槐花雞蛋餅 耳邊是兩位老人打著稻……(1 / 1)

狗尾巴草的夏天 蘭遊 4479 字 2024-05-01

耳邊是兩位老人打著稻穀的聲音,穀粒從穀穗上脫落下來,掉入裝穀子的容器中。

臉旁是稻穀輕輕滑過的觸覺,眼前是鐮刀割下稻穀的身影。

汗水隨著飛出的穀粒一起落下。

易安安體力不支,偶爾坐在陰涼處歇一會,然後繼續下田勞動。

她看著旁邊的外婆,不知道為什麼她已經年邁,卻還能乾的風風火火。

當然,程念懷就不用說了,他那牛一般的脾氣,讓他乾上一整天他都是願意的。

午時,那位婦人的兒媳婦送飯過來,她挺著大肚子往這邊走,一邊走一邊吆喝著自己的公公婆婆吃飯了。

他們家兒子呢?易安安想。

他們停下割稻草打稻草的動作,擦擦汗就上去了,隨意從路邊扯過幾片葉子鋪在地上,將兒媳婦拿來的飯菜擺在地上。

外婆和易安安他們也理所應當跟著他們一起吃飯。

程念懷帶著易安安去不遠處的溪邊洗了洗臉,回來正好看見菜已經擺好了。

剛好一人一塊的槐花雞蛋餅,一碟炒空心菜,一盆雞肉不多的燉豆角,這都是平時舍不得吃的,今天拿來吃是為了犒勞一下自己的辛勤勞作。

“安順還沒有回來?”外婆的老友淑娟問起,易安安聽到熟悉的名字,原來當時接外婆去藕田的安順哥就是她家的兒子。

她的兒媳嚼下一口槐花雞蛋餅,含糊著:“剛剛打電話回來,說下午回來。”

易安安看著她大口大口咬著槐花雞蛋餅,油從雞蛋餅裡冒出來,油滋滋的,沒有胃口的她突然覺得胃口大開。

“安順去哪了?”外婆問。

淑娟:“到城裡頭給他未出生的娃買奶粉去了。”

外婆:“看洪秀這肚子是快生咯。”

淑娟:“是勒,我估摸著秋收過後就快生了。”

外婆:“淑娟你嘞,有福了。”

“要是生個大胖小子那就更有福了。”一直在旁邊吃著飯的淑娟丈夫突然出生。

“生個女孩也好,要是像紅梅家的外孫女就更好了。”淑娟反駁著。

突然被提一嘴的易安安還沒來得及反應,他們就繞過這話題。

中午吃飯的插曲就這麼過去了,烈日炎炎下,不好乾農活,大家都縮在一處陰涼處休息,易安安和程念懷睡不著,就跑到剛才洗臉的溪水旁,尋一塊沒有被太陽曬到的溪水,將腳放在裡麵涼快涼快。

“安安你累不。”

“還好。”

“你把手伸出來。”

易安安照做,程念懷捏著她的手翻來覆去的看,確認沒有受傷才放下。

易安安一頭霧水,感覺自己像是被采花了一樣,但是依照程念懷的性子不像。

程念懷解釋著:“稻草割人,我這是再看看你手有沒有被割到。”

易安安的手當然沒有被割傷,外婆給她戴了一個厚厚的白手套,在割稻穀期間,易安安熱的狠也沒摘下來。

下午三點,熱氣已經過去大半,大家又開始了勞作。

下午臨近四點左右,安順哥就趕了過來,手裡還拿著從陳婆婆那家小賣鋪買的老冰棍。

口乾舌燥的易安安看到這冰棍像是看到了救星一樣。

於是他們一行人在旁邊吃著冰棍,安順哥就默不作聲的在那打著穀子。

他打的很仔細,左三下右三下,在翻一翻繼續剛才那種操作。

大家吃完冰棍,又繼續做著剛才沒有做完的事情,但這次有了安順哥的幫助,速度提高了不少。

七點,黃昏夾雜著黑色,外婆起身就跟淑娟說她走了。

淑娟挽留著說:“吃過晚飯再走。”

“不了不了,出來一整天家裡的雞還沒有喂。”

“雞餓一頓沒事,洪秀馬上就要來送飯了。”

“我家安安還要回去寫她那暑假作業。”外婆的手被淑娟緊緊握住,不讓她走。

“她這麼大個人了,自己能回去,而且不是還有念懷陪著嘛?”

“安安不會做飯,我回去給她做飯吃咯。”

易安安就這麼尷尬的站在原地看她們互相推搡著,最後還是淑娟放了手,讓外婆改明來家裡吃一頓飯。

走了好一大半路,易安安回頭,看見他們還在地裡勞作,他們想趁著晚上天氣涼爽多乾點。

回去的路上,易安安破天荒的開口:“外婆,我想吃槐花雞蛋餅。”

易安安想著中午沒吃夠的槐花雞蛋餅,舔了舔乾裂的嘴巴。

“李婆婆我也要!”程念懷也順勢開口,其實他也想吃。

“等我回去找找今年開春剩下的槐花。”

“好。”

“好!”

程念懷又不知道什麼時候拔的狗尾巴草含在嘴裡。

回到屋裡,程念懷推搡著易安安先去洗澡,他陪著外婆做飯。

等易安安洗完澡下來,飯菜早已經做好了。

金黃的槐花雞蛋餅堆滿了一大碗,看著那一碗的槐花雞蛋餅易安安直接忽視了往日最愛吃的梅子醬和南瓜藤,還有外婆煮了一碗紫菜蛋湯。

“安安快來,李婆婆做了好多槐花雞蛋餅,這下我們可以吃到飽了。”

“安安快來。”外婆端著桂花水讓安安快坐下。

易安安毫不客氣的坐在程念懷旁邊夾起一大塊槐花雞蛋餅。

外婆看到這一幕,想起易安安剛來的時候,吃飯都是離她這個外婆很遠,直到後頭程念懷來了,才離她近些。

槐花雞蛋餅剛出鍋,一口咬下去外皮酥脆,裡頭嫩滑,後頭還帶點槐花的香味。

外婆做的不會那麼油膩,相反有些清爽,程念懷迫不及待得一大口咬下去,而後豎起拇指直誇外婆做的餅好吃。

程念懷媽媽:“那是,以前李婆婆在我們村可是出了名的廚娘。”

“快吃,等會涼了就不好吃了。”外婆催促著。

今晚易安安吃了兩個大餅,給她撐壞了,又是拉著程念懷去外頭消食。

外婆和程念懷媽媽就坐在簷下看著在外頭打打鬨鬨的兩個人。

“當初安安第一天到家的時候,李婆就到我家說讓我家念懷過來陪陪安安,她一個人在布村沒有玩伴,怕她孤獨,我當時就在想安安那安靜的性格怎麼能程念懷玩到一起呢?現在看來還真能玩到一起。”

“是啊,安安來的時候不說話,死氣沉沉的,現在倒是被念懷帶著活潑了不少。”

“活潑就好,這個年紀的孩子就應該活潑,雖然我有時候老是罵程念懷安靜一點,但是呢他真的安靜下來我又害怕。”

外婆笑了笑不說話,程念懷媽媽看天色不早了,就叫程念懷回家。

程念懷依依不舍的跟在他媽媽後頭回去。

秋收第二天。

易安安昨晚回去沒有拉伸,導致第二天腰酸背痛的起不來。

外婆見她還在睡,就沒叫她,自己一個人去了桂芳那裡幫忙,走時還拖程念懷媽媽中午記得叫安安吃飯。

外婆走後沒多久,易安安就醒了,她起身捏了捏肩,果然是酸痛的。

下樓發現外婆不在,餐桌上照例是一個雞蛋和昨天吃剩的涼菜。

吃完易安安就去後院拉伸準備練舞,葡萄架上的葡萄已經熟了大半,但這個時候還是要憑運氣挑選到哪顆葡萄不酸。

程念懷自從上次被易安安坑過之後就不在惦記著葡萄,就連走到後院都不敢離這葡萄架太近,這才保證這葡萄的完好無損。

易安安跳完舞洗完澡擦著頭發問外頭喂雞的程念懷:“今天中午吃什麼?”

“不知道,看我媽做什麼吧。”程念懷沐浴在陽光下,白背心被照的白的發光,烏黑的頭發在陽光照耀下浮現一層金光,太陽照的他眼睛睜不開,就這麼躺在藤椅上,一隻手慢悠悠的撒著飼料,地上的雞快速的啄著,啄完就仰著頭看著他,他又慢悠悠的撒上幾粒。

這麼美好的一幕在易安安看來卻是另一副畫麵,他在裝*,難怪程念懷這麼黑,像他這麼曬著不黑才怪呢。

“嗯。”

“不過我媽做的飯菜不說難吃,也不能說好吃,反正能下肚。”

正說著她呢,她就在家裡大喊著:“程念懷,吃飯。”

“走吧走吧,母老虎叫我們吃飯咯。”

不知道程念懷媽媽聽到程念懷說她是母老虎,程念懷會不會挨打。

以往都是程念懷到她家,這次是易安安第一次到程念懷家裡。

程念懷不常住這,所以家裡很空曠,隻有幾個椅子和一張桌子擺在大廳中。

簡易的木桌上擺著簡易的飯菜,易安安剛吃上一口,程念懷媽媽就迫不及待的問:“安安,阿姨炒的飯菜怎麼樣。”

易安安咽下那口菜:“很好吃,保留菜的原汁原味。”

程念懷媽媽聽到這句,笑的合不攏嘴:“還是安安有品味,不像我家臭小子嘴挑的很。”

程念懷媽媽往易安安碗裡夾了許多菜,不停的夾,不停的夾,程念懷在旁邊咬著筷子頭說:“媽,安安吃不了那麼多,你少夾點。”

程念懷媽媽這才停下筷子,易安安看著麵前一大堆的菜,露出一點為難之色,程念懷媽媽正高興著有人欣賞她的飯菜而沒有察覺,程念懷倒是看到了,他主動伸出筷子將她麵前堆成小山一樣的菜往他碗裡趕。

在彆人家吃飯,不好意思不洗碗,所以易安安想著將碗洗了,但程念懷不讓她洗,說洗潔精會腐蝕手,易安安沒有這麼精貴,程念懷拗不過她,隻讓她用清水過一遍就好,他來洗第一道。

易安安妥協,程念懷媽媽就坐在門口看著他們兩人爭吵,直搖頭,程念懷以前怎麼不這麼積極乾活呢?

外婆也不知道去哪幫忙了,就留她一個人在家守家,易安安趴在簷下望向外頭。

“咕咕,咕咕。”

還有一個程念懷。

稻田裡都是人,一上一下的忙著秋收,他們臉上沒有疲勞,隻有豐收的喜悅。

這時村長著急得拿著蛇皮口袋從易安安門前路過,看見兩個小孩在家裡守家就打了一聲招呼。

“安安和念懷吃了嘛?”

“吃了,王伯你這是要去哪啊?”

“穀子沒袋子裝了,這不回家拿幾個袋子去裝嘛。”

“那王伯你先忙。”

走時還說了一聲:“我家門前的柿子快熟了,到時候你們記得來吃哈。”

說完就著急忙慌得走回自己稻田裝穀子,王伯以前那塊田隻能裝五口袋糧食,現在卻袋子不夠裝,可想而知今年的豐收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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