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答應和你合作(1 / 1)

李忠的神色瞬間煞白如雪,他跪在地上,大喊著冤,“沒天理啦,奴才為蕭家儘忠了一輩子,臨了竟被一個小輩這般汙蔑,奴才冤啊,奴才要見國公夫人!要見國公爺!”

蘇元意:“堵上他的嘴。”

天地徹底安靜了,可李忠仍不肯就範,與拉他下去的仆從們拉扯著,忽而他眼前一亮,掙脫了人,一路膝行至來人麵前,嘴裡嗚嗚咽咽地喊著。

蕭閒嚇了一跳,退後兩步,囔道:“什麼東西?拉遠點,汙了本世子的眼。”

他話落,目光在落到蘇元意身上時,又變成了一張笑臉,“娘子,我昨兒聽說你來莊子,昨夜就想接你回去,可被五皇子喊去喝了一夜的酒,沒來得成,今兒我一醒,一刻都不敢耽誤,就來接你了。”

“娘子。”蕭閒嬉笑著上前握住她的手,“先前是我混賬,你就彆同我置氣了。”

他樣子坦然到好似先前的冷臉,爭吵,羞辱,都不曾存在過一樣。

蘇元意對上他笑吟吟的眼睛,她實在想不明白一個人的態度前後怎能有如此大的差彆?

上一秒能愛到把命都給你,下一秒卻能冷著臉羞辱你。

蕭閒見蘇元意不說話,一臉委屈地半蹲在她的腳邊,拉著她的手去貼他的臉,“娘子不說話,是還在和我生氣嗎?”

還真是能屈能伸啊。

蘇元意靜靜望著他,很想問問他,究竟哪一個是真的他?

風流肆意的他,還是冷漠混賬的他,還是眼前這樣做小伏低的他?

亦或者說,所有都不是真的。

蘇元意扶他起來,唇角掛著笑,“你是我夫君,我怎會真的同你生氣?”

她不由自主的想起,司馬安的那句,你又怎知他不是在做戲?

如果一切都是假的,那他的目的呢?

折磨她嗎?

他們之間是有無法磨滅的仇恨嗎?所以這樣大費周章的折磨她?

蕭閒嘴上囔著娘子真好,而後就要伸手抱她。

蘇元意羞澀地推了推,小聲道,“彆鬨,大家都看著呢。”

蕭閒嘿嘿兩聲,鬆開抱著她的手,問:“對了,剛剛那人誰啊?”

“李忠,這兒的管事。”蘇元意回道:“這幾年莊子上的效益一年比一年差,他身為管事貪了不少,我就撤了他的管事之位,他不服氣。”

蕭閒淬了一口,“呸,吃裡扒外的狗東西,就該打二十杖押 去見官,娘子心善隻是卸了他的差事,他不知感恩也就罷了,竟還敢叫屈!”

蘇元意勸道:“這樣的人打發他走就是,若我們隨意打殺,反而壞了名聲。”

雖說蕭家的名聲已經被蕭閒帶累的差不多了,但他們這樣的人家隨意打殺奴婢,傳出去終歸是不好聽。

“我聽娘子的。”蕭閒說著又拉著她的手撒嬌,“娘子,那咱們回去吧?”

“事情還沒有處理完。”蘇元意溫聲道,“等莊子上的事解決完我就回去,你先回去吧。”

“那怎麼行?娘子不走我也不走,我陪著娘子。”

若是從前蘇元意還會想,他這樣是因對她有情而黏著她,可現在想的卻是他不肯走,莫不是是想看著她,還在疑她和司馬安有牽連?

蘇元意意有所指:“莊子上清苦,沒什麼好玩的事兒,我怕郎君住不慣。”

“這兒很好啊。”蕭閒笑眯眯地說,“何況有娘子陪我,我一點也不會無聊。”

蘇元意見他如此,也就隨他去了,蘇元意一麵吩咐人去查李忠貪贓的證據,其實自李忠被拿下後,莊子上已有不少人主動交代了李忠之前做下的臟事,蘇元意讓她的人把這些事都一一記錄在冊。

若李忠就此作罷,她也就算了,若他日後他還敢興風作浪,這些就是扭送他去見官的證據。

又一麵對看賬冊以及莊子上的名冊,挑選適宜接管李忠的人。

期間也有幾人進屋,他們或是舉薦旁人,或是自薦。

蕭閒懶洋洋地趴在桌子上扭著魯班鎖玩,在沒人的空隙,他忽而神秘兮兮地開口,“娘子,我昨夜發現了一個秘密。”

提起昨夜,蘇元意看名冊的目光一頓,隨即如常地抬起頭,笑問:“什麼秘密?”

夏末的午後並不安靜,蟬趴在樹上沒完沒了的叫,好似要趕在消亡之前把所有的委屈都宣泄出來似得。

蘇元意看著他的眼睛,等待著他的回答,在這等待的幾秒鐘裡,她把所有的可能性都想了一遍。

他故作神秘與獵奇的聲音混著蟬鳴聲一起傳進她的耳中,“我發現五殿下有龍陽之好,昨兒他在馬車上姿態曖昧地摟著一個男人。”

他在說這句話的同時,眼睛一瞬不移地盯著她,不放過她臉上的每一個表情。

隻見她細微的皺了皺眉,而後道,“夫君,這樣的話,以後切莫在外麵說了。”

“為何?”蕭閒不解。

“這事若是傳揚出去,有損五殿下的名聲,若再被有心人上奏皇上,五殿下定會遭到皇上斥責。”蘇元意一臉擔憂,“到時候五殿下定會埋怨夫君多嘴。”

蕭閒捂住嘴,“這些話我不到外麵說,我隻給娘子說。”

“隻不過真是想不到,五殿下竟也有那樣的癖好。”

蘇元意不知蕭閒到底有沒有放下心中疑慮,不過他既能拿這話試探她,說明他也沒有十足的把握。

蕭閒不知是不是真的擔心司馬安還會來莊子上找她,竟真的安安分分的和她在莊子上住了小半個月,等他們回國公府的時候,下了一場小雨,天氣也忽而轉涼。

這日,窗外秋雨淅淅,一清俊小廝著急忙慌地進了院,他在廊下急匆匆的脫了蓑衣,快步走進內室,行禮道:“小姐,查出來了!”

“宛郡那塊地的收成進了任達的府上。”

蘇元意手中的書驀然跌落,她緩了緩,問:“你可看清楚了?”

“回小姐,小人看得千真萬確,那些東西一個不少的全進了任府。”

司馬安沒有騙她,無論他的目的是什麼,至少在這件事上沒有騙她。

可為什麼呢?他為什麼要幫她?他想從她這兒得到什麼?

“世子。”一位著黑衫的方臉青年拱手道,“我們的人查過了,司馬安在京郊的那座莊子上養了不少女子,司馬安還曾派人悉心教導她們,而那些女子都……都與夫人有幾分相像。”

蕭閒冷笑一聲,“王越,你說,他養那麼多長得像蘇元意的女人做什麼?”

王越躊躇片刻,小心翼翼地回道:“我們的人在探查時,探得司馬安每個月都會在那兒住幾天,且對那些姑娘們很好,時常會送一些女子喜歡的小玩意給她們,惹得那些姑娘都對他死心塌地,也曾聽莊子上的人說司馬安似是有意讓她們模仿誰,好像說她們都是司馬安心上人的替代品……”

“好啊。”蕭閒咬著牙問,“所以你的意思是司馬安一直覬覦我的夫人了?”

王越連忙低頭,“屬下不知。”

瞧世子的樣子,似是氣狠了。

可……王越眼中閃過一縷迷茫,世子娶她不就是為折磨她嗎?

怎麼如今看上去反而像是真的動心了?

“盯緊他。”蕭閒道,“若他和夫人有聯係,第一時間告訴我!”

“是。”王越領了命連忙退下去了。

王越退下後,蕭閒轉身盯著牆上的畫像看,畫上是一位著淡藍色寬袖錦袍的小娘子,她一頭烏發用鎏金銀冠高高束起,露出修長白皙的脖頸,麵如冷玉,朱唇輕抿,眉眼之中是超出世外的清冷脫俗,與蘇元意有十成十的相像。

這幅畫是他事後根據天仙樓裡見過她的人口述所繪製而成。

蕭閒抬手輕撫畫上女子的臉龐,所以那一晚真的是你對嗎?

蕭閒一想到司馬安曾當著他的麵那般親密的摟著他的娘子,就恨不能一刀一刀的割下他的肉,砍下那雙碰過蘇元意的手,剜去他的雙眼。

這隻是他看見的,那沒看見的呢?

他們在馬車又做了什麼?

他會殺了他,他一定會殺了他。

月末,蘇元意得了國公夫人的首肯出府去自家鋪麵上巡查,她一路走走停停,巡查過所有鋪麵後,她並沒有回府,而是轉頭去了登瀛樓。

轎子在登瀛樓門前停下,她帶著蘭香與菊芳上樓吃飯,小二熱情地帶她去了二樓的雅間,房門打開一位麵容俊美的男子施施然地坐在不引人注目的角落裡,若不是完全的走進屋裡,單從外麵是看不見他的。

小二視若無睹仿佛完全沒看見屋子裡的這個人似得,招呼著蘇元意坐下,蘇元意點了幾個菜後,小二彎腰退下,房門再次合上,對麵的男人笑得妖媚。

“蘇姑娘這次終於想通了?”

蘇元意開門見山,“我答應和你合作,你需要我做什麼?”

司馬安笑著給她添了一盞茶,“彆著急,先喝點茶。”

若蘇家的案子真與四皇子有關,僅憑她一人之力,她縱然知道真相,也什麼都做不了。

她隻能和司馬安合作。

哪怕是與虎謀皮,她也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