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敘被確定為分化成Omega,在醫院院裡打了抑製劑。
由於分化的異常和特殊,需要留院觀察兩天。
住院手序辦的很順利。
畢竟溫敘全程隻是暈乎乎地蹲在地上來著來回跑的季宴禮。
他是一個Omega。
一個苦茉莉味兒的Omega。
這是季宴禮在標記他之前對他說的。
他被季宴禮標記了。
這八個字一直在溫敘的腦袋上盤旋,無死角地衝擊著他的每個感官。
被人標記的感覺很舒服。
溫敘可以感受到體內原來躁動不安的火苗漸漸熄滅,取而代之的是
一陣接著一陣清涼養人的浪花。
讓他忍不住喟歎出聲。
直到溫敘被季宴禮拉起來去病房掛水時,他的臉也一直紅紅的。
生理課上說過,臨時標記會有依賴性。
也就是說,他這些天以至於以後的情期裡,隻要沒有再和其他Alpha有標記關係,身體的本能就會在第一時間內渴望季宴禮。
季宴禮的信息素是龍舌蘭酒味兒的。
溫敘這才後知後覺,原來季宴禮車子裡彌漫著的香味兒真的是他的信息素。
溫敘的臉慢慢發燙。
那種侵略性十足卻又異常溫柔的氣息赤裸裸地就可以把人勾進去。
一點兒反抗力都沒有
季宴禮給他掖了掖被角。
溫敘自覺地滑進去,隻露出一雙小狗般清澈又懵懂的水眸。
一眨不眨地盯著季宴禮時,裡麵好若有亂影清風。
“醫生說什麼了?”溫敘輕言細語地問他。
“說我們的信息素。”季宴禮回答他。
他們的對話極輕,給人風一吹就會散了的感覺。
溫敘說:“它們友好嗎?”
季宴禮回道:“它們都很喜歡對方”
溫敘和季宴禮的信息素匹配度是百分之九十八點八。
科學上來說,那是一個一但遇見就很難再分離的高度。
而從人文角度來看,這兩個人會有很大的幾率相愛。
“季宴禮。”溫敘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說:“我好餓啊。”
季宴禮說:“這個藥水打完了才能吃飯。”
溫敘吸吸鼻子,失望道:“好吧——”
旁邊病床的櫃子上有一束花,花朵嬌豔欲滴,五顏六色的像一個小型萬花筒。
好漂亮。
它的主人在床上睡得正香,輕輕地打著呼嚕。
溫敘沒由來地笑了一下。
藍白色係的方間裡,唯一的彩色就來自那束花。
出現在這兒的花,它應該隻有一種花語
那就是愛和希望。
愛和希望,可以讓膽小的人變得勇敢和堅定。
溫敘也不知道怎麼就睡著了,夢裡他聞見了茉莉花和龍舌蘭交織出的綿密香味兒。
後來茉莉淡去,另一種味道就越來越濃鬱。
溫敘的整個夢裡都充滿了季宴禮的氣息。
醒來時,入目的就是一捧鮮麗多樣的花和一碗還溫著的粥。
花上還帶著水珠,整體看著晶瑩可人。
溫敘手上的針已經被拔下來了,針口沒有往外滲出一點兒血。
就像有人已經給他按住過一樣。
溫敘靠坐在床頭,雙手抱著碗啜飲著冒出米香的粥。
鄰床的人也醒了,微笑地看著他:“你男朋友對你真好。”
差點兒被一口粥噎住的溫敘解釋道:“他其實是我哥…”
僅僅六個字,卻一個聲音比一個聲音小。
溫敘感到底氣不足。
他還沒見過給臨時標記的哥哥。
而且,季宴禮本來也不是他親哥。
“是嗎?”那個眉眼溫和的
叔叔看起來有三十多歲了,氣質很好,他說:“那你們兄弟感情一定很好
溫敘訕訕地笑著。
“他不僅在醫院裡沒有任何怨言的地為你奔波.……”
“守著你睡覺給你看針買飯……”
“還給你帶了一棒花。”
那個叔叔總結道:“他可真是個好哥哥!”
溫敘:“………”
——
溫敘分化成了Omega,隻能重新申請Omega的宿舍。
但是學校找了一天,也沒有再找
到空缺的床位。
溫敘家離學校又太遠,來同不方便。
無耐之下,他隻好考慮租房事宜。
溫敘隻住了一天半就出院了,他一邊抱了半懷的花,一隻手在租房app上找房子。
那花雖不如剛看到的那樣嬌嫩,但也十分賞心悅目,溫敘十分不舍。
季宴禮將手序辦好,見他低著頭看手機,問道:“在乾什麼?”
溫敘十分失望:“我找不到房子。”
話雖這麼說,可手上滑動屏幕的手指卻不停。
“去我那住吧。”季宴禮冷不防的一句讓溫敘差點兒破防。
溫敘想也沒想就把這個可能劃掉:“不可以!”
孤A寡0的,不太好……
季宴禮說:“我在你們學校附近有一套房子,你可以租,我平時很少去那邊。”
溫敘鼓著兩個腮幫子,自己一個人往前走。
季宴禮跟在他後麵,佯裝可惜:“昨天還有個人說要租,你不住的話,我就隻能 ……”
“我沒說我不住。”溫敘說:“我要住!你開個價就好了。”
季宴禮:“好。”
有一說一,溫僅在這一刻有種誤上賊船的感覺。
溫敘係著安全帶,餘光中季宴禮朝他這邊湊了過來。
“嗯?”溫敘投去疑惑的目光。
靠得太近了,有種回到那天晚上的感覺。
季宴禮的呼吸噴撒在他頸側,癢癢的,說:“低頭。”
溫敘聽話地乖乖低頭,隨之而來的就是一片冰冰涼涼的感覺。
“好了。”季宴禮回到自己的位置上。
溫敘伸手摸到剛長出不久的腺體那,手指觸到帶顆粒的磨砂質感。
是阻隔貼。
貼子下麵是前天晚上季宴禮咬出來的牙印。
溫敘的鼻子埋進花裡。
——沒有季宴禮的味道好聞。
————
季宴禮的房子離學校的確很近,在客廳的寬大窗子前就可以看到溫敘經常去的美術大樓,步行過去的話隻用十分鐘。
裡麵的裝修是深色係的,深灰的地板和牆壁勾勒出一幅十分冷清的畫麵感。
季宴禮還給溫敘準備了衣服,自己去了陽台接了通電話。
溫敘去浴室洗浴,下意識地要
摘了那片阻隔貼,卻在即將要碰刻的時候收了手。
溫敘背著鏡子扭過頭,從鏡子裡看見了後麵的阻隔貼。
奶白色的,上麵有一隻穿著米色肚兜的小長耳狗。
還挺可愛的。
——
季宴禮在房間整理著床鋪,溫敘洗完澡擦著頭發出來時,外麵的門鈴剛好就響了。
溫敘去開了門。
他沒見過這個人。
一個一本正經的人,還戴了個墨鏡,手裡提了兩盒飯。
對方顯然比溫敘更驚訝,另一隻空著的手將墨鏡往下扯了點,隻露出半隻眼睛睨著溫敘,語氣極其震驚:“
Who,are you?"
溫敘擦頭發的手都停了,以為他是哪個外國籍的華人,自我介紹道:“我叫溫敘,是中國人。”
對方嘴角微抽。
“誰不是中國人了,我的意思是你怎麼出現在季…季總。”外麵男人的聲音在觸及到季宴禮時突然戛然而止。
溫敘抬著頭,看看外麵這個,又看看裡麵這個。
“呃,那個我就是個破送飯的,哈哈……”安淮之訕笑著,不知道該何去何從。
季宴禮一把扯過他手中的飯,沒什麼感情,說:“你可以回去了。”
看著溫敘把這兒當家一樣的神情,又瞅了瞅季宴禮護崽子一樣生怕自己嚇到人家的表情。
安準之這下再不知道也該知道了,他想揮個手說聲拜拜。
可是門已經被關上了。
安淮之:“……”這樣真的好嗎老板?
季宴禮將餐具一一擺出
是兩份金燦的蛋包飯,有一份加了些番茄醬,季宴禮把這份推給了溫敘。
溫敘愛吃甜的。
季宴禮問他:“什麼時候去學校收拾東西?”
溫敘炫了兩大口美味佳肴,嘴巴裡鼓鼓的,好一會兒才回答他:“明天。”
“嗯。”季宴禮點頭,便靜靜地低著頭不再發話了。
沉默地啃了幾口勺子,溫敘試探著問到:“明天會很忙嗎?”
季宴禮點點頭。
溫敘突然有些失落,他把還剩下一半的蛋包飯蓋上,說:“我吃飽了,
租金也會轉給你的。”
溫敘跑進季宴禮今天給他整理的房間去了。
不應該有這種感覺的,他們現在隻是標記和被標記的關係而已。
為什麼會不開心呢。
——
溫敘是在大家都去上課的時候收拾的行禮,他不太擅長告彆。
兩年多來大家相處的很好,突然就這麼分開了,肯定是會有很多不舍的。
季宴禮真的沒有來。
安淮之一個人忙著給他搬東西,最重的也就是那些畫板和溫敘自己囤的各種顏料。
他看出了溫敘的悶悶不樂,解釋道:“季總他今天真的挺忙的,昨天還有人給他打電話讓他過去呢,這
也是關係國內外公司股分的事兒。”
溫敘搖頭,說:“你多想了,我隻是在發愁晚飯而已。”
“哈哈,季總會給你準備的,你……”
溫敘說:“我打斷一下你,我們並不住在一起。還有,從昨天起我就在想,安助理,你的話很多。”
安淮之:“……”
他做錯了什麼?他隻是一個平平無奇的社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