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聽仙君失關聯 “既非善類,倒不如降……(1 / 1)

碎魂之熱寂 茶包好香 3958 字 11個月前

“放下?我做不到——”說完,他大吼一聲,朝著村長和他兒子撲去。

他手中邪刀上的符早就不知在什麼時候被撕下。

而刀也因感受到主人的邪而邪氣大增。與老陳心意相通的直直奔向村長的兒子,捅倒了村長兒子後,又朝著村長刺去。

千鈞一發之際,一直坐在供台上的無頭鬼不知道什麼時候擋在了村長身前。

那把刀猝不及防,沒能及時收回,正刺進了一乳,也就是那隻鬼的一隻眼睛。

身後微不可察的有人歎氣。屈九歌回頭,正好看到止郎君一臉可惜的表情。

屈九歌側了側頭,有些不解。但現在人多,她也來不及問。

阿吉離得近,臉上一下子被濺了不少血,他眼珠都要瞪了出來,一副被嚇慘了的模樣。

然而,屈九歌現在關注的並不是他,屈九歌驚奇的發現,那隻無頭鬼竟滿目悲愴,似乎有一滴紅色的液體從她乳中流出。

她嘔啞嘲哳的聲音竟然斷斷續續的叫著:“陳哥……”

老陳身子抖了抖,不可置信的放開那隻握著刀的手,往後退了兩步。

他搖著頭,嘴裡喃喃的念著:“不……不……”

他不敢相信自己賢惠能乾的媳婦兒變成了麵前這個醜陋的無頭鬼,更讓他不想相信的是,他竟然親手捅了她一刀。

一直在人群後麵的一對孩子在聽到“陳哥”後,撥開人群,朝著無頭鬼走去。

儘管他們母親的聲音變了,麵貌也變了,到那就是娘,是會疼他們,愛他們的娘啊……

可是慢慢的,那隻無頭鬼竟然開始變得虛無,透明了起來。

“妹子,妹子你怎麼了妹子?”

“娘,娘……”

老陳與孩子們才剛剛見麵,便又要經曆一次分離。這一次,是永遠的分離。

“陳哥,照顧好他們,也照顧好自己。天冷了要加衣,還要多吃飯,東頭的那塊地我給收拾出來了,種一些花吧……陳哥……再見……”

我好舍不得你們啊……

慢慢的,聽不見她的聲音,隻剩下嘴巴還在動,可是後來,嘴巴也沒了,無頭鬼完全消失了。

止看老陳悲痛欲絕,跪癱在地,對他解釋道:“其實一開始,你用的法子便不是招引邪物的,而是招魂,招到的是自己親人的魂。後來,你為她修建真身,而後她便得以往生,以另一種方式陪在你和孩子身邊。”

老陳想起來,初見這隻無頭鬼,便是她在山魈口下救下了孩子們,原來她以山魈為食,既是為民除害,也是為了保護他們。

止看了一眼屈九歌,繼續繼續對老陳道:“每一隻鬼往生後會隨之產生一個法器,正所謂相生相克,隨著鬼往生而誕生的法器便是殺死鬼的關鍵。”

老陳再次想起,那把邪刀便是他從供台上撿到的。那把刀不是任何一家的傳家寶。

“鬼通常稱法器為死器。一般的鬼肯定會把自己的死器藏好,可是也有例外。”

屈九歌聽的認真,忙問他:“什麼例外?”

止笑了笑,朝著老陳抬了抬下巴,道:“她就是例外啊,把自己的死器交給丈夫保管,然後死器就認了他為主,反過來就能殺鬼了。”

屈九歌:“……”

她思考了一會兒,問:“鬼死後會變成什麼樣呢?”

止認真想了一下,搖了搖頭,攤開手道:“不知道,沒體驗過。可能是虛無吧!”

虛無!

那便是化為山間的風,明亮的光……可以是世間的一切,卻又可以什麼都不是。

這可真是夠讓人後悔的。老陳聽後,果真比剛才的反應還大。

剛還漆黑的天,不知什麼時候掛上了明月,極為美麗恬靜。

屈九歌不知道該怎麼安慰老陳,她組織了好幾次話語,才開口:“你妻子離開的時候說她想看花,而且讓你好好照顧兩個孩子。”

人,隻要活著有牽掛,就不會想著死。

她要想個法子讓老陳“忙”起來。

一潭死水的老陳也終於站了起來。

外麵突然一亮,不一會兒,一位身著金衣,英俊端正的男子便從外麵走進來。

他一隻手拖著玉如意,一隻手輕撫著那寶貝。

哈哈的笑著走進來。

來人是正帛仙君,他笑眯眯的向屈九歌打招呼,道:“恭喜發財,大人。”

屈九歌也笑眯眯的舉手打招呼:“恭喜發財。”

打完招呼,正帛仙君衝著止和其他人也點了點頭,禮貌周到,他向來如此,做事圓滑,滴水不漏。

屈九歌想起下界前哥哥曾說過,會派人過來幫她。原來這個人竟是正帛仙君。

如此也好,正帛仙君是為文神,文神渡劫與武神不同,為了讓他們有自保能力,通常會為他們留下半成仙力。

如此,她便也能請正帛仙君幫她通傳消息。

見一臉悲痛欲絕的老陳和剩下沉默不語的村民,屈九歌一下子有些犯難。

這群人當如何處置?老陳本就是受害一方,若是從輕處罰,老陳怕是更加心灰意冷;可若是處罰太重,其他人也定是不滿。

她若有所思的計劃著如何說。那邊的正帛仙君卻歎出一口氣,翹著唇,不似開玩笑道:“既非善類,那不如降下一道天雷,都給劈死了好。”

都給劈死,一了百了。

村民一聽這話,頓時如熱鍋裡的泥鰍。偏偏他們想出去逃命也無法做到。廟門的結界並沒有因為無頭鬼的消散而消失。

屈九歌微微蹙眉,顯然不同意他如此想法;

所謂“天道神明,人不可獨殺也。”她們雖為仙神,亦不可隨意取人性命。

眾人紛紛跪地懇求。最後不知是誰帶頭,將所有的過錯推到村長身上。

“是他們家的罪過,不關我們的事啊。”

“是他教子無方,溺子害人啊......”

這就是人性,隻要沒有傷害到自己的利益,他們總是會偏向勢力更大的一方。欺淩勢力更小的一方。

屈九歌:“......”

“開個玩笑,一會兒天亮了,你們想如何都自便吧。”正帛仙君歪著頭擺了擺手。

神仙下界,隻是斬妖除魔,不插手世俗事物;換句話說,就是隻要不是妖邪作祟,他們是不會管人間愛恨情仇的。

這件事情還是適合交給他們人間的縣衙管更為合適。

屈九歌整理了一下言語,對老陳道:“若是你想,可以到縣衙報案;此次定不會再有官府之人與他們勾結。”說著,她往村長的方向看了一眼。

而從剛剛便知道他們絕非凡人,也不是普通修仙門派的村長一時被嚇得六神無主。

老天爺真的顯靈了。

“不了。”老陳啞著吐出兩個字。

他想讓知道妻子冤屈的村民們已經知道了,他想讓罪魁凶手付出代價,而他也已經死在自己腳下了;

遲來的真相能洗刷掉妻子身上的汙名;遲來的正義卻換不回人的性命。

“大人,謝謝你。”老陳的眼睛像是被蒙上了一層灰,黯淡空洞,他拉著兩個孩子,朝著太陽升起的地方慢慢走去。

一周後,除了住在東頭的老陳一家,這個村子裡的人都搬走了。可能是覺得心虛,他們走之前用雞蛋,布匹等東西堆滿了老陳家的院子。

正帛仙君問屈九歌她們下一步準備做什麼。

屈九歌指了指蹲在角落摘菜的阿吉,道:“當然是把他送回去。”

這是她答應下來的事,而且當危險來臨的時候,阿吉一個凡人,不可能像她們一般有自保的能力。

阿吉動了動耳朵,明顯聽到了屈九歌的話,他轉過身嚴詞拒絕:“我不回去,我想跟你們一起。”

正帛仙君莞爾一笑,問他:“小郎君為何想跟我們一起?莫非是看上了什麼?”

他這話是在警告阿吉不該惦記的東西彆惦記。

“小郎君若是想要榮華富貴,我倒是可以幫幫你。”

一般凡人所求也不過就是比旁人多謝錢財,多些良田;這些對於掌管財神的正帛仙君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阿吉臉漲的通紅,他明明不是那種貪圖富貴之人;他跟著屈九歌也是因為屈九歌是那人所信任的,僅此而已。

“阿吉,你應該也能看得出來,我們並非凡人,此番下界,我們是有重要事情做的。”屈九歌道:“把你送到安全的地方,是我承諾過與你同行之人將死之時說過的話。隻有你好好的,他才能瞑目。”

阿吉梗著脖子,又轉了過去繼續摘菜,並未再說多一個字。

等到屋子隻剩下兩人時,正帛仙君從袖口翻出一個嬰兒手腕大小的鼻環。呈青銅色,上麵還有一些仙氣,但也隻是很微薄的一部分。

仙神長期佩戴之物很自然的沾著其自身的仙氣。這個怕不是就是哪位遇害的神官曾佩戴的。

正帛仙君將鼻環放到木桌上,解釋道:“此環乃是地耳仙君之物。傳聞此物乃是他飛升前故人所贈,自他飛升後便沒有取下。可三年前,他外出探查時突然失去訊息,帝君派人去找他,最終隻找到此物。”

地耳仙君修的一雙神耳,世間所有的聲音都逃不過他的耳朵;也因此,他經常被遣出調查帝君想要的各種消息。

環在神在,環亡神亡!

這是他自己曾親口說過的話;現在既然隻找到了鼻環,他又失去了聯絡,想必是凶多吉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