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又不明白 我上麵有個姐姐……(1 / 1)

向宇黎明[短篇] 風青末 1883 字 11個月前

我上麵有個姐姐,是養父的親女兒,被廖家重男輕女的思想放逐,在國外自成就了另一番事業。

小時候姐姐很討厭我,我討好了她好久才讓我成為她唯一願意聯係的廖家人。

彆墅外麵下著瓢潑大雨,姐姐難得回國,我端著茶聽姐姐數落:“早叫你彆管廖家的破事,一心一意畫畫多好,當個畫家,姐姐我也能沾光。”

“廖家養我這麼多年——”

“叮咚”,門鈴打斷我的話。

我打開門,蔣黎濕了一半的褲腿激得我躁從心起:“下這麼大雨,非得來一趟做什麼?”

蔣黎迅速關上門隔絕涼氣,眉頭緊蹙,正要開口,侄兒抱住我的小腿叫道:“陪我玩陪我玩!媽媽!”

我驚慌地看向蔣黎,他亦驚慌地看著我,冷冷地說:“廖總簽個字,我不打擾了。”

蔣黎的眼神瘋狂敲打我的心臟,那眼神裡有滿滿的失望,我以為他已婚的那種失望。

我拉他進屋,同他解釋小孩是廖家姐姐的兒子,把紅臉蔣黎介紹給姐姐認識,姐姐笑得很八卦。

蔣黎趁姐姐哄侄兒,一個眼刀飛過來:“你一上午不來,又不接電話,很嚇人的!”

我拍拍他的肩,並無半分愧疚地說:“好啦,下次有事我提前跟你說,不會再讓你擔心。”

蔣黎被我拉進主臥,在他的強烈抗議下,我拿了一條最喜歡的休閒褲要他換上,瞧著多出的一截褲腿,我笑得像個得誌的小人。

正笑著,手機收了一條短信,蔣裕強發來的,說再要二十萬。

我按滅了屏幕,扭頭瞥了一眼彆墅外枯槁的樹枝,再回過頭看向蔣黎,突然想蔣黎憑什麼會在乎我有沒有家室。

我是他的伯樂,我給他提供環境良好的住處,我教他在這家公司生存下去的業務和能力,他可以感謝我。

可是他為什麼會失望,總用那雙褐色的眼睛那麼專注地看著我,即使我應酬到深夜他也能隨時出現給我兜底,在看到彆墅裡的畫室之後跟我說“藝術這條路你肯定能走出星光大道”?

我有什麼值得他這樣在乎的?

我趁他孤立無援時,提著錢和地位趁虛而入,我都不敢想如果我一無所有,我對於蔣黎還算什麼。

我可以承認我喜歡蔣黎,但我不知道蔣黎怎麼想,更不敢自作多情。

我給蔣裕強轉了錢,告訴他這些年的轉賬記錄都在,該報的恩也差不多了,勸他維持體麵。

蔣黎低頭絮叨出差行程,我發完給蔣裕強的短信,竟然莫名覺得蔣黎的側臉和印象中的蔣裕強有些相似。

“喂,有沒有聽我說話,怎麼看完手機在發呆?”,蔣黎湊到我麵前,褐色的眼睛映入眼簾,我聞到了熟悉的沐浴露香味。

魔怔了,我得趕緊斷了蔣裕強的聯係。

出差是很早和蔣黎說好的,為了在外地合作方麵前的第一次亮相,他做了很多準備,我有時覺得蔣黎比我更適合商場。

順利完成工作後,我們馬不停蹄地回到本地宜城。

剛落腳,蔣黎接了個電話,臉色驟冷,和工頭打架時一樣,渾身長滿了刺。

“你先回公司,我得去趟榮城,那傻逼男人家暴我妹妹!”

我知道他有多寶貝這個妹妹,來大城市苦苦打拚也是為了能做妹妹堅強的靠山。

“我陪你一起去,你肯定需要人手。”

蔣黎強壓著眼睛裡的火星,不作猶豫地買了兩張票。

來到榮城後,我知道我來對了。

蔣黎一到地方就和人渣妹夫大打一架,把人渣打進了醫院。妹妹生產完後向哥哥哭訴男方長期家暴,蔣黎拎起病床上的人渣又是一頓胖揍,人渣抄起手邊的刀捅進了蔣黎的肚子。

我的小腿很久沒這麼疼過了。

醫生說我腿上的凍傷應該痊愈,感到疼痛可能是壓力過大引起的神經痛或是心理暗示。

我用儘全身力量處理好醫院事宜,最後癱坐在手術室門口的凳子上,看著手掌上的血跡,腦海中一遍遍重複蔣黎被刺中時青筋暴起的樣子。

蔣黎臉色蒼白地躺在病床上,我撫上他冰冷的手,腿疼得一直發抖。

他該有多疼,我不想吃止疼藥。

我發現我不僅會隨時丟掉現有身份和地位,我還很無能,連蔣黎打架都拉不住。

如果我因此被蔣黎拋棄,我無可辯駁。

但我不想被蔣黎拋棄,忍受不了在親生父母、養父母之後,第三次被在乎的人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