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以臻不清楚其他小情侶戀愛談了五個月的進度如何。和盛朗,一切隻停留在“親吻”,各式各樣的吻。
半同居生活也因為中間的一扇小門愈發隱晦禁忌,盛朗換睡衣都要關門,她也隻好如法炮製。小門一天開了關關了開,吱吱扭扭地響。
明明有個有腹肌的男朋友,她都沒怎麼見過,更彆說上手摸一摸,實在很把她當外人。
夏以臻猜一定是自己太不主動了。盛朗家教良好,從來都尊重她,可她也不能太欺負人了,下次,她決定下次主動出手。
壞心思一起就收不住。
聽見盛朗邀約張彼得住下來,她忍不住遙想了一下,如果還像上次那樣,那她今晚就出手摸上一摸。
摸過了以後盛朗再脫上衣,她就能大大方方地看。
“想什麼呢?到了。”
盛朗摁開夏以臻的安全帶,迷惑地看著她。
夏以臻迅速去摸門把:“沒有,沒想什麼。”
“沒想什麼臉這麼紅。”
“反正不是想你。”
夏以臻咕噥著跳下車,盛朗瞧著她背影留下的兩隻紅耳朵,無語笑了笑。
三個人一進門就開始搬東西。孫靜香撐著門,和張彼得熱情打招呼,她和張彼得也投脾氣,像兩個小孩,對著做了個鬼臉。
瞧見夏以臻和張彼得下樓搬行李,孫靜香招手喊盛朗進門,神秘兮兮塞了隻小紅包給他。
紅包上印了朵小梅花,裡麵有一千塊錢。
“奶奶?”
“揣著。彆弄丟嘍。”
孫靜香讓盛朗喜歡什麼就自己去買,彆省,過年的時候還有。另外也彆給夏以臻花,這是專門給他的。
她說這話的時候一板一眼地沉著臉,尤其好玩,盛朗笑笑說好。
在盛玉麟家的十年,每年過年也會有一隻紅包,裡麵裝著2000塊。
在外人的想象裡,做盛家的子女,壓歲錢不是支票也該用麻袋裝,其實不然。
給這2000的時候,盛玉麟還會說,他小時候連飯都吃不起,有五分錢壓歲他都高興地睡不著,對父母感激涕零。現在的孩子連壓歲都是四位數,這是多少打工人半個月的工資,屬實應該知足。而且,盛世如今的繁華是靠他雙手拚出來的,前人栽樹後人乘涼在盛家行不通,不要因為做了盛家的子女,就以為能坐享其成。簡樸是盛家永遠的家訓,而像獨狼一樣敢拚敢闖,是盛家子弟的使命。
收下吧。
盛朗這時也會笑笑。
這樣的紅包在他看來不過是盛玉麟花錢顧了兩個聽眾,滿足他每年講一次發家史的癖好。可對於他的出穀遷喬,年幼的盛朗絲毫沒有興趣,甚至極度厭惡。
他想要的隻是一個真誠的、帶著疼愛的小紅包而已。哪怕是很小的一個。
收到孫靜香的紅包,盛朗有種久違的孩子氣。他很仔細地捋了捋紅包口,把它裝進口袋。
孫靜香說忙活了一上午,撐不住了,讓幾個小孩自己鬨,喜歡鬨多晚就鬨多晚。生日不儘興,老天爺都不答應。
晚飯就在小書房的吊燈下撐了張小桌,三個人圍著坐。
張彼得喊著今兒高興,必須喝兩瓶,就去隔壁小賣鋪提了一提啤酒回來。一邊哢哢啟瓶蓋,一邊給三隻杯子滿上,泡沫瞬間像蘑菇雲一樣漲出來,張彼得急得趴上去吸了一口。
三隻杯子愉快地相碰!
夏以臻第一次覺得酒原來挺好喝!和在allure lounge那次心情不同,味覺也不同。
果然孫靜香說,酒和親友喝的是情誼,和自己喝的是情緒,除此之外,大多喝的是利益與無奈。
盛朗擱下杯子看她:“悠著點兒,我最多伺候一個醉鬼。”
“嘛呢嘛呢?”張彼得不同意,“反正這是在自己家,喝醉了就就地躺下,又沒外人!”
夏以臻想到上次張彼得睡在這的情景,堅決拒絕:“那不行!你必須保證你自己躺在一個屋裡。”
張彼得:“為啥啊?咱們三個好兄弟,感情好,躺一塊不行嗎?”
張彼得瞪著兩隻眼睛不理解啊,我靠我為了你們和沙和尚似的挑著擔來了,睡覺的時候想起讓我自己一個屋了,人性呢?
夏以臻:“不行不行不行…這絕對不行。沒人說你打呼嚕和裝修一樣嗎?”
張彼得驚叫:“我去!!這不可能!從來就沒人和我說過!”
盛朗麵色無瀾地吃了口菜:“你和幾個人睡過?沒人說不很正常麼?”
張彼得皺了皺眉想了下,問:“那你說,我打呼嚕嗎?”
盛朗:“我說了你信嗎。”
“不信。”張彼得斜了盛朗一眼,現在這兩人合穿一條褲,當他好懵?“除非下次你給我錄下來,要視頻,有我正臉的那種。我安安靜靜一人,怎麼可能打呼嚕。”
盛朗點頭:“行,你認賬就行。”
夏以臻給張彼得倒滿酒:“張彼得,不鬨了,就算你今天打得和雷一樣,也原諒你,謝謝你的小蛋糕。”
拆了蛋糕盒,冒出一隻已經快要看不出形狀的小蛋糕,滿滿的草莓切塊挨著擠著,從一邊漏出來。
蛋糕的奶油抹得很不平整,但厚厚的,很香,一看就是下足了猛料。
蛋糕上用巧克力醬畫了眉毛眼睛鼻子嘴,線條湊一塊兒,看著凶巴巴的。倒是和盛朗不笑的時候很像。
夏以臻忍不住噗的笑了聲。
張彼得有點心疼自己的小蛋糕了,“都怪太遠,坐了動車又坐了船,折騰一路,都不好看了。”
夏以臻用小叉子指指:“好看啊!這不是還能看出鼻子眼嗎?很像!”
盛朗:“哪兒像了?”
張彼得:“一模一樣啊。你就長這樣。”
夏以臻戳了塊草莓:“而且去外麵訂蛋糕哪有張彼得這麼肯加料啊,這滿得…都漏了。”
張彼得嚴肅點頭:“我就怕草莓不夠!恨不得拿大鏟子往裡鏟!這奶油,做完我們店第二天都得歇業,根本沒有原材料!”
他說完就和夏以臻抿著叉子笑起來。
盛朗實在懶得搭理他倆,說了句:“彆廢話,趕緊切了吧。”
夏以臻拿出手機:“等等,我先拍一張留個念。”
張彼得:“彆了吧,這不是我最佳水平。”
夏以臻笑笑:“明年拿出來比比,看你進步沒有。”
張彼得:“成!”
剛拍完一張,張彼得就催著插蠟燭,火苗剛一亮起就帶頭唱起生日快樂歌,又唱又跳,直到許願環節他才鎮靜下來。
“兄弟,許個願吧。雖然我知道你想什麼呢,但許願不嫌多,多許幾次,老天重視。”
盛朗無奈笑了一下。
小時候他的確相信神靈,常常許願,有時候想要個新足球鞋,有時候想要一套變形金剛玩具,後來都實現了,直到媽媽生病那年他唯一許的願沒有實現,他才在盛玉麟日複一日“靠自己”的洗腦下,成了無神論者。
他終於發現那些小心願的實現,原來並不是神的賜予,而是媽媽在努力。
不過他此刻還是想迷信一次。
因為這夢一樣的半年,他重新有了家人。
盛朗握緊雙手抵在額前,在心裡鄭重地,虔誠地,希望夏以臻幸福。
為了神的方便,這個願望沒有其他條件。
如果願望真的能實現,盛朗願意把機會送給夏以臻,希望她如果在某天必然要經曆親人離世的痛苦,也可以重振旗鼓,有走向幸福的勇氣。
張彼得趁盛朗閉上眼,賤嗖嗖地迅速哢嚓了一張三人合照。心說這小子睡一個屋子那麼久,還一張照片不陪自己拍呢。
照片裡,張彼得伸著半截舌頭望著天花板搞怪,夏以臻歪頭湊在盛朗身邊笑得很美,盛朗在快門按下前一秒被張彼得冒死在側臉抹了奶油,所以快門按下的一瞬,盛朗的表情和蛋糕一模一樣。
“明年今天,還是咱們仨!!!”張彼得望著照片激動地說!
盛朗夾菜:“明年你都找不到對象嗎。”
張彼得急了:“夏以臻你管不管!”
夏以臻汗流浹背,切下一塊蛋糕:“好好好,給你一塊最大的…”
又是一頓吃喝折騰後,張彼得果然醉了,甚至吐了一地。
夏以臻和盛朗一頓收拾,匆忙鋪好床。盛朗給他搬上去,被子往他身上一扔,夏以臻又不放心地給張彼得掖了掖。
“今天提前關門。”盛朗說。
“嗯!”
距離生日結束還有不到三個小時,夏以臻還有幾個小心思在排著隊。
白天奶奶一直在,她有些不好意思提前把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拿出來,現在關上門了,正好。
她心想趁這個時候先把項鏈拿出來,盛朗大概會感動一番,然後她再湊上去“上下其手”一下,反正喝了酒膽子大,今天必須把他腹肌摸了!
夏以臻剛進門準備去掏小盒,就看見盛朗把上衣攔腰脫了,一身薄肌就這麼跳在她眼前,腹肌整齊碼在那裡。
夏以臻的眼睛都要瞪出來,有些事就是這麼猝不及防…她釘在那,看盛朗的腦袋從領口鑽出來,頭發被磨得有點亂,他抬頭晃了晃,回頭撈起睡衣就往外走。臉很臭。
“這家夥吐我身上了,我去洗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