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朵不見了,連手機都沒有帶,工作人員第一時間查了監控,但湊巧的是今天三層的監控全麵維修,沒有錄像可看。
第一個起疑的便是許寂,他知道薑朵不會主動消失,那剩下的可能便是……那個叫走她的人。
“今天第二套服裝有出現問題嗎?”
負責服裝的工作人員疑惑搖頭,“沒有,衣服都是提前檢查過的,全部在化妝間放著。”
許寂先一步去了化妝間,裡麵空無一人,而聲稱出問題的第二套服裝就原原本本地掛在原處。
工作人員見許寂一臉嚴肅,跟剛才慵懶的模樣判若兩人,心裡也慌得不行,隻能分散去找。
就在這個時候,許寂突然發現了一樣東西在閃光,他彎腰撿起,確認是婚禮上他戴在薑朵手上的鑽戒。
他順著戒指掉落的方向看去,一旁的男服裝師見狀連忙開口:“許老師,那邊是廢棄的服裝間,都是上鎖的。”
如果剛才許寂還隻是懷疑,那麼此刻他已經能確定了。看著手裡閃著光的戒指,不敢猶豫,往拐角的地方跑去。
男服裝師愣了一瞬,趕忙叫上身旁的同事跟上許寂的腳步。
而服裝間裡,薑朵在劉琳舉刀的那一刻,使出了畢生最大的力氣按住了她的手臂。
她的脖子掛著一道血痕,此刻正往外冒著點點血珠,而她已無暇顧及,任由鮮血滴落,染紅她的衣領。
這劉琳吃什麼長大的,看著個子小小的女孩居然有這麼大的力氣,看著離她越來越近的刀鋒,就在她以為自己要命喪於此時,薑朵突然聽到門口傳來動靜。
她側頭朝著大門的方向大喊:“許寂!我在這裡!”
劉琳趁機加大了力度,“省點力氣吧,我早就把門反鎖了。”
說著,她的聲音逐漸癲狂,帶著魔性的刺耳笑聲,讓人頭皮發麻,“你猜猜,是他先進來,還是我先動手。”
眼看刀尖就要刺破她的喉嚨,薑朵絕望地閉上了眼睛。
下一秒,門口傳來巨大的聲響,木屑在空中飛揚,木板門重重地砸向牆麵,掀起揚塵。
薑朵猛地睜開眼睛,雙眸泛紅,淚水模糊了她的視線,她卻第一時間認出了衝進來的許寂。
劉琳沒想到他會這麼快破門而入,她知道自己已經沒有退路了,愣了一瞬後,揮開薑朵的手,握著刀柄的手直直地往她刺去。
“薑朵,你去死吧!”
千鈞一發之際,許寂以最快的速度一把拽過薑朵的手臂,把她摟在懷裡,背身擋在她身前。
劉琳麵露凶惡的眼神瞬間化為驚恐,卻已來不及收手,鋒利的刀麵割破許寂的胳膊的布料,劃出一道血痕,瞬間染紅了白色的衣角。
她愣在原地,手上也卸了力,刀柄落地發出清脆的聲響,徘徊在門口的幾人趁機上前壓製住了她。
薑朵無力地靠在許寂的懷裡,緊繃的情緒得到緩解,眼前卻是模糊一片,視野也逐漸渙散,眼皮變得很重,隻聽雜亂的腳步和驚呼聲,直至失去了意識。
——
恍惚間,薑朵耳邊傳來動靜,努力睜開眼皮,就見床邊站了四個人。
一瞬間,她有些分不清這是書中還是現實世界,看著這張與自己親媽有七分像的臉,薑朵頓時紅了眼眶。
“媽……”
從小到大她都是家裡的掌上明珠,過著指星摘月的生活,哪怕破了個小口子都會被全家人圍著關心,從來沒有受什麼重傷,更彆提今天虎口脫險的經曆。
薑媽見女兒紅了眼眶,一時間也控製不住了,她擦著眼角的淚花,哽咽道:“誒,媽媽在這。”
薑朵平複好心情,環顧四周卻沒在病房看到許寂,皺眉問道:“許寂呢?”
許母理了下她額頭的碎發,回答道:“他在外麵做筆錄呢。”
“他沒事吧。”薑朵記得他的肩膀流了好多血。
“沒事,縫了幾針而已。”
額……這性格和現實裡的江阿姨還真是判若兩人。
薑朵不動聲色地看了眼許父,眼前的四人裡她最陌生的就屬他了。
原身的爸媽還有許母都和她真實接觸過的人有七八分像,所以讓她不自主地放下防備想要親近,但他卻是第一次見,不過倒是挺符合她想象中的形象,嚴肅,不苟言笑。
從她醒來開始,這人隻看了她一眼,最後他的目光便一直落在許母的臉上,能看出來兩人的感情非常好。
這不由讓薑朵想起現實中江阿姨每次和她提起許叔叔的神情,無儘的眷戀中總是帶著淡淡的憂傷。
“薑薑,薑薑,小寂叫你呢。”
薑朵正想得出神,這才發現許寂已經推門進來了。
她頓時漲紅了臉,眨著大眼睛,迷糊道:“啊,我在。”
許母拉過薑媽的手,調侃道:“我們快出去吧,讓倆小夫妻自己聊。”
說著,四人就出了病房,留下她和許寂。
他的袖子高高挽起,露出紗布纏繞的手臂,或許是走廊的風比較大,他的頭發有些許淩亂,都是平添了幾分慵懶的模樣。
薑朵收回目光指尖揉搓著被子的一角,少見地有些變扭,道:“你,沒事吧。”
許寂聞言,抬了下肩膀,“你說這個?”
薑朵剛想說些什麼感謝的話,就見他三步並作兩步直徑坐到了病床旁的椅子上,翹著腿。
“當然有事,醫生說我這隻手差點就保不住了。”
薑朵:“……”
要不是剛才問過許母,她就要信了。
見她不說話,許寂又道:“這就是你對救命恩人的態度?”
薑朵忍住想懟他的衝動,看在他實打實挨了一刀的份上,就不跟他計較了。
“行行行,把你供起來可以了吧。”
薑朵順著許寂的意思,他倒是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隻是故作勉強地點點頭。
等薑朵做完筆錄,再三確認兩人無礙後,辦了出院手續。
下午動手的那名工作人員是許寂的私生,據說婚禮那天闖進酒店也是她,得知許寂結婚後一直無法接受,知道兩人回來拍海報後,靠關係拿到實習生掛牌進了服裝部門,本來隻想近距離看一眼許寂,誰知突然動了歪心思,現在已經被拘留。
幾人一同吃了晚飯,許母不放心兩人,便讓兩人這幾天回老宅住,反正薑家和許家離得近,薑朵要是想回自己家住也不是不行。
薑朵倒是想回自己家住,雖說這不是真的父母,但總是親切的,可這係統……
想著,她在心裡試探著問了一嘴,本以為不會有回應,不料清晰的回答聲在耳邊響起。
【不屬於非必要原因,將受到電擊懲罰】
好家夥……
下午叫你的時候怎麼不出現,合著就會電擊她和許寂唄。
薑朵剛說自己就不回家了,要和許寂回許家,薑媽還沒發話,薑爸倒是先坐不住了。
“養了二十幾年的女兒啊,沒想到有了老公就忘了父母。”
看著他浮誇的表情,薑朵尷尬地想鑽地,怎麼跟她那個親爸一個死德性,淨整這出尬的。
許母倒是看熱鬨不嫌事大,道:“老薑,實在不行,我把兒子送你了。”
薑爸被噎的講不出話,包間頓時笑聲四起。
薑朵也跟著捂嘴偷笑,餘光把身旁的人攏入範圍,卻見他異常沉默,幽暗的眼底泛著不明的情緒,順著他的目光看去,他正望著許母出神。
吃完飯,薑朵和許寂回了許家老宅。
一進門就聽到了小孩子的聲音,薑朵還以為是她幻聽了,結果下一秒大腿就被一個小團子抱住了。
看著長得和許寂有三分相的小女孩,她有些許迷茫,一時不知該作何反應,她下意識看向許寂,卻見他也看著小女孩愣神。
許母:“這是許寂舅舅的女兒,這幾天在這玩,彆說你沒見過,許寂也是第一次見。”
見薑朵還是一臉迷茫,許母笑道:“不會是忘了吧,江聰,你倆小時候他還抱過你們呢,不過也是,他常年在外的,你倆記不起來也正常。”
“昭昭,快叫人。”許母拍了拍小女孩的腦袋。
叫昭昭的小女孩仰著腦袋,一雙大眼睛忽閃忽閃的,小聲叫了聲姐姐,喊完便抱著薑朵的大腿,害羞地把腦袋藏了起來。
“誒喲,這孩子,昨天都和你說了要叫嫂嫂。”許母雖這麼說,但也沒強行讓孩子糾正,“快進來吧,彆在門口站著了。”
薑朵掩下心底的疑惑,拉著昭昭的手往客廳走。
昭昭倒是不怕生,硬是要粘著她,她走到哪,小女孩就跟到哪。
薑朵一坐下,昭昭立馬就黏了過來,抱著她的胳膊,大眼睛裡滿是好奇,時不時看看她,時不時看看坐在左邊的許寂,又總在許寂看過來的時候,立馬躲到她的身後。
突然,薑朵的袖口被拽了一下,昭昭跪在沙發上,“漂亮姐姐。”說著招手示意她靠近點。
薑朵以為她要講什麼悄悄話,配合地低頭,下一秒,就聽昭昭自以為很小聲地嘀咕:“你和大哥哥,你們是打架了嗎?”
薑朵:“……”
許寂:“……”
她現在知道為什麼小女孩的眼神一直在兩人之間打轉了,合著是在琢磨這個事。
“昭昭,你大哥哥要是敢和這個姐姐打架,你姑姑第一個收拾他。”
樓梯上傳來聲音,薑朵抬頭望去,卻在看清那人的臉後,瞳孔地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