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朗氣清,碧空如洗,一縷陽光照射在殷唯的睡顏上。
她緩緩睜開了眼簾,眼睫眨了眨。
目光流轉間,她望向身旁的商越,見他睡的正沉,她輕輕鬆了口氣。
話說回來,昨晚的情況還真是凶險,商越幾度吐血暈厥。
還好有商越之前給她的丹藥,按照之前他的囑托,喂給他吃。
如果真的留他一人在此處,現在商越估計早就撐不住了。
她輕歎了一聲,拿起早已準備好的濕毛巾,細心擦拭著商越臉上早已乾涸的血痂。
隨著血痂被緩緩擦去,商越臉上的擦傷和脖子上的劍傷赫然在目。
尤其是鎖骨上那道觸目驚心的刀傷,深可見骨,若那刀鋒再偏上半寸,後果不堪設想。
看著他滿身的傷痕,殷唯的眼眶逐漸泛紅。
正當她沉浸在思緒中時,商越緩緩睜開了眼。
映入眼簾的便是她含淚的側臉和溫柔的動作。
他忽的心口猛地一緊,胸口勇氣一股難言的痛楚,不由自主的伸出手,緩緩擦去她臉上的淚痕。
殷唯抬起頭,二人的眼神輕觸,溫馨而又複雜的情感在彼此之間悄然流淌。
“怎的又哭了,看你眼睛都紅了。”商越聲音沙啞,抬手在殷唯臉上輕撫。
“沒什麼,我隻是在想,如果昨日我沒在那裡出現,那你現在豈不是已經死了。” 她說著眼淚竟又從眼睛裡撲簌簌的流了下來。
“那你便是上天注定來救贖我的那個人,這可能就是命中注定。”
“躺在床上還胡說八道,看你果然病得不輕。” 她有些不好意思的彆過眼,站起身隨便找了個借口就要出去。
忽而,她的手腕一緊,竟是被商越的大手緊緊握住,他將她的小手放在自己的胸前,固執的不讓她走。
他用力一扯,殷唯一個站立不穩,半個身子趴在他胸前。
殷唯驚訝的微微睜大了眼,有些羞惱的想要撐起身子,竟被商越另一隻手按住了她的後腦勺,讓她的頭緊緊貼在他的胸前。
她再次嘗試起身,竟聽見商越口中呼痛。
“嘶~彆動,就讓我這樣抱一會兒。”
殷唯聽話的沒有起身,隻靜靜的趴在他身上聽著他心跳聲。
“上次我和你說的話你還沒有回複我,你可想好了?”
殷唯腦袋發懵一時沒想起他指的是什麼。
“什麼話?” 她輕聲問道。
“我說我喜歡你的話,我想和你在一起,你可願意?” 商越伸手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聽了他的話,殷唯猛然想起,那日在竹筏上商越抓著她的手在她耳邊輕語“ 我喜歡你,你喜歡我嗎?”
倏地殷唯的臉紅到了脖子,連心跳都加快了幾分。
見殷唯遲遲沒有回答他,商越似乎有些著急,有些賴皮的將手臂又收緊了些。
“你若是不答應我也沒用,那我就不讓你走了,把你永遠困在我身邊,直到你答應我。”
殷唯似乎被商越幼稚的話逗笑了,她輕輕拍著她的手臂。
“哎呀!你鬆開些,我要喘不過氣了。”
“那你到底答不答應?” 商越死纏著她不讓她起來。
“好啦好啦,我答應你還不行嗎?”
商越聽了她的話微微一愣,隨後開心的將殷唯整個人抱緊懷裡,和他麵對麵躺在了床上。
“你不疼了?這麼大動作不怕傷口又裂開。”
“看見你,便都好了。”
殷唯從沒在商越臉上看見過這麼開心的表情,不禁自己也翹起了嘴角。
二人的距離靠的極近,呼吸交纏,感受著彼此身上的溫度,聆聽者彼此的心跳。
忽而商越的臉緩緩靠近,殷唯緊張的閉上了眼睛。
商越輕笑了一聲,在她的額頭上輕輕印上一吻,隨後將她攬入懷中閉上了雙眼。
“就讓我抱著你睡一會兒便好。” 殷唯傻傻的躺在那裡,眼睛微睜,臉頰酡紅,整個人蜷縮在商越的懷裡,一動不動。
就這樣兩個人躺了很久,久到殷唯不知何時也漸漸睡了過去。
也許時照顧了商越一整個晚上的原因,當殷唯醒來時,已時黃昏時分。
殷唯從商越的懷裡撐起了身子,默默驚訝於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她低頭看著商越,嘴角微微彎起,抬起手輕輕摸了摸他的臉頰,感受著那份真實而溫暖的觸感。
似乎感受到了她的撫摸,殷唯又一次被商越拉倒在他懷裡。
他緊抱著她的肩膀,聲音沙啞,模模糊糊的說著還要再睡一會兒,還在她鼻尖輕吻了一下。
殷唯心頭發熱,臉頰發紅,竟然有些不好意思。
“我要回家一趟,昨日和三哥一起出來,我一夜沒回去,三哥他該擔心了。”
商越聽了他的話,手臂更加收緊了幾分。
“我不讓你走,上次我去你家尋你,你三哥就坐在門口,不讓我見你,還說讓我離你遠一點。”
殷唯聽了他的話驚訝的抬起頭看著商越。
“真的?還有這種事?”
見殷唯一臉詢問,商越低垂著眸子,並沒有說話,竟然還顯出幾分委屈。
“沒事,等我回去幫你報仇,”殷唯拍著胸脯保證到。
“那你打算怎麼幫我報仇。”
“額。。我打不過他,我回去打他小人!”她俏皮的說道。
聽了殷唯的話,商越笑出聲來,似乎事扯到了傷口,他一邊笑一邊撫著自己的胸口。
“哎呀,彆笑啦,三哥都是為了我好,他看我這麼天真,怕我被騙罷了。”
想起曾經承諾過白竹筠儘力少和商越見麵的話心裡就是一陣心虛。
“好啦,我真的一會就回來,他不會拘著我的。”殷唯在他的後背輕輕拍了一下。
商越鬆開了她,將她額前的碎發挽到而後,又在她臉頰上親了一口。
“早就想這樣做了,”
“你要早些回來,我自己恐怕是不行。”
“知道了。”殷唯抹著被親了一口的臉頰,迅速從床上爬起來,怕他又反悔不讓她回去。
殷唯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抬頭打量起周圍來。
“這裡是我母親的故居,我母親去世後就沒人住過了。” 商越靠在床頭處說道。
殷唯聽了他的話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
如果有這樣一個小家,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也是件幸福的事。
聽了她的話,商越似乎有些慌神。
·“你先好好休息,我待會就回。”
商越目送著她消失在門口,那抹笑意在他臉上停留了許久都沒有散去。
回到鎮上的家中,天色已然暗了下來。
殷唯小心翼翼的推開了門,探了一個頭進去,見院中無人,便躡手躡腳的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上哪去了?”
殷唯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嚇了一跳,看見白竹筠正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沒,沒去哪,就路上遇到個朋友,他受了點兒傷,我給他送回家然後順便又照顧了一下。”
殷唯瞟了一眼白竹筠,麵色上儘是心虛。
“哦?”
白竹筠慢慢踱步到她身側,從上到下把殷唯打量了一遍,伸手在殷唯的衣襟上輕彈了一下。
“你受傷了?” 他皺眉問道。
“沒有啊。” 殷唯順著他的目光看向自己的衣襟,這才發現衣襟上不知何時沾上了商越的血。
“那便好,” 白竹筠一臉意味深長的看向殷唯。
“下次早點回來,害我誤以為你被羅慎教那幫人抓去了。”
說完白竹筠便轉頭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殷唯似乎想起了什麼衝著白竹筠離開的方向喊道。
“那個怪人,你了結了他沒有?”
“自然,你也不看看我是誰,彆擾我清夢,我乏了。”白竹筠慵懶的抬起手向身後揮了揮。
為了避免白竹筠起疑,晚上便沒再出去。
第二天一大早,殷唯便和白竹筠打了聲招呼說要出門,不用等她吃飯。
日正當空,殷唯再次回到了殷唯所在的院落,卻聽見有隱隱約約的說話聲從屋子裡傳出。
她心中一驚,步伐不由自主的加快,誤以為是羅慎教的人發現了他的行蹤。
她破門而入,卻看見商越正半躺在床上,床邊竟坐了一個年輕男子。
其實當她跑進院子中的時候二人便已經發現了她,便打住了口中的話,一起向門外看去。
隻見一身淺綠色穿著的少女快速的衝進了裡間,見到二人竟愣怔的站在了那裡。
商越見殷唯傻愣愣的站在那裡,率先打破沉默說道。
“阿唯,這是我師弟方喆,我傳訊於他,他特意前來看望我。”
“啊!你便是我師兄的意中人吧,聽我師兄提過多次了,我還曾好奇,是怎樣的女子能讓師兄這顆鐵樹開花呢。”
還沒等方喆繼續說下去,便被商越的輕咳聲打斷了。
“啊!是我唐突了,我向來話多,你莫見怪。”
方喆一邊說著一邊給殷唯讓出了些許位置。
殷唯表情僵硬的笑了笑,緩緩踱步到商越身前。
還沒等她站穩,商越的胳膊便輕輕擁住了她的腰。
殷唯也自然的將她的小手附上了他的大手,動作之自然仿佛已然做了很多次。
方喆衝著商越擠眉弄眼了一番,便稱自己宗門還有其他要緊事便離開了。
待方喆的背影完全消失在視線中,殷唯忍不住噗呲一笑,笑容純真而明媚,仿佛能驅散世間所有的陰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