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垣小鎮險象生 “真是完美……(1 / 1)

碎魂之熱寂 茶包好香 4109 字 11個月前

兩人各自對著鼻環盯了一會兒,她對地聽仙君的印象不多;因飛升後,他便常年不在天庭,而是到處探查消息;此後她也下凡曆劫,隨後便是飛升,陷入七百年沉睡。

屈九歌問:“最後有他消息的地方在哪裡?”

正帛仙君可能是問了天庭的其他神仙,半晌後,他兩指按著太陽穴,有些不敢置信道:“......鬼國。”

鬼國!就是下界前哥哥叮囑過的地方。看來還是躲不掉了。

這一趟鬼國之行是避無可避了。

“大人,帝君剛來消息,說我們的當務之急是處理鬼佛。去鬼國的事情先放一放。”

“鬼佛?”屈九歌不禁疑惑的重複了一句。

“其實這事本來是不歸我們管的,可是誰讓他過了境。他本是境外之物,之前的名字可長了,我是給簡化了叫鬼佛。”

“又是鬼又是佛的?它到底是什麼東西?”屈九歌聽都沒聽說過還有這種東西。

“大概率生前是佛,死後有了怨念成了鬼了吧。”

彆說沉睡了七百年的神使沒見過了,就是走南闖北,整日想著做生意掙錢掙念力的正帛仙君都是第一次聽說這種東西。

眼看著正帛仙君知道的也不比她多多少,屈九歌擺了擺手,打算先去看看再說,以不變應萬變。

這時,止郎君報了一捆乾草從外麵進來。

內是一件束腰豔紅長袍,外披玄色寬袖長衫。模樣俊俏,氣質鬆散。

他看了一眼屈九歌,眼睛眯了眯,嘴角勾著一抹淺笑,如同屋外快要升起的暖日般和煦。

“鋪些乾草,晚間會暖些。”

屈九歌看著他身後的太陽,耳邊不自覺的響起他曾說過鬼是怕光的,可是為什麼它不怕,難不成他不是鬼?她不由懷疑起自己曾經的判斷。

正帛仙君早就把青銅鼻環收起,憑他走南闖北的直覺,這男子不是省油的燈。

“郎君還是從哪裡來便回哪裡去吧。我們還有其他的事,不日便會離開這裡。”正帛仙君對他說。

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在他這句話說出口後,竟覺得周遭的空氣下沉了幾分。

屈九歌斂了神色,她下來本就是為了查探神官失蹤的。此次提前了解凡間人情之事已過,況且她已與正帛仙君彙合。

接下來,便是查看鬼佛,再繼續調查地聽仙君失蹤;行程凶險,還是不讓他們跟隨為好。

止郎君並未開口,依然背對著他們自顧自的鋪著乾草。

望著止俊瘦的背影,屈九歌內心抽了一絲不同尋常的情緒,那是她曾經從未感受過的疼痛。

“山水自有相逢,殿下,我們後會有期。”

鋪完乾草,他拍了拍衣服。

朝著屈九歌眯起眼睛,揮了揮手。

屈九歌想問他是不是鬼國之人,可是一想兩人關係好似沒有好到那個地步,隻能作罷。

三人第二日便踏上了尋找鬼佛之路。

“大人,廣場傳來消息,說我們需要去的地方是一個叫佛垣的小鎮。”

正帛仙君右手中指食指按耳,接收著訊息。

阿吉跟在屈九歌身後半步,以一種順從又保護的姿態站在她身邊。

“用傳送符吧!”

傳送符,隻需要知道目的地,便能化千裡為一步。

幾人到了佛垣,被眼前一幕驚呆了。

街上,房梁上,攤位上,幾乎目及所至皆有佛像。

大大小小的,密密麻麻。

偏偏那些佛像和普通的佛像不同,他們有的在哭,有的在笑,有的在發怒,千姿百態,十分恐怖。

阿吉下意識的抓住屈九歌的衣袖,眼裡閃過恐慌。

幾個過路人從她們身邊經過,嘀嘀咕咕的商量著什麼。這時,他們的前麵出現了一個轎攆,四個精壯大漢抬著四個角,轎子中間好似一個石像。

他們身邊的人看到轎子,便爭前恐後的向前走,紛紛跪下,給那個轎攆讓行,磕頭。

屈九歌他們被擠到後麵。

“這是用肉身澆灌的活佛,祈福許願最是靈驗。”

肉身活佛是用活人築成,相傳是提前將人餓上幾天,排空身子內的汙濁。

再請技藝高超的澆灌師,在頭頂開一個小孔,將水銀,石膏等注進去。

因為人死的時候心情不同,表情不同,故築成的活佛也是不一樣的表情。

其中,笑著的活佛最珍貴,因為沒人能在知道自己即將麵臨死亡的時候笑出來。

“真是完美啊,活的藝術品。”

周圍的人如癡如醉,像是著魔搬看著那尊活佛。

“他們……為什麼不會覺得彆扭。”

三人中,隻有阿吉是活人,是正常人。

他覺得奇怪是因為他正常,所以,鎮上的人,已經不正常了。

有鬼!

“大人,凡人為何因為一些看不見,摸不著,甚至可能不存在的東西去傷害同族?”正帛仙君難得的麵色凝重。

屈九歌:“……”

可能是因為信仰,比命還重要。

隻是,他們的信仰是畸形的。

“大人,這裡的佛該不會都是鬼佛吧!”

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正帛仙君雙手捏訣,向廣場發送急報。

不知道那邊說了什麼,正帛突然睜大了眼睛,視線穿過重重疊疊的人群,直看向那個被抬著的佛。

那佛似有感應,朝著他們的方向看來。

兩相對視!

隻一瞬,正帛的眼睛突然流血,紅色液體從眼溝流下,他嘴唇發白,額角起了一片雞皮疙瘩。

“跑……”

他說完,一直搭在臂彎的玉如意便消失了。

三人一同朝著佛垣入口界奔去,原本著魔搬跪拜祈禱許願的百姓全都似受到某種指示,朝著他們生撲過來。

屈九歌臉色微變,召出炎陽杖。

“耀!”

一陣刺眼白光,閃的那轎上佛眼裡流出黑色邪氣。

撲上來的百姓被刺的滿地打滾,哀嚎不斷。

按理說,炎陽杖發出的光屬陽性,不會讓普通人感到難受。

“大人,他們,已經不是人了。”

正帛恰時的做出解釋。

這一個鎮子的人,突然就……不是人了?

“可知為何?”

“同化。”

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長期與惡鬼待在一起,自身也會沾染上邪氣,最終泯滅人性,徹底化身妖魔。

此過程,稱為同化。

能一次性同化這麼多人,可想而知這鬼佛的厲害。

“大人,我曾在古籍上看過,人有三魂七魄,這些人能在沒被控製時如常人搬存活,想必天魂與命魂無恙,而那地魂,想必是受製於鬼佛?”

阿吉麵色古怪的說出自己的猜測。

鬼佛先同化他們,使其三魂七魄不穩,然後無知無覺的取走一魂,作為控製他們的把柄。

說得通,可他是怎麼知道的?

屈九歌臉色複雜,但現下是解決這些撲上來百姓。

炎陽杖也不能阻他們太久。

好不容易他們終於擺脫了那些人,坐在城門界碑邊上的石頭上喘氣。

驚奇的發現,那些人不能出城,隻能在城內活動。

空洞的大拱門,仿佛是一個巨型結界,將他們籠罩其中。他們趴在城牆上,像失去靈魂一般的行屍走肉,啃咬著牆坯,護城樹。

一會兒哭,一會兒笑,一會兒破口大罵。變化的臉與那些鬼佛做出的表情如出一轍。

“嚇死我了,帝君說以後讓文神武神搭配著曆劫,說這樣既能讓文神出主意,又能讓武神保護文神。”

“我不同意啊,看著這些東西,文神嚇都要嚇死了。我還是繼續掙掙錢,捐款錢蓋蓋廟的好。”

以前文神渡劫確實如正帛說的那般,最最恐怖的也就是山魈那個水平。

時代在進步,他們曆劫的方式也在進步。

“太嚇人了。”

正帛圍著一個大青石來回踱了一陣,一抬頭,對上了阿吉的視線。

他一時後悔,剛才被嚇的口無遮攔,居然在這個凡人麵前丟了臉。

“仙人不必緊張,我什麼都不知道。”

正帛仙君對他露出了一個“算你識相”的笑容。

“阿吉,你剛說他們的地魂被那鬼佛捏在手裡,若是把那地魂取回,打回原身裡,再誦經念佛,會不會就能恢複如常了?”

屈九歌問。

那些人沒被控製時,還是很正常的,若是有機會,還是讓他們活著,不可輕易讓他們灰飛煙滅。

亂人生死,是要遭天譴的。

阿吉搖了搖頭,他看的那本古籍,是機緣巧合下得到的,具體要如何幫助村名恢複,他尚未可知。

“彆急,我問問他們。”正帛仙君說著便向廣場發送情況。

大概過了半柱香,正帛仙君眼神一亮:“神使大人,那鬼佛身上定有一物,可收集人類地魂,我們把那個東西拿過來,將他們的地魂放出來,也許那些凡人就有救了。”

“不過,我們還是等到天黑以後再行動吧!”

那群村名麵容猙獰,張牙舞爪的模樣,屬實是給正帛留下不小的心理陰影。

*

入夜,躺在草席上。

屈九歌腦海中自動的浮現出止的模樣。

他還是一如既往地勾著薄唇,笑容慵懶,仿佛什麼都不放在心上。

屈九歌暗想:他到底是來做什麼的?為何給她如此熟悉的感覺?

難道他們曾在哪裡見過?

可為什麼她毫無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