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做的冰酪很甜,後麵幾日可否多做一些?”
細長的天鵝頸被擒住,頭埋在枕頭裡,隻能逃逸出一兩句嗚咽。
“可以的。”見青瑟著身回答。
淚水在枕頭上留下痕跡,雙手被拉扯在身後,隻能無助地接受,指骨上會不時落下他的親吻,再次撩動酥軟。
他向下扣住她的雙手,壓下來,視線在精致的肩背逡巡,泛起一陣陣漣漪。
“楚玉澤……”
吻從下到上,來到了嘴唇,他依依不舍地放開漂亮的脖頸和纖細的手腕,將氣喘籲籲的王妃摟在懷裡。
臉上已是一片紅暈,眼淚更顯楚楚可憐,除了他,隻有傾瀉而進的月光能欣賞到如此曼妙的身體。
“再這般……便沒有甜冰酪了!”
她厲聲威脅道。
他將她抱在懷裡,坐了起來,這才肯放開女子微腫的嘴唇。
氣息襲人,握住腰肢,埋入深聞,眼色漸漸晦暗下去,“彆累著……我來……”
……
見青已經沒有力氣思考,被楚玉澤抱去浴盆,裹上乾淨清爽的寢衣沉沉睡去。
楚玉澤抱著她睡著了,卻依舊不肯撒手。
早上起來,本以為身邊的人已經走了,卻摸到了溫暖的身體。
“醒了嗎?”
他兩三下把柔軟的身軀抱進胸膛,聞到了熟悉的甜香。
“怎麼還不走?若是缺了一日,那些老家夥可不會放過你,給你安上個懶政的罪名。”
“無事,今日休沐,想好好陪你一日。”楚玉澤吻上她的臉頰,輕輕按摩著她的手臂,喉結一動,眼神略有遲疑,“王妃不要再偷偷服藥了,好嗎?”
見青愣住一瞬。
霜月已經告訴她楚玉澤知道了避子湯的事,但他卻一直沒提起這個話題,連玄梅的麻煩都沒去找。
“我……我隻是……”
見青正欲解釋,卻被楚玉澤柔聲打斷。
“那藥對你身體有損,若是不想要孩子,我已找荀至給我開了一副方子,若你改變了主意,我再停藥便是。”
啊?
見青腦袋霎時間一片空白。
她以為楚玉澤最多不做追究,沒想到他對此事已經包容到了這種程度。
楚玉澤看她震驚的樣子,便當默認了,他不想因孩子的事情影響感情,及時岔開話題,“浴禮節馬上到了,我陪你去裁幾身新衣裳,再買些首飾,如何?”
懷中女子點點頭,鼻子埋進他的胸膛,身體懶倦還帶著惺忪睡意。
“彆勾我了……”
聽聞此話,見青在他胸口留下一拳,“我隻是再懶一會兒,你不許睡了!”
楚玉澤規矩起身,也不再氣她,喚霜月她們進來為見青準備東西。
洗漱收拾完畢,夫妻倆上了馬車,驅車來到錦繡坊,雲都最大的成衣鋪。
掌櫃看兩人衣著不凡,立刻笑臉相迎。
“兩位想要些什麼?夫人花容月貌,本店夏日新出了一款連荷紋的花樣,配上我們錦繡坊最好的織金紗錦,最為尊貴雅致,夫人要不試試?”
那掌櫃穿著一身墨綠色錦服,挽著隨雲鬢,頗有活力,走進了才發現見青眼睛看不見,也不尷尬,立刻望著楚玉澤,“郎君要不摸摸這料子和樣式,是現在雲都最時興的款!”
楚玉澤原本對女子的服飾穿搭並無興趣,但覺著現在擱在房裡的那些衣裳總歸配不上她,在坊內仔細看著各色衣裳,終於停在了一套淡青色軟煙羅長裙。
“青色清爽,適合夏天,也最襯你的膚色,去試試如何?”
見青頷首,那掌櫃立刻撐杆取下來,放在托盤上遞給了身後的侍女霜月,引她上樓換衣服。
“王妃?”
見青循著聲音抬頭,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卻記不太清楚了。
“在下謝月和,見過王妃!”
今日謝月和穿了一件茄紫浮光外衫,在陽光下微微流光,端莊持重間又多了一絲活潑清麗。
如今與蕭家撇開關係,她的聲音都比上次去寺廟時輕鬆愉悅了很多,如此大的變化,這才讓見青的耳朵難以對上號。
“原來是謝家小姐,今日也是在準備浴禮節的衣裳嗎?”
她輕笑點頭,“在下就不與王妃閒聊了,快些去試衣裳,王爺還在下麵候著呢!”
見青微微頷首,兩人分開,謝月和在地下問過楚玉澤,付了錢便上了馬車。
走到隔間,掌櫃幫忙拉上簾子,便走了下去二樓再沒有其他的氣息,除了隔壁。
“玄梅?”
“你耳朵和鼻子是真的厲害,我都隱匿成這樣,卻還是被你察覺了。”
“有什麼急事不能去府裡抽空說,非要在這裡?”見青拉開領口,霜月也服侍她把衣裳脫下。
“你先前教給我的青梅部內部的密碼,如今在留守雲都的梅花衛裡通用,但似乎被攝政王那邊破解了,玄梅部丟了一個人,應該是上鉤被逮住了。”
見青手上動作一頓,難道她這幾日故意彈得嘔啞嘲哳,反而給了楚玉澤破譯的靈感?
“我知道了,最近情報先緩著。關於今年的浴禮節,上麵可有指示?”
按照傳統,每年浴禮節,大桓皇帝要攜皇後於兼福樓觀禮,撒落花瓣和露水,祈禱秋日豐收冬日瑞雪,楚玉澤作為近臣也要登樓隨侍,恰逢徐國三皇子也在這兒,必然也會參加此等盛會。
“徐桓兩國聯盟,寧國北方的疫病消得差不多了,上麵隻叫給他們提個醒,攪亂一下桓國的民心,不用太過火。”
“知道了,這事交給我,既然玄梅部的人被抓了,你最近小心行事。”
玄梅點點頭,呼吸聲也瞬間不見了,霜月這邊已經幫她穿戴好了新衣。
兩人仿佛剛才什麼都沒發生,見青笑著,問道:“如何?”
“很適合公主,尺碼剛好合適,這料子極好,麵料帶著柔光,像陽光下的水波,王爺定會喜歡的!”
見青點點頭,踏出隔間,扶著欄杆慢慢走下去。
楚玉澤立刻迎上來,眼神移不開了。
“這身果然適合你,要不再試試其他的?”
“換來換去很麻煩的,府裡還有不少三哥帶來的好布料,量個尺寸去裁幾套便好。”
楚玉澤付了銀子,見青上去把衣裳換下來,想等著浴禮節上穿。
兩人走在街上,楚玉澤不時叫霜月在沿街的鋪子買東西,最後包裹全壓在了薑義身上。
霜月在店外排起長隊,楚玉澤則領著她到了酒樓上的包廂裡坐著休息。
“王爺可是見到了謝小姐?”
“自然,她如今看起來倒是氣色不錯,蕭適絕非良配,女子在婚姻中本就不易,加上謝家各老對這樁婚事也不滿意,對她頗為苛刻,以前的日子定然不易。”
“如今她有陛下下旨和離,回歸謝家,謝家的老頑固們至少在麵上不會為難。”
“不過……”楚玉澤抿了一口茶,思索了一會兒,“隻是聽說前幾日的馬球會上,謝小姐與徐氏的某位公子贏了個好彩頭,許是謝家長輩又想湊合一對姻緣了。”
見青倒是震驚於楚玉澤現在也開始聊起來這些家長裡短,麵上淺淺一笑,安撫道:“謝小姐聰慧過人,經曆這一遭想是清醒不少,當初能昏著頭對抗謝家長輩們嫁給蕭適,如今更成熟穩重,謝家逼不了她的。”
楚玉澤讚同地點點頭。
在酒樓用完飯,兩人去了首飾店。今日楚玉澤可謂一擲千金,不知道的還以為在攢嫁妝呢,買了一匣又一匣回去,最後還是見青硬生生叫停了那流水般出賬的錢囊,楚玉澤才肯停手。
回府歇了午覺,楚玉澤又不見了。
見青在榻上想著玄梅給她說的事,心中已經有了謀劃,今年的浴禮節,可要好好熱鬨一陣了。
既然他可以用音律密碼引來梅花衛,青梅也自然可以好好戲耍攝政王一番,按照楚玉澤的思路,想必已經猜到了在乍春館裡見青的身份,若是此時這位遠走高飛的梅花衛殺個回馬槍,必然彆有意思。
見青勾勾唇,將今日剛買的鐲子用小匣裝好,叫黛渠送去了邱袖的鳴金坊。
楚玉澤進來時發現見青已經醒了,正在桌上吃著今天買的荷花酥,粉唇上沾了些碎屑,看起來閒適享受,像窩在房裡的白貓。
見青捕捉到了他身上獨屬於地牢的冷冽氣息,雖然衣服換了還熏了香,但沒有沐浴,皮膚上的殘留味道還是逃不過她的鼻子。
看來失蹤的玄梅部梅花衛,就在她府上的地牢裡。
“今天可還高興?等今年浴禮節一過,皇後之位應當能確定下來,兩國聯軍的事也會準備得差不多,我便有時間帶你多逛一些。雲都往東走,本王有一處私宅在漆雲湖邊上,秋日有成片的楓林,還沒有帶你去過。”
楚玉澤坐在她身邊,開始規劃起以後的事。見青再次感覺到心虛,但又很快打起精神甜言蜜語地附和。
她現在做好他的王妃,至少以後他再次孤單之時,能與“榮洛”有些甜蜜的回憶可供咀嚼,也可以,更恨青梅一些。
畢竟在六年前殺掉先太子,又在他胸口上射上一箭的,也是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