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口熱銀耳 冬至那天,我不想……(1 / 1)

向宇黎明[短篇] 風青末 1466 字 11個月前

冬至那天,我不想回廖家老宅吃飯,故意在公司待到深夜。

公司寫字樓隻剩下景觀燈不知疲倦地閃爍,不起眼一角亮著的台燈,滄海一粟地混在景觀燈裡,沉入夜色。

“還不走嗎?”

“靠!嚇死我了!”

蔣黎手一頓,黑筆在白紙上劃下一道長長的印子,瞪著一雙不設防的褐色雙眼,像被驚嚇的兔子。

我心裡好笑,垂眼瞧他微開的襯衫領下瘦削的白皙鎖骨,鬼使神差地說請他吃夜宵。

蔣黎乾脆地婉拒,向我道謝,說家裡有熬了一夜的銀耳湯。

放著廖家老宅大廚煮的銀耳不喝,我厚著臉皮上趕著喝蔣黎的銀耳湯,多少有點唐突。

可蔣黎不敢不答應,因為他住的房子是我的一套空閒公寓。

討好蔣黎,讓他服從不是一件難事,給他一分超出他能力的東西,他就能忠心耿耿做出一百分結果。

我對高衣領有阿貝貝情節,成日穿著高領毛衣,估計蔣黎以為我畏寒,把公寓裡的暖氣開得很足。

我坐在熟悉的餐桌前,伸手接那一大碗銀耳湯,他繞開我的手說:“我來就行。燙,你吹一吹再吃。”

銀耳湯入口粘稠軟爛,老冰糖完全融到湯裡,甜味濃厚,上下顎輕輕一壓,去芯蓮子便碎成泥,和蔣黎的柔和一起滑入喉嚨。

我由衷誇讚,他笑眯眯地謙虛。

棄嬰擅長多疑,但我總會相信他那雙褐色眼睛裡的笑出自真心,至少有些貼心細節是我五歲之前才得到的恩惠。

茶幾上堆了很多學習資料,我坐在沙發上隨意講解一些資料,他聽得起興,一不小心越過了界:“廖總,他們說你腿疼的時候要離你遠點,真的嗎?”

他坐在沙發邊的地上,緊繃的西裝褲在小腿交疊下顯印一塊凸出。

“那你可以試試。”,我低頭狠道。

蔣黎根本不怕我,笑著跟我要假期去看妹妹。

蔣家共有三個兄妹,蔣黎上有哥哥,下有妹妹,父母疼老大,老二老三吃哥哥的剩飯,抱團取暖。

他很少提他的哥哥,隻說兄妹倆本一起出門打拚,妹妹遇見了心上人就“扔下”他,在二百公裡外的榮城結婚定居,現在已懷孕8月。

我聽見過蔣黎與妹妹打電話,話裡話外的關心讓我以為他已經結婚,現在得知電話另一頭是他妹妹,不知為何,心裡倒安穩下來。

吃完聊完已經深夜,我拒絕開車,穿上蔣黎的新內褲堂而皇之地在這住了一晚。

自從喝了蔣黎的銀耳湯,蔣黎的便當就變成了兩份,原因是有一天下午拉小會,蔣黎聽見了我餓得咕咕叫。

我很少這麼不體麵,但得到了蔣黎的午餐供應和更多麵對麵共事的時間,暫不與我的胃計較。

廖家二世祖多,公司內部改革觸犯部分廖家元老的利益,推行得並不順利。

我常常在辦公室待到深夜,強迫自己投入工作,麻痹自己,假裝自己沒有放棄所熱愛的藝術道路。

可越是麻痹,越是壓抑,我打開藥盒想拿一顆藥停止連日的腿痛。

抬眼處,蔣黎坐在身邊專心致誌查看文件,清冷的白光照亮他下巴上的小痣,有點可愛。

算了,不吃藥了,醫生說這藥不能多吃。

廖家不會讓我接手公司,我就無所謂是不是與女孩結婚。

立春那天,我在彆墅畫室裡幾十張蔣黎的畫像前,大大方方地向自己承認我喜歡蔣黎,想一直在蔣黎身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