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前方一大波設定來襲(1 / 1)

聽不清 故式 3489 字 11個月前

“哎喲,您可算是問對人了!彆的不說,這天下多宗勢力啊小的還是略知一二的哈哈哈。”

宋枕白聞言掏出懷中錢青給的銀兩,放在桌上後抬了抬下巴:“坐下說。”

小二立刻滿臉笑容收下銀子在桌對麵坐下了。

懷中還有一封信,他沒有拆開過。

繼誇了自己後,錢青沒有教他怎麼練習飛刀,隻塞給他一些碎銀,讓他隨意找個客棧小二問問人情世故。他沒明白錢青的意思,以為這學習飛刀還得先了解武功出處,不禁懷疑學四書五經要知前人風骨、曉事出何因,怎麼學個飛刀也要清楚祖師爺是什麼來路?想著許是另有玄機,宋枕白便乖乖地來了客棧。

小二:“客官是想知道些什麼?”

宋枕白:“說說六宗如何。”

小二:“哎喲,往細了講?”

宋枕白搖了搖頭:“講講大概即可,我久居深山、不諳世事,你隻管說個大概便好。”

小二看著眼前的年輕人,懷疑者這個“久居”的可信度,但麵上不顯,緩緩開口講起六宗如何。

——六宗這個概念始於九年前的一場大戰,先是浸月宗挑起戰爭,說是要為族人尋個後路。第一個被找上門的就是我們混元宗!

浸月宗地處堯關,領土是六宗中最小的,堯關多林多山,各種奇蟲怪植,因此那裡的人大多都會點蟲蠱之術。宗主姓袁,叫袁應心,是六宗唯一的女宗主了。

再說他們找上我們混元的事,一群嬌弱女子又有何懼!我們宗主兩三下就給打發了!但是這袁宗主不服氣了,向西去尋旻天宗的幫助。

旻天宗建立得晚,算是個年輕的宗門——但卻是六宗中最強的宗門!後起之秀嘛,難免不懂得收斂鋒芒,跟哪個宗門都不屑交好,不過這浸月宗非要上趕著去,旻天宗也就應了。他們的野心可不止於此,不知道旻天宗使了什麼陰招,叫天下數十宗都來參加這場混戰!旻天宗宗主歐陽化元,據說膝下僅有的一個兒子在九年前戰死了,未過門的兒媳得知後連夜離開了希禁,也不知是真是假。

旻天宗東臨浣衣江,地處希禁。浸月宗就在浣衣江下遊,而浣衣江上遊東側便是咱們的盟友——僉真宗,宗主是文故道,當年旻天宗非要對混元趕儘殺幸得文宗主出手,混元才幸免於難。這僉真宗既有實力又有地盤,要說為什麼不去爭這個宗門第一,我能想到的理由隻有不感興趣!按理說與我宗結盟也算我們高攀了,不知道當年宗主是如何說服文宗主的。誒,算了不提這個——再說僉真宗——僉真幾乎占儘冥北,西起耳山,南邊與我宗玄名城相連,是六宗中領土最廣的——哦!浸月宗是領土最小的,不過實力嘛倒是排在第四。

我們混元宗呢,自開門便以忠義為宗訓,地處荷荒,北起玄名,南收雲嶺,主城厘州,另外大小還有三座城,最北邊一座是玄名。實力嘛排得上第三。

最東邊的是連衡宗,宗主顧難。顧氏宗門是商賈開山,地處麥澤的連衡地盤狹長,領土跨三山兩江,和許多宗門鄰近。——聽說最近沈閣主未如期歸來便是在連衡出了岔子。

最不起眼的就是這六大宗排名最末的木杪宗了!當年戰事在耳山以南爆發,木杪宗距離此地最是遙遠,嶺南北環五嶺,木杪宗絲毫未受到戰事影響。戰後各個門派都在修養生息的時候,木杪宗還是一片祥和,相比之下甚至算得上繁華了。天下原本是隻有五大宗的,但文宗主說東南沒有主勢力,長此以往必生禍端,便有了東南唯一的宗門做了這第六宗。木杪宗宗主是宋焦,聽聞宋焦有一個兒子,但有關這少宗主的事卻傳得甚少,也不知道為什麼。

宋枕白看著小二手舞足蹈地“說書”的架勢,說了這麼多,但他並沒有聽出和飛刀有什麼關係,難道不該這樣問?

“你知道哪個宗門善用飛刀嗎?”,宋枕白撚了撚衣袖。

“哎喲!這能不知道嗎!”,小二終於沒忍住站了起來:“自古以來名門正派都是修的劍道,就連以禦蠱為主的浸月宗也不例外。不過卻有一個宗門例外!”小二猛地轉過頭來看著他,“您可知是哪個門派?”

我都問你了還能知道嗎。

“哪個門派?”

“連衡宗!哈哈!沒想到吧。”小二又轉過身緩緩道來。

“這連衡宗的交易,講究的就是一個誠信,正所謂‘言忠信,行篤敬’*嘛!連衡的人交易從不佩劍,他們也要求交易對方也不佩劍。”

“若是有什麼不測該如何自保?”宋枕白忍不住問。

難不成這飛刀還能正麵較量?

“誒——我正要講,隻是交易場所不允帶入而已,並非路上也不準帶,隻是為以防萬一,在場所內連衡宗人常帶上飛刀。因此連衡的人用刀的人大有人在,用劍的嘛,聽說都是那兒的人雇去的。”小二自顧自地點點頭。

“而且因為連衡多的是人從商,境況必然是比我們幾個宗門好的多,所以那邊的姑娘的衣裳追求也與眾不同……咳咳”小二說著,默默紅了臉。

難不成錢青是連衡宗人,武藝和服裝都說得過去——那就更想不通她和左行之有什麼淵源了。

這趟路算是有點收獲,把天下大局勢了解了個大概。

外麵的世界好複雜。

有點想江家人了。

左行之也是個可憐孩子啊,連娘親去世的真相都不曾被告知。

哎。

先不想了,這幾日就出發去僉真宗,至於左行之,等他探得真相歸來,再說吧。

宋枕白顛了顛手裡剩的碎銀,畢竟拿人手短。

或許可以和他交個朋友?帶他遊山玩水,或許能稍忘卻至親已逝之痛——都十年了還會那麼在意嗎?

會吧。

我不是還挺在意嗎。

……

金烏西墜。

不覺間天已經暗下來,路過留香閣,今天換了幾個婦人來抱怨,其他鋪子如昨日一般經營著。

光還是連成一條線,指著宗門那邊。

初來乍到的四月晚風已經帶上了夏的狂躁,宋枕白仰起臉,狂躁融化在發絲。

與誰同坐,明月清風我。*

他睜開眼,風剛好吹出一彎薄月。

路邊的野花、石子,踏風來的孤葉和不知名花香。

他又閉上眼,月光下,一個人,風帶過細微的聲響。

從沒在異鄉享受過這種時刻。

他緩緩呼出一口氣,慢條斯理地踱回宗門,厘州城的夜晚還是很值得享受的。今天算是完美的一天。

——如果讓我進宗門的話。

門口的守衛換了一批,沒人見過他,宋枕白理所當然地走進去後,又被理所當然地轟出來了。

宋枕白:“……”

無語片刻,但明月不可辜負啊!

宋枕白在門外不遠找了一塊相對乾淨的土地,墊著飄過來的無人打理的樟樹葉,理所當然地坐下賞月。

十年前他決心離開木杪宗時也是這樣,沒人的時候他喜歡靜靜的看月亮,或者花,或者落下的樹葉……總之一個人的時候就喜歡呆著看些有的沒的。

生靈被光陰推著往前走,這感覺很神奇,來年紮根又是新的生靈,讓人懷疑萬物都是個晷,推著推著又回了原位。

人呢。

也會回來嗎。

他腦子裡不禁想起“我是世間閒客,此閒行。”*的同時也笑出聲來。

哎。

且行且看吧。

一個人的時候總更容易想起平日裡不提的東西。

那日複訪騎田的姑娘真的是他妹妹嗎?他裝作不在意還順手幫了嚴生也一把,把他叫去和心儀的姑娘相會,天知道他有多想知道父母的下落。

是近鄉情更怯嗎?他突然又不敢去問清楚當年為什麼丟下他就跑了。

是為了宗門對嗎?

宗門為大,倒是可以理解。

蕭蕭葉聲停了,月色下便少了陪襯。

身後忽起笛聲。

宋枕白驀地起身,左行之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在他身後站著了。

他想得太入神了。

“左兄?”

悠悠笛聲,似靜水投石般闖入祥和的夜色。

左行之吹得專注,宋枕白看了他一眼,複又回頭坐下了。

風似是熟悉這樂曲,笛聲一響,風又急不可耐的掉頭奔騰而來。

曲子不知是本就如此還是被風影響,調子先歡快後嗚然。

一曲終了,不出所料,果然隨身帶著的東西多少還是會幾分的。他對吹笛頗有幾分好奇,但他不懂樂理,隻覺得笛音悅耳動聽。

“左兄前日說不熟,恐是謙虛了,我聽著很好啊。”宋枕白就坐著回頭笑著說,“不如改天教教我?”

左行之像是有些不好意思:“是嗎?過獎了。”

“是的。”宋枕白笑笑,風突然急起來,吹得青絲亂揚,遮住了視線。

“左兄厲害呀,古有竹影亂清風*,今有笛聲引扶搖,哈哈。”他伸手正了正儀容。

“你怎麼不進去?”

他聽到左行之這樣問。