頹廢襯衫1(1 / 1)

隊友你彆跑! 實久 4485 字 3個月前

“我在這裡等著就可以。”金隅乖乖站在一邊,試圖打破尷尬。夜望喬冷冰冰地斜瞥了她一眼,不耐煩地對解之說說道:“趕緊走吧。”

解之說有些不舍,和金隅短暫的眼神告彆後,不放心地跟在夜望喬後頭。被留下的金隅心裡一陣苦澀,不過並沒有表現出很難過的表情,隻能在心裡安慰自己,找了個可以坐下的小亭子乘涼。

幾名穿著黑色衣服的研究人員在夜望喬走後,都不約而同地舒了口氣,手裡的活慢了下來,也有了閒聊的機會。他們沒有瞧一眼坐在角落的金隅,自動忽視了她。

孤苦伶仃的金隅環顧四周,周圍的植物明顯比來時的路上少了不少,幾根露在外麵的樹根錯落有致,很顯然是後期砍掉的。心疼這些消失的樹木,金隅不覺看向那被包圍的鏡心儀。

鏡心儀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怪異的光點,不太安靜的周圍與它好像並無關係。叮咚一聲,金隅拿出手機,看到愛衣回收APP發來一條消息。

“您有一條新的回收訂單請查收。”

金隅一看,來了活,頓時信心滿滿,之前的壞情緒全都一掃而空。好久沒有從APP上截取任務所帶來的激動讓她不再關注那顆獨自發光的隕石,她點開詳情頁,是一位昵稱叫“廢大人想吃榴蓮”的男士發來了委托。

截止時間是在今天下午的三點,金隅看了一眼時間,已經一點半了。又點開委托人的詳細地址,她趕緊從地圖上搜索,好在目的地離這裡很近,步行十分鐘就能到。

慶幸能把握住這次回收機會的金隅一身輕鬆,可還沒高興太久,一個問題難住了自己。

是自己去還是等解之說回來兩人一起呢?

雖說外出做任務必須兩人一起,可是這次與之前不同,金隅沒有信心解之說很快就能從那個冷漠女人結束他們該做的事情。

要不聯係柳露或者孟亦覺?

金隅想到了另一個辦法,興致衝衝地在六人小群裡發了消息。

【我有一個回收委托,有誰可以和我一起嗎?】

柳露:【解之說呢?你們不是一起的嘛?】

金隅歎了口氣,離她近的幾人回頭看了一眼,又轉回去若無其事地摸魚。

【解之說在忙。】

孟亦覺:【地址是哪裡?】

【在清江公園附近的第五小區。】

柳露:【截止時間呢?】

【今天下午三點。】

過了五分鐘,終於有人發來了消息。

孟亦覺:【那不巧了,我人在公司,趕不過去了。】

柳露回了個可惜的表情。

柳露:【我和景非蒼在幺久二洗衣店。】

金隅垂下眼眸,不得不接受這些壞消息。不過她並沒有就此罷休,而是接著問。

【陳可前輩和何今有前輩呢,他們有時間嗎?】

被提到的陳可和何今有負責外出巡查,剛巡完兩個點的他們此刻正在一家雜物社裡爭執新品娃娃哪個更好,吵來吵去才想起來休息時間已經過了,隻能放棄各自手裡最喜歡的東西,悻悻離開。

直到站在巡查點的坐標店前,兩人不約而同地回了“在忙”兩個字。

等了好久的金隅終於等來回複,生無可戀地靠在小亭子的一根柱子上,抬眼看天上一覽無餘的藍色。

突然,又是叮咚一聲,愛衣回收APP上來了條委托人的消息。

廢大人想吃榴蓮:【請問你們什麼時候能到,我很急。】

金隅傻了眼,意識不知道該怎麼回複他。

要不自己一個人去?

金隅想著,對方又發來了消息。

廢大人想吃榴蓮:【舊衣服很少,隻有四五件,請問可以快點來嗎?】

金隅決定了,一個人去。

她很快就給解之說發去聊天界麵和委托人地址的截圖,並帶了句“時間緊迫,我先走了。”便獨自踏上返回的路程。

隨著金隅越走越遠,身後的鏡心儀漸漸隱去細閃的光芒,如同迎來了夕陽下山的傍晚。

“你好,請問是需要回收舊衣服的……廢大人……先生嗎?”

金隅輕鬆地上了三樓敲了敲門,很快就有人開了門,她禮貌地詢問對方的信息,完全一致後被請進房間。

乾淨的屋子不像是住了很久的樣子,金隅跟在“廢先生”的後麵,走到一小堆臟衣服前。

“就剩這些衣服了,”委托人看向她,“需要裝衣服的袋子嗎?”

“不用不用。”金隅爽快地回答,從口袋裡拿出來的路上買的一個大大的透明方便袋。

“哦對了,這是我的工作證,”金隅將愛衣回收APP上的個人信息舉給“廢先生”看,歉意滿滿,“真是不好意思,今天有點事情,沒帶工作證,這是我的電子信息。”

“沒事沒事。”

金隅看向這位委托人,淩亂的頭發、疲勞的黑眼圈、暗沉的臉色、不修邊幅的穿搭,不覺語氣都輕了許多,“好的,舊衣服整理好後我們會在APP裡提醒您回收已完成,您到時候記得點擊確認,二十四小時內就可以收到回收金和積分。積分可以免費兌換生活用品哦。”

“廢先生”興致缺缺,彎腰拾起地上的雜物,“這點錢能乾什麼呢……”他歎了口氣,身體一癱,破了皮的沙發在一瞬間騰起肉眼可見的灰塵,金隅閉上嘴,乖乖收拾地上的幾件衣服。

皺巴巴的襯衫、皺巴巴的無袖休閒衫、皺巴巴的白色短袖、皺巴巴的……黑色褲衩,金隅對這種褲衩有些陰影,將它留在了最後疊整齊放進方便袋裡。

“好了,”金隅想起新話術,“歡迎您下次還選擇我們。”

沙發上的“廢先生”眼睛無神,擺擺手示意她可以出去了。

金隅看不出什麼不對勁,樂嗬嗬地出去關上門。她走到樓下時,解之說發來了消息。

解之說:【剛看到消息,我去找你。】

金隅趕緊回他。

【不用不用,你等我就行了。】

解之說:【那我在公園門口等你。】

金隅心滿意足地回了個“好”,一身輕鬆地踏上回程的路。

一抬眼便是茂密的綠色,金隅遠遠的便看到站在公園門口的解之說,白色的身影在一陣清風吹過後,顯得有些單薄。

不知怎的,金隅的心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她皺了皺眉,甩去不曾有過的感受,揚起笑臉往解之說跑去。

“看看,這是我回收來的,舊衣服。”

金隅舉起袋子給解之說看,解之說淺淺笑了一聲,再無其他。

察覺到不對勁他的不對勁,金隅想問卻問不出口,糾結了許久隻說了一句話。

“那我們回去吧。”

她邁開一條腿,卻不見解之說的影子。

“怎麼了?”

金隅轉過身,不解地看著停留在原地的解之說。

拂過湖麵的風在簌簌的樹葉中穿梭而來,又飛向遠處。

被吹起的發絲在空氣中短暫地旋轉,終究回歸沉寂。無聲的對視中,時間默默流逝,一雙眼平靜下來,和另一雙不同以往的眼眸一起,與靜謐同在,與潮濕的空氣共存。

“沒事。”

過了許久,兩人雙雙回過神來,解之說終於開了口,加快步伐走近金隅。

“夜……”金隅頓了一下,整理好措辭,“那位夜組長是要研究你嗎?”

她的眼神真摯,抬眼對上解之說的眼睛,“這次的意外,和隕石有關嗎?”

“我沒有接受研究。”解之說冷不丁地回答。

意料之外的金隅“啊”了一聲,晃了晃手裡的袋子,問:“為什麼?”

解之說沒有回答,雙唇緊閉。得不到回應的金隅隻好放棄問問題,在等車的空閒時間裡給解之說看回收來的衣服。

解之說明顯心不在焉,金隅苦惱地看向遠處,忽然冒出一句話,“我不想你這樣。”

太陽慢慢西斜,公交車駛向站台,幾個字在空氣裡流轉一番,鑽進解之說的耳朵裡。解之說的肩膀一顫,轉頭看向金隅炯炯有神的深瞳。

“車來了,”金隅笑著看了他一眼,率先上了車。解之說愣了一下,緊隨其後。

柳露和孟亦覺從來了宿舍開始,便擔任起做飯的職責,兩人一通忙活你爭我趕,幾道不同口味的晚飯就冒著熱氣端上了桌。中午沒吃飽的金隅洗了手和景非蒼邊聊天邊吃著意麵,黏糊的番茄醬沾到嘴角,金隅連忙抽出一張紙擦擦嘴,環視四周卻不見解之說的蹤影。

“解之說去哪了?”

從回來就被自己忽視的解之說不知去了哪,金隅咽了咽喉嚨,問一旁的景非蒼,埋頭苦吃的景非蒼搖搖頭,含糊道:“不知道。”

“他上樓了,”柳露端出熱氣騰騰的海鮮湯,“這意麵怎麼樣?”

金隅豎起大拇指,“好吃。”景非蒼愉快地點點頭。

柳露滿心歡喜,又跑去廚房和孟亦覺炫耀,兩人你拉我扯好久,最後悶聲吃飯填滿咕咕叫的肚子。

孟星吾今晚要去研究院開會,聽到消息的金隅盤腿坐在軟沙發上,不禁想起了夜望喬的臉,寒氣猛地襲來,她縮了縮身子,試圖忘掉今天發生的事情。

解之說久久不現身,也不知他在乾什麼餓不餓,金隅從冰箱拿了兩塊海鹽巧克力口味的提拉米蘇,和餐桌前打撲克牌的三人告了彆後便上了樓,敲響解之說的房門。

過了好久,就在金隅以為解之說已經睡了時,門開了。

“什麼事?”

沙啞的聲音從門後傳來,金隅推開門,看見了完整的解之說。

陰影下疲憊的臉色更顯滄桑,金隅不忍心地回答:“給你送點吃的。”她端起盤子,淡淡的味道隨著解之說的呼吸飄進心裡。

“謝謝。”他接過盤子,味道更濃了。

金隅笑笑,“沒事,那我回房間了。”

“好。”

兩人各回房間,等著明天的到來。隨著最後一束燈光熄滅,月光皎潔無暇,在敞開的窗前灑下輝光,溫和地照著沉靜的睡顏。

嘩嘩的聲音從無人的角落裡響起,漸漸放大,又回歸平靜。白色的影子跳上沒關緊的大門,吱呀吱呀晃了幾下的門片刻後停止,安靜地等待早晨的到來。

睡夢中的金隅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吵醒,隻是細微的聲響卻讓她翻來覆去怎麼都睡不著,無奈下床後她想到了裝著衣服的方便袋,便躡手躡腳地下了樓,不料看到了半開的門框上吊著白天回收來的那件襯衫。

她揉了揉眼,確認沒看錯後將它拿下,順手關上門。

絲毫沒動靜的襯衫任憑被人拿著,確信動靜就是它搞出來的金隅點了點襯衫,輕聲問:

“你有什麼心願沒完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