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芥其五 自己的人,親一下怎麼了,不……(1 / 1)

馭劍 晝慵 3363 字 11個月前

以劍靈這樣強勢霸道的性子,若真有此事,怕是剛破開封印,就要衝上瓊山派要人了。但他的神態又不像說笑,那便是其中有什麼內情。隻是彥淩白未曾聽大師兄提起過,瓊山派也從未收留過外人,這其中緣由彥淩白無從得知,也不好置評。

鳴錚見他半天不說話,麵上有些不悅,“你就不好奇那個人是誰?”

彥淩白不明白自己為何要好奇,卻還是順著劍靈的話問道:“是誰?”

鳴錚眯起眼睛,沉默了半晌,最後負氣一般說道:“想知道嗎?就不告訴你。”

彥淩白:“……”

三歲小孩都不會比劍靈更幼稚,彥淩白一時無言,實在有些不想再搭理他,便欲看看初七的劍練得怎麼樣。

鳴錚凝目望著他,目光漸漸沉下去,心中壓抑多時的東西在這一刻不可抑製地滋生瘋長,仿佛就要衝破胸口。

他忽然捏住彥淩白的下巴,迫使他看向自己。

“不準看彆人。”

低沉的聲音帶著一絲蠻不講理的霸道和執拗,彥淩白盯著他又隱隱浮現出金色的瞳仁,眉心微微蹙起。

摸不清楚劍靈這會兒又受了什麼刺激,正暗自提防時,麵前的人忽然靠近,下一刻,鳴錚的唇便印了上來。

雙唇相接,柔軟溫熱的觸感讓彥淩白怔在原地,一時間忘記反應,直到抵在齒關的舌尖微微用力,試圖探入口中時,才猛地回過神,毫不猶豫地一掌拍向鳴錚。

這一次鳴錚早有防備,一把抓住他的手,稍一用力就將人扯入懷中。

“放開!”彥淩白心底攀上一絲怒意,聲音驟然冷了下來。

鳴錚一言不發地低頭看他,盯著那顏色略淺的雙唇,回味著方才的觸感,神色驀地一黯,扣住他的後腦再一次吻了上去。

彥淩白傷病未愈,加上這些天連日奔波,又未吃過什麼東西,本就有些虛弱無力,而鳴錚力氣大得驚人,他被鳴錚扣在懷中,推了幾下,那箍在腰間的手臂都紋絲未動,反而被鳴錚鉗著下巴侵入口中。

這個吻肆意霸道,又帶著幾分急切意味,像是要把心中堆積許久的情感都通過這個吻宣泄出來,強勢得不容一絲一毫的拒絕。

彥淩白掙脫不得,隻能被迫仰起頭承受著這個凶狠又粗暴的吻。鳴錚極具侵略性的氣息像是要將他從內而外澆灌一遍,讓他不由地生出一種要被拆吃入腹的錯覺。

正在此時,一陣極其細微的響動傳入耳中,彥淩白猛地驚醒。

前方練劍的身影不知何時停了下來,少年驚訝地瞪大雙眼,窘迫又無措地望向這邊,就連木劍掉在地上都毫無所覺。

彥淩白身體一僵,漆黑的眸子霎時被霜雪般的冷意浸透。

舌尖驟然傳來一陣刺痛,鐵鏽的味道在兩人糾纏的唇舌間蔓延,鳴錚將人放開一些,自然也注意到了彥淩白的視線。

“還不快滾。”按住懷中人掙紮的動作,低沉的聲音帶著毫不掩飾的危險。

初七撿起掉在地上的木劍,整張臉紅得快要冒煙,逃命似地跑了,半路還被樹枝絆倒摔了一跤。

鳴錚的目光始終未曾離開彥淩白,幽沉的雙眸似深潭一般,有什麼極其危險的東西正慢慢蘇醒過來。

他盯著彥淩白唇上那點豔紅的血跡,用指腹抹開,微微用力按壓著柔軟的唇,聲音低啞道:“礙事的小鬼走了,我們繼續。”

令人戰栗的熱潮猝不及防自神魂深處蔓延至四肢百骸,掌心剛凝聚的真氣驀地消散,彥淩白身體一軟,低哼一聲,不可置信地看著鳴錚。

“你竟然……”淬著冷意的聲音帶著驚怒,隻是話還未說完,就被鳴錚微微偏過頭,以吻封住。

這個吻比之前要溫柔許多,卻也更加深入纏綿,彥淩白後背抵在樹乾上,無力地承受著鳴錚的索取。體內陌生又洶湧的熱潮幾乎要將他徹底融化,胸腔中的空氣被無情地攫取,窒息感灼燒著肺腑,他的意識逐漸模糊,抵抗的力氣也越來越弱。

當鳴錚忽然察覺到什麼,把人鬆開時,彥淩白已經徹底昏了過去。

*

礪城背靠群山,西南方向有滄江橫亙而過,滔滔江水化作一道天險,蜿蜒環繞著這座風雨之中巍然不動的城池。

低矮漏風的船篷內,彥淩白閉目端坐,鳴錚把玩著豁口的茶碗,目光不時在他與初七之間掃來掃去。

初七垂著腦袋,不安地絞動著手指,對麵偶爾投來的視線似針紮一般,叫他坐立難安,若非他不諳水性,恨不得立馬從船上跳下去,直接遊到對岸。

隻是一想到下船後就要與仙長分彆,初七心底便湧上一陣深深的不舍,不由扭頭去看坐在身邊的人。

對方身上的青衣已有些灰暗,卻仍掩不住那副清冷出塵的氣質,明明是這樣瘦削單薄的一個人,然而隻要在他身邊,就會莫名地感到心安。

初七有些貪婪地想:要是能夠做他的徒弟該有多好。

最後一式劍法,彥仙長也在昨晚教給了他,他在心底默默發誓:與仙長分彆後,也一定要好好練劍,日後扶弱鋤強,斬妖除魔,才能不辜負仙長一路的守護和教導。

想到此處,腦海中又抑製不住地回憶起那天下午看到的一幕。

初七的臉頰不由自主地開始發燙,有些不敢再直視身側霜雪般的人。

這時候,安靜的船篷內忽然響起一道不悅的聲音,“臭小子,亂看什麼。”

鳴錚嘖了一聲,將茶碗扣在桌麵上,對鵪鶉似縮起腦袋的少年道,“過來。”

初七愣了愣,意識到鳴錚是想跟他交換座位。

他有些猶豫地看了眼身側,眉毛擰緊,看向鳴錚的目光頓時帶了一絲戒備,顯然是擔心鳴錚又會像之前那樣欺負彥仙長。

鳴錚嗤笑道:“我想做什麼,你攔得住?”

初七雖然害怕鳴錚,但是並不意味著他會輕易向惡勢力低頭,聞言隻是抱緊懷中的木劍,抿唇不語。

緩緩行駛在水中的木船一陣晃動,鳴錚不耐煩地探過身子,想把這倔驢似的小東西扯到自己身邊。

他剛抓住初七細弱的手腕,旁邊的人便醒了,一雙寒涼的眸子望過來。

鳴錚動作微微一頓,旁若無事地收回手。他身形高大,隻一個人便將一邊堵了嚴嚴實實,若是當真跟彥淩白同坐一側,非得把人抱在懷裡才行。

隻是看不得這小東西鬼鬼祟祟的目光。

見小東西在彥淩白醒來後,又小心翼翼地往他身邊挪了挪,鳴錚心底一陣不快。

前幾日便看出來,初七很是依賴彥淩白,越是臨近分彆,越是粘人,起初鳴錚還能把人嚇跑,可是自從那天起,這臭小子不知哪來的勇氣,竟敢明目張膽與他作對。

彥淩白清醒過來後,並未再提起當日之事,兩人間就像是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樣,但鳴錚卻清楚地感覺到,彥淩白對他的態度又回到了最初的疏離戒備。

一想到這裡,心中便有些鬱結。

自己的人,親一下怎麼了,不就是把人親暈過去了嗎?

再說了,彥淩白之所以會暈,也不全是被他親暈的,多半是奔波勞累加餓暈的。這麼想著,心中更有底氣,再看彥淩白,的確比寒山重逢時又清減了許多,抱起來也不舒服。

壓下心底的煩躁鬱悶,鳴錚從乾坤袋中取出一塊硬邦邦的餅子,掰成兩半強硬地塞到兩人手中。

“快吃。”

瓊山派並非大富大貴的門派,門中一向清寒,彥淩白下山前,芮青禾擔心他路上挨餓,做了許多耐放的餅子連同其他雜七雜八的東西一起塞入乾坤袋,彥淩白吃的不多,一路上遇到流民倒是分出不少。

這餅子還是鳴錚暗中留下的,他一共留了兩塊,之前泡著熱水喂彥淩白吃了一塊,如今還剩一塊。

到礪城後,可以再置辦一些乾糧,鳴錚心中盤算著,以後得把乾坤袋拿過來才行,不能再讓彥淩白當家做主,還要找個大夫,連日風餐露宿,幾次舊傷未愈又添新傷,彥淩白的身體一直半好不好,就怕日後落下病根。

這時,對麵忽然伸過一隻手來,半塊餅被再次掰開,彥淩白將較大的那一份遞給鳴錚。

鳴錚長眉微軒,意味深長地看著他。

彥淩白見鳴錚沒有動作,淡淡地說道:“你也很多天沒吃東西了。”

鳴錚並不是很餓,卻還是接了過來,一想到彥淩白是在關心自己,近日籠罩在心頭的陰雲便悄然散去一些。

一直未動的初七也想將餅掰開分給鳴錚,卻被彥淩白阻止了。

彥淩白摸了摸初七的腦袋,溫聲道:“你還在長身體,多吃一些。”

鳴錚:“……”

看著他對待初七與對待自己截然不同的態度,鳴錚隻覺得那剛散開沒多久的陰雲再一次聚攏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