因為學校的事情結緣的。”
“然後對方就向你告白了，魅力好大呀穗子~”
“不要說了，美香！”臉已經紅透了。
“扣扣。”門口傳來敲門聲，離門最近的加奈去拉開門，然後退一步，看到一個男生站在台階下方，兩個人之間隔了一段距離。
男生問：“你好，你們的訓練結束了嗎？”
“結束了。”加奈偏了偏身子，體育館橙黃的光更多地漫延出來。
“可以幫我叫一下穗子嗎？”男生友好地請求。
加奈於是往內走，呼喚了一聲，“隊長，外麵有人找你。”
已經聽到男生聲音的隊員不約而同地低低笑起來，表情揶揄，惹得穗子不好意思地辨清，“隻是因為今天有事情。”
“哼哼，穗子之後要和我一起回家哦，今天就先讓給他。”美香故作惱怒地將穗子往門口輕推。
所以，美香和穗子一起長大，關係很好，穗子學姐也是溫溫柔柔的，很容易給他人留下好相與的印象。
孤爪加奈某天在回家路上給研磨展示她的異想天開。
“如果小黑是女孩子，我的童年一定會很圓滿，我們一起長大，他脾氣又好，”加奈踢著路上的小石頭，“但這樣就隻有研磨一個男生了。唉，小黑能不能變出一個分身啊。”
研磨凝重地想了一下，拍板反對，“他最近總會找我加練排球，還會關心我的電子設備使用時長，如果是兩個黑尾的話，估計會有些糟糕。”
“也是哦。”加奈把石子踢進草叢裡，停下來歪著頭想了一會，也打算否決這個選項。
“研磨？加奈？”背後傳來熟悉的聲音。
前方的兩隻貓貓不由自主地停頓住了，略帶心虛地轉身看向剛剛正在討論的人。
轉身的那刻，研磨看見他左手手臂上的擦痕，皺著眉很是疑惑地問了一聲。
黑尾用右手撓撓頭，不好意思地說：“訓練的時候不小心擦到的，剛剛才發現。”
加奈一聽，也皺著眉，從包裡翻出酒精濕巾、碘伏和棉簽幫他上藥。
“真是治療師啊加奈醬，而且你的包像哆啦A夢的百寶箱呢。”黑尾還有空打趣她。
加奈當然不是那種容易被挑動因為給他下重手塗藥的類型，她隻是頭也不抬地回複：“畢竟我可是大治療師啊。不過如果可以的話，我還是不喜歡給你們治療的。”
加奈處理完，看著雖然有些疼，但還是笑得很燦爛的黑尾鐵朗，心想，小黑還是就這麼一個吧，最自然也最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