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等獎和二等獎 晚自習結束後,開……(1 / 1)

晚自習結束後,開始開家長會,因為家長會估計會開的晚,老師便喊同學們先回家了,父母開完會回來。

今晚的家長會是媽媽來開的,本來是爸爸要來的,因為剛考完期中考,成績優異的孩子家長會被其他家長吹捧,以及追要教育方式,而趙錦月恰恰就是班裡尖子生那批,也就成為了那些家長口中的彆人家的孩子。

所以趙錦月的家長會,爸爸媽媽都爭著要去,也隻有在這個時候,趙錦月才能覺得自己是有父母在乎的,父母是愛自己的。

哪怕父母搶著給她開家長會,是為了其他家長的吹噓,讚美和羨慕。

這次媽媽用探望弟弟的機會跟爸爸換,所以這次是媽媽來開家長會。

趙錦月她們是上完晚自習就放學了,趙錦月收著書包,旁邊的張時澈收好書包站了起來,沒有講話,就站著等趙錦月起來讓開。

趙錦月抬眼看了張時澈一眼,他背著書包,雙手環在胸前,靠著桌子麵無表情的站著。

趙錦月心裡像漲了一個氣球,又氣又酸,他打算一直不跟她講話了嗎?趙錦月低著頭裝作像沒看見一樣,繼續收著書包,沒有起身讓開,等著張時澈主動開口。

張時澈像耐心很好一樣,一直靠著桌子站著,始終沒有開口。

趙錦月不知道為什麼,張時澈始終沒有開口,班裡有的同學已經出教室了,趙錦月心裡越想越氣,手上動作有些大的拉起書包拉鏈,終於提著書包站在過道上。

見她讓開,張時澈才抬腳走出來,表情不變的從趙錦月身邊走過。

趙錦月提著書包站在原地,看著張時澈走出教室的背影,心裡那個大氣球像破了一個大口子,十一月的寒風呼呼往裡灌。

跟媽媽打了個招呼後,趙錦月跟著舒涵一起走出校門,然後因為媽媽家舒涵家方向不一樣,舒涵便先走了。

趙錦月走出校門後,拿出手機準備想爸爸打個電話說一聲,她沿著校外的圍牆下慢慢走著,拿著手機耳邊傳來撥號的嘟嘟聲,響了半天,卻沒有人接通。

趙錦月半垂下眼瞼,唇緊緊抿著,從耳邊拿下手機,攥在手裡,沒有再打。

轉身獨自踏上了去媽媽家的公交車,哪怕已經是晚上了,但放學時分學校周圍的公交車都是人滿為患的,擁擠的公交車上,趙錦月拉著欄杆站著,目光淡淡的看著車窗外的車水馬龍。

到媽媽家的時候已經快十點了,開門進去後,弟弟陳嘉文正在客廳裡看電視,笑聲咯咯的從客廳傳到玄關,趙錦月換好鞋子進去後,陳嘉文聞聲抬起頭,淡淡的朝趙錦月打了個招呼。

“姐,你來了啊。”

趙錦月的媽媽姓陳,離婚後弟弟也跟著媽媽姓陳,陳嘉文比趙錦月小七歲,現在在上小學五年級,媽媽則在一家保險公司上班。

趙錦月點點頭。

“嗯。”

她跟陳嘉文的關係算不上冷淡也算不上親密,雖然是親姐弟,但陳嘉文出生沒多久,爸爸媽媽就離婚了,所以他們姐弟兩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也不長,關係也就談不上多好。

打完招呼後,趙錦月背著書包進了客房,這裡沒有她的房間,三間臥室,媽媽弟弟各一間,有一間客房,她來的時候她睡,外婆來的時候外婆住,如果她在的時候,外婆也來了,她就會睡沙發。

但這個周末外婆沒有在,她便去了客房。

趙錦月放下書包,坐在書桌前,雙手撐著下巴,看向窗外,這裡樓層不高,能看窗外婆娑樹影。

窗外的風好像很大,吹的樹影搖晃,月亮遙遙掛在空中,彎彎的月亮像個小月牙,皎潔又明亮。

趙錦月的心情現在很複雜,因為汪老師說的話,也因為張時澈。她的腦子很亂,好像目前很多事情,她都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直到門口傳來媽媽的聲音,趙錦月才從複雜紊亂的思緒中出來,看了看時間,她以為才過了一會兒,沒想到已經過去好久了,都快十一點了。

趙錦月便起身走出房間,看著站在門口換鞋的媽媽,開口打了聲招呼。

“媽媽,你回來了。”

媽媽沒有說話,轉身對正在看電視的弟弟說道:“還不去睡覺?都快十一點了,明天早上早點起來寫作業,正好你姐姐在,不會的題你明天問問她。”

沙發上的陳嘉文應答著,一臉不舍的起來關了電視,神情懨懨的路過趙錦月身邊打了個招呼。

“姐,我睡了。”然後順直走回自己的臥室。

趙錦月點點頭算是回應,等陳嘉文回臥室後又轉頭看向媽媽,媽媽走到客廳坐在沙發上,一副等趙錦月過來談話的樣子。

趙錦月看著媽媽有話說的樣子,喉嚨不禁一陣乾渴,緊張的情緒從進門就沒放鬆過,她放下書包,從餐桌上倒了一杯水,喝了兩口,緊緊的捏著手裡玻璃水杯,走到客廳,在媽媽旁邊的一個沙發上坐下。

她有點害怕和緊張,怕媽媽再次追責她選文理科的事情,她很怕麵對媽媽的失望和責怪的神情,就像她選完理科後的那個暑假。

隻要趙錦月一見到媽媽,媽媽開口都是在責怪她,為什麼不聽話,難道有了新媽媽,她這個親媽就不要了,趙錦月都跟她爸爸都是忘恩負義的白眼狼。有時候在外麵受了氣,或者工作上不如意回來也會拿這個借口出一番氣,甚至會口不擇言的罵到,她就不該生趙錦月,趙錦月來到這個世界上就是個錯誤。

每當這個時候,趙錦月隻能眼裡噙著淚默默的低頭聽著,她知道媽媽很幸苦,媽媽婚姻的不幸,還要一個人邊工作邊帶著弟弟,媽媽很不容易的。

雖然每次聽到這些話,心裡很委屈難過,但是對母愛的天然依戀,而且沒離婚之前的媽媽是很溫柔的,那些存在記憶裡小時候的畫麵也讓她對母親一直保留著期望。

趙錦月忐忑的才坐下沙發,媽媽便開口道:“我知道你參加英語演講的比賽了,為什麼才是二等獎?你怎麼做的?為什麼不是一等獎?”

接連的兩個為什麼,語氣中的埋怨讓趙錦月一時慌了神。

緊張恐懼的情緒從後背蔓延上來,她低垂著腦袋,結結巴巴的蒼白回道:“我,我儘力了的。”

媽媽臉色一變,手一下用力的拍在麵前的茶幾上,嘭的一聲發出巨大聲響。

趙錦月的頭垂的更低了,眼眶已經開始慢慢酸軟,緊握著玻璃水杯的手指用力到泛白。

“什麼叫你儘力了?你儘力就是二等獎嗎?”

媽媽的聲音突然增大,怒目而視的質問著趙錦月。

趙錦月不敢抬頭看著媽媽,瑟抖的縮著雙肩,憋著氣努力不讓眼淚掉出眼眶,害怕無措的不敢回答。

突然弟弟的房門打開,弟弟有些不耐煩的探出頭來,看著客廳的兩人出聲。

“媽媽,你聲音小點,我還要睡覺呢。”

媽媽臉色依然不是很好看,皺著眉看著弟弟,但也沒說什麼,隻是點點頭,喊弟弟快去睡覺。

“嘭”的一聲,弟弟用力關上了自己的房門,沒再探頭出來。

媽媽看著弟弟進去後,轉回身看著趙錦月畏畏縮縮的樣子,瞬間氣不打一處來,一副爛泥扶不上牆的樣子,閉了閉眼睛,壓下口氣,語氣很不好的再次開口。

“以後,我隻想看到是第一名,我要的是一個優秀的女兒。”

趙錦月沒有說話,隻是一個勁的點頭,眼淚終於憋不住,從眼眶流下,順著臉頰流到下巴,最後滴入胸口的衣服上隻留下一片水印。

媽媽歎了一口,沒有再看趙錦月一眼,轉身進去自己的臥室,客廳裡隻餘下趙錦月一人。

趙錦月不敢在客廳裡哭出聲,她怕媽媽聽到。

她回到房間,沒有開燈,房間裡一片漆黑,她就靜靜坐在書桌前,任眼淚流下。

黑暗的房間中隻有窗外的月亮透著光,路燈照射在樹影上,透過窗隱隱約約的灑進房間,朦朧昏暗的光線是整個房間裡唯一的光亮。

趙錦月此刻的內心是悲傷的,崩潰的。在這一刻,她覺得自己好像存在在這個世界上是錯誤的,好像成績不好不優秀,是錯誤的,是不被人接受的,不被爸爸媽媽喜愛的,是不該存在的。

她一晚上都沒有睡,前半夜一直坐在書桌前流淚,她真的想不通,也想不明白。後半夜拿出作業,一直在寫作業。

直到第二天清晨,她雙眼浮腫的走出房門,她昨天一晚上沒睡,再加上哭了很久,眼睛已經腫到像個雞蛋了。

媽媽做好了早餐,喊他們出來吃早餐。

趙錦月精神恍惚的坐在餐桌前,木然呆滯的喝著麵前的小米粥,弟弟坐在一旁也在吃早餐。

媽媽坐在對麵,手裡剝著雞蛋,餐桌上沒有一人講話,媽媽剝好雞蛋後,遞給了弟弟和趙錦月,一人一個。

趙錦月接過,低聲說了一句,“謝謝媽媽”,聲音有些沙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