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宴禮當然沒開車送溫敘回家。
他們打了一輛車,並肩坐在後座。窗外的夜色一幀幀閃過,交錯的樹葉匆匆而掠。
季宴禮送溫敘到樓下,沒再往前。
倆人就這樣無言的分彆了。
又或是剛才走過來的那一路上,心中早就已經千言萬語。
從那晚後,薑歲樓和溫敘便一直保持著不近不遠的距離。
二人心照不宣地沒再提過那天的事。
這天上完公共選修課,溫敘抱著書照常走在常走的道路上。
意外地看見了不應該出現在這邊的薑歲樓。
薑歲樓是學醫的,很少會往美術學院這邊跑。
溫敘和他隻有一周兩次的公開講座上才會見麵。
可他出現在了這裡,旁邊是他們美術學院的學生。
溫敘認出了那個人,是他們學院出了名的富家子弟,平常辦什麼事都隨心所欲,很難打上交道。
溫敘不明白為什麼薑歲樓為什麼會和孟聞凡有交集,但他們的交談看起來並不順利。
孟聞凡明顯很不耐煩,手上一個勁兒地要住薑歲樓口袋裡放著什麼東西,臉上的笑虛假又急切。
薑歲樓則半推半就,神情還是很不放心的樣子。
溫敘沒有過多的資格去乾涉彆人的交友,最後什麼也沒說,按照原路去往下一個教室。
還有兩天就會期末考試了,同樣也
就意味著放假,大家的心情都很不錯。
溫敘也把自己分化的事給蘇沅說了。
蘇沅一邊抱怨他怎麼這麼晚才告訴家裡人情況,一邊卻又擔心著溫敘。在電話中不停的囑咐他Omega應該注意的事項。
溫敘一一應了,還想在說點兒什麼時,手機卻彈出來一條消息。
薑歲樓[今天晚上有空吃個飯嗎?]
溫敘說:“媽媽,這邊有同學找我了,過幾天我回去再和你細說好不好?”
蘇沅說:“行,你去找同學吧,到時候放假讓你姐去接你。”
掛斷電話後,溫敘點進了和薑歲樓的聊天框回複他。
溫敘[好。]
既然之前的話都已經說清了,普通同學見一麵應該也沒什麼關係。
剛回複完這邊,季宴禮那又來了消息。
是關於租金問題,溫敘已經在那裡住了快一個月了,季宴禮想當麵和他談。
心結解開之後,溫敘對季宴禮也就沒那麼介懷了。
在麵對對方時心裡也更輕鬆。
溫敘[我已經和同學約好一起吃晚飯了,可以下次再談嗎?]
季宴禮[沒關係,我等你。]
還附帶了一個表情包。
季宴禮[小狗蹲坐.jpg]
溫敘頓時覺得十分稀奇,原來季宴禮也會用這麼可愛的表情包呀。
溫敘不禁笑了出來。
溫敘[好的,我會儘量早點回去的。你的表情包很好看。]
季宴禮[嗯。]
溫敘感覺他真是個傲嬌又高冷的總裁。
畢竟季宴禮天天西裝加身,倒是非常有那個範兒。
突然突然間,溫敘十分想快點穿越到晚上。
這一天開始變得有些漫長了,等到夜晚最後一節課結束時,溫就是第一個出教室門的學生。
在外麵早早等待的薑歲樓有些意外,伸手想去幫溫敘分擔一下厚重的書藉。
溫敘卻隻是搖搖頭,自己又將書調整了一個姿勢,把它抱得更穩了些。
薑歲樓隻好作罷,說:“南街那裡新開了家素食館,裡麵有很多甜品,你應該會喜歡。”
溫敘點頭說:“嗯,我確實很喜歡吃甜品。”
他們像平常一樣聊著天走進了餐館。
現在已是飯點,大廳中有很多食客。
十分熱鬨。
薑歲樓早就開好了包間,將東西放下後,他們便拿了盤子去選自己愛吃的東西。
溫敘自顧地挑選著美食,完全沒有注意那與他隔了很遠的薑歲樓。
薑歲樓的手發著抖,將一小包藥粉倒進了一瓶礦泉水內。
之前孟聞凡和他說的話倒現在還十分清晰。
“哎呀,拿著吧,找我來不就是為了這個嘛?咱們搞藝術的,真性情。哎——你就把這往水裡一放,無色無味兒的,保準任何一個Omega喝了都會忍不住的。”
薑歲樓心裡覺得這樣太陰險,手中遲遲不肯接過。
他是想要得到溫敘沒錯,可卻沒想過用這種方法。
孟聞凡直接往他口袋裡一塞,不管不顧道:“反正東西給了,辦法我也教了,隨便你吧。”
溫敘端著盤子進來,看薑歲樓麵前的盤子裡一點兒東西都沒有,好笑道:“怎麼叫我來起飯,自己卻非要餓著?”
薑歲樓將水放到一邊,笑得有些勉強:“沒有,我現在就去了。”
他邊往門口走邊說:“桌子上有茶,渴了先喝那個吧。”
——
溫敘和薑歲樓聊了很多,發覺薑歲樓竟然主動提起小時候和上次的事,認為他已經放下了,由衷地為此表示開心。
薑歲樓一直在喝茶,一杯接著一杯像把茶當成酒一樣。
結束的時候已經是八點了,薑歲去上廁所,溫敘在門口等他。
溫敘臨走時,看見角落裡有一瓶水,剛好他不怎麼受喝茶,所以現在有些渴,以為是薑歲樓買的水,撿起喝來了一小口在放下。
薑歲樓糾結了很久,最後還是沒去拿那瓶水,叫了服務員清理完房間後走了。
他做不到,即使再喜歡一個人,也不該是用這種悲劣的手段。
溫敘抱著書靠在牆上等薑歲樓,見他出來對他笑了笑,說:“那我們在這兒道彆吧,你一定可以找到更適合自己的人。”
薑歲樓也笑了笑,和溫敘招了招手。
他們在夜色裡相背而行。
過了今天還是放下吧,薑歲樓想,明麵上不能讓溫敘喜歡上自己,背地裡又不敢愈矩。
薑歲樓算是個膽小的人。
溫敘一步一個腳印地往家裡走去,卻越走越虛浮。
所幸素食店離家很近,溫敘強撐著身體內的異樣走進電梯,整個人脫了一層力。
那家店的食品安全一點兒也不好,溫敘再也不要去吃了。雖然吃的時候很快樂,但現在渾身都不舒服。
“叮——”的一聲,十九層到了。
溫敘用著最後一點兒勁兒打開門,手中的三本書終於全部嘩啦地掉在地上。
家裡開了暖黃的小銅燈,給這陰森的格調添了幾分溫和。
季宴禮將書一本本檢起來放到茶幾上,看了看腕上的表。
又看向整個身子都陷進沙發裡的溫敘。
這麼累嗎?
“租金的事不急”季宴禮垂下眼眸,有些自責。
自己不應該這麼晚了還在這兒打擾溫敘。
租金的事也是真的不急,隻是季宴禮剛忙完一個階段的工作,突然就很想見溫敘。
這隻是他找的借口,除此之外,他不知道該怎樣才會促成二人相見。
溫敘沒說話,可能是沙發的某個部位硌得他難受了,時不時還傳來一聲哼哼。
溫敘越靠近季宴禮,身體中的火苗便越躁動一分,脖勁處的腺體越來越癢,和上次分化的狀況越來越符合。
分化?
溫敘陡然一驚,自己會不會是發Q了。
季宴禮說:“我回去了,你先休息。”
季宴禮的黑色衣角將要脫離視線。
“不要!”溫敘立馬叫住他,很慌亂:“季宴禮,我,我好像發Q了。”
季宴禮的身體定在了原地。
“我…我想要點兒你的信息素,可以嗎?”溫敘有點不好意思,但又實在忍不住。
雖然他現在可以用Omega抑製劑,但是溫敘能感知到之前被季宴禮安撫過的信息素早就察覺到了季宴禮。
本來還隻冒出一點兒苗頭的信息素突然就被點燃了,普通的抑製季根本不行。
見季宴禮遲遲不回應,溫敘有些局促,低聲道:“我還是用抑製劑好了,你…”
季宴禮說:“好。”
溫敘沒說完的話卡在喉嚨裡。
季宴禮坐到他旁邊,輕輕支撐著他的肩膀,在溫敘的一片迷茫中,咬了上去。
“嗯——”溫敘沒忍住哼了出來。
這次的感覺沒有之前的標記一般一會兒就止了渴。
而是在觸碰到的那一刻開始更猛烈的爆發。
溫敘像在火裡,火裡麵還有密密麻麻的蟲子在不停地啃蝕著溫敘。
溫敘很癢,特彆是某個不可嚴說的部位。
他想要更多。
季宴禮一抬頭,看見的就是溫敘眼裡更深的欲望。
溫敘的眼尾紅紅的,軟軟的手環上季宴禮的肩,像忘了自己是誰,聲音軟糯:“不夠……”
季宴禮克製的信息素再也控製不住,猛地在這個不算太大的房子裡四竄起來。
理智在告訴季宴禮不行,但理智偏偏贏不過感性,更比不上性。
欲望這種東西是與生俱來的,沒有東西可以打敗。
季宴禮抱住身上躁動不安的人,聲音隱忍又蠱惑:“你想要什麼?”
溫敘快被他逼瘋了,神經一根根繃緊又斷裂。
終於,滔天的□□還是更勝一籌,將溫敘毫不留情地擊潰。
溫敘咬著唇,很小聲地湊到季宴禮耳畔:”我想要。”
於是現實被扭曲,欲望開始具象,夜色裡從此多了一雙交纏不清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