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淨的窗幾上有樹影在隨風輕搖。
一層疊過一層,像是無邊的波浪。
今天的太陽有些吝嗇,隻虛晃一閃過後便沒了。
溫敘醒了。
他的脖頸很疼,不過更難受的卻是身體。
是那種反複被車軲轆碾壓後又重新組裝起來的滋味兒。
溫敘一開始還沒反應過來,隻是呆呆地盯凝著沒有遮擋的窗戶。
那些樹晃動著,從溫敘的視角看去就猶如一簇簇掠動的海藻。
yao上搭了一隻手。
上麵浮出幾條鮮明卻不駭人的青筋,線條緊致又流暢,一看就仿佛感受到了荷爾蒙的氣息。
溫敘眼神呆滯,還沒從那場激烈的×事中緩過神來。
他記得他是直接被做暈過去的。
他記得整個人都快溺亡在龍舌蘭信息素裡的感覺。
溫敘和季宴禮做了。
沒有任何節製……
之前那個穿著白襯衫帶著他在柔風中散步的少年形像徹底碎了一地。
取而代之的全是季宴禮染著情欲既溫柔又凶狠的模樣。
溫敘很迷茫,也很無助,不知道自己現在應該以什麼表情來麵對季宴禮。
他動了動身體,想要掙脫季宴禮。
腰間的力度不著痕跡的緊了一下。
季宴禮剛起床,聲音還有點啞,說:“早安。”
這聲音如同一串細小的電流,貼著溫敘的腺體處,讓他整個人又酥又麻。
溫敘鼻子一酸,眼淚蓄積到了眼眶。
他不僅和季宴禮發生了關係,而且還是自己先主動的。
隻要一聽到季宴禮的聲音或看到他的人,溫敘就又委屈又羞愧。
發Q的自己,和一隻隻知道貪歡的動物有什麼凶彆?
而且昨天季宴禮還說他是小母狗。
越想眼淚越多,最後一滴滴地流落在床單和枕頭上。季宴禮聽見了他的小聲啜泣,從床上撐坐起來。
他輕柔又小心地將溫敘翻了個身,把他抱在懷裡,輕輕拍著溫敘的後背,說:“是我錯了,是我的錯。”
溫敘的臉埋在季宴禮的xiong膛上,淚水越來越多,最後也不忍了,轉變成了放聲大哭。
“就是你…我討厭你……”溫敘邊哭邊說,軟綿綿地聽不出一點兒威脅。
季宴禮隻能安慰他,言語貧乏的也他隻能一遍又一遍地說著“是我不好”之類的話語 。
一個巴掌拍不響,事情發生了,受委屈最大的還是溫敘。
季宴禮會讓出所有的耐讓與理解。
好不容易哭聲止住了,溫敘抽抽搭搭地挨著季宴禮,臉龐下的肌膚又濕又滑。
季宴禮把溫敘被淚水和汗水打濕黏在肌膚上的頭發捋到腦後,說:“想吃什麼,我去給你做。”
溫敘癟著嘴:“我不想吃。”
“那也要起床了。”季宴禮揉揉他的頭,說:“枕頭和被子都打濕了,不可以再繼續睡覺了。”
溫敘點點頭。
季宴禮拿出溫敘的衣服要給他穿上。
溫敘抱著被子不撒手,無聲地拒絕。
季宴禮隻好把衣服放到床頭,說:“那我去下點兒餃子。”
溫敘慢慢地洗漱,心中思緒萬千。
現在他們是什麼關係?
可以說是炮友嗎?
可是溫敘昨晚感到不舒服。
也許有過快惑,但占比最大的隻有疼痛。
溫敘還想,要不當什麼都沒發生好了,以後見麵的氣氛都要變得尷地。
亂七八糟想了一堆後,溫敘才來到了客廳。
餐桌上有一盤圓滾滾白嫩嫩的接餃子,兩隻瓷碗和兩雙筷子。
季宴禮在廚房解著圍裙。
溫敘拉開椅子坐下,夾起一隻餃子放入口中。
是玉米和肉餡混在一起的甜味兒。
溫敘很喜歡。
“還是不記得好了……”
“我會負責。”
兩道聲音同時響起。
溫敘咀嚼的動作都停了。
而季宴禮則抓緊了圍裙上的布條。
溫敘頓了好一會兒,還是說:“我,我不用你負責…” 他絞儘腦汁想著對策,終於想到了大家都喜歡的一句話,說:“我們都成年了,這很正常……”
溫敘繼續低頭吃餃子,不明白自己為什麼這麼沒底氣。
明明受欺負的人是自己。
季宴禮突然出聲,說:“這不正常。”他的口吻變得嚴肅,溫敘甚至聽得出來他有些生氣了。
季宴禮說:“沒有Alpha和Omega會隨便標記,上床並在體內終生標記。溫敘,你可以說這是一場意外或發Q不能自控,但這一點兒也不正常。”
“終生標記是一輩子的,我會對你永遠負責。
他說著坐下來,夾起一個餃子。
季宴禮的語氣軟了下來:“我們也許可以試試呢?”
溫敘聽出了點兒小心的央求。
他低著頭。
碗裡是咬了一口後露出的餡。
溫敘說:“好。”
試試就試試吧,不都說了嗎,終生標記是一輩子的事。
季宴禮有一時的呼吸不順,他輕輕地了嗯聲,問溫敘:“明天開始考試了嗎?”
溫敘差點忘了,說:“明天開始考,考三天。”
季宴禮還想說那到時候去接你,門鈴就“叮咚”一聲響了。
溫敘起身開門。
在門口勿然福至心靈的從貓眼裡看了一眼。
外麵是一個女人。
一頭烏黑的長發低綰在腦後,眉眼淩厲,儘管素麵朝天卻也掩飾不住一種鋒厲的美,清冷感與尖銳勿之欲出。正一臉不奈地和溫敘對視。
溫敘被驚的朝後退了一小步。
是蘇禾!
溫敘感緊把季宴禮拉起來,推著他往臥室去,著急道:“你,你先進去躲起來!”
季宴禮一臉疑惑:“是誰在外麵?”
溫敘含糊道:“反正沒讓你出來你千萬不要動!”
季宴禮被推進了主臥,溫敘將門關了起來。
外麵的門鈴又急促地催了兩次。
溫敘仿佛已經看到蘇禾皺著眉要發火的樣子。
他整理了下衣服,過去開門。
蘇禾的臉果然已經臭到了極致。
她穿著平底的板鞋,卻比溫敘高了半個頭,稍抬頜低垂著眼看溫敘時,溫敘有時感覺她在看的不一個人,而是一件垃圾。
溫敘軟軟地喊她:“姐姐。”
蘇禾勾唇一笑,進門坐在沙發上,將包隨手一丟,說:“聽說你分化了。”
溫敘站在她麵前,點點頭。
像個犯錯的小孩兒。
“我怎麼不知道Omega的信息素是這個味道。”她挑眉,眼神裡帶著探究。
蘇禾是個Alpha,還是個單身三十年的夜叉Alpha!
溫敘一咬牙,說:“不管你的事……”
蘇禾的手搭在沙發扶手上,食指和中指有一下沒一下地敲著,左右環視了一圈。
然後她站起身。
溫敘悄悄地擋住主臥的方向。
蘇禾似就在這等著他呢,下一秒就要抬步朝臥室走。
蘇禾往右走。
對麵的溫敘向左。
蘇禾往左。
溫敘向右。
蘇禾:“你有病?”
溫敘搖頭
蘇禾:“那還不給老子讓開。”
溫敘很堅定,說:“你一聲不吭就來我家,還亂進我的房間,這樣一點兒也不好!”
蘇禾抱臂,冷哼一聲:“我才不稀軍。”
溫敘聞言放鬆了下來,跟著想要往餐廳去的蘇禾。
他想問姐姐你怎麼突然來我這兒了?
誰知蘇禾突然一個調頭,直奔主臥而去,“砰”的一聲瑞開了門。
溫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