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咚咚。”

“路隊，陳明來了。”

路雲將視線從電腦上移開，敲門的是許弋越，背後跟著陳明。

男人看上去比起剛剛顯得狼狽了些。

眼圈通紅，襯衫的扣子丟了一顆，梳的服帖的頭發也東歪西倒，臉頰上還有著細小的抓痕。

路雲上下打量了一番，喊了付睿先去再幫著錄個口供，偏了偏頭湊到許弋越耳邊輕聲問道。

“他倆剛才打起來了？”

許弋越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

“婁婉的母親情緒很激動，邊哭邊打，陳明也不躲，咬著牙掉眼淚，然後就說自己有線索非要上來。”

“婁婉的母親呢？”

“在樓下休息，你要跟她聊聊嗎？”

路雲點了點頭，是得去見見婁婉的母親，需要問問關於婁婉的事。

警局裡燈火通明，窗外卻已經完全暗了下來，時不時傳來一聲貓叫，讓人不自覺打了個寒噤。

“走吧，去看看。”

婁母是從鄉下來的，家裡也沒有彆的親戚，一個人帶著女兒日子過的有些艱難，但怎麼說也算是把孩子拉扯大了，卻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

路雲見到她時，對方情緒已經穩定了些，溝通起來沒有多大的問題。

“警察同誌，你們一定要抓住殺害我女兒的凶手！她還那麼年輕，怎麼就變成這樣？”

“您彆激動，我們一定會儘全力抓住凶手，將他繩之以法。您先跟我說說婁婉，她跟誰有過矛盾衝突嗎？”

“她怎麼會跟彆人起矛盾，我們家婉婉對待貓貓狗狗都溫柔的不得了，她能跟誰吵啊。”

“這孩子打小就懂事，性子又軟，人還孝順，學習成績也好，要不是當時高考生了病…唉，都是我耽誤了她。”

婁母說到了傷心事，又低聲啜泣起來。

“那您知道婁婉最近都和誰有接觸嗎？你們上次溝通她有提到什麼嗎？”

婁母搖了搖頭，麵色沮喪。

“婉婉越來越不愛說話了，學校裡的事我插不上嘴，她也不怎麼跟我講。我隻知道為了讓我能輕鬆點，孩子自己找了兼職做，就在學校附近的商場做導購。”

“婁婉的感情狀況您知道嗎？她有沒有談戀愛？”

路雲的詢問不知怎麼戳到了婁母，這讓她的情緒瞬間爆發，嗵一下就站了起來：“她沒有談戀愛，你們就是在汙蔑我的婉婉！她死的這麼慘，為什麼還要這樣對她！”

“我們不會這樣說一個孩子，這隻是例行問話，我們不會放過一絲一毫的線索。”

“是有人跟您說了什麼嗎？”

路雲順著婁母的話說下去，安撫著她的情緒。

一切都是為了案子，警方不會放過任何一條線索。

婁母低著頭沉默，隨後掩麵而泣。

“他們說婉婉裝的清高，私底下搞破鞋。那麼小的孩子，嘴巴裡說的話卻這麼惡毒，我的孩子我還不清楚嗎，我的婉婉絕不會做這種事！”

“就在前段時間，那天我剛好能休息，婉婉也好久沒回家了，我就想著去看看孩子。”

“因為婉婉還要兼職，我便直接去了那個商場。”

“在婉婉兼職的店附近，我看到了她的室友和其他同學，我一個上了年紀的老阿姨也沒想著去打招呼，不過湊巧聽到了他們的對話。”

“他們說婉婉跟了個老男人，每天裝的清高不理人，不過是給錢就能上，在床上…”

婁母頓了頓，咬咬牙又繼續道：“在床上還不知道叫的多歡。說完他們又開始笑，婉婉的室友還叫他們彆說了，他們也不聽，他們怎麼能這樣，婉婉根本不是那種人！”

路雲沉默不語，世界從來都不是美好的，可當這樣的惡意如此直白的展現出來，尤其是展現在一位母親眼前，卻未免太過痛苦。

麻繩專挑細處斷，厄運專找苦命人。

掏出手機滑動了一番後，路雲把手機放到了婁母麵前。

“麻煩看一下，還記得那天你碰到的是哪個室友嗎？”

婁母仔細辨認了一番，伸手指向了其中之一。

“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