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場鬨劇在老師到來的時候終止了。我拿著抹布擦乾淨桌子,把一片狼藉的地方全部都收拾乾淨。至於那些被染黑的課本,我全部翻開堆到桌麵風乾。
所以在教室裡,我的桌麵格外醒目。然後就喜提辦公室入場劵一張。
班主任名字叫謝海軍。中年絕頂,鼻梁上架著啤酒瓶底般厚重的眼鏡,看起來很憨厚老實。
我對他的記憶深刻,上輩子流言四起我被學校勸退時,他親自跑到校長辦公室為我求情。
在這個肮臟的學校裡他是唯一一個對我發出善意的人。所以,當我站在謝海軍麵前的時候,心情不免有些忐忑。
謝海軍:“教室裡的事情我都聽說了。這個不是你的錯,那些刺頭老師會去管的。”
他看著我,似乎想到了我那個不負責任的繼母,不忍心說下去了。
過了一會兒,歎氣道:“那些書丟了吧。”
我愣愣地看著他,沒有說話。
像個啞巴。
我正要開口,謝海軍從兜裡摸出兩百塊錢給我說:“這些錢你拿著。我知道你的情況,把那些書扔了,下午放學直接去書店買新的。”
手中滲出的汗黏在紙張上,我腦子像是被敲了一棒子一片空白。我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現狀,隻能愣愣地說“謝謝老師”。
我從辦公室出來,抬頭望向天空,渾身上下透露著一股疲憊感。我無從言說,隻能緊緊咬住嘴唇,不發出一絲聲音。
有的人命中透露著可悲,他們無法突破童年的牢籠,最後瀕死在了寒冷的冬日。
我活在暗處,每日不逢春。
沒用的。
沒用的。
沒有人能救的了我。
這個世界會任然繞著原本的軌跡走,哪怕我重生了,沒有蝴蝶效應。我會在今天下午遭受侵*犯,會在晚上回家的時候被繼母掃地出門。會被學校勸退。
上一世18歲的許其清會無能的接受這一切,最後萬灰俱滅,割腕自殺。可28歲的許其清懦弱的骨子裡透露著卑劣,軀殼裡住著腐爛發臭的靈魂,是一個不達目的不罷休的的婊*子。
我悄悄折返,把兩百塊錢塞進謝海軍的教科書上。
*
暮色跌落,我走出校門時,餘光能瞥到跟在後麵的身影。
微不可察地勾起嘴角,心中的陰鬱感濃重一瞬。我走進上輩子被侵*犯的小巷。後麵的人也緊跟其後。
巷子裡廢棄很久了,隨時飄散著一股臭味。我停住了腳步,轉身看到身後的人裝作驚恐。
“徐升,你怎麼在這?!”
“當然是看看你這個婊*子,下午放學是不是真的去賣啊。”
徐升斜挎著包,肩膀抵著牆目光帶有隱晦地打量:“許其清,你陪酒一場多少錢啊?要不你現在把衣服脫了跟狗一樣爬過來給我口,我雙倍給你錢怎麼樣?”
“嗬,”我抬眼看著他,笑道,“徐大少爺,兩倍的錢不夠啊,我這麼騷怎麼說也要三倍吧?”
徐升看著我解開校服最上邊的扭扣,眼睛都直了。
他咽咽口水:“你他媽就是下等貨色也敢要三倍錢?老子他媽又不是同性戀!”
後麵的聲音頓了頓道:“你幫我*口再給我*操一頓,我就給你錢。”
“好啊。”
我望著被染紅的天際,回答他。
陰鬱的情緒蔓延我的心和肺,它們堵住我都口鼻,把我往深淵裡拽。
沒有路了。
巷子深處沒有監控沒有人,我看著織成密網的電線,感慨要落入盤中的晚餐。
徐升貼的我很近,氣息噴灑在我肩頸處時,我惡心地縮了縮頭。
“在這裡做啊?”徐升貼著我的耳朵說話,□□摩擦著我的尾脊椎“許其清,你不虧能進陪酒場,又臟又騷。”
“對啊,我就是下賤*胚子。”
手裡麵捂著一小把碎鏡子,尖尖的刺還反著光,我估計徐升沒看見,因為他蠢。
他環住我想要解我身上的紐扣,我扯著他的胳膊直接往牆上撞!
水泥牆上有許多碎片,徐升養尊處優這麼多年,手上的死皮估計都是嫩的。況且我的力氣很大,直接劃拉一下整個手臂都出血了。
徐升沒有想到我會這麼做,直接痛地叫出聲:“啊啊啊啊!!! 許其清,我操你媽——!”
我嗤笑,掐著脖子看他憋紅的臉。
病態的快感隨著脈搏的跳動,血液的流動灌滿全身。手中的玻璃抵著他臉時,徐升依舊尖叫,咒罵,威脅。
我一天沒吃飯,一下子使出那麼大的力道,身體有些消受不起,耳朵有些聽不清。
煩躁地將鏡子碎片抵在徐升的脖子上,他立馬不動了。我默默地看著他瞳孔急驟收縮,愉悅地勾起唇角。
“許其清,求求你……放過我。我有錢,我包裡麵有錢,你放開我你拿給你……”
放過你?!
上輩子那個朦朧的雨夜,我哭著求徐升放過,最後卻像塊破布被扔在街頭。他提起褲子嘲諷地嗤笑的低頭看著我。
朦朧的光暈裡,他無聲地說出那兩個字。
婊*子。
鮮血灑在我臉上的時候,我才堪堪收回理智。溫熱的,惡心的,我抖著手看著嚇昏過去的徐升,前所未有的暢快感油然而生。
人的生命有時候脆弱的不堪一擊,隻要我用力往上一劃就好了。我沉默一瞬,幾次三番想要割破他的動脈最後都停住了。因為我顧及徐升的身份地位,也不想下半輩子在牢裡度過。
我把他拖到街頭,卷著他包裡的錢離開這座城市。
逃吧,許其清。
逃出這個垃圾一樣的世界。
逃出這個無儘的深淵,還自己一個得以喘息的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